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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记忆2

陆银再一次回到了梦中。

这次他有所准备,要努力记住每一个场景每一句话。

小陆银看着视频里的少年蓝生烟,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憧憬:“我可以和他成为好朋友吗?”

沈栖目光温和,“当然可以,我的孩子。”

“但是蓝生烟是一位很强的共存者,你要足够强才能被他看到。”

小陆银偏着头,困惑地问:“怎样才能变强呢?”

“我会把你送到教科园,每年都会有学生毕业,优秀的学生可以自行选择去哪里。”

沈栖爱惜地摸了摸小陆银的头,“孩子,你要成为教科园最优秀的学生,这样你才可以到蓝生烟身边。”

就这样,十岁的小陆银被沈栖送进了教科园当插班生。

十岁前小陆银都是在沈栖家中学习,所以沈栖对学校说的是小陆银有一些心理障碍,需要在家中配合医生治疗,所以才这个时候送来上学。

为了佐证他的借口,还给老师看了小陆银的看病记录。

陆银努力想要看清记录上的医院名字,奈何自己不够高,看不清。

当小陆银踏进教科园的那一瞬间,陆银一眼就认出来了,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地方都没有变过。

因为这就是西部的教科园。

那个他理论上教过书的地方,和失忆后第一次遇到蓝生烟的地方。

西部?难道西部是沈栖的根据地?

但是当时沈栖已经逃走了,根据地在这,他能逃到哪里去?

除非,沈栖不止一个根据地。

思及此,陆银借小陆银之眼认真观察起来。

每天都过得很规规矩矩,睡觉上课吃饭训练考试,和在沈栖家没什么两样。

小陆银一直住在教科园的学生宿舍里,沈栖偶尔会来看他。

头几次,沈栖还会问他要不要回家住,被陆银拒绝后也不再问了。

每次考试小陆银都是第一名,除了他本来就很聪明外,还归功于从小就在家中接受的单独辅导。

小陆银在教科园还过了十岁的生日,这天沈栖带来一个三层蛋糕,给班上的小朋友一人分了一块。

然后有一天,小陆银发现自己喝热水的时候被烫到了嘴。

他立马反应过来。

是变异。

他在变异。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师,老师联系了沈栖。

沈栖很快赶来,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拉着小陆银的手,坐车前往医院。

一下车,陆银看到了医院大门上的字:西部教科园附属医院。

熟悉的医院结构,看来给他抽血的就是这家医院。

那他当时被蛇咬了一口昏迷的时候应该也是送到这家医院来的,因为这家医院是最近的一家。

既然这样,就说得通了,为什么沈栖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因为他本就经常来,和医生一聊,找到他一点也不麻烦。

沈栖把他带到一位医生面前,这位医生是个中年人,戴着眼镜,正漫不经心地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

这年头,许多人生个小病就以为自己要变异了,每天来挂号看病的人数不胜数,结果检查后什么变异特征都没有。

镜片后的目光在听见沈栖说小陆银可能在变异的时候变得认真起来。

陆银看见医生衣服上的胸牌:

【李宗芠

人类

主治医师

异能监测科】

李宗芠扶了扶眼镜,在电脑前打字,“陆银,10岁,先去抽个血。”

声音不一样,不是之前给他抽血的医生。

沈栖带着小陆银去抽了血,这次没有抽他1000cc,只抽了要测那部分。

抽完血后,李医生拿来三杯水,分别是热水、常温水和冰水“陆银,来,你尝一尝这几杯水,再给说说一下哪杯喝着最舒服。”

陆银一一尝过,指着那杯常温水,“这杯。”

“没有尝出味道来吗?”

陆银一愣,又尝了一遍,“没有。”

“看来你没有味觉,”李医生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因为这三杯水里我都加了糖。”

李医生又拿来一本色盲测试书,随便翻开一页,“来看看这些数字和颜色。”

陆银准确地说出了数字和颜色。

医生又从自己手边被薅秃的绿植上拔下一片叶子,“闻闻。”

陆银接过闻了闻,“正常的绿叶味道。”

李医生了然,“还在变异初期,先是味觉和嗅觉变异,之后还会有视觉、听觉、触觉陆续变异。”

自己的电脑上传来报告,李医生点开看,“血检报告出来了,确实有数值变化。”

“但是信息太少了,还查不出来具体的异能是什么,也不知道你是共存者还是超越者。”

“总之,既然常温的东西让口腔最舒服,那就先按照这样的生活习性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再来检查就好。”

沈栖对医生道谢后带着陆银离开了,回学校的路上沈栖都维持着这种高兴的状态。

“阿银,你竟然是异能人,你太棒了。”

“你还打算住校吗?要不要回家?”

“听说变异期间有很多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我真高兴,陆银,你以后一定是一位厉害的异能人。”

但陆银对沈栖的兴奋熟视无睹,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蓝生烟的相貌来。

少年蓝生烟的脸上尚未褪去稚气,看似是脆弱的蝴蝶,实则一捏就死一只异种。

更多时候,蓝生烟会选择用匕首来作战,然后在异种的血喷出来的时候化成蝴蝶躲开,根据他嫌弃的表情来看,应当是有洁癖。

那为什么不每次都捏死?陆银很好奇,决定回学校翻阅一下蝴蝶的有关书籍。

沈栖察觉到陆银的冷漠,一点也不生气,“阿银,我问你问题你听到了吗?”

陆银这才回过神,“啊,不好意思父亲,我没听见。”

沈栖故作苦涩地笑了一下,“好吧,阿银有心事了,不愿意和爸爸说,爸爸理解的。”

陆银撒谎,“我没想什么,父亲,我在想回学校应该怎么解决吃饭的问题。”

沈栖又问了一遍,“那你要回家住吗?”

陆银摇了摇头,“不了,同学们都不回去,我为什么要搞特殊?我在学校挺好的。”

在学校多方便,不用被沈栖监视,还能当借口。

沈栖只好放孩子去独立,“好吧,你不想回就算了。”

陆银一回学校就被调去了特开的异能人班级,这个班级没有年级之分,本来异能人也没多少个,整个学校六个年级满打满算也就组出了两个班,一个班不到五十人。

大家都是异能人,习性发作时也能统一管理。

有人因为天气骤降立马变成青蛙冬眠;也有些好斗的,直接冲到操场打一架发泄,植物系异能者还能用枝条在周围围成一圈充作边界线;学校为了照顾他们,还在食堂开了异能人特供窗口,只需要用学生卡滴一下就能知道你是不是异能人,是的话就可以免费吃窗口的饭。

饭菜种类繁多,包含了大多数生物界奇怪的食物口味。

从蚯蚓、蜗牛、小草到老鼠肉、鹿肉、鱼肉等,都是人类所不能接受的食物。

总算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陆银才来得及借到一本关于蝴蝶的书。

这一天,他正在教室里看书,下节课是体育课,他正准备看完这段文字再走,下一秒就被一个人从后环住了脖子。

“陆银,怎么还在看书呢!快和我们一起去占篮球场位置啊!”

陆银扭头一看,是羚羊超越者同学,这人今年六年级,明年就毕业了。

他笑了笑,将书签夹进书里,伸手掰开环在脖子上的手臂,起身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劲瘦的腰线,“来了。”

他一出教室,就看见走廊上其他说说笑笑的同学,心情也明媚起来。

有速度超越者的帮助,他们每节体育课都能占到一个篮球场的位置。

巧的是,这位速度超越者就是采物资小队里那位受伤的雨燕超越者。

原来他们之前是同学啊。

陆银恍然。

在上课前,他们正在篮球场打比赛,雨燕超越者随意地甩了甩头发上的汗水,气喘吁吁:“陆银好厉害,一个不留神球就被他顺走了。”

羚羊超越者两手撑着膝,同样汗如雨下,“你们都是新来的,没见过蓝生烟打球,那才叫一个厉害。”

一听到蓝生烟的名字,陆银立马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羚羊超越者做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我之前和上一届的几个人一起代表西部去中部打比赛,中部的篮球队长就是蓝生烟!”

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当时我们输了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每次轮到蓝生烟进攻的时候,他都会对我们笑一下,我们一个个迷迷糊糊地就被他拿到分了。”

“哈哈哈哈哈!”大家发出爆笑来,“你这是什么理由!”

羚羊超越者生怕他们不信,“那是因为你们没见过蓝生烟,等你们出去用通讯器搜一下就知道我没开玩笑了。”

“那长得,”羚羊超越者赞叹一声,“能被他多看两眼都是一种幸福。”

陆银在心中默默认可了这个说法。

异能人在异变期表现出来的生物习性时有时无,非常不稳定。

陆银经常发现自己正吃着饭呢,就突然没有味觉了。

就这么度过了半年时光,陆银有一天发现自己听不到声音了。

熟悉的失聪感。

但小陆银很害怕,求助了老师,老师照旧给沈栖打电话。

沈栖再次领着陆银去往西部教科园附属医院。

这次的医生还是那位李医生,但这次抽血比上次多了些,沈栖解释是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两次明显症状了,要多检查一下。

经过苏裳禾的指导,陆银不太相信这个说法,不过好歹是没抽把他抽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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