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可能会失忆？”
纪哲彦站在重症监护室外，手里翻看着顾承烨的病历本，眉头紧皱。
“是的纪先生。”护士点点头，解释道，“顾先生是车祸导致的颅内出血，血块压迫脑内神经从而造成部分记忆缺失，具体情况还需要等他醒来后再进行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
纪哲彦抬眸，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询问道：“除了记忆方面的问题，我先生还有没有其他车祸后遗症？”
“这一点您不必担心，顾先生在送到医院后我们立刻进行了紧急救治；经过及时的手术抢救，他的身体状况目前已经趋于稳定，除部分记忆可能缺失外，其他方面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后遗症。”
“好的，谢谢，辛苦了。”纪哲彦将手中的病历本还给护士，礼貌询问，“请问，缴费处该怎么走？”
护士的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她回答道：“不客气，您请跟我来，我带您去缴费处。”
跟着护士的步伐，纪哲彦来到了缴费处，顺利地完成了缴费手续。
随后，他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拿出手机通知顾承烨的家人，详细地告诉他们顾承烨目前的情况以及所在的医院名称，并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新生的课程他则让老张帮忙代课。
老张应的干脆，让他好好地处理家里的事情，学校这边有他顶着。
请好假，通知完顾承烨的家人，纪哲彦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秦秘书的电话号码，告知顾承烨现在的状况，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冷静和果决。
他要求秦秘书带领秘书团尽快想出一套应对方案，用以应对顾承烨这段时间不在公司可能会出现的纰漏。
他再三叮嘱秦秘书要保密，不要让任何不相关的人知道这个消息。
一旦顾氏集团董事长车祸失忆的消息泄露，必将会引发集团内部的动荡以及股票下滑。
秦秘书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有的安排都是秘密进行。
至于医院，纪哲彦已经提前调查过了。
这家医院是京市最顶尖的医疗机构，军医院的转制产物，背后靠山很大，来这里看病的大佬很多，十分注重病人的个人**保护，不必担心顾承烨在这里住院的消息会泄露出去。
做完这一切，纪哲彦又重新回到顾承烨所在的重症监护室，隔着厚厚的玻璃窗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人，心中一片复杂情绪。
很快，秦秘书就秘密地带着两人过来了。
这两人是顾承烨的秘书兼助理，只听命顾承烨一人。
这两名助理来到医院后，雷厉风行的找了主治医生了解顾承烨住院情况，询问车祸原因。
纪哲彦则在一旁处理秦秘书带来的文件。
还好最近都没有什么特别重要，只有顾承烨能决定的项目，他处理起来还挺快的。
处理完公务，纪哲彦把所有文件都交还给秦秘书，让她提前返回G市，留意集团内部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人会搞小动作。
他不相信，这只是一起简单意外的车祸。
秦秘书走后没多久，一辆低调的轿车急停在慧心医院门口。
车门打开，一对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女急匆匆地走了下来。
他们是顾承烨的父母，顾父顾建宁和顾母谢晓芳女士。
此刻，两人脸上满是紧张与担忧，显然是挂断电话后就马不停蹄地从桂城飞来京市。
他们刚下车，就被一直留守在医院门口的方特助领走，往顾承烨所在的病房走去。
急促繁乱的脚步声响起，纪哲彦抬头，看到了匆匆赶来的顾家父母。
他起身，喊道：“爸，妈，你们来了。”
“彦彦，阿烨他现在在哪儿？车祸严重吗？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顾母谢晓芳女士的情绪有些激动。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显然是焦急到了极点。
顾父顾建宁则更为冷静一些，他拉住了妻子，轻声说道：“老婆，别急，阿彦在这里，他肯定已经提前了解过情况，医院还有其他病人，我们小声点，不要吵到他们。”
“哦哦，好的。”有了顾父的提醒，谢女士也压低了声音，“彦彦，阿烨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顾建宁揽着妻子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纪哲彦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其他病人注意这边后，才低声回答道：“承烨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是车祸导致的颅内出血。”
“血块压迫了脑内神经，造成部分记忆缺失。”
“目前除了失忆外，身体没有其他大碍。”
“等他醒来后，医生会做进一步的检查，如果没有其他后遗症的话，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听到这里，谢女士的眼眶已经泛红：“那就好，那就好。”
顾建宁则是紧握着纪哲彦的手：“阿彦，这次多亏你了。”
“爸，您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纪哲彦答道。
谢女士擦了擦眼泪，转过身去。
她隔着玻璃墙看着头绑纱布，面色苍白的顾承烨，心疼得无法言语。
顾建宁看着病床上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纪哲彦说：“阿彦，查到承烨的车祸原因了吗？”
纪哲彦摇了摇头:“田特助已经去调查车祸的原因了……”
他顿了顿，“但京市昨晚下了一场大雨，现在去查恐怕来不及了。”
顾建宁皱眉，“大雨过后，现场就算有痕迹也早就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纪哲彦垂眸，掩盖住眼底的阴鸷。
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顾建宁叹了口气，“阿彦，承烨就麻烦你照顾了，我必须得回公司一趟，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有些事哪怕有秦秘书在也是瞒不了多久的。”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儿子。”谢女士甩开顾建宁的手，语气决绝，“我要在这里陪着他，直到他醒来。”
原本打算带着老婆一起回G市的顾父，看到老婆的反应这么大，也只能放弃心中的想法。
顾建宁又叹了口气，认命地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酒店，给自己老婆定了一件豪华大套房。
他本来也想给纪哲彦订一间的，但被纪哲彦拒绝了，说他住家属陪护房就行。
送走了顾父顾母，纪哲彦回到医院，来到前台，给自己开了一间家属陪护房。
病房内，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纪哲彦坐在陪护床上静静地握着手机，目光深邃。
过了许久，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给季黎拨去了一个电话。
“喂，哪位？”电话那头，季黎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是我。”纪哲彦语气冷淡，没有多余的情感。
“阿彦？”季黎语气疑惑，“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显然，他也从纪哲彦刚才的说话语气中听出了不对劲。
“你附近有人吗？”纪哲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有，你等一下，我找个没人的地方。”
片刻后，手机那头传来了挪动椅子的声音。
没过多久，季黎的声音重新传了过来：“好了阿彦，我身边现在没人，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
“季黎，你对你们家的灰色产业了解多少？”纪哲彦没有寒暄，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手机另一端陷入了沉默。
季黎似乎没有想到纪哲彦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开口：“你需要，我可以了解全部。”
这话一出，轮到纪哲彦无言了。
他没料到季黎会如此直截了当地回答自己的问题。
“谢谢。”纪哲彦哑着声音道谢。
他知道这个问题很敏感，稍有不慎就会破坏季黎现在有的宁静生活。
先前就说过了，季黎是季家老二，他上头还有个继承人哥哥。
通常情况下，在继承人确立之后，家族没打算让你接手的产业你突然去了解询问，是很有可能被继承人认作挑衅，同时也会进入家族其他人的视线中，成为他们争夺财产的棋子开端以及继承人继承家业的磨刀石。
“不客气。”季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所谓，“何况没有你小时候的帮助，也就没有现在的季黎，说吧，你想干掉谁？”
正经不过三秒，纪哲彦也是被无语到笑了。
“季黎，我真想撬开你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废料。”
“啧，你也不想想你刚才问话的语气，我不这样问，那我要怎么问？”季黎不服气。
玩笑归玩笑，但季黎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很严肃的。
季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尽力帮助你。”
“我明白。”纪哲彦点了点头，“我只是想查一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说着，他就把顾承烨发生车祸的时间地点告诉了季黎。
季黎了然：“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查一下这起车祸是谁做的？”
纪哲彦：“嗯，报告上说是他运气好，出车祸的时候他刚好坐在副驾驶，挡风玻璃刚好碎了，碎掉的缺口刚好可以让一个成年男人横着飞出去，身上一点玻璃划伤的痕迹也没有。”
“更何况，那辆车的损坏程度实在太过奇怪了。”
“除了车架之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烧毁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懂了，所以你觉得这不是意外，有人想要你家那位死在京市。”季黎说道。
“对。”纪哲彦肯定地道，“所以想让你查一下，看看京市那边最近是不是有团体在进行活动。”
“好，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季黎笑着应道。
“这对你有影响吗？”纪哲彦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季黎笑得灿烂，“没有，这是我哥欠我的，你放心，他们不会对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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