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娘果然尝到了厉害,
九娘看着围在自己摊位前的一伙人,周边想要买米布丁的孩童妇人都被挤到边上,眼前的一伙人气势汹汹的模样,明显是来找茬。
“诶哟,九娘啊,这是你买的东西啊?这瞧着也不怎么样嘛,我家那口子可说你在这摆摊卖了七八天了,还没赚够钱呀,偶尔摆摆就算了,”
“我活力这么大的岁数都没见过这东西嘞,可不能瞎吃啊。”
最前头的两个模样像上了岁数的大婶硬生生挤进来的,长相平平没个慈面,其中还有个人满脸爆皮,多年不曾保养且风吹日晒,像是老树皮一样苍老干涩,但依旧没耽误她到处听八卦凑热闹。
程九娘认识这两人,一个是村西的赵婶,那个满脸干涩爆皮的是村长的媳妇刘嫂,她比赵婶要年轻好几岁,向来是喜欢跟人去凑热闹,掺和事,回去就和村长学说。
她们旁边的几个妇人也时常跟这两人,最爱扎堆聚众,整日聊着别人家的闲话闲事。
只不过今日为何平白就找上来了?
九娘不想和她们动怒,便还是端着一副客气的模样做生意,询问:“赵婶,刘嫂,你们可要来几个米布丁尝尝?”
刘嫂瞥了一眼,满是不屑道:“这东西可不是给人吃的吧,别到时候给我吃坏了。”
程九娘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哪里就毒死你了呢,刘嫂,下毒也要讲个好处,若是给你下毒,就跟人一样,可一点用处都没有。”
刘嫂哪里没听出是在骂她,顿时就急了,一巴掌拍在桌台上,恶狠狠道:“什么东西!下作黄子!哪个妇人像你一般!堵着村口卖!呸!跟我横!你倒会弄扭头暴筋瞪得眼礅摔娘!你还以为老娘怕你不成!”
赵婶也跟着帮腔:“可不是,成婚第二天就这摆这些破货!知道的你是要卖什么吃食,不知道还以为你卖呢!”
周边几个妇人也来凑热闹:“九娘,你这成了婚,咋还做这营生了,之前和鲁大石时候可没这档子事。”
“可不是,你可别欺负人家读书秀才,到时候给人家做不了大官啊!”
话说的越来越难听,甚至都挂上了高辽的仕途来说话,程九娘也不可能由着她们在这骂骂咧咧,她毕竟是个年轻妇人,也读过几年书,不想净用些粗话来对,但这些庄里婶娘如此不给她留脸面,她又哪里能忍着。
程九娘当即就放下生意营生,绕过桌台抬手就推上刘嫂,撸起袖子叉腰骂道:“没个脸的婶婶嫂嫂,净来欺负我这高家媳妇,地里的活都阻止不了你们凑热闹的脸皮,村里是没人能管你们了吗?刘嫂你那抱来的侄子认了做儿子整日和赵婶家混在一起,你不来好好看管着,别像赵家的,到时候做了偷鸡摸狗的混不吝!”
一下子,程九娘就把两人都给骂了,甚至还戳到了她们两人的痛处。
赵家的儿子一向是村中有‘脸面’的混不吝,刘嫂多年未有二女在,最后只能勉强将远方家的侄子抱来养,村长对此还闹了一通,最后闹个没脸,只能将那小侄子留下做养老的子女。
赵婶当即就不乐意了,她本就是跟着刘嫂一起,时不时添句话头,却被骂了自家儿子,顿时脸色也难看十足,“我儿子怎么了!用得着你这小昌妇来指手画脚!”
刘嫂更不乐意,她那侄子不过十岁,正是学事的年纪,若是和赵家小子学了,定然是不成的。
“我侄子可不会和赵家儿子一样,年纪轻轻净做偷鸡摸狗的营生,你个小蹄子满嘴胡沁!”
赵婶一听当即不乐意了,立刻反驳道:“你啥子意思!我儿子怎么了!他哪里偷鸡摸狗了!”说完,甚至还推搡了一下刘嫂。
程九娘丝毫不惧,甚至已经准备看戏了,原本同一阵营现在要开始狗咬狗,那才是一出好戏。
果不其然,刘嫂被这么一推,立马就急了,直接就扯上了赵婶的衣服,做架势要理论一通。
跟着刘嫂和赵婶来的那几个妇人也赶忙劝架,毕竟她们都是来对战程九娘的,如今反到自己人骂起来了。
可惜刘嫂和赵婶的脾气都不是能轻易就平复下的,所以两人骂得越发难听,时不时上手撕扯对方,两人的衣服都已凌乱,发髻都有些松散了。
程九娘冷哼一声,懒得再关注她们两人,可惜这通闹剧,她还有一半的布丁没卖出去,便拿回家去给高辽和公婆尝尝。
不到晌午就回来,程九娘刚进门就听到了婆母传来的嘲讽话:“哟,这么早就回来了,还剩了这么多呢。”
高母正坐在院里挑菜,看到程九娘回来这么早,且那桌板上还剩了不少那点心,顿时喜上眉梢,根本压不住嘴角,语气带着满满嘲讽和幸灾乐祸。
程九娘没有理会,这些日子她出去摆摊,每次回来都会被婆母嘲讽几句已然习惯,她左右不了自己,嘴上发泄发泄她不会计较。
高母扒着眼瞧程九娘那边,时不时偷笑,嘴上也不饶人:“诶呀,我都说了这玩意不行,浪费那些粮食,你个不心疼的蹄子,还做什么摆摊,别到时候给高家赔了钱。”
九娘木着脸,将做布丁的工具收拾一通,将剩下的布丁放到了厨房,打算晌午给公婆吃,再留一些等着高辽晚间回来。
耳边能听到婆母在院子里讥讽的话,但九娘并不过心,反而却因为婆母这话有了想法。这米布丁她碰巧得了祖辈的秘籍配方才行,但若是长期卖下去也不会长久,那些孩子妇人总有吃腻的时候,她得好生想想,看看能不能再弄些新花样出来。
想到这,程九娘当即决定要明日先不出去了,留在家里空闲时候研究些花样,到时候涨些价钱也可行。
“娘,我明日不出去了,留在家里帮你收拾杂务。”九娘从厨房出来,就跟高母说明日要留在家里的事,留在家里几天婆母也会高兴些。
听到这话,高母面露怀疑,颇有几分不信的模样,试探问:“真的?那之后也不出去了吧?”
程九娘微微蹙眉,这话问的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却还是回道:“这几日不出去,我要研究些新的花样,之后再去摆摊。”
原本还有几分喜色的高母瞬间脸色一变,嗓门一下就高了:“啥?!还要出去?还弄什么新花样?!”
程九娘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扬了扬说:“今日才挣了两百文,比前几日少了一大半,若是继续下去,没个新样子,到时候也会和今日一样的。”
高母一把将手里的菜扔到盆里,怒瞪着程九娘,气得脱口而出:“今日不是因为那刘家赵家的找你麻烦才算了吗!”
闻言,程九娘神色一下沉下去了,直勾勾盯着婆母一言不发。
高母这才恍觉自己说漏了嘴,下意识手捂上了嘴,神情一时也有些心虚,半晌却还停气挺起腰杆,强撑着道:“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九娘就奇怪这赵婶和刘嫂怎么就突然找上了她,原来是婆母背后做的手脚!
“婆母,赵婶和刘嫂来我这闹事,作势要掀我的摊子。”九娘看到婆母眼底闪过欣喜之后,心中不由暗笑,随后施施然道:“只不过被我骂了一通,刘嫂和赵婶也彼此扭打了一顿。”
“啥!”高母不可置信看着程九娘,似乎全然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嘴更止不住秃噜:“这两个没成事,反倒作耗!白瞎了我那几个铜子.....”
说到后面,高母声音越来越小,也不敢再高声调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程九娘没想到婆母竟然为了她放弃摆摊,还找了刘嫂和赵婶去闹事,想必还是给了些铜板子,那钱估计也是自己给她的,那她的钱去雇人给自己找不痛快,她这个婆母可真是!
九娘心里不满,这几天她总是赚了四五百文回来,其中一半都给了婆母,如今竟然还不满意,非要给她找这些麻烦!
程九娘心中一顿生出几分委屈,却又不好直接和婆母闹,嘴上也不顾及什么,直白道:“婆母倒会做人,那赵婶刘嫂闹了一通,坏了我生意,如今剩了这些还不是要浪费,晌午时,婆母便打发吃了吧,日后便不要做这些了,要不然别说钱亏本,家里的补贴也没了,还要吃些剩下的,您这可做得不地道!”
程九娘说完便转头要去厨房,不满是不满,但晌午贩也不能不做,饿了自己到时候再拿这事来说她不恭顺,便是她的不是了。
高母被指责一顿,脸上挂不住,往前追着几步,嘴上嘀咕着:“嘿!你个蹄子!我做什么了,做个泼皮就敢来指责我了......”
可终归是心虚的,高母也没扯着嗓门说什么,直到晌午也没再说几句话。
程九娘耳边总算落个清静,她不想纠结这事不放,还是要好生研究出新花样。
晚间高辽回了家,程九娘还没迎上去说什么,就见婆母又扯着高辽去了堂屋说话。
九娘重重叹口气,瞧瞧,这是又要说什么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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