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嗯！”
“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
楚胜男明显不相信，惊讶的问：“那可是周京煦啊！”
“全上海女人都想嫁的周京煦啊！”
“有这么夸张吗？”沈沛荌被她逗笑，“那你呢？你也想嫁吗？”
楚胜男立刻摇头，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表情一言难尽，仿佛嫁给周京煦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沈沛荌收回笑，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说：“我也和你一样，不想嫁！”
楚胜男看她脸上表情没有丝毫伤心，这才放下心来，“这就对了，这周家啊龙潭虎穴，普通人进去都得扒层皮。”
她说的神神在在的，沈沛荌也愿意配合。
“有这么夸张吗，你进去过？”
楚胜男摇头，伸出食指晃了晃，“我倒是没进去过，陈开去过，他和我说的。”
“不过，你敢硬刚顾家这两姐妹，就冲这点，我就佩服你。”
沈沛荌扶额，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连这个你都知道了？”
楚胜男：“陈开说的。”
她向来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说完才想起陈开的嘱咐，眼睛往旁边转了一下，偷偷瞄着沈沛荌的表情。
沈沛荌淡淡“哦。”了一声，见她欲言又止，问：“还有什么事？”
楚胜男纠结了一下还是说出口，“陈开说昨天挺不好意思的，没能站出来帮你。”
沈沛荌还当什么事，她其实挺能理解陈开的。昨天那样的情况下，站在他的立场确实没办法站出来。
“这个啊，本来就和他没什么关系。”
“不过他说了，这次算他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任何事只要开口他都会帮忙。”
“任何事情？”
“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沈沛荌失笑，他们这群人怎么都这么喜欢承诺一些事情呢。
她转念想到，下午还要去找福妈，陈开或许就能帮上忙。
“眼下，我还真有一件事情想请他帮忙。”
楚胜男当即应下带她去了侦探社。
她看着面前侦探社的牌子，颇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这是她第二次来了。
她还记得，上一次来这她和周京煦达成了合作。
也是在那一天，周京煦不顾阻拦把她从看守所给捞了出来。
原来一切她都记得这么清楚...
“陈开！”楚胜男进门就开始喊。
“楚小姐，别喊了，陈少爷不在。找他有什么事情吗？”阿二听见声音就赶紧跑下来，他的手上拿着抹布，还拿着几本书。看见楚胜男后面站着的沈沛荌时，脸色一喜：“苏小姐，您也来了！”
沈沛荌笑着对他点点头，视线往二楼书房的方向看过去。
阿二察觉到她的视线，立马说：“苏小姐找我家少爷吗？我家少爷也不在。”
沈沛荌有些尴尬，收回视线，“不是，我是来找陈开的。”
楚胜男有些奇怪，问：“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阿二刚想回答，话到嘴边，想到他们去的地方，又拼命摇头，“不知道啊，少爷也没说。”
他说话时眼神虚浮躲闪，也不敢看着楚胜男，明显是心虚。
楚胜男和沈沛荌对视一眼，看来这两人去的地方还不简单啊。
“阿二！”楚胜男威胁的叫了一声。
阿二立刻把自己的嘴捂住，“楚小姐，您别问了，再怎么问我也不知道。”
沈沛荌却是想到什么，试探性的说出口：“他们是去歌舞厅了吗？”
阿二惊讶的睁大眼睛，慌忙摇头否认，“不，不是的…少爷和陈少爷，去了，额…”他说话开始结巴，绞尽脑汁的想着他们会去的地方，“去了码头，对，少爷去了码头。”
他的这番说辞哪能骗到沈沛荌。
沈沛荌顺着他的话茬顺下去，“嗯，我知道了，少爷去了歌舞厅。”
“对。”
阿二一时不查，被她给绕了进去，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恼羞的叫着：“苏小姐，您就别打趣我了。”
沈沛荌和楚胜男顿时笑了出来。
楚胜男笑完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去了歌舞厅。”
沈沛荌这才把之前吴勇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楚胜男越听越惊讶，这个事情陈开竟然都没告诉她。
她转头问阿二：“这事情你也知道？”
阿二点头：“我当时也在现场。”
“尸体呢？怎么都没带回来？”
阿二这会倒是愿意说了，竹筒倒豆子般往外蹦，“尸体已经埋了。楚小姐，你是没看见当时那个场面，那吴勇真和疯子没区别，他老婆都死了那么久了，他还带着他老婆的尸体到处走。那尸体都烂了，淌着尸水，味道难闻的很。”
楚胜男抱臂，问：“所以你吐了？”
阿二没正面回答，只说：”去到那边的警察全都吐了，您要是看到也会吐的。”
楚胜男撇撇嘴，颇有些骄傲的回：“别忘了，我可是法医！”
沈沛荌在旁边点头认同，“对，她可是法医。”
楚胜男轻轻捶了她一下，“我发现你现在也挺皮的。”
沈沛荌淡淡笑了下，脸上是少见的轻松愉悦。
两人去到歌舞厅的时候，歌舞厅还没开门，这里晚上才会营业。
张池走后，舞厅对面又换了一个面摊老板，看见她们过来，忙招呼她们过来吃碗面。
楚胜男带着沈沛荌径直往其中一桌走去，老板见状忙叫道：“哎，那边桌子有人了。”
楚胜男没听，步伐不停，一屁股坐下。
对面的陈开无奈，对着老板说：“认识的。”
沈沛荌在楚胜男旁边坐下，和周京煦面对面。
气氛有些古怪，周京煦不说话，沈沛荌也不说话，楚胜男则是冷冷的看着陈开。
陈开清了清嗓子，问：“你俩过来干嘛？”
楚胜男冷哼了一声：“听说今晚有小白灵的演出，我们来瞧一瞧。”
陈开摸了下鼻尖，有些囧，“我们也不是来看演出的。”
楚胜男瞪了他一眼。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周京煦抬眼，看着对面坐着的沈沛荌。她低垂着头，沉默不语，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
他自嘲一笑，在她心里，自己就这么没有气度吗？不就是被她拒绝了么，他还不至于就这样迁怒。
她的样子，好像很害怕他会死缠烂打一样，他周京煦还不至于这么没有骨气。
“为什么来这里？”
他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沈沛荌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说道：“我是来找陈开的。”
周京煦脸色一僵，嗤笑一声，敢情自己上赶着自讨没趣。
陈开听到自己的名字，惊讶的伸手指了下自己，“你找我？”
他语气有说不出的震惊，很明显，他也没想到是来找他的。
沈沛荌“嗯。”了一声。“不是你说的么，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你帮忙。”
陈开这才想起昨天和楚胜男说的话，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传达过去了。
不对，他怎么感觉气氛不对劲，这两人肯定有问题。
他侧头，就看见周京煦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里写着，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陈开尴尬的笑了两声，解释道：“哦，对，是这样的，昨天宴会没出来帮你，我这不是不好意思么，所以想着以后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帮忙。”
呼，陈开一通解释完...
“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帮忙？”周京煦看着她。
怎料沈沛荌竟直接忽视没看他，而是侧着身子对陈开说：“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陈开顿时觉得坐立难安，不是吧，你有什么事情找我身边这位不是更好么！！！
这两人怕不是闹别扭了吧！再怎么闹别扭也别把他夹在中间啊...
周京煦被忽视，咬紧了后槽牙。
陈开继续对着周京煦硒笑，问：“什么人？”
“沈家的一个奶妈-福妈。”
沈家的人？
陈开迅速和周京煦对了一眼。
沈家案子刚出的时候，他们曾经偷偷调查过沈家，没听说过沈家有这样一位奶妈啊。
陈开问：“这个福妈是？”
“是沈沛荌的奶妈。”
“她曾经用公用电话打过一个电话给沈沛荌，也是她告诉沈沛荌沈老板身亡的消息。并且叮嘱让她千万别回国，有人要害她。但话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之后她就下落不明了。”
周京煦手指敲了下桌子，“我们调查过沈家，根本没听说过有福妈这个人。”
沈沛荌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沈家肯定会对这件事缄口不说。
“我知道，福妈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被抹掉痕迹失踪。”
她说的是失踪，而不是灭口。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她是失踪而不是被灭口？”
就连他也不敢下这样的结论！
沈沛荌终于愿意看着他，她似是因为他的话恼了，眼底有几簇火苗窜起，“因为我始终相信，只要没找到她的尸体，她就还活着！”
“就像沈沛荌一样？她的尸体不是也没找到吗？”周京煦顿了一下还是接着往下问：“你也相信她还活着么？”
这个问题很残忍，因为对苏清姿来说，沈沛荌是她最好的朋友。
周京煦这样剖开问，无疑是让她再一次想起好友的死。
这对她来说无疑不是一种凌迟。
楚胜男不满的开口，“周京煦，你这个问题过了！”
沈沛荌抿紧唇，眼底发红，久久不语。
周京煦看着她受伤的表情，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抱歉。”他说。
就在几人都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她忽然开口，
“是，我相信！”
沈沛荌回答的很坚定，但眼神几不可查的躲闪了一下，还是被周京煦捕捉到，直觉告诉他，她好像还有事情瞒着他。
陈开想了一下说：“我可以帮你去找这个福妈，但你得告诉我她住在哪里。”
沈沛荌摇头，情绪收起，“我只记得她好像住在建设路那边，具体是哪里就不知道了。”
“那她叫什么名字你总知道吧？”
沈沛荌还是摇头，“不知道。”她心里有些内疚，有些难受，从她有记忆起，就一直叫的福妈，她竟然连她的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她有什么特征呢？”
“她大概五十多岁。脸圆圆的，身材比较胖，脾气很好，见人就乐呵呵的，笑起来两颊有两个小酒窝。”
“她是沈沛荌的母亲带过来的，一直伺候在身边，直到出国。”
“行，我让人去找找，一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你。”
“谢谢。”
她突然想到什么，“福妈还有个儿子，或许找到她儿子就能问清楚福妈在哪了。”
一旁的楚胜男听着，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要不是知道你和沈沛荌关系这么好，我险些都要以为你之前一直住在沈家呢，你对沈家的了解比我们调查出来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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