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阳尚未升起,天空还笼罩在一层微薄的晨雾之中。
大卫的身体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他的额头上挂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随着每一次前行的步伐,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背负卢卡斯前行了一夜,使得他眼神恍惚,衣衫浸湿,夜风吹过,使其冰冷地贴在身体上,仿佛要将他温度抽走。
他的脚步不再稳健,每一步都似乎是在踉跄前行。他的双腿仿佛是铅铸成的,每一次抬腿都需要极大的力气,每一次落地都带来深深的疼痛。他的步伐显得异常恍惚,时而摇摆,时而蹒跚,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大卫的内心更是异常焦灼。他时常侧耳细听,卢卡斯时有时无的微弱呼吸声更像是皮鞭,一阵一阵地抽打着他的心。
塔拉莎默默地跟在大卫的身后,每一步都像是在捱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
这一夜晚,他俩都不好受。偌大的城市的深夜竟离奇地打不到一辆车。
起初,接到他们的司机一直在绕远路,谨慎的他们为了安全起见,选择中途下车。而后,再次坐上的出租车,还未开出多远,司机则说自己身体不适,无法载客,他们又只好匆匆下车。接着,路过的空车车辆更是对他们视而不见。最后,甚至一辆车都不曾见到。
再次踏上特尔尼诺街,他们各自都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涌动。
“希望马克先生还在酒吧。”塔拉莎不安地开口。
“要不我们赌一把。”大卫佯装着轻松答道,但声音的沙哑却出卖了他。塔拉莎看了大卫一眼,为难地分析着,“谁家的老人会喝酒通宵到天明呢?”
“那我赌他在。”大卫没有接塔拉莎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毕竟,他想选择的当下,是仅有的当下。
推开那家曾经充满喧嚣的酒吧,此时却显得空荡荡的,只余下几个酒鬼在角落里喝着寂寞。他们开始四处打听有关老人马克的消息,但每个人都摇头表示不知情。
正当他们感到绝望之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你们在找谁?”
他们回头,只见一个身影笔挺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目光正在打量着他们。
大卫迅速解释道:“我们在找一位叫做马克的老人,我们需要他的帮助。你认识吗?”
中年男子默然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跟我来。”
大卫欣喜地看向塔拉莎。随后,便跟随着中年男子踩着木质楼梯,来到了酒吧的阁楼上,阁楼上异常宁静,只有微风轻拂窗外,带来一丝清新的花香。升起的朝阳透过半掩的窗户洒落在木地板上,将整个阁楼映照得明亮而温暖,仿佛散发着一种安详的气息。
中年男子指着坐在窗边身材矮小的老人,说道:“他就是马克。”
马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当他闻言转过头来,那涨红的双眼在他平静的脸庞上显得格外突兀。
大卫和塔拉莎见状皆是一愣。当大卫辨清眼前的老人确实是马克时,才上前几步,向他开口,述说卢卡斯的状况。马克却只是挥挥手,指了指一旁早已铺设好的床,示意着让大卫把卢卡斯放下,自个则跑到另一侧的木柜前,忙碌地翻找。
塔拉莎打量着四周的陈设,显然是人久居的模样。
马克将翻找出来的药丸塞入卢卡斯的嘴里。“这是什么?马克先生。”大卫来不及阻止,慌乱的问道。
“别担心,这是我特制的疗伤药。”马克将手中的棕褐色小药瓶在大卫面前晃了晃。“希望它有所用,能让卢卡斯好受些。”
大卫紧张地注视着卢卡斯的反应。药丸在他口中融化,不久后,若有若无的呼吸渐渐平稳,面色虽没有那般痛苦,但依旧难以恢复血色。
马克瞅着不对,转过头来,准备询问情况,但迎面而来的是大卫受伤的模样和塔拉莎疲惫的面容。他意识到这两个孩子亦是经历的不易。
转而笑着对那个中年男子道,“可否麻烦你帮我买两杯热巧克力,给到这两位疲惫的年轻人。”中年男子点点头,随即下了楼。
“里面是盥洗室,如果你们有自己干净衣物的话。”马克指了指另一个并不起眼的木门。
“太好了,谢谢您,马克先生”塔拉萨感激地看向马克,随后进入了盥洗室。
“为何卢卡斯看着还是不太好呢,马克先生。”大卫观察着卢卡斯的面色。
马克拉着大卫坐在床旁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了床尾处。“你先跟我讲讲你们还经历了什么?”随后看着他询问道。
大卫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刚要开口,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抑制住情感的洪流,但眼泪终究不受控制,悄然滑落。
马克见此情景,顿时哑然失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几次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按了按大卫的肩膀。那温暖而坚定的手掌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幸好,中年男子非常迅速地买来了热巧克力。
马克起身上前几步,接过两杯热巧克力,道“感谢你,请帮我记在账上吧。”
“好的。”中年男子看到情绪低落的大卫,微微动容,但他并无打算逗留的意思,匆匆下了楼。
马克将一杯放在小茶桌上,端着另一杯递到大卫面前。“喝点热巧克力,或许会感觉舒服些。”
大卫接过杯子,轻饮了几口,温暖的液体在舌尖弥漫,逐渐驱散了他内心的寒冷。马克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那笑容仿佛一股暖流,缓缓流进了大卫的心里。
“谢谢,马克先生。”大卫低声说道,内心生出几分感激之情。随后将他们在医疗中心的遭遇讲述给了马克。
“混蛋!一群混蛋!”马克听闻后,气愤地站起身来,脸上布满了怒火。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在这一击之中。
“马克先生,冷静点。”大卫试图安抚他,尽管自己的心情也不好,但他不愿看到老人为他们的经历而生气。
马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但眼中的怒火仍未完全熄灭。“这些人简直没有人性,”他说道,呼吸变得急促,“他们做的事情太过分了。”
塔拉莎从盥洗室出来,看见马克的神情有些茫然。而马克看见塔拉莎出来,面容有些感激,开口道,“谢谢你及时提醒大卫,把卢卡斯救出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卢卡斯是我的朋友。马克先生。”塔拉莎走上前,轻轻握住马克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马克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他将另一杯热巧克力递给塔拉莎,“可能不是那么热了。”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谢谢您,马克先生。”塔拉莎闻了闻香味,开心地回应着。
“大卫,我建议你最好也能洗漱一下,如果你没有干净衣物,若你不介意……”马克耸耸肩,看向大卫。
“谢谢,马克先生。我有。”随即将一旁背包拎起,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
“那便最好不过了。”马克微笑道。
当大卫从盥洗室出来,看着马克和塔拉莎围在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卢卡斯。大卫的内心微微揪起,嗓子处不知卡住了什么,竟让他感觉呼吸困难。
马克低头,似乎在做内心的斗争。他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大卫,缓缓开口:“卢卡斯需要回到雾雨街区。那里是他的根据地,也是他唯一的安全之处。”
马克沉吟片刻,继续补充道:“你们需要找到一位叫做伊莎贝尔的女士,她是雾雨街区的领袖,也是卢卡斯信任的人之一。只有她才能帮助你们治好卢卡斯。”
大卫和塔拉莎听了,他们交换了一眼。塔拉莎低头用手机查找着位置,然后她抬起头,表情有些沮丧。她看向大卫,摇了摇头。
“那你可以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去往雾雨街区呢?” 大卫问道。
马克看了看大卫和塔拉莎,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大卫和塔拉莎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声道:“当然愿意!”
马克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向通往楼梯的门口。他们跟随着马克,穿过阁楼,来到了楼下的酒吧大厅。
“你们先等一下。” 马克说着,走向吧台。他与吧台上的老板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接下老板递过来的车钥匙,大步走到了大卫和塔拉莎的面前。
马克举手,示意了一下车钥匙,说道“借用了朋友的车,送你们过去。”塔拉莎看着马克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敬意:“太感谢您了,马克先生。”
马克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们跟上。
是一辆陈旧但结实的汽车,马克打开车门,示意他们上车。
大卫把卢卡斯从肩膀上滑落,抱进了车内后座,塔拉莎则小心翼翼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对卢卡斯的担忧和期待。马克则坐在驾驶座上,一切都显得安静而平和。
车子启动了,缓缓驶出了酒吧的停车场。马克开车技术娴熟,稳健地驾驶着向着雾雨街区的方向前进。在车内,只有轻微的发动机声和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弥漫着一种宁静的氛围。
大卫静静地坐在后排,一手紧紧扶着卢卡斯的肩膀,目光注视着窗外匆匆流逝的景色。他微微的闭上了眼,最近经历的事让他些许疲惫,但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丝安心,因为有马克的帮助,他们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塔拉莎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紧握着车门旁的扶手,祈祷着卢卡斯能够平安无恙。
车子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渐渐远离了喧嚣和拥挤,进入了雾雨街区的边缘地带。
终于在一处街角停下了车,马克回头对大卫说道:"我们到了。" 马克指了指前方,街角上一栋老旧的建筑。这栋建筑看上去有些破旧,但却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塔拉莎回头,同大卫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同时点了点头,下了车,大卫轻轻地将卢卡斯搀扶着从车上抬了下来,背回到了肩上。虽然卢卡斯仍然昏迷不醒,但他的呼吸均匀稳定,似乎是无恙。
他们朝着建筑物走去,马克则留在车里,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当他们走进建筑物的大厅时,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厅昏暗而寂静,墙壁上挂着一些古老的油画和挂毯。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些画作显得神秘而诡异。
一位身穿深蓝色长袍的老者从角落里走出,面容苍老,眼神却炯炯有神,打量着他们,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他的语气中透露出疑惑和警惕。
毕竟这个地方,对外界并不知晓。
大卫坦然地回答道:“卢卡斯是我们的朋友,但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们很担忧。当我们得知这里是他的根据地,且这里有他信任的人,所以来寻求帮助。”
老者听闻,将目光落在大卫肩膀上的卢卡斯身上,他几乎惊呼地喊出卢卡斯的名字。
看到卢卡斯失去意识的昏迷,老者似乎猜到了什么,没有再多言,径直转身就朝着楼梯走去。
大卫和塔拉莎心领神会地跟随着老者,踏上了三楼的楼梯。他们步履匆匆地穿过了风雨长廊,每一步都伴随着微弱的回声,仿佛是岁月的轻轻叹息。风雨长廊两侧的藤蔓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述说着古老的传说。
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建筑物,这里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大厅,更加整洁和安静。一股神秘的气息笼罩着这个地方,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墙上挂着古老的挂毯和油画,每一件都散发着历史的气息,让人不禁感叹岁月的流逝。
他们穿过这个安静的大厅,来到了一条狭窄而幽暗的通道。通道两旁是石头砌成的墙壁和拱形门洞。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木门,上面镶嵌着古老的符文,流露出一种神秘的气息。
老者推开了木门,一间宽敞而明亮的治疗室,映入眼帘。室内摆放着各种治疗器械和药品,一股清新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舒适和安心。
一个身着干净,面容平和的医护人员放下手中的药品。他开始对卢卡斯进行检查,动作轻柔且专业。
大卫和塔拉莎站在一旁,焦急地注视着医护人员的一举一动。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担忧和期待,希望卢卡斯能够尽快恢复意识,摆脱危险。
整个治疗室显得安静而祥和,每个人的内心都在祈祷卢卡斯能够尽快恢复意识,摆脱危险。
突然,医护人员的神色微微变化,他停下手中的检查工作,轻轻皱起了眉头。大卫和塔拉莎立刻察觉到异常,他们心中的担忧再度升腾。
“怎么了?” 大卫焦急地问道。
医护人员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说道:“他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为复杂。这不仅是身体上的问题。”
塔拉莎眉头紧锁,“那是什么问题?”
医护人员点了点头,语气沉重:“他的意识似乎被某种不明力量束缚着,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开这束缚的方法。”
大卫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决心:“我们必须找到伊莎贝尔,她是唯一能帮助我们的人。”
站在一旁的老者,当听闻大卫喊出伊莎贝尔时,明显一惊。
但此刻卢卡斯的病情更为重要,老者没有犹豫,走到办公桌旁,拨通了电话。
但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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