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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秦越是在睡着的时候被连续的微信声音吵醒,他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了眼手机,又有好几个人给他发微信,都是图片。

他点进去看了一眼,是一个直播页面的图,直播名字为:道阻且长,还有周宏宇的一张“大脸”。

秦越瞬间就坐了起来,他放大了图片的画面,确定无误是周宏宇的直播间,标题就是今天他在微博上发的几个字:“道阻且长。”

“什么毛病?”秦越对最近周宏宇的行为根本无法了解,像是被吵醒的猫,暴躁又别扭。

秦越点进去直播平台,想看看周宏宇到底在干什么。他刚登陆上号,就收到了周宏宇的连接提醒。

秦越看着那几个字,连手都开始抖,他和周宏宇没有联系已经两年多,无论是线上的聊天,还是线下的活动或者是聚会,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果不是最近周宏宇的那两个热搜,已经很少有人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

秦越没有点接受,他不知道怎么应对这场“视频对话”,他不想与周宏宇产生过多的交集,不想产生多余的情绪,他只想等到周宏宇取消。

邀请连线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瞬间的安静让秦越产生了耳鸣,秦越没有管,他静静地坐在床上,享受久违的剧烈心跳。

不到3秒,邀请链接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第一次没有接起来,可以有很多原因,比如说他刚上线,没来得及接起来,可是,第二次,如果不接,就是明显的拒绝,秦越不会在粉丝面前打周宏宇的脸,但这种不是在公司安排下的直播互动,是不被允许的。

秦越犹豫了一秒,还是点了接受,屏幕上瞬间出现一整个周宏宇,他戴着眼镜,遮盖了细长的眼睛,和今天白天立体的形象完全不同,秦越想起两人曾经同床共枕时,他睡前的模样。

秦越的镜头黑乎乎一片,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打开床头灯,让光线充足一点,直播间里能看清自己的脸。

周宏宇的长相相对柔和,并不具有高冷的特质,他说话的声音也是柔和的,所以在别人面前,他给人的表象都是那种慢节奏的温柔,但其实周宏宇本人的性格并非如此,看他直播就能知道。

他并不是一个热络的人,与他的的长相截然相反,因为家庭的原因,他很绅士,很有礼貌,甚至会让人产生喜欢的错觉,只是时间但凡长一点,就能发现,周宏宇不愿意的事情,他并不会像别人一样委婉或者妥协,而是态度很强硬,会让人产生强烈的落差,让人难过,对于喜欢的东西也是一样,他会坚持,甚至到执念的地步。

手机里传出周宏宇的声音,他问:“刚睡醒?”声音温柔让直播间里的粉丝都调侃他。

“我耳朵怀孕了。”

“周宏宇,你真的……”

“你什么时候能对粉丝态度这个样子,我给你送一百个飞机。”

秦越质疑他这样的态度,像是糖衣包裹的手榴弹,他轻轻的说:“对,刚睡醒。”

秦越没有开直播,他的粉丝都只能去周宏宇的直播间,这种情况叫做帮别人引流,虽然,周宏宇并不需要这种方式。

秦越把画面最小化,给经纪人菲姐发消息:“求助,求助,看看我,咋办?啊啊啊。”

秦越切回界面看了一眼,他听见周宏宇说:“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秦越爬起来,坐在床沿,身体坐直,尽量将自己的脸调整到一个稍微好看的角度,“抱歉,这个直播真的是临时接的,我都没化妆,也不敬业,可能连小费都没有。”他笑了两声,“但是现在也来不及了,我现在去开电脑,方便一点。”

菲姐的电话瞬间打了过来,直播界面抖了一下,秦越拒接了。

他听见周宏宇和粉丝互动,声音又回到他特有的音调“省着点吧,不需要你100飞机。”

“怎么?有意见,忍着!”

秦越开口说:“我接个电话。”等了一会,周宏宇都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和粉丝互动,薄唇紧闭。

周宏宇的脸此时并没有正对着屏幕,秦越却能清楚的看到他冷下来的脸色。

他知道周宏宇听见了,只是不想搭理他。

秦越心里念叨:哎,又生气了。

“周老板,我先接个电话,一会儿再过来!”秦越把尾音调高,像是哄他。

“嗯。”周宏宇发出一个单音,他抬头的瞬间,整张脸闯入秦越的眼中。

秦越立刻挂断,过了几秒,他的手还在抖,他听见像鼓点一样的心跳。

秦越回拨了菲姐的电话。

“怎么回事?怎么还直播互动了?”菲姐的声音带着急切,“我刚才联系了公关,现在最好的建议是你把自己的直播开了,把自己的粉丝带回自己的直播间,然后和周宏宇聊几句就结束,不要讨论任何问题,无论是综艺节目,还是八卦热搜。”

秦越从电话里都能听见菲姐高跟鞋撞击大理石石面的声音,那声音尖锐的让他头疼。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发了微博,后来周宏宇直播的题目就是那几个字,好多人发微信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想着去平台看一眼,不知道他抽什么风,抓到我上线的瞬间邀请我。”他话说的很快,没有断句,说道最后呼吸都变得困难,“你真的没有听说什么小道消息吗?或者找人打听一下,周大少爷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这样,是现任不够好,还是觉得我最近过得太平?”

秦越停顿了一会儿,长叹的一口气,说:“菲姐,他可能来报复我的吧,毕竟当时分手的时候,我的表现像是出轨了。”

菲姐应该是上车了,一声非常大的关车门的声音之后,“怎么,心疼他了,你个恋爱脑,当时是谁哭着和我说:他带别人打游戏了,他和别人一起听歌了,他和别人约会了。你都忘了,眼泪都是白流的是吧,医院都是白住的?”菲姐说到医院,停顿的轻咳了一声,接着说:“他就是个渣男,我跟你说,你可别再陷进去了,我看不得你那样。”

听了菲姐的话,秦越长时间的沉默,太多的回忆充满大脑,快乐的,不快乐的、幸福的、不幸福的、叹息的、无奈的、让人心动的、撕心裂肺的……

“姐,住院和他没关系的,我知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瞬间又被调整好“我要去直播了,刚才说要再连回去,我尽量顺毛摸他,但我也不保证。哈哈哈。”

菲姐喊住他:“小越?”

“嗯?”

“你是不是也很期待?”

“什么?”

“小越!你是不是一直在等他联系你?”

秦越没有回答这句话,他不知道是不是,可能吧,在最初分手的时候,即使他很坚决,还说了很多狠话,但是最初的几个月,他唯一的期待大概是周宏宇对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吧!”或者“我不会让你走的。”

只是他没有等到,到后面住院之后,秦越的这种想法越来越模糊,属于两个人的回忆也越来越少的出现,唯一的念想大概就是:我还想念他,但是他不爱我了。

秦越打开电脑,开放了自己的直播间,瞬间涌入了大批量的粉丝。

“终于开门了。”

“开门了,开门了,还以为你不回来的。”

“哈哈哈,被迫营业的滋味怎么样,连妆都不让你化。”

秦越看着弹幕,觉得这些粉丝比前两年可爱多了。

他问:“要不,我现在去洗个脸?”

弹幕:“不用,不用,这样挺好。”

“挺好看的,挺好看的,别别,别走。”

“周老板等着呢,让人等久了不好……”

“对对,快连,快连,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秦越说:“行,你们说了算。” 他点开直播邀请,很快,周宏宇那边就接通了。

“晚上好。”秦越和周宏宇打招呼,他看着屏幕上的周宏宇,和印象中的进行对比。

“晚上好。”周宏宇说:“抱歉,这个直播有点唐突。”

……

知道唐突挂断之后还要再连?明知故犯!

“嗯,没关系……我也很久没直播了。”秦越调整了一下摄像头,这个摄像头并不高清,也从来没有在直播的时候用过,摆放的位置也很随意。

眼尖的网友看见他背后书柜上摆着一幅画,画的是秦越自己,网友问他:“后面那副画是自己画的吗?”

秦越看了一下后面,回答说:“是朋友画的,我觉的很好看。”

周宏宇问:“哪个朋友?是今天说的那个吗?”

“嗯?”秦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周宏宇又问:“今天的饭怎么样?”

“嗯,挺好吃的。”秦越想到周宏宇今天突然生气暴走的样子,有点想笑。

周宏宇又说:“下次可以带朋友去吃。”

“嗯,下次我看看。”秦越看了周宏宇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围绕着吃饭的话题。

“她应该能觉得好吃,我可以帮你打折。”

秦越终于开始觉得周宏宇的话题越来越跑偏,他问“谁?”

周宏宇此时却转了一个话题,“听说你要发新专辑了,准备的怎么样?”

秦越看着屏幕上的粉丝都在问:“周老板说的谁?”

“怎么?你背着周老板有朋友了?”

“我怎么觉得谁家醋缸撒了。”

“什么朋友。什么朋友 1。”

秦越看着屏幕,有些生气,他问周宏宇:“周老板说的朋友是谁?”其实他不应该问的,不管他说的是谁,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这个话题停止,但是秦越并没有忍住。

周宏宇在电脑的对面,看着他,神色是严肃的,连他的脸部线条都是紧绷的,“我说的是谁你自己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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