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前几日弟子偶感全身骨头疼痛难忍，您都不问问是怎么了吗？”
“啊？”
“原来是弟子爱您爱到了骨子里头。”
“今晚师尊不若来我住处，弟子给您看个大宝贝。”
易舒的审核雷达被“大宝贝”三个字反复敲响。双眸微微眯起，支着耳朵一个字一个字的听，心念一动，审核界面也出现在眼前。
【当前剧情出现文本载入中...】
【怀舟：师尊长久不来，不知弟子住处景色绝佳。可谓是有“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之雅，师尊必然欢喜。】
【掌门（迟疑）：是...吗？】
【怀舟（低笑）：是呀师尊，最重要的，还是后半句——“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易舒早就已经没了开始的震撼，表情逐渐变态起来。在审核面板上把整段对话标注出来，备注上“意识流开车”五个大字，提交审核，一气呵成。
众所周知，有一种叫做审核员的生物，同时被读者和作者唾弃。但他的业绩关乎小命，对不住了，大师兄！
【宿主审核已提交，判定中......】
【审核判定成功——被审文本中含有意识流内容，正在进行锁定】
【锁定方式：禁言】
他蹑手蹑脚的探出个头，朝着树后看去。
没有的得到回应的大师兄嘴角噙着一抹笑，靠近掌门的方向靠近，只听到个“师”字，审核就已经生效，被禁言的大师兄神色急慌慌的去扯掌门的袖子，却被躲开了。
易舒正为自己刚刚到账的200绿江币感到开心，一阵酥酥麻麻的刺痛感顷刻间爬满了全身，在系统声音响起的同时，他的表情也随即僵住。
【宿主现共有1200点绿江币，已自动完成兑换，正在为您下发】
【绿色绿江感谢您为创造美丽道德修真界贡献出的一份力量】
系统话音结束不到半秒，一阵强烈的痛感从丹田处席卷了他的全身，冷汗顺着背上的衣衫留下。
疼痛让易舒的身体止不住的开始摇晃起来，他尽力维持着身形在树后蹲好，祈祷着这两个人赶紧结束对话。
“唔...”一阵更剧烈的痛感袭来，像有一台挖掘机在丹田里连续后空翻，易舒只能死死抿着嘴唇，阻止自己发出声音。
他唇角溢出的声音还是被掌门察觉到，眼睛被掌门手中剑映射的寒光晃了一下，耳畔传来一声质问：“谁？”
汗珠从额头滑落击打在鼻尖，如果不是丹田处疼痛感实在存在感极强，易舒都要以为现在的情况狗血到天降暴雨了。
不行......他疼的忍不住了......
“诶呀妈呀！”
......
易舒第一反应就是伸手飞快的捂住了脸，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空虚。
绿江，不愧是你！总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审核三秒钟，到账半小时是吧？
不过光是捂住了脸还是没用，身上的灰色衣衫太过显眼，只要一看就知道易舒是一个外门弟子。
果不其然，掌门目光一扫，意识到似自己徒弟的胡言乱语都被一个外门弟子给听见，脸上顿时一片通红，难堪不已地御剑飞走了。
“唔唔！？”
易舒透过指缝看见掌门已走远，却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
一股寒气从脚底油然而生，自己在对方眼里仿佛变成了一个死人一样。
糟了，是被他禁言的大师兄！
众所周知，世界上有两种人最令人讨厌。
一种是偷听别人八卦的人，另一种就是偷听自己八卦的人！
危！
易舒当机立断，捂住头就跑，一路狂奔到后山深处才停下脚步，席地坐了下来。
他不停吐纳，感受着灵气随着呼吸涌入丹田，良久后痛感消失，他惊奇的发现连风吹草木的响动都能听的清楚。
按照原著中的说法，筑基修为可察草木之声。
回善所时已经傍晚，易舒躺在通铺上生无可恋的思考。他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说不幸运吧，死了之后还能重新活一次。
说幸运呢，不仅得完成审核任务才能活下去，还得给别人添堵。
......
奔波一天，躺在床上后意识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昏沉，即将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他忽然间发现，灵气还在缓慢温和的进入身体。
也好，最起码能活下去了。
*
第二日正午，善所前所未有的热闹。
易舒起的时候天还没亮，他不紧不慢的浣洗后，就一直在研究自己体内的灵力。
虽然到了最后也没有研究出来什么有些叫人失落，但他能感觉到这股灵气和自己身体几乎完全融合，只差一个契机就能被自己运用。
原著虽然对善所的描述并不多，但在魔族入侵的剧情中曾经提到过，死伤如此惨重的原因不外乎是外所弟子大多还没有筑基，无力抵抗。
既然如此，那自己筑基期的修为应该够用了。
易舒想着，一边伸手去开门，门被打开的一刻易舒顿了一下。
“管事？”
易舒疑惑地看着管事一改昨日的态度，脸上挂着一抹和蔼的笑容，自顾自的坐到了易舒的床边，招手示意他过来。
易舒没动。
他可不不相信眼前的变脸大师能如此短的时间里能改变态度。
而且...想到管事上次一口笃定自己修炼魔功，易舒不着痕迹的朝门的方向退后了些。
管事努力撑开脸上的褶子：“呵呵，孩子你别怕，昨日是我思虑不周想必你也不会怪罪我的对吗？”
易舒直截了当的摇摇头，脸上写满了“不可能”三个大字。
管事的表情有些龟裂，却依旧强撑着想继续说点什么。
易舒看着眼前的门槛，刚要踏出去，兀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嗯嗯，我当然不会怪罪您，老登。”
不就是变脸吗，来，咋俩比一比。
“好孩子！”管事一看易舒愿意接话，浑浊的双眼登的一亮，片刻后有些迟疑地问道，“老登...是何意？”
易舒解释道：“老登，就是我家乡对于德高望重长辈的尊称呀管事！”他观察着管事的脸色，怯生生的补了一句，“管事，一会的内门考核，您会让我参加的对吗？”
“当然了，这你自然不必担忧。”管事隐约觉得有哪里奇怪，但却也说不上来，不过转念一想，这才像是易舒原本的样子。越想越放心的管事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好孩子，既然你把老朽当成长辈，那就收下此物。”
易舒自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接。
管事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这可是内门长老赐下，内涵乾坤，对你的试炼可是大有帮助！”
易舒在绿江这么多年，贡献了那么多钱，要是还不懂管事打的什么注意那才是真的白混了。
如获至宝一般接过玉佩后，易舒将玉佩小心的放入袖中，“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给您好看...哦，是不辜负您的看好！”
一出戏唱完，两个人都心满意足了。
*
善所广场。
弟子们熙熙攘攘，正在宣读规则的管事被挤在中间。
易舒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听到管事宣布第一条考核标准是弟子品行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在善所，品行怎么样还不是管事的一言堂。
“第二项是心境考核。”
管事从袖中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石，在手中晃了晃。
“此物名为幻石，稍后你们便会进入此间幻境，若是心志坚定不易产生心魔之人片刻可出，若是心境不堪，则会被困境所扰，无法通过考核。”
“至于这第三项...”管事卖了个关子隐隐朝易舒的方向望了一眼，“则要等内门的监考官到来亲自宣布。”
他没有理会下面一片喧闹的弟子，翻开手中的名册一个个宣读通过“品行考核”的弟子。
“方猛”
“多谢管事！”
易舒隐约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定睛一看——这方猛不就是昨日被他教做人的壮硕弟子吗！
方猛好似已经忘记了昨日发生的事情，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易舒面前，“哟，大天才，以后进了内门可不要忘了我们呀！”说罢又凑到易舒耳边，用自以为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的说：“你给我等着，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易舒：“......”
搞不懂，怎么会有人能同时集不长记性和愚蠢为一体。这位大哥是生怕他不知道你和管事准备坑自己吗？
不过这位好心人送上门来，他不介意送两人一程。
将袖中的东西偷偷塞进方猛身上后，易舒双手揣袖袖，双眉一挑，“没事儿，你爹我会放过你的。”
方猛刚想发作，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阴险的笑容在嘴角展开。
爹爹已经做了十分周全的计划，只要不出任何意外，易舒今天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善所的大门！一想到易舒痛哭流涕的嘴脸，他就控制不住的狂笑起来。
人群中央的管事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带着笑宣读到：“最后一人——易舒，恭喜你们获得内门考核的机会！”
易舒对自己也在名单上感到意料之中，他现在反而更好奇这俩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快看！”
随着有人喊出这句话，人群中一阵骚动，易舒也跟着望去——云雾中一道人影踏剑而来，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马上就要降落在善所院中。
“内门怀舟，来此监考”
声音并不大，却稳稳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已经有弟子忍不住开始小声讨论了起来。
“掌门座下关门弟子...”
“听说今年已经是第五年大师兄当选仙门第一美人了...”
“大师兄还是仙门中年轻一代修为第一人呢！”
与周遭欢快喜悦的氛围截然不同的是，易舒心脏突突突的跳了起来，他、不、会、被、认、出、来、吧？
与此同时，大师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一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易舒僵硬着看着那道目光即将落到自己身上的前一刻，果断的逃了。
一分钟后，易舒再出现在善所广场的时候，昂首挺胸，神态自若。
所有人的表情都如遭雷劈。
“......”
这个黑布套头的变态为什么穿着善所的服饰？？
易舒透过脸上布料的小孔看着大师兄明显迷茫的表情，和管事震撼的表情，舒服了。
哈哈没见过吧！他现在宣布，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就是脸基尼！
在一片鬼一般的沉寂中，管事从怀中掏出一颗掌心大小的石头，周围萦绕着淡蓝色的光。
一刹那，通过第一项考核的弟子目光都出现了一瞬的空洞，随后就如同失去灵魂一般站在原地，易舒也在一片眩晕中进入了幻境，一抬头，眼前的地方是...
——办公室？
......
幻境外。
两个时辰过后，还未从幻境中出来的只有易舒和方猛两人。
管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只是还夹杂着一丝失落。没想到方猛终究是没有仙缘。
“嗨。”
在办公室研究了两个时辰才出幻境的易舒笑着打了个招呼。
管事刚才的胸有成竹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一拱手，拜向了身旁的掌门弟子：“有一事，老朽不得不向您上报。”
得到怀舟示意后他接着说了下去。
“往年无论通过与否，弟子们也不至进入幻境两个时辰，可如今却商尚有人未出。”管事低垂着头，“近日老朽感到善所似有一缕魔气，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怀舟思考了少时方才开口，“烦请管事将幻石借我一用。”
“是！”管事一边将幻石递了过去，眼神恨恨的扫向了易舒。
易舒抱着肩膀没动。现在他倒是真的很好奇管事见到那块玉佩作用在方猛身上之后的反应了。
半炷香后，随着怀舟睁开双眼，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快看啊！方猛身上是魔气！”
“儿！你怎么了！”管事惊呼一声，扑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方猛身上，手上突兀的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正是他送给易舒的玉佩。
“这东西不是该在易舒身上吗？”
意识到什么的管事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完好无损站在原地的易舒，“我以管事的身份担保方猛绝对与魔族毫无交集，一定是你！”
管事一股脑的将昨日易舒“禁言”方猛的事情倒给了怀舟。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落在了易舒的身上，目光中也带上了怀疑与嫌恶。
“和我有什么关系？”
易舒在心里疯狂咒骂这老登，面上一片茫然，“啊？”
他顿了下，为难道：“会不会是方猛他自己接触了不该接触的，才会有奇怪的举动呀？”
怀舟目光不自觉的飘到了易舒脸上，却没想到青年也在通过这奇异的面罩上小孔看向自己。
嘶...
怀舟深吸了口气：“能突破幻境，那必不可能勾结于魔族。”
“至于他”怀舟目光落在浑身萦绕着魔气的方猛身上，长袖一挥，一道白色光束射出。“随后会有执法弟子带走调查。”语气冰冷，干脆利落。
......
第三项考核开启时旁边同样通过考核的弟子都站的离他远远的，不过易舒倒是不在乎。
大师兄在所有人期待已久的目光中公布了最后一项考核的内容：测试灵力。
围观的弟子们还未离去，听到考核内容纷纷窃笑私语。
“通过前两项考核有什么用......”
“还不是天生废体。”
......
易舒并没有理会，静静的看着前面的人测完灵力，终于轮到他的时候，他对着眼前的测灵石，慢慢伸出手掌，即将落上时，在空中停顿住了。
周遭有叹气声，也有本就看他不爽和被他昨日禁言过得弟子，开始幸灾乐祸，发出一片嘘声。
甚至有人吹了声口哨，笑道“没关系啊大天才，善所永远是你的家！”
易舒故意将动作放缓，手掌一点点贴合到测灵石上——一片白光从上方闪出。
“还是算了，毕竟人畜有别。”
易舒说的十分诚恳。
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收，一转头直接撞到了另一个人的胸膛上。
被撞的人嗓音温和，“恭喜你，筑基了，通过考核。”说着，手中举起一片薄薄的黑色布料，带着几分笑意说：“别忘了你的东西...”
“...易舒？”
易舒刚要说谢谢，一抬头，大师兄正垂眸盯着自己，鸦睫遮住了大半那双琥珀色的瞳孔。
他手上的东西不会是......
一阵风吹过来，易舒感觉脸上凉凉的。
透心凉，心飞扬。
大师兄：...？
小舒：03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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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意识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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