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桑颜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个人不太喜欢比自己小的。没说姐弟恋不行的意思。”
宋晚意倒并不介意，反而安抚性地朝她笑了笑，表示理解。
只是，她看着桑颜现在这个状态，像极了曾经和徐斌确立关系时那副口是心非的样子。
她记得，桑颜当时也说过类似的话——“我怎么会喜欢大我这么多的老男人！”
结果，最后还是义无反顾地撞了南墙。
“所以，你和那个男网友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宋晚意完全无视她的否认。
“都说了我们只是游戏搭子。”桑颜再次矢口否认，“这次赶巧了，他打我语音，听我心情不好就问起原因，我才把徐斌的事情告诉他。”
宋晚意“啧”了一声，欲言又止。
她是不知道，这哪门子的游戏搭子，能互相分享这么私密的事情。
但她清楚桑颜的脾气，倔得很。
于是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搁浅，主动岔开话题。
“行。”她站起来，将地上的空易拉罐拾进购物袋，“时间也不早了，先回家再说。”
桑颜嗯了声，将手里的啤酒喝干净，捏瘪罐子，放进宋晚意拎着的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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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人都喝了酒，桑颜找了代驾开车。
刚忙着找人，宋晚意无暇顾及顾洄的消息，这会儿终于空下来，她赶紧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消息是一个半小时前发来的，在她叮嘱顾洄对于格不要太过分之后没多久。
回复倒是意简言赅，只有7个字：【放心，我知道分寸。】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放不下心。
于是斟酌片刻，发消息过去问道：【你们回学校了吗？】
顾洄很快地回复了个【嗯】过来。
紧接着，他似看透了宋晚意的心思，没等她询问，便心如明镜一般，主动交代了她离开后的情况。
顾洄：【你离开后没多久，我们就散了。他怎么说也是你公司客户，我即便再看不惯他，也知道不能给我女朋友惹麻烦。】
顾洄的消息刚过来，紧接着屏幕上又跳出来一个【小狗流泪】的表情。
她盯着表情包，呆萌的小狗被一脸无辜地拎在手里，圆滚的眼睛下格外画了两道眼泪。宋晚意脑海里，莫名就蹦出同款小狗表情的顾洄。
她一下被自己想象的画面逗乐，忍不住轻笑出声。
声音不大，但在汽车狭小的空间里，却仿佛被放大了一倍。
她尴尬地抬眸，便瞧见身旁的桑颜正一脸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什么东西这么好笑？”她说着，便侧身凑了过来，“让我看看。”
宋晚意下意识将手机屏幕挡住：“没，没什么东西。”
桑颜一脸“才怪，我才不信”的表情盯着她。许久，宋晚意大概实在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将手机得到她面前：“真没什么，就顾洄发了个表情，我觉得挺可爱的。”
闻言，桑颜探头过去，瞥了眼两人的聊天框。
顾洄发来的表情，她看到了，确实很可爱。但宋晚意发过去的消息，她也尽收于眼底。
她抿了下嘴唇，突然重重地啧了声，喊她：“宋晚意。”
“嗯？”宋晚意收回手机，不以为意。
“你是真没谈过恋爱啊。”
“……”
宋晚意睁大了眼睛看向桑颜：“你见我谈过？”
“也是。你要谈过恋爱，也不至于和男朋友说话，一副上司对下属的语气。”她想了想，又接了一句，“还一股妈味。”
“？”宋晚意听完，一脸茫然，“妈味？”
“可不是吗。”桑颜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语重心长道，“我和你说晚意，这和年纪比自己小的弟弟谈恋爱啊，最忌讳的就是妈味。你看，人家是来找女朋友谈恋爱的，又不是找第二个妈来照顾唠叨自己的，这时间一长，难免……”
她没把话说完，只是一边啧声，一边对着宋晚意摇头。
可就算她不说，宋晚意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思索了下，身子向着桑颜的方向挪了一步。犹豫许久，才压低了声音开口询问：“那，那我应该怎么做啊？”
“咳。”桑颜直了直身子，扬起脑袋，“这女人啊，该嗲的时候就要嗲，该诱惑的时候啊就该释放自己的美丽。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勇敢点，自信点。”
桑颜说完，顺手撩了下头发，结果转眸，就瞧见宋晚意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知道她一时难以参悟，直接将手伸到她面前：“手机给我。”
宋晚意很听话，乖巧地将手机摆放到她手掌上。
“这头呢，我就给你开好了。”桑颜边在手机上打着字，边说，“接下来，你就随机应变，有什么问题，你再来找我。懂了吗？”她说完，歪头将手机递还给宋晚意。
感激涕零地接过手机，宋晚意边说着奉承话，边看向屏幕：“明白。真不亏是我的，好，闺——”
话说一半，她便看到桑颜用自己号发给顾洄的消息。
宋晚意：【好棒啊，我就知道我们家宝贝最明白事理了。姐姐奖励一个，亲亲。】
不会吧！不会还有表情吧？
她面色凝重，接着往下看，果然在屏幕上看到了一个飞吻的表情。
她眼前一黑，瞬间仿佛体会到了心梗的感觉。
“桑颜。”她皱眉去看身边的人，“这，会不会有点，太……太过分了？”
她原本是想说恶心的，思忖了半天，才勉强换了个词。
“怎么就过分了？”桑颜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我这还收敛着了，要不我再给你发个更哇塞的？”
“别别别。”宋晚意捧着手机，赶紧往门口躲了躲，全身散发着“拒绝”两个字。
桑颜瘪嘴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
下一秒，忽然双眸一亮，凑到宋晚意跟前：“不是吧姐妹，你们不会……”她单手五指尖合并成团，放在嘴边嘟嘴亲了亲，“不会，还没亲过吧？”
“谁说…… ”她下意识反驳，一开口，才反应过来被套路了，立马改口，“……不是呢。”
见桑颜笑得满脸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宋晚意赶紧拿起手机假装看消息。
没想到，屏幕刚亮起，顾洄的回复便发送了进来。
他只发了一个符号。
顾洄：【？】
宋晚意眉心一跳，心里莫名惊了下。
一时没懂他发个问号过来是什么意思。
短短的几秒钟里，她的脑子里已经对这个问号进行了无数次的解构。
无语？
惊讶？
或者是觉得她不太正常？
……
正当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顾洄的消息再次被发送进来。
顾洄：【被盗号了？】
宋晚意哭笑不得，把手机递到桑颜面前：“看来你这套对顾洄没什么作用啊。”
桑颜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们，可真是绝配啊。”
宋晚意笑得得意：“谁说不是呢。”
打闹间，车子停靠在小区楼下。
桑颜和代驾确认了行程，在APP上付了钱，自行开车进了地下车库。
一进家门，还没等宋晚意换好拖鞋，桑颜便利索地冲进书房，打开电脑。
宋晚意将换下的鞋子码放整齐，站在书房门口朝里瞥了眼：“约了你那个男网友？”
拉开椅子坐下，桑颜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带回，只大声回复道：“只是打游戏！”
“行。”宋晚意懒得反驳她，毕竟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那我先洗漱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大约过了5-6秒。
宋晚意人已走到了客厅中央，才隐约听到书房里传来声音，是桑颜后知后觉地回复：“啊？哦，知道了。晚安。”
“……”
桑颜这人呢，还真是倔脾气。
轻笑着叹了口气，宋晚意到阳台收了换洗衣服，走进洗手间。
出来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
她躺在床上，突然意识到，奔波了一天，她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只在公园里和桑颜一起吃了点小零食配酒。
没想起来倒还好，这一反应过来，她莫名就觉得肚子开始饿了起来。
可她又实在懒得下床，于是决定用睡眠来抵消饥饿感。
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关了灯，给顾洄发去消息。
她本来只是想和他说声晚安。
但往上一看，瞧见他不久前发来的消息，正孤零零地挂在聊天界面上，才想起来还没回复。
于是将刚打上的“晚”字删除，她重新又在对话框输入：【是呢，被盗号了。桑颜盗得号。】
捧着手机，宋晚意又往蓬松的被子里钻了钻。
刚将被子掖好，屏幕上突然跳出顾洄的语音电话邀请。
宋晚意愣了下，不过2秒，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压着声音和对面打了声招呼。
下一秒，便听到顾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到家了吗？”
这一声询问，成功让宋晚意产生了罪恶感。
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嗯。刚洗漱完，准备睡觉。”
对面有大约5秒的沉默。
“那，你先睡吧。晚安。”
虽然他语气听起来温和无碍，但宋晚意莫名就觉得他一定是失落了。
于是急切切地打断他：“没事的，时间还早，我还可以陪你一会儿。”
话音落下。
连她自己都被惊讶到了。
她心想，自己不会是被桑颜附体了吧。
居然主动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但还别说，还挺管用。
顾洄再次开口时，心情明显高涨了不少，语气甚至还带上了笑意：“那，你困了就告诉我。”
宋晚意轻笑，明知道他看不到，却还是点点头道：“好。”
顾洄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将话题直接引到了于格身上：“晚意，虽然我知道于格是你的客户。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在公司要提防着点他。”
这她又何尝不明白。
但同在一个公司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便她有意避开，也不免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和他产生交集。
这就是个无解的命题。
除非。
辞职。
但她，并不想因为一个潜在的危险，而放弃事业。
于是只能安慰顾洄，顺道也安慰自己：“嗯，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两人皆心知肚明，这不是注意就能避免的事情，对话一时陷入沉默。
半晌，顾洄突然开口：“明天开始，我去接你下班。”
宋晚意心里感动，但又怕耽误了他上课，刚想要开口拒绝。便听到顾洄和她交待道：“不过可能一周会有几天要上课……”
“没事的，学业为重。”
宋晚意笑着打断他的话。她本意也不想让顾洄过于奔波，这样正好。
既不会辜负了顾洄的好意，也不会让她有更重的心理压力。
况且在公司大庭广众之下，于格即便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可能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这般想着，宋晚意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直到对面的人忽然开口，叫了她一声：“姐姐。”
她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啊了声：“怎么了？”
沉默了大概1秒钟。
宋晚意听到他别扭地轻咳了下，紧接着语气柔软，向她撒娇道：“宝宝今天这么乖，说好的奖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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