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长在小政身上,孙政再急,也只能嘴上催促。作为玩家里唯一一个走出育婴室的人,张娴回来后没有透露任何走廊上的细节。即使现在她作为两人吵架的关键一环,她也没提任何建议。季风估摸着她是不想说,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就没有开口。
“张娴,出去了该怎么走啊,你能不能给我说一下……”小政想临时抱佛脚,不出所料的被拒绝了。
但张娴的隐瞒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物资不足,早晚都会轮到自己,张娴不说,就是起了个坏头儿,万一后面的人都不说怎么办,岂不是每个人都要摸着石头过河。
“要不我今晚去。”季风说,要打破这个僵局,需要有人站出来,季风不想把压力压到小政身上,那么她去是最简单的办法。
小政却不愿意,她听到季风说的话时明显惊喜了一下,但立刻又改变态度。:“不行,我的奶粉今天晚上就不够了,我不能再等一天了。”
“我拿回来分给你用。”季风说,如果小政只是担心这个,她完全有办法解决。
“不行……不行……”可她还是不愿意,“我会去的,我熄灯了就去,不要催我!”
邢理抱住情绪激动的小政,抚着她的后背说:“好了好了,别害怕。”
距离熄灯还有好几个小时,季风这中间再冲了一次奶粉,看着即将见底的奶粉罐,她有了危机感,如果小政能安全回来,她需要尽快拿到补给了。
但显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大家剩的都差不多。
“小政,你回来了我明天去。”王凯说。
李敏一听着急的说:“我也要去。”
王丽斜了一眼王凯,去着季风:“商量个事儿,我看你这奶粉也不多了。”
季风接着她的话说:“拿回来咱们共用吧。”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你太上道了!”王丽喜上眉梢,“我为啥先找你呢?王凯那人肯定不同意,他不爱分享。”
她说这话时还要左顾右盼,防着自己队友听见。季风觉得有些好笑,问她:“那你问过王凯没有?”
“哪敢问!”王丽压低声音说,“让他知道了还不等我问其他人他就要开始捣乱了。”
这就有些奇怪了,王丽为什么对王凯印象这么差,虽然王凯看起来确实心眼很多。
“为什么这么说?”她问。
王丽却开始支支吾吾:“总之是直觉,我再去问问剩下的人。”
季风看着王丽跑着问了一圈,然后回来了:“怎么样?”
看样子很顺利,李敏和李恒属于温和老实组,王丽一说就答应了,邢理也同意,王凯因为动员人本身的偏见没问,但都问了个便,他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小政怎么说?她今晚就去,我刚问的时候她不同意。”季风问王丽。
王丽摇摇头:“他们三个非要自成一组,我想着这不都是一样的,大家共享物资,不就是他们最开始的想法吗,现在又不同意了。”
“估计是心里不平衡吧,”季风说,“先等小政回来,说不定她就改主意了。”
等到凌晨,育婴室的灯熄灭之后,小政把婴儿放进保温仓准备出发,季风叫住她说:“你这个保温仓别人打不开,婴儿哭了怎么办。”
小政愣了一下,看向邢理。自从两人上次吵架之后,邢理就不怎么帮她了,至少不像之前全天候伺候,小政收敛了很多,也不叫他,两人和好了个寂寞。
眼看邢理低下头准备当鸵鸟,季风给了他一肘子,说:“把婴儿抱出来,我们两个一起看着。”
“本来也就是这么打算的。”邢理呲牙咧嘴的站起来,走到小政那把孩子接过来,说:“我和季风给你看一会,你去吧,别害怕。”
“哦……”小政的眼泪已经到眼眶了,硬是给憋回去了,一步三回头的走到门口,一咬牙开门出去了。
走廊灯还是那么亮,婴儿离了保温仓需要一直让人抱着,邢理抱着它站在门口,季风扒着门想给小政一点安心感。但今天的门被一股外力狠狠关上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我、我挺使劲的,门被从外面关上了……”季风解释道。
“我们看见了。”邢理说,他们只能聚集在窗户面亲,从那还能看到外面和小政的背影。
“来了,又来了!”孙政喊道。
贴着玻璃的玩家齐刷刷后退一步,那东西又出现在走廊上,这次它不在透过玻璃往里面看了,死死追着小政的方向。这不太妙,如果拖不住它,以现在这个速度,小政很快就会被追上。
“制造点动静拖住它!”季风说。
邢理抱着婴儿团团转,看得季风着急上火,她说:“你冲它胳膊上掐两把行吗?”
“哇哇哇哇哇哇——”一声啼哭响起,季风回头看走廊上那东西果然停下脚步,看来有用。
“很好。”季风说。
但身后传来邢理犹豫的声音:“可是,不是我弄得。”
“啊?”季风回头,果然邢理怀里的婴儿睡得正香,虽然已经有要被吵醒前兆。
“孙政,是你的婴儿。”王丽已经上前挨个确认了,哭声就是从他的保温仓里传出来的。
孙政连忙过去查看,但既不是要换尿布,冲奶粉也不喝,一直哭得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怎么回事,它到底要干什么?”孙政有些崩溃。
张娴的婴儿和他的相邻,竟然一直熟睡,丝毫被吵醒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是邢理怀中小政的婴儿已经有几回要醒的趋势,被季风捂住耳朵哄睡着了。
季风从窗户看见那东西已经走到育婴室附近,但她总感觉长得跟昨天不是一个人。
“王丽,你看看,我怎么感觉外面那个东西跟昨天不一样。”季风拽了个人问。
王丽:“都长成这样子还怎么分辨啊,但是它身上的衣服跟昨天的确实不一样。”
经王丽这么一说,季风注意到今天这东西穿的不是护士服,而是白大褂,因为下摆染着不知什么的痕迹,碎成一条条的,她一时没注意。
今天这是个医生吗?
猛的,季风冲着孙政喊:“孙政,快别让它哭了!”
“啊?不是要拖住外面那东西吗,”孙政不解,“而且我哄不住它,我不知道它要干嘛!”
“捂住嘴、往它头上扔个芝士片之类的都行,快点不然那东西要进来了!”季风说。
“为什么!不是说进不来的的吗?”孙政试图把婴儿扣在保温舱里,季风抽了一张纸巾打湿拍到婴儿脑门上,
天地安静了。
外面的东西都已经把手放在门上了,听不见哭声后又把手收回去,缓慢的走了。
“怎么回事,现在能说了吗?”孙政问,“昨天你不是说要拖着,今天怎么就变了。”
季风把纸揭下来,用手背试了试温:“你有想过为什么平时只要有一个婴儿哭,别人的全都要被吵醒,刚才它哭成那样,连隔壁的都吵不醒,反而把门口小政的婴儿吵醒了。”
“我哪知道。”
季风示意他摸摸婴儿的额头,孙政放上三秒钟表情变得震惊:“这么烫!它生病了?问什么!”
邢理听闻也来忙贴了一下怀里婴儿的额头,滚烫。
季风说:“今天外面是医生,育婴师有个婴儿生病了,你觉得他进来的概率有多少?”
“可是怎么会生病呢?”孙政想不通,说是一组的吧,张娴都没问题,不是一组,他和小政的婴儿又都生病了。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孙政用质问的语气问张娴:“你是不是在奶粉里坐了什么手脚?为什么就你没事!”
张娴笑了,她削瘦的尖下巴和惨白的脸在黑夜中映着蓝光显得十分惊悚:“不是你们求我分一点奶粉的吗?我一开始可谁都没想给。”
她拉起袖子漏出那只手臂,昏暗的灯光孙政只能看看到模糊的剪影,张娴说:“你也可以让它咬一口,这样就会省事很多。”
“开玩笑,它哪有牙啊……”孙政说着停了下来,他想起张娴胳膊上那个一直好不了的牙印。
又有小孩哭了,好在都有需求,或者是该换尿布了,或者是饿了。季风给婴儿喂完奶,鬼使神差地把手指伸进它的嘴里,被包裹住的牙床没什么攻击力,即使用力按压,也不疼,季风松了口气。
“你在干什么?”邢理的声音从她背后冒出来,吓得她猛得把手指缩回去。
“检查一下它的状态罢了。”季风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邢理把怀里的婴儿递给她:“轮到你了,小心点,这小孩要是哭了就不停。”
季风接过小政的婴儿抱在怀里,仔细检查了一下,浑身发热,虚汗,嘴唇发紫,典型的婴儿流感的症状。想必孙政那边也是一样的症状。
但是,感染上的契机是什么。感染的两个婴儿确实分布在他们两个组,但被感染几率最高的张娴的婴儿却很健康。一定还有别的方面。季风想。
“季风,我感觉它有点发烧。”邢理抱着他的婴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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