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的同梧市,正是初秋夜里凉风阵阵的时候。晚风吹过,路边树上的落叶沙沙而下,路过的行人也纷纷拢紧了身上的外套。
只是室内,却温暖如春,与外头的世界,截然相反。
LionClub里,歌舞不断,热闹非凡,似乎都在欢庆着刚过去的那一周。
即使因为调休上了七天班,此刻也只剩了解脱后的亢奋,和酒精带给人的快乐。
角落的卡座里,任舒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挂脖吊带,大方领和露背的设计凸显得她愈发肤若凝脂,下身搭配一条黑色高腰西装裤,质感垂坠,后侧腿摆有微微开叉,恰到好处的露出黑色高跟鞋后跟的金色流苏,在不同颜色灯光的照耀下微微闪光。一头利落的长发被她随手用抓夹夹在脑后,散了几捋夹不住的碎发垂在两侧,慵懒之余又夹着一份生人勿近的清冷。
她轻轻地晃着手里的mojito,对这里的一切都兴致淡淡。
“这就是不用上班的人吗?来这儿都这么平静。”去舞池里热舞了一圈回来的许安蓝一边说一边在她对面坐下,微喘着气,举杯凑过去与她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任舒这才露了笑颜,不似方才那般淡漠,有些无奈地举杯抿了一口:“有的人看似不上班,可她天天在上班,还可能没你挣得多。”
“哪能啊?你任大作家卖一本书挣的钱都够我好几个月工资了,更何况,你那天降桃花,那可是金钱豹诶!”她啧啧两声,又继续喋喋不休,“你说吧,他半个月不在家,是不是转账都没停过?”
任舒笑着扬眉,不置可否,眼看对面的人又要继续,她忙阻拦:“哦不对,没转账,走之前留了张副卡,本来想数下余额,个十百千愣是没数明白就放弃了。”
许安蓝作势就要过来给她一记“爱的锤锤”,才刚离开沙发,她忙瞪大双眼坐了回去,压低了声音说道:“舒啊!你往后看看,那是不是你失踪了半个月的天降桃花?”
轻晃酒杯的动作闻声停下,略转过头,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很快转过头,抬手取下发间的抓夹,胡乱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挡了半边脸,才看向许安蓝,问道:“人走了吗?”
“人家才来,走哪去?挑了个卡座坐下了,背对着咱们。”她饶有兴致地望着那儿,给任舒汇报着那边的一举一动,好似两边的主角都不曾发现彼此一样,“他不是去国外出差了吗?不是说过两天才回来?怎么今天咱们在这儿碰见了?”
任舒点开手机上两人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今天早晨,他问自己今天有什么安排,她胡乱说了一通,绝口不提自己早就安排好了的酒吧之行。
那之后,他都没发过一条信息,难道是在飞机上吗?
“两位美女,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卡座边上来了一个端着酒杯的男人,微微发福,手上和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有些土里土气的,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则让人更恶心。他的眼睛四处转悠,只是视线的范围绝不越过两人罢了。
任舒和许安蓝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把放在桌上的酒杯拿到了手里,微蹙了眉,并不回答。
“喝一杯?我朋友在这儿工作,知道什么酒好喝,我给你们推荐推荐?”男人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甚至已经有了要给二人倒酒的姿势。
任舒回身往方才许安蓝说的地方望了一眼,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男人,又有些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说道:“那你先跟我们去个地方。”
话落,她从一旁的沙发上抄起自己的西装和包,示意许安蓝跟过来,却不管那男人,只自顾自地往角落的另一处卡座走去。
角落的卡座里,和任舒的卡座一样,与周遭的喧嚣截然不同,只有安静对坐闲话的两人,举手投足皆是贵公子的气场,背对着的那人,上身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翘着二郎腿倚靠在沙发上,随性自然,搭在椅背上的右手里握着一杯橙汁,倒与这儿有些不搭。
任舒原先只能看见侧颜,走得越近,看清楚得愈多,他的鼻子高挺,眼睫纤长,内双的眼睛下面有一颗痣,本就有些蛊惑人心的眼眸更添了一丝性感。
──这样的脸,也不怪她十年没见了还能一眼认出。
她不管身后的猥琐男,走到男人身边的时候,轻轻地伸手挠了一下他搭在一边的空荡的左手,在他短暂错愕过后的惊讶中,挑了挑眉,在他身边亲昵地坐下,挽着他的胳膊,又看向身后跟来的猥琐男,说道:“这是我男朋友,你请我喝酒,要不要问问他的意见?”
猥琐男只觉得自己被耍了,傻站在那儿,“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有些恼羞成怒地转头离开。
见人走了,任舒才松开身边人的胳膊,看了一眼对面一身棕色调休闲搭配的人,咬牙说道:“徐润玖,你这老板怎么当的,怎么我来你们这儿一共两次,次次都遇到奇葩啊?”
对面的人有些尴尬,讪笑一声后,又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此刻抿着唇,脸色有些黑的人,说道:“没事儿,两次不都让你碰上他了吗?”
这话一出,倒是任舒坐不住了,把酒杯往桌上一搁,“嘁”了一声,起身拉着许安蓝就往外走:“喝酒的兴致都没了,走了。”
两人大步流星地离开,徒留卡座里的人面面相觑,又看了一眼被她俩放在桌上的酒杯,许安蓝那杯喝了大半,反倒是任舒那杯像是没喝几口的样子。
何一珩看了一眼身边被主人忘记的外套和包,想起她只穿一身吊带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拿了东西起身也一样追过去,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徐润玖一句:“事不过三。”
地下停车场虽没有室外凉,却也遭不住只穿了一身吊带。
任舒好面子,又因着一些事这会儿不大想搭理何一珩,自然不愿意退回去,只能快步地走到车边,才惊觉没拿包,车钥匙和手机都在里头,这会儿根本上不了车。
“怎么办?”她强硬地挺直着自己的背,绝不向温度屈服,可出口问许安蓝的话,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许安蓝耸了耸肩,她今天穿了个长袖的针织连衣裙,这会儿自然也没有外套给她。
在任舒有些哀怨地想用许安蓝的手机给何一珩打电话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很熟悉的脚步声。
她忙回过头去,纯白的衬衫掖进黑色的西裤里,包裹着健硕有型的身材,腰间的皮带上品牌的logo随着他的步伐被光照得微亮,那以下,全是腿。
他的手里拿着她小巧的链条包和西装,在他高大的身材映衬下,像是一个玩具。
他匆匆走来,尚未来得及说话,就抖开西装,直接罩在了她身上,旋即才有些着急地说道:“穿上。”
任舒愣着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穿好了它,无意间发凉的手碰到他温热的指尖,她听见他轻声“啧”了一声,大概是在不满她着凉,她无声地哼了一下,给车解了锁,就要拉开车门上车。
“几位需要代驾吗?”一个穿着代驾衣服,推着小电驴的人走到了他们面前,礼貌地问道。
何一珩敛了神色,把任舒拉到副驾驶那边塞进了车里,又示意许安蓝上车,这才说道:“不用,谢谢,我没喝酒。”
代驾走了,他才开门坐进了驾驶座。
这辆C260还是任舒工作那年任父任其钧给她买的,认识一个月,何一珩还是第一次开这辆,挪了挪驾驶位的功夫,他打量了一下车里的内饰,摆件都是清一色的迪士尼风格,很可爱,与她此刻不爱与人说话的冷漠截然不同。
他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一时间没猜到她在不开心什么,只是发动了车子,往和悦公寓那边开。
和悦公寓那边是任舒决定全职写文以后和许安蓝一起租的一套公寓,大半的时间她都住在那儿。
车程不远,也许是有许安蓝在,一路都安静无声,直到十分钟后,车停在了公寓楼下。
许安蓝知趣地飞速开门,还没等任舒反应过来,她已经道了谢下了车,只留下了一个关门声给任舒。
她骤然回神,也要下车离开,却被何一珩一把拉住手:“你下去干嘛?”
“回家。”任舒一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一边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可注意力却不在这儿。
何一珩没接话,松了她的手,直接一脚油门一路往亭晚水岸的房子开过去。
又是一个十分钟不长不短的路程,她却不能像小说或者电视剧里那样在车里睡着了,然后避而不谈一切。
意识到这一点,她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不是说过两天才回来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那边的事情提前结束了,一下飞机就被徐润玖拉过去lionclub那边,说什么要突击检查。”他三言两语解释完自己为什么提前回来却会出现在lionclub的原因,可任舒心里仍有芥蒂。
亭晚水岸十楼的平层是何一珩的房子,也是两人目前同住的地方,算是婚房。
任舒看着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没由来地不自在,就连玄关的灯是哪个开关都有些摸不透。
只是,仅仅需要她一个动作,何一珩就看明白了──领证第四天他出国出差将近一个月才回来,而他这位新婚的妻子,大概从那以后就没住过这里。
任舒换下脚上的高跟鞋,一下子就没了多少气势,又比何一珩矮了一截,平视时,只能看见他略微发青的下巴。
她正欲往沙发那边去,才迈了半步,就被人一把揽了腰,抱上了一旁的玄关柜。
她一声惊呼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双手撑在两侧,微微仰头与她平视,似乎又担心她溜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才低声问道:“没回来住过?”
“为什么不戴婚戒?”她答非所问。
他闻言一怔,垂头看着二人或握着或堆叠在一起的手,她的左手上戴着一枚皇冠式样的钻戒,不算特别,领证仓促,来不及定制,只能托人刻了一串英文在戒圈内侧,以示特殊。
他记得他的那一枚,没有这么精致,只是素圈外镶嵌了碎钻,中间又有一块方块形状的钻。
既然是一对,搭配在一起,还是很精美的皇冠造型。
如今他手上光秃秃的,倒显得她手上那枚有些“不知所云”。
他很快想通了很多事情,嘴角早已浮了一层笑意,他没抬头,只是摩挲着她的戒指,忍着笑意问道:“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耳朵]开文大吉
年初五财源滚滚呀!
祝大家新年快乐哦~情人节快乐!
一本不太算先婚后爱的先婚后爱,两个看似认识很久却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因为相亲在一起结婚然后相爱发现彼此隐瞒多年的秘密的故事,有家长里短的琐碎,但更多的是两个人的爱情童话和细节里的细水长流。
永远屈服温柔也屈服于细节。
雷点可能是两个人都算不上多完美,都有已经云淡风轻的前任,尽管可能会有一两个修罗场,但所有的修罗场都为男女主感情更进一步铺路。
职业部分不算专业,当感情助推器看就好,作者主打一个重感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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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文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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