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准时下班了,但黎若飞脑子还是嗡嗡响,脑子里还是今天徐欣茹今天跟她说的事。
于之阁开着车子就在她身后鸣了两次喇叭,她也没有留意到。
“发什么呆呢?”
于之阁下车走到她身边,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但乍暖还寒时候,他看见她傻站在路边吹风,连忙把她系在腰上的外套解下来要她穿上。
“诶?你来了。”她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两人虽然谈了一段时间,但黎若飞反射弧长,在恋爱方面一向慢热,对很多事都是由浅入深,循序渐进,以至于热恋期拉长了许多。
这对于习惯了海外快餐式约会的于之阁来说,当一段关系变得需要用时间来慢慢咀嚼之后,反而能品尝出真正的,不同于快餐重油重盐的滋味。
“鸣了两次喇叭了小姐,先上车。”
“我今天看见了徐欣茹和阮聪。”她系上安全带。
“嗯哼?”他直视前方。
“然后徐欣茹跟我说,她在外国碰上了你的一个......”她思忖了一下,“一个朋友。”
“谁?”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才知道你拿过一个广告设计的青年奖!”她语气越说越夸张。
他眼珠子转了转,“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但是那个奖杯我没有带回国。”
那个奖杯于他而言其实意义重大,但不知道怎么地,回国收拾行李时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兴许是那次在视频中得意地炫耀给父亲看却被损得一文不值。
“真的呀!”黎若飞瞪大双眼看着他,“天啊!”
他趁着红绿灯的空当,抽出右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微笑着说,“怎么了,这有什么吗?”
在于之阁的心里,这个设计奖是他头一次仅靠自己努力获得的荣誉,当然重要。他那时仅仅在大学里因为想要date一个广告设计专业的女孩子,而去旁听了一些关于广告设计的课程,并没有真正实操过,但正是这样的一个门外汉,击倒了一同参加比赛的专业青年学生,成为了其中一位获奖者。
不仅如此,还抱得美人归,那个学广告设计的亚裔女生李贝儿后来还和他谈了三个月的恋爱。
“这有什么了?这当然有什么,我才知道你不是......”黎若飞把“笨蛋富二代”几个字憋了回去,“我现在相信为什么广告公司要你了。”
“其实我对广告也挺感兴趣的。不过我家这样,尤其是我爸爸,他们知不知道我的事,其实意义也不大。”他耸耸肩,语气自嘲。
黎若飞不忍戳痛他内心,便笑嘻嘻地回答:“那你以后多和我说,你说什么我都听。”
“就是说我以前说话你都没有在听的?”于之阁开玩笑地反问。
黎若飞眼珠子溜溜,假装没听到他在说什么,眼睛不小心在后排瞄了什么,于是转身弯腰去捡。
原来是一包香烟,她还记得这个品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是在抽这个。
她揭开烟盒子,发现一堆白色滤嘴里有一支格格不入,她抽出来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经常买的那个牌子。
“怎么会有一支这个?”她疑惑地看着香烟,手指转着那根香烟。
旁边开车的男人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哦!我知道了!”她把那支烟在他面前晃,洋洋得意地叫着,“是你!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偷走了我一支香烟!”
于之阁仍然装出“集中精神开车中,请勿打扰”的样子。
“诶,也不知道这个还能不能抽了?”她翻转烟盒看赏味期,发现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放了那么久,估计不能了吧。”于之阁搭话。
“这有什么!”她把烟盒揣进兜里,又笑嘻嘻,“穷人吃饭从来不看赏味期。”
-
黎若飞和于之阁最终在两人上班通勤路折中的地段租下了一个八十平的小房子,不仅因为交通便利,更因为已经移民的房东留下了许多木制家具在房子里,黎若飞喜欢趴在大桌子上写写画画时这种特殊的木头气味会一丝一缕地穿入嗅觉中,十分怡人。
两人行李不多,收拾好房子也不过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还剩下一个温馨的夜晚可以供两人在外面散步,熟悉环境。
黎若飞洗完澡,卸掉了浑身的疲倦,兴致勃勃地拉着于之阁出门。
两人在路边散步,三月的夜晚比冬天温柔了许多,偶尔的春风拂面也黎若飞倍感幸福。
“搬了新家,就什么都是新的开始!”她挽着他的手臂蹦蹦跳跳,突发奇想到一些东西,“我要学点新技能!你教我英语!”
“我教你英语?”于之阁笑着反问,“我之前就说过我学业成绩很差,基本都是吊着不fail而已。”
“但是你口语很好啊。”黎若飞夸夸他,“你知道我姐姐的家乡话为什么比我好吗?因为她从小就在街上混。我们家十里不同音,但是姐姐什么口音都能说上两句。这就叫‘语言’环境。”
于之阁听得一头雾水,“总之我陪你练就是了。不过我也要学你的家乡话。”
“好好好——”她心满意足地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
“等我口语学好了,我就能跟着电视台不同的节目组去外国出差,公费旅行!”她一边走一边说,“到时候我还要买一部微单相机,拍很多照片。”
于之阁伸过长臂搂住她,“听上去好幸福,这个计划里面有没有我?”
“有!”她抬头,路灯照耀下于之阁看见她眼睛亮亮的,“我们还可以再去一次日本,然后我来自己点单。”
“这还差不多。”
她突然指着路边一家花店的香槟玫瑰,问那个用英语怎么说。
“Champagne rose?”浓厚的外国口音,听起来很舒服。
“Cham-pan rose?”她用带着本国口音的英语重复。
“Cham——pag——ne——”他重复。
“Cham——pag——ne——”她努力跟着。
“问题不大,开口说就行了”于之阁挑挑眉,随手指向路边摊的煎饼,“那那个怎么说。”
她羞涩地用家乡话回应他,用家乡话对着不是讲同一种语言的人说话总感觉自己说出来很古怪。
但他跟着她读,口音更加奇怪,逗得她笑了出来。
黎若飞偶尔会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小女孩性格的人,虽然她经常自嘲自己是给点甜头就感恩戴德的丫鬟命,但其实这种知足常乐也带给她许多微小而确切的幸福感。
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温和柔软的人,但她与自己面对的世界始终以丧而不颓的态度保持着对峙。
看着她笑得如此绚丽,于之阁才感觉到春天到了。
他下意识把她搂得更紧,否则错过了她就是错过万万千千的春天了。
“诶,你看!”她突然把指向了天空,傍晚黄昏消失之后漫天的云,“那个要怎么说?”
“Nighttime cloudy sky.”他说。
“好漂亮的nighttime cloudy sky。”她望向天空。
于之阁乜斜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睛不仅亮,还足够澄澈,澄澈到足见云的色泽。
“要是每个夜晚都这样就好了。”他呢喃。
-
黎若飞好久没试过在市场买那么多东西,那种莫名其妙的小资仪式感又涌现了出来,尤其是旁边有人给拎着,自己只提了一袋青橘子边走边吃。
回到家于之阁把所有东西都拿到厨房分类存放,她依靠在门边看他,已经开始在想周末要做什么菜了。
“唉,我以前一个人提一袋米一桶油回家都没问题,现在手臂肌肉都消失了。”她幸灾乐祸,还往嘴里扔了两瓣橘子,“我再也不是那个力大无穷的黎若飞了。”
“还幸灾乐祸呢,也不帮忙。”于之阁蹲在厨房,把所有买到的蔬果一一包装好。
“我发现你越来越能干了怎么办?”她假装没听到他的抗议,“该给点什么奖励好呢?”
他抬起头看她,“奖励我再也不用睡行军床。”
事实上,搬家时他早就把那张该死的行军床送给黎若飞以前的房东了。
“嗯,容我思考思考。”她把橘子皮放进冰箱吸收异味,然后优哉游哉地准备走出去。
下一秒,于之阁马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冰箱门上,把她整个人锁在自己的怀里,黎若飞的背脊贴着冰箱门,感觉冰冰的。
“你闭上眼。”
明明家里只有两个人,房子的隔音也还可以,他还放低了音量,嗓音变得嘶哑又迷人。
“老夫老妻了就别搞这些了。”
但她还是涨红了脸。
“老夫老妻你不也红着脸吗?”
下一秒他亲了上去,咀嚼过橘子,黎若飞口里还弥漫着橘子的清香,酸甜的气息从她的口腔里渡到了他的口腔里。
他不停地用舌头舔她的牙齿,让她不得不抱紧他的腰身,踮起脚想要闻得更深入些。
如同两片轻轻落入池塘的莲花瓣时而重叠,时而错开。
很漫长的吻,直至他听到洗衣机洗好衣服的提示声响起才离开她。
可惜时间有点太迟,虽然他松开了她的舌头,但她仍然不撒手,手像小猫爪子似的轻轻挠他的背。
“你不是要奖励吗?我今晚就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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