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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东市街尾处是胤都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丰乐楼。

丰乐楼三层相高,五楼相像,明暗交接各有飞桥栏槛相通,不分昼夜歌舞升平,推杯换盏声不绝于耳。

迎面四抬软轿落在门前,抬轿小厮俯身掀开帘子,鹤发白须的老者躬身走出轿子。店掌柜一脸歉意迎上前来:“实在不巧,本店今日被人包下,恕无法待客。”

鹤发老者白眉耷眼,抻直了脖子往门内瞧去:“姚掌柜你可别糊弄老夫,胤都城还有人这么大本事还能包下你们丰乐楼?”

姚掌柜不愿得罪老客,又不便透露来客身份,眼角抽了抽别过话题:“孙大人海涵,明日我再额外送您一碟下酒菜。”

鹤发老者长吁短叹,重新坐回轿子败兴而归。

姚掌柜返回楼内,手上拨弄算盘,计算空耗一日所产生的亏损。酒博士顶了店小二的职与姚掌柜打了声招呼,端着托盘与其擦肩而过直上二层。

楼梯口神情肃穆的带刀侍卫将人拦下,从他手中接过托盘与同伴细细查验过后,确保并无大碍后才转身来到一间雅座包间门口,抬手轻叩五声,门扉自内缓缓启开。

一双捻着兰花指的纤细大手稳稳地接过木托盘,重新合拢上门扉。

包间内昏暗无灯,用绫布糊着的窗微微透出朦胧的日光,居中窗柩被拉开一道宽缝,韶光撒牖在黑白交错的玲珑棋局之上,渲染出窗边左右两座对局之人。

萧鹤川执仙鹤指捻住白子,云淡风轻道:“摸黑下棋,果真别具一格。”

对坐男人一身金丝玄服,半张英俊的脸庞隐没在黑暗中,不过二十三的年纪,却蓦然颇为沧桑地叹了口气:“下的令不是令,收到的折真假难辨,我与睁眼瞎也无甚区别。”

萧鹤川面不改色,不疾不徐道:“别这么说,敌在暗我们在明,是会麻烦些,接下来就看他们咬不咬饵了。”

玄服男子漫不经心瞥向窗外,韶光洒在他挺直如峰的鼻梁上,与脸部棱角分明的线条相得益彰,浓密而英气的眉毛下那一双格外深邃的眼眸,俯视着正前方的冷清小巷,居高临下将巷内之人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长巷内刀疤男下巴高高扬起,冷哼一声,倨傲道:“只要陆姑娘识相些,乖乖束手就擒,老子可以考虑放了这位小娘子和她的侍女。”

沈思漓主仆俩不约而同瞪大了双眼,对方来势汹汹竟然是冲着不起眼的陆砚来的。

陆砚嘴唇血色褪去,本就消瘦的身板仿佛下一刻便要消散似的,眉宇间的忧愁化为了实质,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嗓音细如蚊蚁颤声道:“胞姐生前已是魏家妇,陆家欠你的,早已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痴人说梦!”刀疤脸松开手,叉腰仰头大笑,随后狠狠骂道,“当初你爹低三下四求老子借钱时可是答应得好好的,允诺将你许配给老子才算钱货两讫。”

刀疤脸顿了顿,鄙夷地冷笑:“怎知你家忘恩负义,前脚银子到手,后脚李代桃僵让陆墨替嫁。才玩了两年,这短命鬼就死了,死之前还脏了老子家的地,我可不得抓你回去好好抵债!”

陆砚紧紧咬住下唇,怒斥道:“你别太过分了!”

人群中一鼠目寸光的男人,用流里流气的调调奚落讥笑道:“胤都城谁不知道,你们鲁国公府养出一群烂赌鬼,非但败光了祖宗家业,还霸占女方嫁妆,使得无人敢与陆家结亲。要不是念在从前的情分,就算你爹被赌坊活活打死,魏哥也不会心软解了你家的燃眉之急。”

陆砚公府贵女出身,遭人犀利直白地揭短,不免涨红了脸。

对方说的没错,鲁国公府在祖父去世后,族中子弟具是一滩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没过个两年彻底沦为胤都城权贵中的笑话。

陆家的叔伯兄弟,包括他的父亲,无一不是吃喝嫖赌、流连烟花巷柳之辈。

她的父亲不仅连两任夫人的嫁妆都没放过,吞了苏家给姐姐的聘礼。甚至丧心病狂到为了五千两将自个卖了抵债,若不是已经定亲的姐姐舍身替嫁,婚后被凌虐折磨至死的就是她了。

忘了是哪一次债主上门要债,她想方设法趁乱逃出陆家,求到相熟的天子胞妹跟前,自此躲藏在公主府偷到了短暂的安稳。

父亲知道她躲藏在公主府,几次找上门来通通吃了个闭门羹。可她从小饱读诗书,那无法割舍的生恩与养恩叫她省吃俭用,希望有朝一日能替父亲还清欠款。

可父亲……欠得实在是太多。

陆砚愧疚地看沈思漓一眼,心中自责因为自己害得沈思漓一同陷入险境,又不免懊悔起合该调派侍卫一同出门才是。

她逃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她不想再躲了。

沈思漓悄悄握住她如坠冰窟般冻僵的手,正色道:“有我在,别怕。”

陆砚感受到手上的温暖,神色不再慌乱,眼中像是藏了一对淬了毒的乌头,紧紧盯着刀疤脸,痛心疾首道:“魏检你别太过分!我姐姐嫁给你后,稍有不从你心意,便对我姐姐恶语相向、拳打脚踢,甚至甚至还想贬妻为妾,将她送给顶头上司,我姐姐这才不堪受辱绝望自缢!”

魏检眼中尽是轻蔑,冷言冷语地嘲弄道:“五千两娶一个连伺候人都不会的晦气媳妇,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无趣。有这钱都够芸香楼花魁卖力伺候老子三年。”

“就是就是,”边上的人犯了个白眼,讽刺挖苦道,“要不是咱们魏哥,你鲁国公府早就挂上花灯,携全家女眷卖身还债去咯!”

魏检撇向沈思漓主仆俩,不怀好意道:“陆姑娘,再不过来,我可不能保证我的手下会对这两位姑娘做什么。”

陆砚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成拳,脸上有动摇之色。

沈思漓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些人,陆砚好歹是国公府千金,还是长公主府女官。这些人行事张扬不拘,丝毫没有得罪萧晏的顾虑。

要么他们背靠之人明面上就与萧晏清不对付,要么便是奉人之命前来!

在几人对峙期间,莫莉看清了他们腰上令牌和横刀制式,后退一步对沈思漓低声说:“是禁军的人。”

陆砚闻言如兜头一盆冷水,瞬间恢复了理智。

沈思漓与禁军大统领悬殊的年龄差,差点让她忘了身侧站着的是禁军头头的未婚妻。

她万念俱灰地想:沈姑娘会愿意冒着得罪定安侯的风险,为自己出头吗?

就在这时,惟帽薄纱被一口气轻轻吹动,沈思漓偷偷擦去手中细汗,谈笑自如道:“可惜了,今天你们谁都带不走。”

她怕得罪谁,都不怕得罪高大统领。若能阴差阳错之下取消婚约,她还得感谢魏检来闹上这一遭。

魏检想要个媳妇怎么了?她愿意去青楼多赎几个给魏检配个三妻四妾。

魏检拔出横刀,对眼前之人的威胁不可置否,语气极度压迫道:“你说了不算。”

禁军几人犹豫片刻过后,相视几眼也陆续拔出横刀。

他们压根没将沈思漓放在眼里,胤都城官宦人家的小姐哪个出门不是阵仗壮大,乌泱泱带着一大波人,见到拦路的狗都恨不得抱上自家长辈大名,让不识相的贱民退避三舍。

而此人穿着普通寻常,身边只带了一个举止粗苯的婢女,又耻于自报家门,简直不足为惧。

沈思漓并不知晓自己练功所穿的旧衣被人如此轻视,尽可能的模仿萧晏清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姿态与语气,闲庭信步站在魏检身前,一字一句威胁道:“禁军除了正副指挥使,品级最高不过六品。我管你是谁,只要敢动我一下,你、还有你们在胤都也算混到头了。”

魏检面对如此笃定的威胁,脸色沉得比锅底还要黑,寒声道:“就凭你?”

沈思漓微微压低眉眼,嘴角弯起冷冷的弧度,用两人之间才听得到的音量,不紧不慢地说:“再不滚蛋,皇城内不出一日便会传出,高大将军不满陛下赐婚,派手下刻意折辱未婚妻。”

魏检身形一僵,瞪大眼睛看向惟帽少女,刚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思漓心中窃喜,狐假虎威还真管用,面上仍镇定自若道:“素来听闻高侯爷治军严苛,你说,要是大将军知道你擅作主张,会怎么处罚你?”

莫莉配合地摆出架势,抽出腰间软剑,寒光直指魏检。

小侍女竟是个武婢!

禁军众人纷纷脸色骤变,从起初的趾高气昂变得面如土色,不是他们害怕,而是得罪不起养武婢的人家。

魏检意识到眼前之人的身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上青筋暴起紧紧握住刀柄,默不作声了良久,突然反手收刀,躬身抱拳咬牙切齿道:“多有得罪。”

余下几人犹如哑巴吃黄连,敛色站直了跟着抱拳致歉。

沈思漓昂首挺胸,盛气凌人道:“滚吧。”

魏检等人临走前将被打晕的车夫丢出门外,陆砚心有余悸扶住墙根,泪水不受控制地划过脸颊。

莫莉在车夫身上按了某个穴位,车夫马上醒了过来,一脸茫然地从地上爬起来。

沈思漓眉头紧锁,用手帕替陆砚擦拭眼泪,悉心安抚道:“他们走了,没事了。”

陆砚满脸悲戚,她知道魏检绝不会善罢甘休,自责地对沈思漓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或许是经历多了,沈思漓也没那么害怕了,她柔声细语道:“陆姐姐为我传道授业,便是我老师,不过虚惊一场,师生之间何须一个谢字。”

莫莉快步走来:“先上车离开这。”

陆砚紧绷的神经松缓了些,在沈思漓的搀扶下回到马车内。

马车缓缓驶出长巷,丰乐楼二楼窗柩紧紧闭合。

玄衣男子眸光黯淡,挥袖撇开黑白棋子,唏嘘叹息道:“难得一出好戏,连个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萧鹤川唇边挂着无可奈何地苦笑,意有所指道:“你棋品太差了,眼见要输就掀桌。”

玄衣男子起身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回首说:“沈卿的小侄女,有点意思。”

萧鹤川扶案而起,淡淡道:“尚可。”

雅间内人走茶凉,店小二进屋收拾,走到圆桌前纳闷嘀咕道:“嘿,真有意思,点了酒菜一口都不吃。”

他从筷筒捡出一双筷子,每道菜都尝过一两口,自言自语道:“味道没问题呀。”

来这谈事情的大人物也多,吃喝不过是个由头,重点在所谈之事,那些没人动的饭菜,最后大多便宜了他们这些打扫卫生的。

店小二习以为常的拿过酒壶对着嘴喝,喉头立刻翻涌上一口铁锈味,刺骨的疼痛从胃部蔓延开来,顷刻间整个人跪倒在地重重倒下,整个人抽搐起来,口中不断溢出白沫。

等别人发现时,人已没了气息。

已重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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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债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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