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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楼

沈明月立即闪身一躲,箭簇果然正中她身后逃跑山贼的心脏处。

她惊得一身冷汗,咬紧牙关,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慌乱,起身爬到莺儿身边,见她只是昏迷并未受伤,心下松了口气。

地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明月抬眼看到一双靴子向她走来,顺着挺拔秀颀的身躯向上看去,昏暗中只见那男子眉如描墨、面庞冷白,下颌线的轮廓藏着锋利的寒意,深邃幽冷的目光虚虚地投在她身上。

她正准备起身道谢,忽觉脚下一软,原来是腿部受了伤,血已将衣裙染红,只是刚才紧张未有察觉,此番松懈下来,便觉钻心的痛。

打斗声止,劫匪被制服,一个侍卫向男子禀报:“回主上,土匪五人,死三人,活捉二人。”

男子并未回答,从侍卫的箭囊中抽了两支箭搭在弓上,朝着山贼射去,山贼的求饶声戛然而止,男子面上毫无表情,转身离去。

见他抬脚,沈明月立即哀求道:“公子请,留步多谢公子相救,公子可是要去营州城里?天黑路远,烦请公子捎我们姐妹二人一程。”

她们的马已被劫走,天色已晚,留下必然一死,眼下只有此人可以求助。

男子驻足,回看她一眼,对着侍卫打了个手势,而后撩衣上马,一挥马鞭向营州城方向奔去。

沈明月忍着痛带着莺儿上马,艰难地行至营州城外,可城门已然关闭,侍卫告知她二人可到灾民营休息一晚。

灾民营在城外大营后,是专门收留一些流民之地。

安顿下来,莺儿一边为大姑娘包扎一边哭泣:“姑娘,这屋子这样冷,连被子都没有……以后该怎么办?”

沈明月倒是沉着冷静,思考着以后之事,她们这身衣服太打眼,易引来别人注目和贪念,明日当掉再买被褥、衣服和吃食,以后再进城赁间屋子居住。

二人盖着一件大氅熬过了一夜,次日置办物品倒也顺利。

第三日,日暮十分,沈明月望着城门方向焦急不已,午后莺儿便去城里赁房屋,到此刻也未归还,眼见人迹渐稀,不能再等了,立即动身去找人。

她记得莺儿说过看上西城一家馄饨摊旁边的院子,进城后寻找一番竟找到了房屋所在,她上前敲了几次门,却无人回应,她又转向馄饨店,问摊主道:“今日可见一女子来此赁屋子?”

这个时辰食客正多,摊主边用勺子搅动着馄饨锅边敷衍道:“我每日客人那么多,哪里注意到你说的人?小女子贪玩,说不定天黑了就回去了,姑娘也别急,来碗馄饨,我这馄饨皮薄馅大,保你吃一碗想两碗……”

沈明月不与他废话,直接掏出一块碎银子拍到案上:“来碗馄饨……”

摊主见了银子立即换了笑脸,将她拉到一边说道:“姑娘这边来,小心热水烫到您……”

继而小声说道:“下午的确有个女子来看房子,但进去后再没出来,姑娘赶紧去秦香楼找找吧,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秦香楼,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沈明月问清方向后直奔那里而去,果见一座气派的小楼矗立在一片车水马龙之间,雕花大门敞开,迎客入云,好不热闹。

沈明月哪里有心观景,直接进门,脚还没迈进门槛,就被门口的几个青手拦下撵到了街上,她心急如焚,硬闯至大堂内。

一个身着宝蓝色绸缎衣中年老鸨,早已闻声赶到,见来人是个身着布衣的女子便松了口气,扭着腰身上前笑道:“呦呦,是哪家俊俏的女子来寻郎君了?来,跟姐姐说说,姐姐帮你寻人,断不叫你了受委屈。”

边说着边示意身边的女子将周围观看的人群疏散,又给青手个眼色,让他们准备好。

沈明月说明来意,老鸨却一笑否认道:“姑娘怕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可是正经的地方,姑娘们都是你情我愿,不曾有强迫之举。”

沈明月:“若你所说属实,可否让我查看一番?”

老鸨冷笑一声:“就是官府来搜查也要有个文书,怎么姑娘说查就查?来人,将姑娘请出去,别耽误了今日的生意。”

青手得令,上前来欲将沈明月叉出去,她自是反抗,几人打作一团,引得楼上楼下众人围观,一时间杯盏碎裂声、女子惊呼声不断。

此时的莺儿在后院听说有来寻人,知是大姑娘来救她,拼了命地冲破阻拦来到堂内,大呼:“姑娘救我!”

沈明月一把推开一个青手,上前接住莺儿,只见她衣衫已破,一道道鞭痕触目惊心。

老鸨见事败露,命青手一起上前,沈明月拿着一条断了板凳腿指着众人说道:“谁敢上前,我便打断他的腿,快放我们走!”

老鸨阴沉着脸上前一步说道:“不知好歹,这个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这个人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

沈明月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将荷包掏出拍在桌上,说道:“这些够了吧!”

老鸨掂了垫荷包,又掏出一块银子咬了咬,说道:“这些只够姑娘赔偿我这摔坏的桌椅板凳、打碎的杯盘碗盏的钱,还有今日吓到了我的客人,影响了生意,这钱又要怎么算?不如姑娘将人留下,等筹了钱再来赎人不迟。”

这分明是刁难,沈明月恨得咬牙切齿,看来拳头才是硬道理,她紧紧抓住手中的棍子,准备破釜沉舟。

正在这时,楼上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何事要闹到如此地步,扰得人没了兴致。”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神色惺忪的男子缓缓走下楼来,身后紧紧跟着一个女子。

女子衣衫轻薄,胸前一片肌肤柔光细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面色微红,娇艳若滴。

沈明月见了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不是前几日救她之人吗?

老鸨见说话之人新调来到营州的守卫将军,顾洲,听闻此人来头可不小,正是当朝大皇子,是真正的贵客。

不过这位大皇子却不成器,击球走马,放鹰逐犬,流连烟花,夜宿章台,委实是放荡不羁,这不,刚刚被当今圣上贬到营州,就来了这风月之地。

老鸨自是不敢揭穿顾洲的身份,立即赔笑道:“新来的人不懂规矩,扰贵客雅兴,罪过罪过,快来人,将她们带回后院。”

顾洲却直接戳破她:“你这老妪可真会搬弄是非,当我没听见是吗?这些银子足够再买十个人了,你当真是贪得无厌,还不快将身契还了。”

老鸨自己找个台阶:“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想让二人回后院,疗伤后再走,身契一会儿就归还。”

沈明月立即明白,抓住身契破绽,质问老鸨:“她的户籍不在这里,怎么签得了身契,你颠倒黑白、强强民女,不怕官府的人吗查你吗?”

说完,她向男子投去了感谢的眼神,却见男子带着一丝探究看了她一眼后,揽着身后的女子离开,又抬手在女子唇上点了一下,轻声说了些什么,引得女子娇笑不已。

提及官府,老鸨不再作声,长着脸却堆着笑,放二人离开。

刚出门,莺儿便摔倒在地,沈明月只得将她背在身上,向城门走去,她每走一步就牵扯一下腿上的伤口,渐渐地她有些力不从心,但仍咬牙坚持。

天上已积起云来,细雨如丝夹着雪花落下,不多时路面上就积了一层薄薄的雨水,街边灯笼的光碎在水中,宛如一道银河。

人们早已回家避雨,路上只剩二人艰难地前行,细雨如蛛网,似乎要将她们困在这寒夜之中。

莺儿嗫喏道:“姑娘,放奴婢下来吧,奴婢自己能走。”

沈明月感觉身后的一团越来越沉,大口喘着气后说道:“莺儿,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到了。”

此话她亦是给自己打气,漫漫长街,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身后传来一串清脆的马蹄声,犹如棋子落地,打破了长街的宁静,紧接着在车夫一串“让开、让开”的催促声中,沈明月坚持不住摔倒在地,却被车夫咒骂了一声“找死”。

沈明月刚刚想骂回去,不料马车却停了下来,一个侍卫回身走来,请她们上车。

沈明月本想拒绝,可看着瑟瑟发抖的莺儿,无奈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上了车后,只觉一股暖香扑面,见到车内之人正以手撑额,斜倚在座位上,眉头紧蹙双目微阖。

待看清他的脸后,她甚感惊讶:怎么又是他?

此时的沈明月狼狈至极,浑身潮湿、衣裙上沾满了泥水,蜷在车厢的一角坐定,捋了捋鬓边滴水的碎发后谢道:“多谢公子相助。”

顾洲并未回答。

莺儿咳了几下,沈明月紧紧搂住她,心中十分后悔:是她低估了这个社会的险恶,万不该让她一个人出来。

看着莺儿被烧得通红的脸,她心中酸涩内疚,眼中起了雾气,一闭眼,一串泪水顺脸颊滴下。

一件外袍抛来,沈明月才从思绪中出来,忙拭了泪,转头向男子致谢,却发现男子正在颇为玩味地看着她。

沈明月想此人刚才在秦香楼出手相助,虽说纨绔却也仗义,想来应是怜弱之人,于是她柔柔弱弱地俯身谢道:“多谢公子。”

顾洲抬眼看过去,烛火明灭中,只见她的身影纤薄,双眸中结满了愁绪,苍白的面庞犹如一块碎玉,凄凉而脆弱。

但他并不怜惜,反而轻蔑一笑,低头把玩着折扇:“哦,算这次,我已救了你三次了,该怎么谢呢?”

这倒是让沈明月不好回答,她身无长物要如何报答?思考了一下说道:“大恩不言谢,公子对小女子的恩情太大,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铭记在心,以后定日日向三清真人祝祷,祝恩人一世顺遂。”

顾洲轻瞟了她一眼,不屑道:“托的倒是大,你连我的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如何祝祷?”

一番话让她脸上一阵青白,低头咬着嘴唇不知如何作答,若换作别人,或许会说些当牛做马为奴为婢的誓言来,但这些话她却说不出口,只得承诺道:“敢问公子名讳,以后若公子有用得到小女子的地方,小女子定当全力相助。”

顾洲冷笑一声:“真是自不量力!自身都难保,还敢出此狂言。”

恰好此时车停了,外面的侍卫说道:“主上,灾民营到了。”

沈明月犹在揣测他的意图,并未听见侍卫之话。

“还不快滚!”顾洲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的声音中充满了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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