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纳西索斯的计划还是没能立刻成行,傅凌冷着脸把他抱回床上,打开色香味俱全的营养配餐开始喂饭。
纳西索斯和傅凌都没有开口赶人,所以霍行川也就一直没走,就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看着纳西索斯像个残废一样只知道张嘴。
“……”霍行川看得肚子饿,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
下午茶时间忙着开会,晚饭时间忙着探病,他到现在连一口热水都没喝上。
“我就不去了,我和你这个身份不熟,走得太近容易惹人怀疑。”
三个受害者他一个都不熟,职权也和这件事半点不沾边,确实不太适合掺和进来。
“哦,慢走不送。”纳西索斯嚼着甜玉米,非常冷酷无情地说了再见,“对了,以太你尽快送走,小心等芙蕾雅腾出手来,第一个拿你开刀。”
霍行川微微颔首,穿上棕黑色的外衣开门离开了。
“衣服都没穿好就往外跑。”
“阿瓦隆都快入夏了,少穿点也没关系嘛。”纳西索斯靠在傅凌怀里撒娇,任由对方帮自己扣着衬衫扣子。
“不行,伤还没好全,不能见风。”
为纳西索斯套上最后一件米白色的柔软风衣,傅凌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保衣服都已经穿戴整齐才放心地把人抱下了床。
这一次,他一定会在纳西索斯身边寸步不离。
刺杀事件发生后,伊甸花庭被第一军团彻底封锁,宾客们经过三天的排查,大多已经回到了圣劳伦斯山的外宾楼,只剩下少数还被关在花庭的房间里。
虽然案发现场早已被重兵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但芙蕾雅并未阻止纳西索斯的探查,只是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
“纳西索斯殿下,请。”
调查员挂断通讯,带着纳西索斯和傅凌走进了警戒线。
“案发地点就是这里,宴会厅西北方的回廊转角,距离宴会厅西门只有三百米的距离。”
“索菲亚阁下是遇袭三分钟后被发现的,被发现时就倒在这里,左太阳穴中弹,一击毙命,取出的陶瓷钉与殿下胸口那枚是同一型号。”
地面上有一个用白色胶带贴出来的人形,从姿势上看,索菲亚还没完全拐过转角就遇袭了,而凶手应该藏在左前方的蔷薇花架或者廊柱后。
纳西索斯看向那片蔷薇,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
在被洛伦佐和索菲亚追击的时候,还能抓住机会反杀一人,好像确实是除了伊戈尔没人能做到的事。
“洛伦佐的供词。”
“洛伦佐阁下说自己追击到画廊时跟丢了嫌疑人,考虑到宴会厅还有诸多宾客需要保护,于是原路返回,在路上发现了已经死亡的索菲亚阁下。”
“按照这个说法,嫌疑人至少有两个吧?一个引走了洛伦佐,一个射杀了索菲亚。”纳西索斯绕着廊柱和蔷薇花架晃了半天,最后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是,但从宴会厅到画廊的这段距离,排除掉宾客游览的痕迹后,我们只找到了两道相对完整的轨迹。”
“是洛伦佐和索菲亚的,对吗?”
调查员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眼前这个唇角带笑的苍白青年,发现这位殿下和传闻中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所以你们怀疑过洛伦佐吗?”纳西索斯又问。
调查员摇了摇头。
“洛伦佐阁下没有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
“殿下遇袭时,他正与其他几位骑士坐在一起打牌下注,离开宴会厅后的行动轨迹也没有任何停顿或者转向痕迹。”
几位骑士都戴着通讯器,他们检查过现场痕迹后,又查了通讯器的行动轨迹,都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他们推论有两个未知嫌疑人,一个在宴会厅内作案,一个在宴会厅外接应,宴会厅作案的那人袭击纳西索斯后逃跑,宴会厅外接应的那人没有同时离开,而是躲起来射杀了索菲亚。
纳西索斯听了轻笑一声,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漏洞:“谁家的接应人会躲在不上不下的回廊转角”
“况且这位接应人还挺沉得住气呢,在看到洛伦佐和被追击的同伴后,还能留在原地等着索菲亚过来。”
“……”调查员也知道这个说法漏洞百出,但是他们真的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整座鸢尾花庭的监控被黑,因为宴会上人来人往,现场的痕迹也乱七八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切实的证据。
“我明白了,劳烦阁下。”
纳西索斯没再多说,笑着点头致意后就转身去了宴会厅。
出于保护现场的需求,宴会厅仍然还是之前的样子,角落的沙发上满是干涸的血迹,甜品台上的甜品化水长霉了也没人处理。
这次纳西索斯没让调查员跟在身边,而是摒退所有人后搬了个凳子,坐在自己遇袭的位置前方开始沉思。
胶带根据钉枪的射击轨迹在地上贴出一条白色的虚线,纳西索斯踩在线上,将整座宴会厅尽收眼底。他回想着自己受击前看看到的画面,发现这条线附近除了傅凌,再没有任何人看向自己。
“宁芙哪里受伤了?”
“左肩。”傅凌答道。
“第一枪失误了啊,这可不像是能逃脱洛伦佐追击的人会出现的低级错误。”
宁芙年纪小,身高只到他下巴尖下面一点,宁芙的肩膀,他的胸口,他们受伤的位置在同一高度。
纳西索斯叹了口气,忽然起身沿着虚线走向甜品台中央的六层甜品塔,他垂眸看着精致华丽的甜品塔,轻笑一声把塔顶的天使座拔起,露出了一个白瓷的圆盘状装置。
这件装置的材质和甜品塔极其相似,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纳西索斯拆开装置顶面,六个子弹槽已经空了两颗。
“把戏虽然无聊,但确实简单有效。”他撇撇嘴,将装置丢给了身边面色冷戾的傅凌。
从发现这个装置开始,傅凌就像个快要坏掉的制冷器一样,浑身上下乱七八糟地喷着冷雾。
中央的甜品塔,旋转的射击装置,这和炮台有什么区别?而纳西索斯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下呆了几个小时,他却毫无察觉。
“为什么他们没查到?”傅凌握紧装置问道。
“没有金属,没有能源波动,只会依赖现代探测器的调查员们怎么查得到呢?”
况且有出于阿兰德的刻意引导和政治需要,这些明面上的调查员只能以伊戈尔为导向查案,又何必徒生事端?
纳西索斯冷笑一声,把那个精致漂亮的天使座安了回去。
没有能源波动?
傅凌愣了愣,把装置拆开检查一遍,发现整个装置不仅缺少能源,还没有远程操纵装置。
“很奇怪吗?”纳西索斯偏头看他,目光深邃到一眼望不到尽头,“但我好像告诉过你吧,总有一天,你也可以做到以太共鸣。”
无边的静默之中,纳西索斯拿出随身携带的液体以太,轻轻滴在了装置中央的凹槽里。
“试试吧。”
傅凌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他集中精神,血脉中的以太开始震颤,涌动,最后汇聚成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试探着伸出体外,与这个流淌着以太能量的小小装置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白瓷装置开始缓慢旋转,却再没有别的变化。
以太被消耗殆尽,燃烧过后的以太化为氢气,很快逸散在了空气中。
“……”傅凌目光冷戾,那晚毁天灭地般的愤怒和恐惧卷土重来,他捏紧装置,力道大到快要将其粉碎,“是谁?”
“谁知道呢?”纳西索斯神色淡淡,转身就向宴会厅的大门走去,“毁了它。”
“躺了那么几天,也该出院了。”
虽然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但纳西索斯能跑能跳,腿也长在自己身上,说走就走也没人敢拦,医生劝说无果,也只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唉声叹气地回了办公室。
落星湖畔的别墅一周没人住,虽然有家政机器人打扫,却还是少了一丝人气。
出门一趟升了职,楼梯口的保护屏障自然也消失了,傅凌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非常自觉地抱着枕头枕头蹭回了主卧。
“这是什么?”
傅凌把枕头放下,拎起床上一人高的不明物体,难以置信地看向靠在床头翘着腿看书的纳西索斯。
“或许是网上销量最好,好评最多,材质最安全的等身抱枕?”纳西索斯微微挑眉,把圆圆胖胖的,表情萌萌的,看上去就非常有品位的龙形抱枕一把捞进了怀里。
龙龙抱枕非常柔软,纳西索斯盘腿把它抱在怀里,满意地搭上龙龙头顶,又捏了捏淡黄色的毛茸肚子。
“定制款哦,是不是很像你?”纳西索斯身体前倾,整个人都压在了龙龙抱枕上,他眉眼弯弯,捏住龙龙的爪子作出打招呼的动作,笑着歪了歪脑袋。
傅凌被纳西索斯萌地心头一颤,然后视线下移,对上了一个毛茸茸的圆脑袋。
“……”
通体青绿的小龙长着一对浅黄色的角,暗红色的线缝五官做出·?·的表情,看上去又呆又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傅凌和龙龙抱枕大眼瞪小眼,对这个抢了自己位置的抱枕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现在原版回来了,它可以下岗了。”傅凌面无表情地扯出抱枕,一个扬手把它甩到了远处的躺椅上。
可怜的龙龙抱枕“啪叽”一声砸上椅背,滑下来躺成了一条可怜巴巴的腰枕。
纳西索斯早就笑倒在了床上,浅金色的长铺展开来,好像一朵盛开的鸢尾花,而因为太爱乱滚,他现在已经放弃了娇贵的丝绸,转而选择了一种织法特殊的棉麻布料,纤薄柔软又极富自然气息的浅亚麻色睡袍穿在身上,衬得这把大病未愈的病骨更加纤细苍白。
“霍行川也就算了,你怎么连抱枕的醋都要吃?”纳西索斯搂住傅凌的脖颈把人拽上床,只用了两秒就找到了最舒适的姿势。
嗯,又热又软又弹,好久没抱到了,果然还是原版舒服。
纳西索斯把傅凌的睡袍扒拉开,枕着那片灼热的胸膛心满意足地蹭了蹭。他特别喜欢傅凌的胸肌,既不纤瘦也不过分夸张,非常完美的大小和形状。
“先起来,我,我有东西给你。”傅凌又在烧开水了,他握住纳西索斯的肩膀往外推了推,非常守身如玉地偏过头去。
即使已经过了那么久,即使已经捅破了窗户纸,他也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会议室里那一出,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补上……抱歉,第一次说喜欢的时候太不认真,成为男,男朋友的时候又太猝不及防。”
傅凌红着脸坐在床沿,郑重其事地拿出了两枚简约的铂金素戒。
这是出去买礼服那天买的,樱舟给他出谋划策,说这种素圈戒指不管什么样的主戒都能配上,低调又百搭,最适合当做定情信物了。
他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买了两个,没想到那么快就能用上了。
“纳西索斯,我喜欢你,所以,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窗外的落星湖映照着漫天星辰,如同至美之物一般凝聚了世间所有的美好,夜风吹皱一池湖光,星星也开始缓缓流淌。
或许这就是水的高明之处吧,水与镜皆能映照万物,可人们好像还是更爱天地间那一滴流动的眼泪呢。
赋予静默之物虚假的生命,而生命一旦开始流淌,或许就再也回不到静止的最初了。
纳西索斯抚过那两枚普普通通的戒指,低垂的睫羽遮住了所有情绪,他轻轻抬手,主卧四周的窗帘被尽数拉起,三条小鳐鱼飞来飞去,趴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不动弹了。
披散的长发一寸寸变短,耳边也垂下了数条嵌着红宝石的流苏。
纳西索斯再次抬头时,傅凌轻轻抚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纳西索斯,我喜欢你,所以,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傅凌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沙哑中还带着一点几不可闻的颤抖。
“好。”
纳西索斯戴上戒指与他十指相扣,随后仰头吻上了他的双唇,这个吻不带任何**,只是简单的肌肤相贴,轻柔而又温暖。
可温柔从来只是豺狼的伪装,畸形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不断发酵,让这个吻迅速烧成了燎原之势。
以太其实就是个bug,多功能新能源还自带超自然力量,我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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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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