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唐怏说要带闫溪泽去吃饭的消息时于子寒正在拍摄。
那天唐怏和闫溪泽住进一间房的事儿只有唐怏和刘与阳知道,于子寒脑筋转不到那一层。
于子寒一直觉得唐怏那晚被闫溪泽这个小明星——甚至都说不上明星,这个小练习生给侮辱了。
他一想到他哥平时教训他半点不在话下,结果昨晚上当着一堆人面被个醉汉亲的那么狠,醉汉还睡了个好觉醒来后安然无恙,心里就憋闷,好像有头老虎可以肆意摆弄他,结果这只老虎的驯兽员只是个他一手能拍死的小虫子。
在接到唐怏语含怒火的电话时于子寒还心想终于来了,他早知道,他哥怎么会放过这种人!
闫溪泽第三次发现不经意来到身边的于子寒,正巧拍摄到一半儿,在休息时间,闫溪泽面无表情地说:“于公子有什么尽管可以说——”
“嘘嘘嘘!”于子寒瞪大眼睛,压低声音:“什么于公子,你喊谁呢!”
于子寒不愿意娱乐圈人知道他身份,美其名曰靠自己闯荡,也是有钱人乐趣的一种,闫溪泽完全不理解,思及此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对上闫溪泽看傻子的眼神,于子寒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可具体问又不知道问什么——他越发感觉闫溪泽有种能轻易把正常人逼疯的超能力。
“拍摄结束了跟我去吃饭。”
闫溪泽:“什么?”
于子寒笑着,话里有话地说:“请你吃大餐呗,好好回报一下那天你办的好事儿。”
这样想来,确实好几天没跟唐怏见面了。
如果从他跟唐怏勾搭上了且唐怏对此段关系非常满意的结果来看,他昨晚确实办了件好事儿。
“可以。”闫溪泽矜持地点头同意。
于子寒:......
表情裂开的再次成了于子寒,他想象的本是闫溪泽做错事后如履薄冰,在接到他话后小心翼翼求着肯着给他个和唐怏致歉的机会。
好像他妈的他低三下四求着人家去吃似的。
这几天是二公公演结束出排名,下周的播出内容是一次安插在二公三公之间的一次练习生小型运动会,到时候大概会直播,这周的拍摄就清闲许多。
拍摄完于子寒带着闫溪泽往餐厅开,一路风景愈来愈熟悉,到地方时候果不其然。
整体是栋洋房似的装束,两边绿化做的极好,外面看一点也不像个餐厅,倒是谁家开在闹市的别墅。
于子寒一直默不作声观察着闫溪泽的反应,但闫溪泽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下车时候他实在忍不住问了:“喂。”
闫溪泽看了他一眼。
“你来过这儿?”
“没有。”闫溪泽说。
实际上他不止来过这儿,连这里的前三位米其林厨师的名字都能倒背如流。
他对这里可实在太熟悉了。
唐怏对吃食方面极为挑剔,本身是不太爱下馆子的一个人,却对这家法餐店情有独钟,上辈子他们来这家店都快来烂了,后面闫溪泽学做饭的时候专门还在这家店里进修一段时间,这家店的很多拿手菜他都会做。
这样看来,如果不当明星,去开餐馆似乎也是一条出路。
于子寒哪知道闫溪泽思绪已经飘到九霄云外,他知道闫溪泽家境普通,做练习生这几年也没什么钱,鬼知道他怎么什么意外也没有,大抵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咋反应了吧!
穿过长长的法式琳琅,踏着服务员有序的引领和路易尼德海交响曲背景音,闫溪泽又又来到了熟悉的二楼,又又又来到熟悉的包间,以至于他在看到唐怏的脸时简直是毫不意外。
于子寒喊了声哥,心想这下再能装的人也该破功了,一转头,闫溪泽已经走上前直接挨着唐怏坐了下来!
于子寒:???
于子寒一脸懵逼地坐到对面。
闫溪泽的语气自然而熟稔,问唐怏:“点完菜了?”
短短三天已经在脑海里出现千万次的身影就这样坐在身边,唐怏脑子一白,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见鬼了,明明没见到这个人时候满心猜疑怒气,一看到他,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点完菜,那就没他事儿了。闫溪泽开始放空自己,逐渐进入工作状态,想着等会大概会上唐怏喜欢的那道马乃司盐焗虎虾,那个虾剥皮很麻烦,每次都需要他给唐怏剥,乘装豆子的餐盘是反人类的倾斜状,唐怏爱吃的那几款豆子老往下滚,要用勺子背面给摁扁了才方便入口......
直到他被一声法语唤回注意力。
“Serveur, veuillez prendre le menu.”(服务员,麻烦拿一下菜单)
于子寒就不信了,他今天高地得让闫溪泽出个洋相。
服务员是一位有着栗色头发的法国人,拿来菜单后用法语叽里呱啦说了一顿,介绍了一下菜系,于子寒哼哼哈哈地应着,他之前学音乐去法国留过几年学,会法语。
“Pouvez-vous répéter cela, s’il vous pla?t?”(请问您可以再说一遍吗?)服务员附身倾耳以请。
毕竟也是好几年前留的,于子寒说地并不是那么熟练,导致服务员有几个字没听清。
但点个菜装个逼也是够用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点的菜名。
然后并没有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反而搁桌子递给对面的闫溪泽,笑道:“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毕竟今天是请你吃饭。”
他这一通葫芦卖了老半天可算让人知道了是憋的什么屁,唐怏皱起眉,刚要说什么,旁边闫溪泽却已经把菜单接了过来。
于子寒微微一愣。
“这家餐厅的服务员只有法国人,你说中文他们听不懂。”于子寒补充道,之后便用好整以暇的眼光等待闫溪泽的反应。
闫溪泽点点头,垂头看着菜单,说:“这么多菜三个人已经够吃了。”
“哎呦千万别管这个,”于子寒以为他看不懂在转移话题,笑眯眯说:“都说了今天是请你吃,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哎,上次看你在食堂好像挺爱吃拍黄瓜的?要不试试法国风味的拍黄瓜?”
他这话说的刻薄,唐怏已经很不高兴,于子寒话音落了得意洋洋去看唐怏结果被他哥眼神看地吓一跳。
怎么回事,他做错啥了,他哥发火对象是不是搞错了?
再加上他俩来之前唐怏点的,闫溪泽把整个菜单看了一遍,发现里面漏了很多唐怏爱吃的菜,理所当然地开口了。
“Prenez la peine crevettes fumées, et un chou à?la menthe en dessert...”(麻烦给热头盘加一份咖喱油烟虾段,白菜薄荷今天可以做吗?也来一盘,要加甜...)
闫溪泽说着菜名,偶尔抬头和服务员聊一些菜品细节,有几道菜都是现摘现采,天气影响都会导致风味差异极大,几番交谈,用的都是及其地道的法语表达,连语速都与正常发言无异,连服务员都愈发惊讶,很久在中国遇到法语说的这么流畅的人,更不用说旁边坐着的唐怏和于子寒了。
跟他的法语熟练度比起来,于子寒刚才那蹦出的几句还是专门挑着简单菜说出来的法语菜名简直太不够看了,班门弄斧像个小丑,他人好面子,不用闫溪泽再说什么就脸色大臊,耳朵红的滴血。
闫溪泽完全没注意到他,点地差不多了,便问唐怏:“还有什么想吃的?”
“你会法语?”唐怏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时候学的?”
......把这辈子自己不会法语给忘了。
闫溪泽木木地说:“之前对法国电影很感兴趣,就自学了一段时间。”
刚才那几句话虽然地道流畅,但好在也都是围绕比较简单的吃喝方面,解释也算合理。
唐怏没有再追问,顺便瞄了眼菜单,这一瞄,神色就慢慢变得有些奇怪。
“你点的这些菜......”
闫溪泽极擅长看唐怏的脸色,连忙又检查了一遍。
没问题,都是这大少爷爱吃的呀。
“有什么问题吗?”闫溪泽问,内心思忖,难道这个时候的唐怏口味和后来不同?
唐怏摇摇头。
正相反,这些菜都很甜腻,甜总和幼稚连在一起,是他爱吃又不会在众人都在的饭馆随意点的。
之后从前菜顺着开始上菜,闫溪泽吸取刚才说法语的教训,几次手痒要反射性给唐怏剥虾都生生被理智摁捺住,但还是在那个倾斜盘子上豆子快滑落时眼疾手快地用勺子摁扁。
“......反应挺快。”唐怏说。
闫溪泽摇摇头。
最后还是忍不住习惯性开了几个虾,默不作声放在他和唐怏中间的茶盘上,过了会儿唐怏把那几只虾吃掉了。
闫溪泽松了口气,这才让他正式有吃了顿饭的感觉,否则总是缺点什么。
相比与他们二人还算和谐的氛围,对面的于子寒可以用坐如针站几个字形容了,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今天的丢人劲儿转身溜了。
没了于子寒,唐怏便直接问:“东西你没跟子寒要。”
闫溪泽点点头。
“为什么?还有酒店那个包。”
“我......”闫溪泽慢吞吞地说:“暂时还不需要那些。”
唐怏想起刘与阳之前说的什么撑死乞丐之类的话,便没再开口。
闫溪泽吃了一会儿,缓缓放下筷子。
“我去趟洗手间。”他对唐怏说。
闫溪泽没去洗手间,去了饭点前台,准备结账。
他说不花唐怏的钱,按照他的脑筋那就是真的一分不能花,吃饭也是一样,要么aa,要么他请客。
不过他可没有那个脸去问唐怏aa,所以只能他请客。
法餐的特点就是量少菜多,那洋洋洒洒一堆菜名打印下来时闫溪泽是真觉得这菜单比他命还长了,当看到价格时更是觉得切肤之痛不过如此。
正打算付款时却从一旁跑来位服务员,解释说今天付款已经从卡里划完了。
原来是于子寒走的时候给结了。
啊。
闫溪泽第一次感觉这个没什么小心眼只是上辈子老爱欺负他的于子寒简直比天使还要可爱。
一顿正式餐厅的法餐,就算把流程再精简也还是让二人吃了足足三个小时。
唐怏吃饭用这样长的时间只会在家宴上,平日里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小时,可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吃饭时闫溪泽给他伺候地太好了,明明拢共也没说几句话,但氛围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和谐和安逸。
好像他们已经这样吃饭吃了好多年。
唐怏为这种奇怪的谬想感到好笑,看了眼腕表:“晚上没安排?”
闫溪泽听得出唐怏想拉他出去,但毕竟今日份拍摄完了,又不敢跟唐怏撒谎,只好说:“没有。”
“那就去买些生活用品,”唐怏自顾自敲定好行程:“还有给新房子添置些东西。”
买?生活用品??新房子????
闫溪泽警铃大作:“要去买东西吗?”
他是真怕这个,犹记上一世,他每次早起刷牙都迷迷糊糊,经常把牙膏渍蹭到领带上,有时懒得洗自然领带就扔了,不算不知道,一算分手费时,前前后后唐怏光给他买某几高档领带价格就破了七位数。
而那样的领带,闫溪泽足足有一抽屉,还是在很多领带沾了牙膏渍就扔掉了的情况下。
唐怏已经先一步离座往前走去。
“等下,”闫溪泽跟上去急忙地说:“我现在没什么要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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