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禧禧和柯凝公开的事到底没成真,将要离职和真正离职是两码事,况且自己的私生活没有必要搞得人尽皆知,为了美好安静的生活,两人还是决定保密。
年轻人正是闯的时候,天天想着情啊爱啊不合适。
柯凝和唐文渊秘书约了吃饭时间,唐文渊几年没回国,公司事务和好友应酬很多,抽出时间陪柯凝吃顿饭不容易。
柯凝记忆中的唐文渊是四十多岁,架着金丝框眼镜的儒雅模样,那时候柯凝大概到他大腿高,唐文渊揉揉柯凝头发,笑着同柯天羡说:“这小子机灵,我相中了。”
十多年过去,唐文渊两鬓已有白发,仍戴着眼镜,眼神犀利,柯凝和他握手时,能感觉到手臂的力道,强有力。
抛开其他不提,柯凝其实很健谈,在必要的场合能和不同的人聊天,不会有尴尬的时刻出现。
唐文渊的妻子是华裔,生在别国长在别国,除了和唐结婚的前几年外,一直待在国外,唐文渊的产业多半在国外鲜少回国。
柯天羡接手家族企业初期不顺手,没有生意上的伙伴,唐家是仅有的几位,柯凝对这位阿姨有印象,见这位不会说中文的阿姨前,他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待过。
高郁搞科研忙,柯天羡忙事业,两人凑一起难,把儿子从老太太处接去一家三口聚会难上登天。
“子鸣的文化公司做的还不错,有用的到的地方顺便提。”唐文渊和柯凝碰杯。
唐文渊有一儿一女,儿子唐子鸣利用家族人脉自己创办传媒公司,女儿唐元婷追求艺术歌声在世界大放异彩。
柯凝商人家庭出生耳濡目染,自然明白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柯天羡和唐文渊的交情是他们两人的,不能决定小辈和小辈的利益互换。
柯凝其实没有底气,他和唐子鸣不熟悉,和唐文渊也不亲近,这两父子没有立场去帮他这个愣头青,但为了项目的下步发展,柯凝还是赢着头皮来见。
唐文渊提自己的日常生活,提在国外的运动、活动,柯凝同样分享着自己的留学生活以及各类爱好,两人聊了半个多钟头,好似一对要好的忘年交。
唐文渊手机放在餐桌上,消息振动后自然弹出壁纸,壁纸是位美丽的亚裔女孩,蔚蓝大海旁回眸一笑,白裙子仙气飘飘。
柯凝无意扫过发光的屏幕,唐文渊注意到将手机旋转推到柯凝面前,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欣慰自豪,好像在像别人炫耀自己的珍宝。
“元婷的歌在内地还算出名,听过没有?”
大街小巷都会放这位流行女歌手的歌,想听不到都难,柯凝知道唐文渊是在变相凡尔赛。
唐文渊观察柯凝神色,略过青年人紧锁的眉宇,忽然笑了:“长英,今年多大了?”
闷雷打在柯凝心底,他猛地抬头,视线从屏幕抬起,对上对面打量的神色。
柯凝顿了顿,笑着同唐文渊报了数,唐文渊嘴角抽动欲言又止。
餐厅在放轻音乐,舒缓动听,仿佛能扫过心底的焦躁难耐。
“唐伯伯,我父亲同我讲过,做生意的人要言而有信,但我爷爷同样讲过,人要因时制宜。”
唐文渊手里的红酒杯扣击桌面,清脆声音滚出,落在柯凝心底叮咚作响。
“哦。”唐文渊擦擦嘴角,将手机收进口袋。
*
费禧禧在餐厅吃午饭时遇到了谢雁秋,潘颂说要介绍两人认识却迟迟没有行动,两个项目组在不同楼层且相隔较远,正面撞见的机会不多,两人面对面的机会更没有。
陈儒患了重感冒,费禧禧失去了饭搭子只好自己吃饭,谢雁秋似乎落单,独占一个桌子吃面。
费禧禧不会委屈自己,午餐有肉是吃饭标配,这餐有红烧排骨,清蒸鲈鱼和清炒油菜。当对面多了花花绿绿的菜,谢雁秋猛然抬头。
“不介意的话,拼桌?”费禧禧怕对方觉得冒昧,又补了句话,“我是潘颂妹妹。”
谢雁秋知道潘颂的过去,在照片中看到过这个女孩,在公司偶然碰面不敢乱认,面对面时发现她不上相,比照片更好看。
费禧禧好久不见潘颂,两人处于不同项目组,又是对立关系,酱料组山河日下必不好过,费禧禧不好直接问潘颂,只好打迂回战术问谢雁秋。
谢雁秋在吃炸酱面,酱汁裹满面条,肉丝零星,她执着筷子面色有些僵硬:“他最近很忙,吃饭顾不上,我给他带饭。”
项目上的事费禧禧不好直接过问,只好挑能挑的点提:“我妈听说潘颂哥有了女朋友 ,老吵着要见见,这么多年,我们家和潘颂哥跟一家人没区别,雁秋姐有空一定来玩。”
费禧禧清晰地把自己放在潘颂妹妹的位置上,不让人心生疑虑,也让自己坦荡。
谢雁秋睫宇微阖,轻说:“好,好的。”
费禧禧吃过谢雁秋那款炸酱面,里面的肉少得可怜,肉丁最多四五块,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费禧禧夹起一块排骨往谢雁秋碗里送。
“雁秋姐,不嫌弃吧?”费禧禧担心对方有洁癖。
谢雁秋显然是惊到,慌张看了眼费禧禧,确认对方眼底没有恶意,连连摆头:“不会,谢谢你。”
费禧禧讲潘颂少年时代的趣事,谢雁秋惊讶于这位大小姐的随性,虽在认真听,却没有记住她讲的内容,她的心里被另一件事压着,险些要喘不过气。
阳光溢在门窗,形形色色的旅人闪过,费禧禧低头,猛然发现时间已过去很久。
谢雁秋手头的工作很多,约定好下次再同费禧禧见面,费禧禧开玩笑:“我们是对立的项目组组员,不怕被别人瞧见抓小辫子?”
谢雁秋尴尬地扯扯嘴角:“那私下见面。”
*
谢雁秋回去就将见到费禧禧的事讲给潘颂听,潘颂没说什么,谢雁秋心里没由来地七上八下,费禧禧这个性子和她差别太大,她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
潘颂挑起肉丝面,肉丝散在塑料盒各处,份量满满。
“禧禧没有恶意,你不用担心,至于见不见费叔叔他们,由你来定。”
潘颂原本的打算是结婚前带着谢雁秋见一面费家夫妻,生活环境差很多,费家现在如日中天,潘颂和费家人再好,落到实处也只是资助者与被资助者的关系。
最近的事很多,工作压力大,家里的麻烦不小,谢雁秋身心疲惫,懒得去和潘颂讨论什么只说好。
潘颂想起费禧禧在谈恋爱,男朋友还是柯凝,前些天从柯凌嘴里听到过有关柯凝的话,柯凌的大致意思是柯凝已经站得比她远了。
公司上下都认为柯凝是私生子,柯凝不加解释所有人深信不疑,过去的潘颂也这样以为,柯凌的话实实在在否定了这一结论。
潘颂觉得有必要提醒费禧禧,当即发了消息询问两人感情状态。
费禧禧吃惊,误以为谢雁秋撞见自己和柯凝在一起又和潘颂核实,悬起的心颤了又颤。
潘颂开她玩笑:“你未成年还怕请家长啊?”
费禧禧悬着的心彻底死了,瞒别人瞒了个寂寞,那她那么努力洗脱关系户的称呼岂不是小丑行为,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公司不知道你们的事。”许是碳水的原因,潘颂的心情好了很多。
费禧禧不知她这位哥哥打了什么主意,好久不联系,一联系就问她和男朋友感情状态,这不明摆着不满意她男朋友吗?
费禧禧努力为男朋友正名:“他待我可好可好了,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他把身价性命交给我了。”
潘颂怀疑:“真的吗?”
费禧禧说这话心虚得不得了,她和柯凝之间有秘密的,他拒绝聊他的家庭,她对于他家里成员一概不知,连他爸是谁都不知。
“哥,没有神秘感的情侣很可怕的,我不是变态控制狂。”
潘颂反驳她:“如果连对方基本的底细都不知道,这叫什么正牌女友?”
*
潘颂真的了解费禧禧,一击即中,费禧禧大半个下午魂不守舍,她开始回忆和柯凝相处的细节,希望能找到他拒绝聊家庭的原因。
结果当然是毫无所获,费禧禧不够了解柯凝,真的不够了解,费禧禧真的很沮丧,比长跑跑了倒数第一还沮丧。
柯凝在车库没找到费禧禧,发消息联系也联系不上,只好回到办公楼亲自来找。
整个楼层除了费禧禧,再无他人,费禧禧戴着蓝牙,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
柯凝小跑过去,他的心疯狂跳动,费禧禧的状况令他害怕,这丫头平时那么有活力,现在这么丧的时刻令他心惊胆颤,总不会是生了病吧。
柯凝摘掉费禧禧一只蓝牙塞入耳中,清脆哀伤的女声悠悠传来。
“亲爱的,这不是爱情的模样”
半梦半醒间,费禧禧听到歌声再变弱,弱到近乎呢喃。
唐元婷的歌声悠扬动听,配上大提琴的婉转,女孩心碎的模样活灵活现。
什么是爱情呢?
这首歌是唐元婷新专的主推曲,作词者根据自己真实的故事谱写。女孩情窦初开误以为陷入爱情,全身心地投入,最后收获一场空,对方只认为她是好的倾诉对象,一个在寂寞时刻面容姣好的对象,并不是爱人。
人在伤心的时刻总会多想,费禧禧沉醉其中,忍不住问自己:“我呢,我是不是他的爱人?”
站在幻想外的柯凝忍不住挑眉毛,演唱会三小时他熟悉这个音色,他以为她只是偶然去看演唱会,对歌手没有个人喜爱在。
柯凝说:“你喜欢她吗?”
清晰的男声飘到耳朵里,费禧禧的耳朵催促眼睛,眼睛越过厚厚雾气缓缓张开。
令她伤神的人就站在眼前,他有着好看的容貌,他认真地凝视着自己。
费禧禧认为他问了个糟问题,偶像的爱慕之情怎么能用喜欢,他应该准确地说“你是不是喜欢听她的歌”。
可话到嘴头,说出的居然是:“你呢,你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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