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江临想了想，态度诚恳道，“虽然是失忆之前那个我做的，但我向你道歉。”
顾行舟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要是江临抵死不认他还能言语攻击。
可突然态度这么端正，倒显得他像个恶人，怎会如此啊？
“你可以计算一下精神损失费，我会还给你的。”江临想了想又加了两个字，“酌情。”就很严谨。
他现在每个月有不少零花钱，宋鹏昊那边的生意又前景大好，如果顾行舟要的不是很多，他可以忍痛给。
占了别人的身体，总要承担些什么，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别人对他下药……，算了，还是别换位了，顾行舟是个好人。
顾行舟：“这是钱的问题吗？”
“啊？”江临张张嘴巴，战术喝咖啡。
片刻后试探开口，“那个……咱们两家也算有点交情，我妈刚才还给你买衣服了，你总不能报警抓我吧。”
他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虚心认错的样子看起来很乖，服装店里裹在毛绒衣服里的江临让人印象深刻，顾行舟都快忘记这人原来什么样。
“你是真心想认错补偿我的对吧。”顾行舟确认。
“嗯嗯。”江临有二十余年当好学生经验，看着顾行舟的眼睛认真点头。
多少老师都扛不住的好学生攻击，顾行舟自然招架不住，脑中两个小人疯狂打架。
拿着叉子的邪恶顾行舟阴狠开口，“这都是表象，他肯定是装的，此人阴险歹毒，小心被骗的裤衩子都不剩。”
带着翅膀的天使顾行舟撞开邪恶顾行舟，“他道歉态度这么诚恳，考试时还送你去医院，被冤枉作弊帮你解围，人家对你这么好你还怀疑他，你没有心！”
顾行舟甩甩脑袋，移开视线不与江临那双大眼睛对视，“既然你诚心想要补偿，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但我不缺钱。”
江临：“那你缺什么？”
顾行舟灵光一动，“你答应帮我做三件事我就原谅你，具体什么事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之后再告诉你。”
“不行。”江临果断拒绝，“如果是一些很离谱的要求呢，我不能答应。”比如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之类的，不确定性因素太大，他拒绝接受。
拒绝的过于干脆利落，顾行舟质疑，“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江临：“我觉得你的要求不合理。”
顾行舟：“你那么恶劣的行径就合理了？”
江临气弱，以前在顾行舟面前他理直气壮，觉得这人傻不拉叽，可知道前因后果，总觉得理亏，“起码……要加些限定条件吧。”
“什么条件？”以前对他爱搭不理的人，现在软乎乎格外好说话，顾行舟态度都跟着好起来。
江临：“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顾行舟问他：“周一上学前，可以吗？”
江临：“可以的。”
顾行舟一直半会有些不适应，他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江临这么和他说话，他连生气都很难维持下去。
“那个……我先走了。”江临这人，恐怖如斯，顾行舟火速逃离现场，走之前还给江临把账结了。
江临坐在窗边，今天风有点大，顾行舟在冷风中走的飞快。
他想到今天的事，给宋鹏昊发消息。
【江临：你爸陪你逛过街吗？】
【宋鹏昊：？？？】
【宋鹏昊：没有】
【江临：提供一个调查思路，查查你爸和孙继泽的关系】
毕竟是狗血虐文，万一孙继泽是宋趋炎私生子呢，可能性极大。
【宋鹏昊：……】
【宋鹏昊：你脑洞挺大的】
如果真是私生子，那为什么要逼他和孙继泽订婚，这不合理。
虽然这么回复，宋鹏昊还是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谢谢。”他收起手机，跟医生道谢，宋趋炎这几年身体不太好，宋鹏昊会定期来医院帮父亲取药。
离开房间，却在走廊看见一个熟悉身影，身上穿着单薄的外衫。
“小晨。”宋鹏昊出声叫他。
简星晨惊讶转身，“你怎么来这里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知道了什么？
“帮我爸取点药。”宋鹏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你最近还好吗？来医院做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简星晨冲他笑笑，“我挺好的，学校体检有几个项目需要复查。”他不想让宋鹏昊知道自己如今的境况，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曾经他无比希望宋鹏昊早点回国，他可以忍受漫长的等待，忍受宋家父母的刁难……可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宋鹏昊：“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
简星晨本来想问的，但听宋鹏昊提起他父亲——那个从小就嫌弃他贫穷，不让宋鹏昊和他交朋友的男人，便没了要问的心思。
他和宋鹏昊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即使宋鹏昊不和别人订婚，宋趋炎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你看着就挺好的。”简星晨说，“我要回去了。”
“小晨。”宋鹏昊急忙叫住他，“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他想留住简星晨，短暂的片刻也好。
“不用了。”简星晨说，“我吃过了。”
他不顾宋鹏昊的挽留从医院离开，浑浑噩噩在街上走着，深秋的风吹的他浑身都冷，寒意像要渗进骨头缝里，怎么也热不起来。
就这么不知走了多久，街上华灯亮起，路灯下他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有辆车突然在身边停下，后排车窗打开，是顾寒夜那张向来冷厉的脸，他低声开口，“上车。”
简星晨去开车门，手指有些僵硬，第一下竟没能打开。
车门从里面开开，顾寒夜眼神示意他上来。
“谢谢。”简星晨上车，带来一阵寒意。
顾寒夜皱了下眉，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大步离开。
简星晨有些害怕，他怎么了？嫌弃自己身上太冷了吗？不想和他一辆车，还是……不想带他回去？
正胡思乱想间，顾寒夜已经走了回来，把手中的一个纸袋递给他。
“给我的？”简星晨打开，是一杯热热的红枣姜茶。
风景飞速从车窗驶过，身旁的人存在感极强，简星晨捧着那杯姜茶，心底氤氲着淡淡的暖。
“老人家身体怎么样？”顾寒夜突然出声。
“啊？”简星晨反应了一下，“挺好的，医生说恢复快的话过两周就能出院。”
“嗯。”顾寒夜点头。
一路无话，第二天简星晨起床，家里已经没了顾寒夜的身影。
顾行舟还在睡，他下楼，保姆一边张罗早餐一边告诉他今天有人过来帮他测量尺寸。
“先生早上离开前叮嘱过的，要尽快给你送些应季的衣服过来。”保姆脸上带着笑，“先生很关心你的。”
简星晨抿唇没说话，吃完早饭接到江临电话，约他出去吃火锅。
红汤沸腾着涌出热气，江临把菜下到锅里，问简星晨，“最近怎么样？顾寒夜没有欺负你吧？”
简星晨笑笑摇头，“他这个人……其实挺好的。”
上次江临和顾寒夜不知道在书房里说了什么，之后顾寒夜便再也没有为难过他，对他也客气了很多，他说要出去兼职赚钱，顾寒夜也只是叮嘱他别工作太晚。
“所以有什么就要说。”江临给他倒了杯热豆奶，“不开心要说，不舒服也要说，你又不欠谁的。”
“我以后会的。”简星晨用公筷把煮好的牛肉夹到江临碗里，笑着调侃，“明明比我小，还要教我做事。”
“我心理年龄比较大。”江临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心理年龄已经25了。”
“才不信。”简星晨问他，“在学校怎么样？学习方面有什么困难吗？”
“目前还没有，遇到困难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江临想到什么，“我最近在网络上关注了一些学习博主，有的还没你讲的好呢。”
“星星，你要不要考虑直播讲题啊。”他想让简星晨辞掉现在的兼职，就孙继泽那德性和小说套路，品牌服装店里能发生的情节可就太多了。
不想让简星晨受委屈，给他钱他肯定不会要，江临只能想别的办法。
他提议：“晓曦刚好也在做直播，技术方面的问题他可以帮你。”
“我……可以吗？”简星晨不自信。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江临说，“觉得不好意思你可以不露脸，开局一张纸笔。”
简星晨忍不住笑：“像一刀999的网络游戏广告。”开局一人一狗什么的。
江临惊异：“你也玩这个？”不符合他对小说主角的刻板印象啊。
“没有，是行舟在玩。”简星晨说，“我帮他点过任务。”
顾行舟：“……”好了，符合他对顾行舟的刻板印象。
“阿嚏！”顾家游戏室内，沉迷游戏的顾行舟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揉揉鼻子，是谁在背后说我？
楼上书房，加班的秘书小周尽责汇报，“关于孙继泽的资料目前调查到的就是这些。”
想了想又补充，“昨天他和宋趋炎一起去过夫人兼职的服装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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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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