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月考,今晚上要收拾考场。
陈又路又找了一个大箱子,那是她买卫生纸的包装箱。
她蹲在桌子边上笨手笨脚的把书往纸箱里面放,先是一摞教科书,接着是本子,然后是课外书…
她一堆又一堆的摞着,知道摞满了整个箱子。准备站起来搬到空教室。
“等等——”许北书忽然大叫道。
可是已经迟了,陈又路整个人的后背都到了后面的窗户上。
“嘶——”陈又路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整张脸变得惨白。
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许北书无奈的挑了挑眉,看着下一秒仿佛就要碎了的陈又路。抬腿向她走去。
正蹲在地方捂着背的陈又路,看到前方伸出了一条手,想也没想就牵上去了。
那只手一使劲就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她抬眼一看,正是冰块同桌许北书。
“走吧,我带你去医务室。”
说着,就打算带着陈又路走。
“不行不行——”
听到陈又路的话,许北书脚步微顿,回头拧眉看着她。
“你还没和班主任请假……”陈又路一边呲牙咧嘴的捂着背,一边慢吞吞的说道。
“我去和班主任说。你们俩快去吧,别耽误了最佳救援时机。”聂文栋放下了手中的书,向陈又路说道。
“谢谢了”陈又路捂着背,一瘸一拐的跟在了许北书的后面。
两人穿过走廊,走廊上的同学们挨肩擦背。陈又路小心翼翼的穿过人群,生怕被撞到伤口。
许北书走在她的前面,给她从人群里拨出一条道路。
如果许北书现在回头,那他就会看到在背后莞尔而笑的陈又路。
陈又路就静静地跟在许北书的后面,仿佛这样跟在他后面也挺好的。
她忍不住的笑道,看着身前高挺的背影。
其实许北书也没有那么冰块…
她心里默默地想到。
等陈又路回过神,两人已经走到拐角处的楼梯口了。
许北书脚步顿了顿,“你能下楼吗?”
闻声陈又路也转过头来,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陈又路嘴里憋出了几个字“大概应该也许可以…”
说罢,她就一瘸一拐的迈开步子往下走。
“你是撞到了腰,不是扭着脚腕了…”许北书看着她的小瘸腿,忍不住提醒道。
“你懂啥呀,我这个是连着的…就是,他连着一块疼…”陈又路回答。
“噢”
忽然,陈又路感觉腰侧虚虚的搭上了一只手,那只手就在一侧虚虚的护着她,整个人像是被揽在许北书的怀里一样。
许北书长得又高,据陈又路目测,估计要有一米八多,而她只有一米六。小小的一直就这么被揽在怀里,虽然没有碰到,但还是安全感十足。
她回头看向许北书,许北书的头扭到了一边,并不看她。但耳朵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
陈又路脑子好像抽了一下,抬手摸了摸那只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
两个人都顿住了。
想到这种接触好像不太合适,她尴尬的把手收了回来。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不一会儿,就到了医务室,医务室是一个很旧的小教室,许北书抬手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你们两个谁看病?”医生问道。
“老师,我,我刚刚不小心后背撞到窗户上了。应该是肿了。”陈又路往前走了一步,走到医生的面前。
“去屋里躺着,把衣服撩起来,我看看。”医生道。
“好的”陈又路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屋里,脱了鞋子就趴在床上。
许北书站在门外,默默得往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屋外的椅子上。
过了一会,医生出来了,陈又路跟在后面。她还是呲牙列嘴的揉着后背。手里还拿着一盒云南白药气雾剂。
“这个同学没什么事,每天喷药就好了。”医生嘱咐道。
“嗯”
这一声是许北书答应的。
“嗯?”听到这声应答,倒是把陈又路吓了一跳。
她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注视着许北书。
许北书没有看她,耳朵却还是红的吓人。
道完谢后两人慢慢悠悠的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气氛尴尬到像面粉,多呆一秒就爆炸。
为了缓解这个尴尬的气氛,陈又路摸了摸鼻子,说了一声“今晚谢谢你啊”
“嗯”
……
没了?这个…气氛又尬住了。
不怕不怕,没有陈又路救不了的场。她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听他们说你的理“科也不错啊,为什么要选文?”
许北书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就在陈又路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闷着声音说了一声“你管的太多了。”
这还不如不回答,我这不是为了挽回这个岌岌可危的气氛吗?我容易吗?
陈又路在心里暗暗骂到,这下好了,气氛是真的尴尬了。她就随口一问,她怎么知道他会生气。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比之前好了她才问的,原来在许北书眼里根本就没变化。她还是个陌生人。帮她纯属慈爱泛滥……
气氛这次是真的沉默。两人一路都没在说话,谁也不理谁。
等回到教室,聂文栋看着一言不发的两人,想着“这俩活爹是咋了,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过他还是很尽责的告诉陈又路,大痣让她回来之后去趟办公室。
陈又路又道了声谢谢,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也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平时叽叽喳喳的叫声。安静的有点不像陈又路。
“我磕的CPbe了…”聂文栋此时心里万马奔腾,他快要伤心死了……
等陈又路到了办公室,大痣也只是简单问了问她的情况,得知她没事后就让她回教室了。
她回到班级,班里很安静,大家不是在刷题就是在背诵,都在奋战明天的月考。
她打算把书箱先搬出去,但她围着位置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纸箱的身影。
她回头问刘力“你见我的书箱了吗?就是心心相印的纸箱”
“哦,你~同桌~刚~给你~搬~空教室~里~去了,人~还没~回来~。”
她回过头看许北书的位置,确实是空的。可还联想到刚刚他在路上的态度。她就觉得心乱如麻,脑子乱乱的,她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对她的态度时好时坏的,那他们究竟算不算是朋友。不是朋友为什么一直要帮她,是朋友为什么要冷眼相对。
难道朋友之间不应该是坦诚相对吗?难道朋友之间不应该分享快乐吗?她以为他们是朋友了,她以为他们关系已经很好了。
可自己终究是越界了。自己之前还和裴敏说不要随意评价别人,不要置喙别人的选择。而现在她自己却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之前每一次冲动的蠢事,他都没有计较。但是这次可能真的是自己过分了,他才这样的。
所以不是他的错,是自己的错。
陈又路反思了很久,思考了很久,面前摊开的历史书一直没有翻动过。或许,真的是自己的问题,每个人都有秘密,即使是最亲爱的人,也都有自己的**。
而她不应该去窥探,是她自己小肚鸡肠了。恶意揣测许北书,许北书还这么帮自己,真是太不合适了。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她也觉得自己成长了。
妈妈之前总是说她不会换位思考,现在她好像懂了,还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了。
或许这就是成长,总在不经意间恍然大悟。
她回头看向抿着嘴唇刷题的许北书,轻轻用胳膊肘杵了一下他。
许北书抬头看向她,看到面前的女孩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白净的脸蛋很干净,没有长什么痘痘。她如蜜桃般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轻轻吐出了几个字——对不起谢谢你。
许北书蒙了,谢谢他他倒是知道为什么,但为啥要和他道歉?
他反思了这一路两人间的对话,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向自己道歉。
不过现在眼前这个都快哭了,他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薄唇张张合合,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给她拿了几张卫生纸,说“别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安慰人,他是真的不会……
陈又路接过卫生纸,看着一脸懵的许北书,他傻傻的样子像是吃了一坨屎。她忍不住破涕为笑。说着“没事没事,你快学习吧…”
还处于蒙圈之中的许北书搔了搔头发,沉默了半晌,忧心消消地说道“你真没事?”
陈又路瞧着被搔起来的头发,笑着回答“我没事啦”
此刻,她能确定,许北书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是冰块,他只是外冷内热。
他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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