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与伙伴们汇合,走近了才听到萨米齐纳疑惑的声音:
“你们认识?”
赛雷欧斯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谁?”桃溪走过来,见赛雷欧斯的脸色很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是刚才那个——”萨米齐纳正要解释,却被好友打断。
“他刚给了你什么?”赛雷欧斯突兀地盯住桃溪。
“呃,一个项链……”
但这时候桃溪看见了赛雷欧斯的眼睛。纯粹、炽红,和她怀中的宝石一样,都闪烁着明亮的色彩。
那分明是异常漂亮的颜色,可真正与其对视,只会感觉恐慌,就像是狼瞳中的火焰带着魔力直接烧进了大脑。
她骤然想起某段深藏于钟塔之中的幻像,那个与她亲密异常的身影与此刻的狼人重合,仿佛重新产生了狼尾蹭着腰侧、耳鬓厮磨的错觉,一股荒唐的感觉油然而生。
桃溪下意识想召出法杖,又硬生生忍住了。
还好,赛雷欧斯只瞥了一眼她握紧的右手,就自觉垂下眼帘。
“抱歉。”他说。
“……别紧张。”萨米齐纳这句话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抚谁。他拍拍好友的肩膀,让人转过去,最好把眼睛闭紧,一丁点缝都别露。
“可能面对食人魔太激动了,他现在不太正常。”萨米齐纳圆场,“碰巧,那个纠察员态度又不太友好……我看你们刚才在一起,是他在问你话吗?”
桃溪回神,一点头:“还有霍尼威尔家的事。”
“你辛苦了。他看起来很随性的样子,可能还有点难缠。”或许是因为方才虞丘的出言不逊,萨米齐纳难得对他人做出负面评价。
桃溪没有回答,再次转向赛雷欧斯,却再看不到那对狼瞳,这让她的好奇心也因对方回避的态度逐渐放大:
“他也问你们问题了吗?”
萨米齐纳半真半假地说:“没有。他就是问候了一下,说要把我们送回学校,不听话就要和管理员报告。”
怪不得,桃溪想,她也不喜欢打小报告的人。只是她和虞丘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被威胁要上报老师,这让她怀有了侥幸心理。现在看来,他们三个还是逃不过被处罚的命运。
已知既定的结局反而让桃溪轻松起来,她收回法杖,不留痕迹地瞥过似乎情绪稳定下来的狼人同伴。
在被夕阳拉长的阴影底下,赛雷欧斯仍然沉默。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神情专注得要把掌心看透,就好像那上面有什么脏东西,无论如何都难以消去一样。
——————
纠察队决定用翼马将这群不听话的学生送回雪湖学校。
翼马飞行速度快,比起其他驼载动物相对平稳,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们性格温顺、同类之间存在精神链接,好几头的数量凑在一起就能够抵御外敌,不易受捕食者惊扰。
眼下纠察队十分缺人,能分出来一名队员完成护送已经难等可贵了,这还是他们副部长特意要求的,其他受害者或者学徒都没有这个待遇。
他们原本为桃溪几人准备了两辆马车,但后来那个叫莉亚的女法师主动揽下护送的麻烦事,表示没必要这么多人都坐车,只一辆完全足够,再说马背上不是很宽敞吗?
桃溪听了跃跃欲试,她已经很久都没骑过翼马了,非常怀念那种云雾和水汽拂面而去的感觉。
因此她也应和莉亚,表示自己可以骑马,不必浪费车上的位置。正好赛雷欧斯恐高,他和萨米齐纳可以在马车里呆着不出来。
一切听起来都很合理。
只是不知为何,得知这个安排的虞副部长有些不高兴,他没有直接怀疑桃溪的骑马技术,而是让其他人在马鞍处施加了防护术,方便人在掉下去的第一时间就能够漂浮起来。
“老大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莉亚捏了下桃溪的肩膀,“我也没驾过几次马车,他只是担心我们路上遇到意外,都被摔成肉泥哈哈。”
桃溪:“……”
萨米齐纳:“……”
突、突然觉得还是虫洞更安全一点?
总之,他们这支护送小队还是在众人的目光中成功升空了。
而正如桃溪想像的那样,重新回到天空的感觉非常好。
云层就在头顶,气流从身边划过带来颤栗,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自己脚下俯首。桃溪抚过翼马光洁的羽毛,得到马儿亲切的蹭触,她看到了马首处缠绕着轻飘飘的魔力痕迹,那是独属于翼马的精神链接。
“桃溪,对吗?”莉亚骑着另一匹马与她并飞。
桃溪点点头。
“所以卡徒斯教授真的被开除了吗?”莉亚继续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学校?”
桃溪心道果然。她方才就猜测,莉亚会自告奋勇地承担护送他们的任务绝对不光是因为善良、责任之类的,她肯定有话要问,而且还是关于自己的导师卡徒斯教授的。
桃溪如实道:“是的,就在上学期末。”
“真可惜。”莉亚叹气,“他应该是全雪湖最风趣的教授了。我读书那会儿,他在教初等魔法论,那么枯燥无聊的课都能被他讲出花来。几乎没有一名学生旷课早退,大家都很喜欢看他的脸……以及听他的声音。”
当然,还是看脸的比较多。
桃溪莞尔:“其实他上学期还在教魔法论,是后来才开始带所罗门秘史的。”
“啊,所罗门,果然每一位深耕魔法的教授都无法阻挡对秘奥学的兴趣。”莉亚这时候切入了正题,“我在魔法部查了资料,上面说,卡徒斯教授是因为粗心大意,才实验失败造成魔爆的。可他既然在教所罗门秘史这门理论课,又不需要施法,怎么会产生重大事故呢?”
“因为他当时在研究新的法阵……”
可她说了开头就沉默下来。情感告诉她,她不应该隐瞒事实的真相,魔爆意外卡徒斯教授有错,她也并非全然无辜;可理智又拉扯着她,告诫她假如事实被公之于众,一定会引起整个法师界的广泛关注,到那时,情况就不再是开除谁就能结束的了。
桃溪只能重复她的证词:“法阵的情况不太好,我们一不留神,就……”
“天啊,也就是说,当时你在现场?”莉亚惊讶道。
事情过去那么久,现在桃溪已经不再会为说谎而感到内疚了:
“是的,魔爆发生的太突然,我们谁都没有料到。幸好当时是在密室,只有我和教授,教授也尽可能地保护了我,否则还会引起更大的伤亡。”
莉亚听完,安慰她:“我真抱歉,你一定很害怕吧?”
害怕?
桃溪垂眸,想,不是的,如果她真的害怕,那时候就不会选择站在那个奇异的奥秘法阵上了。
——————
当天夜间,他们才返回到雪湖学校。
莉亚把三人送到了后门,避开众多人流的地方,方便他们顺顺利利地溜进去再若无其事地回寝室扮演乖宝宝。
而在跑向学院的路上,萨米齐纳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也就是说纠察部没打算告发我们。”
桃溪道:“可能是每天偷偷离校的人不计其数,他们没必要较真吧。”
谁上学的时候没点小问题呢?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错误,包括雪湖学校在内的所有组织,都不会让这群年轻的法师学徒们太难堪,毕竟以后的魔法世界还要指望着他们续造辉煌。
倘若一名学徒早早就被压迫得枯萎了好奇心,那他就只能堕落到和斯巴达圣殿骑士共用一篇悼文。
“今天谢谢你们陪我,嗯……是陪我不太光彩地溜出去。”桃溪小声说。
萨米齐纳笑笑:“不客气。”
虽然整个行动仓促又荒唐,结果也不太好,但总归还算有趣,他们还拿到了食人魔的手指,可以用来制作新魔药。
然后萨米齐纳看向赛雷欧斯,希望他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好友来点冒险总结,结果赛雷欧斯跟在他们后面,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让人扫兴。
萨米齐纳只得自己说:“我们也难得有机会出去,至少我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值得纪念。”
“其实妖精荒野的空气并不好。”桃溪说,“下次我们去黄金湖吧,做真正的课题研究。”
“随时待命。”萨米齐纳维持着他最擅长的微笑。
——————
在回寝室之前,桃溪先去餐厅买了份点心,要给贝卡当做赔礼。礼物虽然在手,可她内心仍然起伏不定,一是因为她不知道贝卡会不会原谅自己,二就是她担心自己的请假可能为朋友们带来了麻烦。
虽然目前看来学院管理员和荧雪教授并不知道她私自离校,否则他们早就要求她去□□办公室谈话了。
心情忐忑地推开客厅门,贝卡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在沙发上等待。
但屋子里也不安宁。桃溪发现贝卡的乌鸦使魔正在窗户底下,一蹦一跳地摔核桃吃。听见她进来,平日里热情好客的乌鸦没有任何表示,完全懒得搭理她,就好像它也在替自己的主人生闷气一样。
桃溪把点心放进冰箱,又看了下时间,想到贝卡或许还在和米格约会,就决定再多等一会,顺便准备一下道歉的语言。
坐在沙发里思考的间隙,她的手摸到了口袋里的那块宝石项链。
这条项链桃溪拿到手后就辨认出来,它是魔法部特制,上面有专门用来千里传音的法术,只要输入魔力,哪怕在其他位面都能够听到。这应当算是种特别昂贵的法术了,魔法部为了保护员工安全也是下了血本。
而她拿着宝石摆弄来摆弄去,没有发现其他不同,似乎这块华丽精美的石头仅止步于此了。
但下一刻,桃溪想起诅咒,灵机一动。
凡是经由法术构造的物品,必然会留下魔力的痕迹,这些痕迹或持久或浅薄,倘若正确抓住就能够由近及远倒推出法术的原理。
桃溪让宝石漂浮起来,用双手拢住它,仔细观察其中的魔痕。
一开始,金灿灿的暖流沿着宝石表面生长,这是魔法部特有的颜色,为了彰显他们的与众不同,再深入探查,暖意就逐渐消失,金色也被冷冽的灰所代替,这代表着物品主人自身的魔性。
邪教徒一般来说是没有魔力源的,他们的魔源已经被契约主吃掉了,所以她猜测自己看见的,应该只是枯萎魔源的空壳。
红宝石在手里又转过两圈,桃溪怀着学习的心态,继续研究法术组成。
倏地,她的手指一颤。
一股熟悉的寒意沿着手窜进身体里,紧接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她的双手与宝石接触的地方亮起了短促的火花。
痛意转瞬即逝。
可这还没完,桃溪尚未想明白疼痛之后是否暗含警告,就被铺天盖地的魔力流冲乱了视线。
红宝石在她面前发出了璀璨的光芒,越来越多的魔力就像泉水般从中涌出,红如血、轻如银,痕迹扫荡出圈圈声浪,将整个屋子都填得溢满。
又是熟悉的形态,又是他们所谓的诅咒。但这次,桃溪看见那些明亮的魔力绸缎在空中漂浮游走,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还敢去触碰。
它能够让人神识不清、看见奇妙的幻像,同时也能让人更贴近魔术的真理、揭露奥秘的一角。那么究竟什么是虚假,又什么是真实?智者与神明无法解答,法师们却总会给出自己的定义——手中所握即为真相。
桃溪伸出手,重新抓住了那颗宝石。
于是时间停滞,空间撕裂脱节,所有的景物都混乱、颠倒,挣扎着颤抖。某一时刻,世界仿佛变成了巨大的漩涡,张着血盆大口把万物吞没。
恍惚光影晃动,魔流极速压缩着,随后,她的发觉意识终于回归正轨。
可还没等视野恢复,桃溪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拉扯着,扑倒在地,胸口压上了温热。
眼睛随即被一双手遮盖,瞳中立刻寂暗无光,但混乱的呼吸声与血腥味一起,强势地钻进感官之中。
第二张CG Loading ~
正常人打游戏这个进度是会败北的
顺便浅浅带个预收,么么哒
《小喜神》
在新世纪当月老是什么体验?
路雪芽:泻药,人在香火琳宫,刚拿上剪刀,准备按照和离清单从头剪到尾。
在这个“月老庙前不屑一顾,财神庙前长跪不起”的时代里,新上岗的月老路雪芽不止一次地回想起被玉帝点名要方案的恐惧和被KPI支配的屈辱。
手底下的人每天兢兢业业理红线、勤勤恳恳翻婚簿,几乎要与工位融为一体,然而除了满桌头发,仍然找不到任何能够提高业绩的方法。
但俗话说得好,天命有界、事在人为,换个角度想想,既然牵红线已经是时代的眼泪了,那他们反其道而行之去剪红线,很合理吧。
拆cp,怎么就不算一种业绩了呢?
路雪芽:只要我红线剪得够多,就没有人能骂我干吃皇粮。
————
“显圣真君,您脚上缠线头了,我帮您剪掉。”
杨戬:“……”
“广寒仙子,红线一条就够烦了,我都给你剪掉吧。”
嫦娥:“……”
“如意天王,咱们走路别踩着红线走啊。”
李金吒:“……”
经过香火琳宫全体员工的不懈努力,偌大的天界始终维持着一片清冷。
对此,剪刀剪得快要报废的路雪芽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好险,差点就让他们谈上恋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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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死亡的影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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