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四合院门口等着他。
四合院依山而建,附近没什么阻挡,三人站在那里很是醒目。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见,显然周柯不是瞎子,下车后他激动地飞奔而来。
“少将!”周柯差点撞到扶山玉身上。
扶山玉有些嫌弃,往后撤了一步:“离我远点!”
一瞬间,周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吓得他连忙刹车站住了。
见状林惊墨轻哼了一声,旋即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带走了扶山玉:“别害怕,少将只是面瘫做不出很大的表情哦~他人还是蛮——算了。周柯,别愣着来来开车。”
他赶紧小跑两步,抢在扶山玉前为他打开了车门。
“labi,回家。”周柯从后视镜里瞥了扶山玉一眼,后者正望着窗户外。他手心有些盗汗,以至于两次才拿起驾车仪。
随后一道冰冷的机器女声在周柯脑中响起响起:“此次目的地古堡,已为您规划路线,全程约43.7公里,用时约三十分钟。”
汽车平稳的行驶着,没多久就到了古堡。
古堡里有他和林惊墨的房间,甚至一直有派人打扫。
佣人们早就听说他要回来,饭菜一直准备着,应用之物也早就齐备。
扶山玉晕车有些严重,labi这种半计算机运行车辆还好一些,下车后他头晕的不行脚下也虚浮无力。
他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将怀里抱着的圆圆塞给林惊墨让他帮忙照顾,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
第二天他起的比较早,睁大眼睛盯了天花板许久,直到眼睛有点干涩:“4399,给我倒杯水。”
房门下方有个专门留给机器管家的通道,除了录入信息的机器管家外谁也打不开。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昨夜没仔细看,这屋子还和他走时一模一样。
他盯着橱柜里的高达模型和各种奖牌证书看了许久。
4399胖墩墩的,移动起来却不慢。它很快倒好水,两条机械手臂卡住托盘朝床边疾驰而来:“来了来了!4399来了!”
“多喝水好,就要多喝水,晨起一杯水,健康永相随……”它的设定是个碎嘴子,每日电耗排行语言系统排在第一。
扶山玉拿起水杯:“去喊林惊墨起来。”
“好的,4399去了!”它又跑出去了。
扶山玉下楼时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只有两份餐具,看来扶山觉不在。
那其他人不用吃饭么?还是他们在别处吃?
刚喝了半杯麦片,便见着林惊墨揉了揉惺忪睡眼,扶着楼梯扶手慢腾腾地下来:“早上吃什么?帮我把椅子拉开。”
按理说林惊墨是随从扶山玉是少将,但他使唤起扶山玉却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林惊墨是迄今为止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成功创造出的“人”,也没办法知道是人造人都缺心眼还是就他比较缺心眼。
扶山玉也不计较这个,起身拉开旁边的椅子。
林惊墨一屁股坐下,眼睛在丰盛的餐桌上扫视一圈,而后拿起一片吐司。
往嘴里一扔,直接咽下,一步到胃。
他没有“饥饱”的概念,给就吃不给就算了。所以每次吃东西扶山玉都要死死盯着他时刻准备好拦着他。
可要是不让他上桌吧他就开始装可怜。
“你知道的,我生来没有父母。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连你都这么对我……”
“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扶山玉反驳。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这块——”手指胡乱着指着自己的身体,“还有这块、还有这块……都是你的啊!”
扶山玉:“……”我特么想给你啊!?
其实不仅说不过,他也打不过。
他是联盟公认的战力第一的原因是因为一般人都是将林惊墨视为扶山玉的附属品。
在林惊墨吃了第十四片吐司时扶山玉连忙道:“好了别吃了。”
“你嫌弃我!”林惊墨瘪了瘪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扶山玉拿着包子的手微微颤抖。
他抬脚踹了一下椅子腿:“滚!”
为什么不踹林惊墨?哦,他铁包肉,踹了脚疼。
林惊墨只是摇摇头,倔强地捧起碗继续喝粥。
“……你别太过分。”扶山玉有些咬牙切齿道。
林惊墨依旧摇头:“我就要吃!”
他这么坚持扶山玉反而没辙了,只能不满地说:“算了,你爱吃就吃吧。吃死你!”
片刻后,扶山玉仿佛想到什么:“扶山觉呢?”
扶山觉是他堂哥,扶家目前的掌权人。帝国联盟四将军之一,也是最年轻、权势最大的将军。
“在联盟指挥部开会。”林惊墨往嘴里倒了一大碗粥,然后甩甩头让粥滑到胃里,“他想接着进行该隐计划,但其他家族怎么可能允许?战争年代就算了,但如今是和平年代。”
林惊墨瞥了他一眼,后面的话不用说,扶山玉能懂。
联盟帝国将军们看上去个个都对他客客气气,但没有一人不是打心里想他死。
只有他和林惊墨死了,他们才能彻底放心。
“所以他在军部?”扶山玉漫不经心搅动餐杯里的麦片。
“对啊?你是不是要去?咱一起好吧!”林惊墨有些激动地摩拳擦掌,“让那些老鬼回忆回忆帝国联盟不倒靠的是谁!”
说完这句话后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扶山玉低头看着碗里的食物,良久他才道:“你在想什么?去告诉他们该隐计划对得不能再对么?”
林惊墨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
“我去找扶山觉处理点家事,你没事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哦。”
林惊墨嘴上答应着,但扶山玉都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安分。
果然,前脚扶山玉刚走后脚林惊墨也出门了。
一出去便看见梨树后藏了个人,见他们出来了又立马把头缩回去。
林惊墨眯起眼睛:“谁?”
他内心吐槽扶山觉抠得可以,家里居然连侍卫队的没有。他该不会以为安全系统能防住恐怖袭击吧?
别说恐怖袭击了,就是哪天给扶山玉急了,他带着他的机械手环就能给扶山觉杀个百十来回了。
听到喊声,树后露出颗毛茸茸的脑袋。
扶絮小心翼翼探出头,他冲着林惊墨腼腆地笑了笑。
林惊墨挑眉,定定看着他。
阳光有些刺眼,扶絮躲闪了一下,但并未逃避,只是眨了下眼睛,随即道:“林哥哥,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扶絮抿唇笑着,露出尖尖的虎牙,看上去羞涩却又热烈。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林惊墨,只好先叫哥哥。
“你过来。”林惊墨对他来了点兴趣,朝他招招手。
扶絮听话地快步走来。
林惊墨好整以暇地看着扶絮,他的脸在阳光照射下泛出淡淡的光泽,纤长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柔,扫下一片阴影。他年纪很小,五官却也深邃立体。
“你母亲是尤卡萨斯人?”
扶絮点点头,神情变得黯淡,他勉强笑了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没见过她。”
林惊墨看着他。良久,他才问:“那你父亲呢,他不喜欢你。”
“林哥哥?”扶絮疑惑地望着他。
林惊墨却是直勾勾看着他,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仿佛刺穿了他的皮囊,直窥他心里最黑暗的角落。
他感觉自己被林惊墨看穿了,这种被看透的感觉令他惊惶失措,甚至于想夺路狂奔。
但是林惊墨没有给他机会,他一把抓住扶絮的胳膊:“你都喊我哥哥了,我带你出去玩玩啊?”
“啊?”
————————————
帝国联盟军基地。
安全系统里本来是保存着他的信息,但似乎被林惊墨屏蔽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有些不知所错。
旁边站着的两列士兵死死盯着他,扶山玉注意到他们握枪的力道明显大了。
“……”
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扶山觉打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时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那人喊:“少将。”
这个声音扶山玉死也不会忘,在每个暗无天日的梦中,这道声音便时刻萦绕在他耳边。
如梦魇,如诅咒。
……
好吧其实是太有辨识度了。
那是一个拥有着上百岁的年纪、顶着一张二十岁出头的模样的俊脸、一开口就是尚未经历变声期的小孩一般无二的声音的男人。
叶问书,研究院领头人物。
他是天才,如果不是他该隐计划只能是个构想。同时他也是个变态,如果不是变态该隐计划也只能是个构想。
不认识叶问书的人或许会以为他是个面目可憎、猥琐至极的老头,毕竟“相由心生”这四个字还是很有道理的。
只是叶问书这个人,确实是辜负了这四个字。
他模样很好,说不出的矜骄贵气。
叶问书唇角微勾:“少将,别来无恙啊。”
这张年轻俊朗的脸的脸,配上这样的声音。扶山玉很想笑,但面上毫无波动地吐出两个字:“有事?”
叶问书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
扶山玉在原地站着骂他,叶问书也不气,只是笑眯眯地听着。
等扶山玉骂够了要离开时叶问书才开口拦住他。
“少将,您是不是要进去?我带您进去吧。另外进去后你可得和军部的人说一声让他们恢复您和林惊墨的户口啊,他们以为你俩死了把你们的户口注销了。”
“……”
感情他当了四年黑户?
原来不是林惊墨把联盟屏蔽了,是联盟把他俩销户了!
跟着叶问书进入总部后,扶山玉迫不及待跑得离叶问书远远的,仿佛怕沾染上什么晦气一般。
凭借着记忆摸到扶山觉的办公室,好脾气地敲了敲门。
“进。”
好吧,无论做了多么充足的心里准备,听到他的声音扶山玉还是绷不住。
他黑着脸推开门。
屋里的扶山觉似乎是刚好起身为自己倒了杯白兰地,见来人了便又倒了一杯。
他回头乜了一眼扶山玉:“过来坐吧。”
说着自己端着两杯酒到沙发那边,他把其中一杯放在茶几上然后轻扣桌面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
扶山玉没有听他的坐在他旁边而是坐在了他的对面,他端起酒杯,低头看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
“你来什么事?”
闻言扶山玉赶紧把杯子凑到唇边抿了一口酒,约摸一分钟后才慢悠悠地说:“你要重启该隐计划?”
他明白,他来肯定是问这个。
扶山觉淡淡地看他一眼,道:“不该你管的别乱插手。”
“为什么?你们不是说我就是该隐计划的最后一个试验品了吗?”扶山玉依旧语气平静,“才十年,就变卦了吗?”
“为什么?”扶山觉嗤笑,“阿玉,权利谁不爱?”
“我只想问清楚,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扶山玉的语调没有起伏,但他握紧了拳头,显示出内心不平静。
阿玉长大了,这很好,但他太不听话了。
该隐计划是否能重启无所谓,反正阿玉回来了,他想要的就只是这样。
扶山觉所希望的扶山玉有能力但没有脱离自己控制的能力。
很可惜,扶山玉不满足后面一条。要不然他怎么会跑到M786星云四年杳无音信?
扶山玉长大了,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这个念头划过时,扶山觉满是欣赏的眼神中慢慢攀上冷意。
“阿玉。”扶山觉叹息一声,起身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来和我吵架么?”
扶山玉生硬地偏头:“不是,我是来威胁你的。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带着林惊墨离开,再也不回来!”
“啧——你真的威胁到我了。”
扶山玉仰头看着他,眉眼中似乎有些得意的神色:“我当然知道该如何对付你!”
知道该怎么对付我么?扶山觉轻笑。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找到一个人和你很像的人,你想不想见见他?”
像扶山玉知道该如何对付扶山觉一样,扶山觉也知道该如何勾起扶山玉的兴趣。
“哪里像?”他问。
扶山觉笑了,他很是愉悦地说:“脸。”
扶山玉神色骤然阴沉:“尤卡萨斯人?”
“嗯。”
“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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