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
对面显然是愣住了，没反应。
她耐着性子，重复，“脱掉。”
女人的视线在自己的腰部下方，那里是一条皮带。
男人回神过来，没想到这个女人那么野。
伸手摁着皮带的开关，眯眼仰视着女人，“确定？”
女人精致的面庞没有变化，只是托手举着相机看着他。似乎他不脱，她就不拍摄。
肖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摄影棚的员工都静静看着，有意思，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刺头。
暗自咬咬牙，把皮带给解了。
正当手放在拉链上，想着要不要继续的时候…
“看镜头。”
“咔嚓，咔嚓……”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女人略带嘲讽的声音，“这不就拍出来了。”
女人踩着马丁靴，走到电脑前，在电脑上手划几下，像是在交代些什么，旁边的工作人员连连点头。
没有人把视线放在他这个模特身上。
不过，这突然冒出的摄像师真的辣，是个尤物。
吊带低胸红裙配马丁靴，慵懒性感……
刚才她往回走的时候，裙子还是露背的，够狂野。
至于那张脸，真他妈妩媚，勾人的狐狸精样。
怎么看都不像摄影师，至少他合作过那些，没有一个像她一样。
肖言直勾勾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狐狸精，视野下移，估测绝对有D。
“换姿势。”
她吩咐完他，便让打光师再靠近一点，调整角度。
“眼神不够，再来”
“不够‘捕获’感，”“注意集中”
“不要乱飘，看我的镜头。”
“没有那种势在必得的感觉。”
……
连拍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模特的感觉和表达一直没到位，南酥粥的耐心被磨光了。
从她开始拍摄以来，还是第一次见那么不专业的模特。
就这么一个眼神，怎么都出不来。
相机里拍了几百张底片，没有一张是贴合的。
她要拍的是性张力，不是花生油。
南酥粥叉腰叹气，扫了一圈摄影棚。
定点在工作人员的后方，眼睛一亮，夹杂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工作人员看着南酥粥又朝着这个方向来，以为她不打算继续拍摄下去了。
肖言沉默地看着南酥粥的背影，她太随心所欲了，刚才解皮带的那一幕他还历历在目。
不知道这下又想弄些什么刺激的，他竟然还有点期待。
工作室的摄影助理走上前给她递上一杯柠檬水，“酥粥，要不要歇歇？”
南酥粥摆手，径自略过一群工作人员，走到最后方。
在场所有人才注意到摄影棚内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人。
隐在阴影处，依稀能看到男人芝兰玉树般颀长的身材。
众人只看到南酥粥攀着男人的肩膀，微微踮脚，在耳边说了几句。
接着，南酥粥拉着男人的领带从黑暗处走出。
眉目疏朗、鼻梁高挺、轮廓深刻分明的脸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样一张脸，不是骆时礼，还能是谁。
被围观的两个当事人倒是没在意投射来的视线，骆时礼很配合，没阻止南酥粥牵领带的动作，一直走到男模特的身边。
男模特185，骆时礼比他还要高。
南酥粥松开男人的领带，把他一推，骆时礼就躺在深蓝色的被单上。
黑色西装，凌乱的前襟和领带，加上禁欲的样貌，随意的坐姿，也比隔壁这位模特展现力要自然不少。
摄影棚内一阵倒吸声，骆时礼抬眼，冷厉地看向南酥粥。
镜头里的构图完美，视觉效果绝佳，南酥粥才不管骆时礼的不满，直接跨坐在骆时礼的腰上，对他俯拍。
光线有些差，眼睛没舍得离开相机，“我放你们休息了吗？“”打光的角度抬一下。”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家回归工作状态。
骆时礼越发不满，盯着镜头的眼神越发漆黑阴沉，像是透过它传达给躲在它后面的那位该适可而止了，
南酥粥直视着镜头里的骆时礼，勾起一抹笑意。
这男人真的是难得一遇的极品。
虽然第一印象不怎么好，但镜头感和眼神表现力比职业模特还要好。
拍到就是赚到。
在骆时礼出声之前，南酥粥终于移开镜头，“不错。”
从骆时礼身上下来，南酥粥把照片展示给肖言，意思很明显，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能做到吗？”
这无疑是挑衅，一个职业生活在镜头下的人比业余的表现力还差。
肖言牵起一抹笑，“当然，有了示范，我照做不就行了。”
望向南酥粥纤细的长腿，肖言不自觉动了喉结。
红色衣裙下的腿白得晃人，就贴在黑色西装裤两侧。
虽然遮掩不错，南酥粥依旧了然对方的心思。
“那就开始吧，躺上去。”指着那深蓝色的大床，“一模一样的姿势和神态，尤其是眼神，那种捕获感。”
肖言或许是被刺激了下，把镜头后的南酥粥当成猎物，要求的状态都出来了，南酥粥走到床边，对着肖言的脸开始狂拍。
不到一分钟，解决了这次最重要的主题照片。
南酥粥抬步离开前，肖言低声问，“你觉得我会输给他吗？不过是个业余的。”
讥讽和轻视的意味十足。
闻言，南酥粥转身，含笑回答：“杂志封面要是放上他的那张，你毫无胜算。”
“哦，对了。”“麻烦你转告你们公司，下次不要找我们合作了，模特太差劲了。”
肖言面对她的轻视，气极反笑。
肖言越发觉得眼前女人有意思，区别对待太明显，没能感受到那双长腿的温度略微有点可惜。
顶顶后槽牙，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
车上，骆时礼神色不明，总助也不敢多说什么，瞧着时机差不多把车启动。
南酥粥趴在后车窗上，半个脑袋探入车内，春光诱惑不自知。
“照片送你了，再会。”
南酥粥头也不回，朝工作室迈步。
骆时礼透过车窗，女人背上的蝴蝶谷，阳光下白得刺眼。
明明是来和她谈拒绝的事情，还没谈，反而还给她当起了模特。
骆时礼喝了一瓶冷水，依旧能感受到腰腹的烫意似乎还在。
打开手机相册，只有刚才自动下载的照片。
许雅离的聊天框，也仅是单调的话语交流，凸显不了什么。
而且，最后一句还是分手感谢。
更证明不了什么。
一个小时前。
南酥粥接到电话直接把人接到二楼的办公室。
南酥粥这是第一次相亲，怕尴尬，直接先把礼物给送出去。
“时礼哥。”妈妈让她这么喊的。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骆时礼看着那个熟悉的礼品袋，“客气了。”
随后也附上自己准备的。
南酥粥打开，是玉镯，设计巧妙，适合她这个年龄，“有心了。”
骆时礼淡笑不语，端起南酥粥送的单鱼戏水。
“咔嚓！”
这个时候，小家伙竟然开片了，一声空灵的破裂声。
南酥粥也很惊喜，“这是冰裂纹汝瓷，偶尔会开片。”
“的确不错，你也用心了。”
那天在瓷院，他没看到她买的是什么。
单鱼戏水是他颇为得意的卖品，没想到第一个买家竟然是她。
工作室并不完全隔音，低下拍摄的声音断断续续，“酥粥，你等会儿还有工作，我们就长话短说了。”
邻家妹妹，骆时礼更加温和有礼，言辞斟酌。
南酥粥挺直腰背，观察骆时礼的神色。
骆时礼：“两家长辈有点误会，实际上我并非单身。”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和阿姨说得一样直接。
“时礼哥，你这个拒绝的理由可以换一换了。”南酥粥没玩什么文字游戏，直接挑明。
在来之前，她还是抽空打听了骆时礼，至今都是单身，爱好众多，但不好女色。
男人屈指象征性抵在太阳穴，多解释了一句：“我和女友交往了三年，下周就是纪念日。”
南酥粥浅笑，她可不是随便打听的。
骆时礼圈子里的朋友，玩的花的，不花的都没见过他接触过哪位女性，更何况秘密女友，还相处了三年。
就算退一万步，三年，感情稳定，那为何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骆妈妈也没见过。
骆妈妈和自家妈妈可是好闺蜜，总不会把她介绍给已有对象的儿子。
既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礼数。
她提出：“这样敷衍的拒绝，我很难接受。”
骆时礼知她不信，但也别无他法，这个时间点许雅离的手机是关机的。
“你有拒绝的权利，同样的，我也有追求的权利。”
“骆时礼，我对你今天的感官还不算太坏。”
话音刚落，底下就传来暴怒声。
南酥粥最先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摄影棚气氛有些不对。
看样子，似乎是艺人配合得不好。
相比这场相亲，南酥粥更关心自己的摄影棚。
“抱歉，麻烦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底下处理工作。”
骆时礼也听到了楼下的动静，继续刚才的话题也不合适。
带上门，南酥粥又返回，补上最后一句话。
“虽然你的借口很糟糕。”
骆时礼望着单鱼戏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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