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筱手中的剑光犹如一条矫健的银龙,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破风声,以惊人的速度呼啸而来。西门吹雪却只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身姿挺拔如青松,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却透露出一股让旁人心惊胆战。
然而,就在剑光即将触及他头部侧边,不足一寸之遥的刹那,那银色的剑光却骤然停下,剑尖微微颤动,发出一阵细微而清脆的鸣响,仿佛是在不甘地诉说着未尽的战意。
“为何你还不拔剑?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出手吗?”鱼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她盯着西门吹雪那张平静如水的面庞,试图从中捕捉到哪怕一丝情绪的波动。
但西门吹雪却冷静如同一座冰雕,除了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闪过一抹微弱的光芒,他的全身竟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良久,西门吹雪微微压着嗓音,缓缓开口:
“我的剑,乃是夺命之剑。一旦出鞘,必会见血。”他的语气平淡至极,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西门吹雪从不与人随意切磋武艺,因为对他来说,与人交锋只有一个目的——取人性命。他曾对世人言明,自己所习练的唯有一套剑法,那便是杀人的剑法。此剑法一出,必定血光四溅,绝无半点留情。
正如他刚才所言,他只是让她朝着自己刺过来而已,而她也只是乖乖地按照他的吩咐行事。那么,他究竟为何还要出手还击呢?
况且,从鱼筱的剑法中,他丝毫感受不到任何杀意。她此刻这般舞弄剑招的模样,反倒更像是专门为了展示给他看一般。
察觉到其中异样的西门吹雪不着痕迹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他对于眼前这个人如此轻慢对待剑法的态度,感到十分不悦。
“噗嗤……”
一声轻笑传来,鱼筱听到他这番严肃刻板的话语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只见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浓浓的笑意,瞬间变得愈发深邃起来。
“真是一只呆雁。”她如此感叹着,与此同时,纤细白皙的手腕如同灵蛇般灵巧地转动着手中的短剑,挽出一朵剑花。
紧接着,又一个巧妙的动作,她便将短剑移到了西门吹雪的眼前。而那锋利无比的剑尖之上,竟然稳稳地插着一瓣娇小玲珑、色泽鲜艳的梅花花瓣。
却是方才路过园子的时候,这片小小的梅花不知何时悄然飘落下来,正巧落在了他的头发丝上。
或许是由于他心中急切想要见到谁人,号称“剑神”的他竟然连这样细微的变化都未能留意到。就这样,他毫无察觉地将这朵梅花送给了鱼筱,成了她调侃他的谈资。
要说他是一只呆雁还真不太准确,西门吹雪此刻这副模样,不知该怎样去教导她,只能傻傻地杵在原地,看起来反倒更像是一只鹅。而且还是那种呆呆冷冷、气势汹汹的呆头鹅!特别是配上他那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裳,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鱼筱更是忍不住被自己给逗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罢、罢……既然山不肯来就我,那便是由我来去就山吧。毕竟给自己寻觅一个能够安享后半辈子荣华富贵的机会可不是一件能随便应付了事的事呢。
如此思量着,鱼筱重新把自己的佩剑插入剑鞘之中,然后随手一抛,便丢进了西门吹雪的怀里。
接着,她侧过身子,轻盈地从西门吹雪身旁掠过,朝屋外走去。待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脚步。
蓦然回首,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鱼筱朱唇轻启道:“听闻万梅山庄向来是以梅花闻名天下,小女子斗胆问一句,不知是否有幸能够亲眼目睹一番这美景?”
只见西门吹雪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奔他而来的剑,原本凌厉无比的短剑,此刻在他修长有力的手中,却仿佛自己敛去了所有的锐气和锋芒,变得温顺乖巧起来,就那么静静地、安安静静地躺在他宽厚温暖的掌心中。
"若你有心,自可一赏。"仔细听来,西门吹雪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清冷,然而细细品味之下,相较于先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此时竟似隐隐多出了几丝不易察觉的人情味。
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改变,反而愈发让人想要将这位仿若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采摘下来,捏在手中好好把玩。
说罢,西门吹雪心头空留几分难以言喻的烦躁。于是便不再理会今日这个接二连三地搅乱他思绪的女子,而是转身拿起那把属于她的剑,迈开稳健的步子,头朝着来时的路离去。
尽管从背后看去,他的身影与平日并无两样,但不知怎的,总让人觉得那看似从容镇定的步伐下,似乎平白无故地多出了几分仓促和慌乱。
哎呀呀,怎么还跟个小女儿家一样呢,这么不禁逗啊!
鱼筱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促狭地摇了摇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然而,在她心底,却是实实在在地以西门口吹雪刚才的反应为乐。
历经千百年岁月沉淀而成的剑灵精怪,对于世间万物早已洞悉于心。而像西门吹雪这样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年轻人,恰恰成了她最为偏爱的。他们身上那鲜活的人气能把她浸染得舒坦极了。
所以啊,被她相中,恐怕就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一般,逃不掉了呢。
另一边,匆忙逃离现场的西门吹雪,此刻心中那股莫名的躁动仍旧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抑制。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令他一时间茫然失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思来想去,他决定依照平日里惯用的方法——通过练剑来平复自己的心绪。
于是,他伸手探向怀中的宝剑,却在指尖即将触及剑身的那一刹那,犹同被烫了般,猛地缩回了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柄宝剑之上似乎依旧残留着鱼筱身上那淡淡的馨香。那香气若有若无,却又连绵不绝,一波接着一波地扰乱着他本就不算平静的心湖。
仔细嗅闻,好似就连自己的衣衫也被沾染了同样的气味。那独特的芬芳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紧紧缠绕着他,似乎想要将他整个儿都包裹其中。
“管家!”西门吹雪皱着眉将外襟脱去,冲着门外吩咐下人备着沐浴净身的热水和衣物,他向来喜洁。
管家走进房间想着照例,将将把少爷这身‘脏’衣服扔掉,可却在老地方没有发现衣服的影子,心中疑惑的他环视一周,却见着它被叠放整齐地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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