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老板，今天晚上八点和王总在望乡楼谈合作。”助理站在办公桌前，“对方想和我们谈谈城西开发让价问题。”
周舜煜捏捏鼻梁，突然想起：“把酒窖里1960的拉菲和苏格兰威士忌带去。”
正好是中午时间，招渔停下写写画画，举手：“我现在就回别墅拿。”还能顺便把午饭带来。
周舜煜点头，等招渔离开，助理迟疑：“老板，今晚还需要带上招管家吗？”
周舜煜看着对面的小桌子：“带上。”
助理应下：“明白了老板。”
等助理离开，周舜煜起身放松，视线落到桌子上的速写本上。
本子的主人明显没什么戒心，就这么大喇喇放在桌上，也不怕被谁看。
周舜煜隐约看见上面画着几个大脑袋火柴人，思考几秒自然而然迈步到桌前。
纸面上画着几个小格子，一个披着披风的小火柴人正站在大楼前挥舞宝剑。
要是周舜煜没认错，这是周氏大楼。
小火柴人随后进了大楼，在另一个打着领带的火柴人面前昂首挺胸。
后面的格子是空白，招渔还没画完。
周舜煜看着速写本，或许，这些火柴人就是招渔画的能预测未来的漫画。
他站了几分钟，没有往前翻，转身回到桌前，或许是想多了，只是随手涂鸦而已。
招渔拿了饭盒回来，看见周舜煜还在处理工作，他随手把漫画本合上，再去把饭盒摆在休息室的桌子上。
做完这些，他又把已经包装好的酒交给助理。
助理看着精致的包装盒啧啧摇头：“这一瓶酒都要赶上小县城一套房了。”
招渔看着桌上端端正正两个盒子，感觉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晚上，望乡楼。
招渔跟着周舜煜走进大楼，四处张望：“哇塞，这里面可真高级……”
助理抱着酒，小声和他说：“你连春欲晚都去过了，怎么还这么惊讶？”
“积累素材。”招渔收回视线，顺便在脑海里存档。
助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成模糊脸，得小心点。
走到包厢门口，王总迎上来：“晚上好啊，周总。”
“晚上好，”周舜煜落座，助理把酒端上去，“这是我们总裁的心意。”
王总看见包装，小眼睛发亮：“哎呀哎呀，周总怎么这么客气，我都没准备什么……”
周舜煜看着他抱着酒爱不释手来回看：“薄礼而已。”
王总眼珠转动，把拉菲包装盒拆开，又叫来服务生，毫不客气：“把这瓶酒开了。”
助理看着他的动作，眉头微皱。
周氏打算在王总手里买一块地，但双方在售价上一直没谈妥，王总虽然有合作意向，但总想着抬价，还故意拖延，想等别的公司叫出更高的价。
说白了就是舍不得周氏，又想拖着周氏，找下一家。
而现在，生意还没谈妥就先把酒开了，如果最后谈不拢，不但浪费时间，还白白送了对方一瓶酒。
助理有些心疼，转看向周舜煜，后者神色不动，看着王总忙活。
招渔看着助理咬牙，莫名：“怎么了？”
两人的位置离着王总远，放低声音也不怕被听见，助理快速和他这事说了一遍。
招渔听他说完，下意识抬头，在看清助理的脸时，瞳孔瞬间缩小。
助理脸上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五官慢慢揉，而助理丝毫没有察觉，还在说话：“我…我，要是我的酒…我都得，都得……”
招渔硬生生把惊叫声压下去，不动声色把助理拉到身后，强装镇定：“老板，有文件落在楼下了，我们去找找……”
万幸的是周舜煜背对着他们坐着，没注意身后的情况。正对着他们的王总虽然疑惑抬头，但也没有发现不对劲。
助理已经彻底变成模糊脸，行动僵直，嘴里还嘟囔着酒。
招渔把人拉出去，左看右看，只能暂时把人藏在卫生间，还特意在藏身的厕所隔间门前放了个“正在维修”的牌子。
做完这一切，招渔才平复心情，转身回包厢。
王总已经把酒打开，抱着酒闻香味：“不愧是60年，这味道……”
招渔刚站定，正想着怎么和周舜煜开口说助理暂时回不来，就看见王总举着瓶子观察。
就是这瓶子……有点熟悉。
招渔终于想起在哪看过这瓶子了。
老天爷！这不就是郭大力之前喝的那瓶酒吗！？
郭大力半夜在花园里偷喝酒，被招渔发现，然后他变成了无脸人，招渔为了不被周舜煜发现异常，在酒瓶里灌了水。
他想着等郭大力变正常了，让他去找少爷承认错误，没想到后面出了一档子事，他就给忘了。
招渔倒抽一口冷气，他就说看王妈包装的时候怎么感觉这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王总还在端详瓶身：“我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正的拉菲了。”
周舜煜没说话，继续喝自己的茶。
招渔胆战心惊看着他动作，只要他把酒倒出来就完了。
周舜煜余光扫见旁边的招渔又开始扣手，心生疑惑，这是又紧张什么。
招渔赶紧查看存档格子，最近的存档日期是刚才在楼下存的，但酒已经到了望乡楼，王总在楼上等着，也来不及换，而且突然换酒可能引起主角怀疑。
下一个最早的格子是前天周舜煜洗澡的时候存的。如果返回这个时间点，倒是也有可能把酒的事和周舜煜说清楚。
难道要重新来？
招渔正犹豫的功夫，王总已经把醒酒器摆在自己身前——
招渔心脏狂跳，闭上眼疯狂摁点击。
【回档成功】
周舜煜正想着问招渔怎么了，眼前一花，下一秒身上突然凉飕飕。
他回过神，看见自己赤|身|裸|体站在浴室。
洗手台的镜子清晰映出他错愕的神情，周舜煜身体晃了几下，感觉有些头晕。
这是把他整到哪个时间段来了。
这管家又怎么了！
没等他说话，浴室门悄悄打开一条小缝，招渔探头往里看，手上还拿着小花篮。
看见站在台子前的周舜煜，他哎呀一声，举起篮子捂住脸：“少爷你怎么不进浴缸！”
好一个倒打一耙，自己上秒还在西装革履和人谈生意，下秒就被强制回来泡澡。
而罪魁祸首还在问他怎么不进浴缸！？
他还有什么心思泡澡！
周舜煜气笑，从旁边拿过浴袍披上，也不准备再装了，今天势必要把时间回溯的事问个明白。
他步步逼近：“你到底想干——”
招渔看着他靠近，注意力却不在周舜煜的身上，反而猛然想起。
助理变成无脸人，那就需要自己帮周舜煜挡酒，自己什么酒量他还不清楚吗。
如果自己提前把酒被喝了这件事和周舜煜说了，那肯定要换酒，换成什么拉菲威士忌，恐怕连生意还没开始谈，自己就已经醉了。
到时候再在桌子上撒酒疯……
那场面想都不敢想，所以坚决不能换酒。那就只能他去把那瓶兑水的拉菲喝了。
这样他喝了酒还不会醉，也没有人会发现酒有问题。
招渔唇边勾起小弧度，等发现周舜煜不对时，对方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少爷？”他看着面色不善的周舜煜，以为他还是不想洗澡，“没事啊少爷，这次咱们不想洗就不洗了。”
周舜煜：“？”
【回档成功】
“请您这边走，王先生已经在包厢等您了。”
周舜煜回神，看见招渔面无异样在自己面前站着。
他又想干什么！
服务生看周舜煜站着不动：“怎么了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周舜煜看着正和助理窃窃私语的招渔，平复心情：“没有。”
这里人多眼杂，等回别墅再问清楚。
招渔正忙着和助理套消息，根本没注意周舜煜看自己的眼神。
“你和我说说，王总都有什么爱好，性格怎么样……”
助理莫名：“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帮你不被周舜煜发现异常啊傻蛋！
招渔没回答，只让他抓紧时间说，自己抓紧记忆。
到了楼上，这次没等助理进包厢，他就把人拦住：“助理，我想上厕所，你陪我。”
助理歪头，看着周舜煜投来的视线，惊讶：“上厕所还用人……”
招渔把人拉走，顺便带走那两瓶酒：“我不熟悉这里，怕迷路。”
助理：“啊？”
他没来得及多说，就被招渔拉走了。
周舜煜看着他的背影，和迎出来的王总握手：“晚上好，王总。”
招渔把人带到卫生间，在助理疑惑的视线下毫不犹豫打开拉菲的包装。
助理的眼睛瞬间瞪大，他扶正眼镜：“管家，你要干什么，干……”
招渔扫他一眼，确认60年的拉菲已经变成25年的白开水：“歇歇吧，你要死机了。”
话音落下，助理五官再次扭曲，连带着说话也不利索。
招渔把酒瓶的包装恢复，又把助理塞进卫生间，把门关好，整理领口，大步迈向包厢。
等他推门而入，自然而然站在周舜煜身边，后者确认只有他自己进来，转头看他。
“你好王总，我是周先生的助理，”招渔把威士忌递给他，“这是我们老板的心意。”
王总眼睛一亮：“哎呀，这多不好意思……”
他看向另一个包装：“这个？”
招渔把盒子往自己这边拿：“这是我们老板给自己准备的，本想和您不醉不归，但老板这几天身体不适，只能让我来，还希望王总不要嫌弃。”
周舜煜听他说话，虽然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但还是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王总摆手：“怎么会。”随后叫服务生开酒。
借着倒酒的机会，招渔弯腰附在周舜煜耳边，“助理肚子不舒服，我看着像是食物中毒，就先让他去医院了。”
怕周舜煜担心自己的业务能力，招渔赶忙保证：“放心少爷，我酒量深不见底，您放心谈生意，酒杯交给我。”
周舜煜习以为常点头。
恐怕不是食物中毒，是又被“失魂”了。
王总那边已经坐下，向周舜煜举起酒杯：“为表敬意，我先来。”
对方一口把红酒喝了半杯。
就算招渔没喝过红酒，也知道这酒不是这么喝的。
但王总喝完了，也就该轮到他了。
水的颜色和酒颜色差了十万八千里，用高脚杯肯定一眼就被看出来。
招渔思索几秒，拿过旁边的白瓷杯，倒了满满一杯：“王总原谅我是个粗人，用不来高脚杯。”
他说完一饮而尽：“我干了！”
看招渔痛快倒酒，周舜煜放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蜷缩。
王总看见他的动作，大笑两声：“好！”
他也把酒倒进白瓷杯，扔了高脚杯：“我也是个粗人，用不来这些洋玩意，我们就用这个喝！”
王总是暴发户出身，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招渔正好中他下怀。
招渔眼睛发亮：“好！王总大气！”
他看向周舜煜，挤眉弄眼和对方使眼色：“老板？”
周舜煜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王总，我们来谈谈城中心的地。”
下章，小招就要耍酒疯了。
醉鬼预警，滴滴滴。
小招：“其实我酒品蛮不错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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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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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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