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生刚踏入凌冰峰,便能感觉到此处寒气很重。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住了一般。简直如同刺猬一样,郁生的全身立马有了物理反应。
因他原身是一株彼岸花,所以这一世他的灵根,比较偏向于木灵根。对周围的花草树木倒是十分亲近,可这儿连根草都不生。
真是冻得人直瑟瑟发抖,郁生边想边不停用双手搓摩取暖,还真是如书中所说摩擦能够生热!
“哦,你居然还活着。中了本座离魂散的人,还能活下来的,你可算得上第一人。”那男子一袭黑袍,身姿挺拔得如同苍松,肌肉在黑袍之下隐隐起伏,彰显着健壮的体魄。
黑袍的衣角随风轻轻晃动,似夜间悄然探入的幽影。他面容冷峻而又英气逼人,双眸犹如寒星闪烁。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满是挑衅。
郁生连忙转过身来,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里充满着嘲讽,厉声地回击道:“哼,又是你。怎么我没有死,你很失望?也是,我被你抓的时候,我师尊都不屑于多看你一眼,更何况我现在回来了。
还有,你以为你的毒很了不起吗?这世间名毒多得是,还在这儿自以为是,真令人可笑至极!”
那声音低沉却充满了轻蔑,每一个字都像是带刺的荆棘,直直地刺向谢初暮的自尊。
谢初暮听到郁生的话后,面上的肌肉轻轻抽搐了一下,显然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
但不过片刻,他就重新恢复了从容之态,双眸中那一丝怒火被很好地隐匿,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黑眸中似有暗流涌动,他微微抬眼望向郁生,笑声轻轻逸出,低低的笑声像是隐藏着无数把尖锐的利刃,在这看似温和的表象下暗藏着无尽的锋芒。
只见谢初暮双手猛地一挥,无形之力骤然而起。顿时,郁生的脖子像是被一双粗大而有力的手掐住一般。
不过半刻,郁生便面色涨紫,喉咙像定被死死锁住,呼吸艰难,但他的眼神中仍是倔强与不屈。
“咳咳……”稍一用力,鲜血便从郁玉的喉咙涌到了唇齿间。郁生的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鲜红的血液在半空中飞溅开去。
然而他依旧双眼死死地盯着谢初暮,嘴角虽带着血迹,却不曾屈服。
郁生知晓谢初暮这人的性格,自知挣扎无用,便继续讥讽道,
“怎么想杀了我,你这种可怜虫就该下地狱,还指望师尊能看上你,痴人说梦。”
谢知暮被人戳破了心事,脸上不由得恼怒了几分,眉头紧皱,手上的力也越加重了几分。
可郁生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在那儿哈哈大笑,在谢初暮看来这人就挺不正常的。
谢初暮像是突然失了兴趣一般,那原本隔空掐着郁生的手陡然松开。郁生顿时如同失去了支撑,像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直直地坠落。
随后“砰”的一声,郁生重重地砸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郁生的身体在地面上蜷缩着,他剧烈地咳嗽着,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与疲惫。
“无妨,本座喜欢看人嘴硬的样子,这是噬寒蛊。这蛊虫原本就是你们凌冰峰的寒蛊,只不过它被本座喂了些别的东西。另外,我可是用心头血娇养了它三个月,这可是珍贵无比呢!”谢初暮拿着噬寒蛊坏笑道。
“相反,你若不听我的话,可是会被万虫噬心,寒冰深入骨血,痛苦万分的。”谢初暮邪笑着说,像个单纯懵懂少年般仰起了脸。
仿佛做这种事对他来说很好玩,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看郁生痛苦的神情了。
谢初暮缓缓蹲下身子,靠近郁生,宽大的黑袍在地面铺展开来。那双眼睛眯成一条缝,却挡不住其中浓浓的恶意。
他将噬寒蛊强行塞入了郁生的嘴里,随后,便笑了起来,低沉的音色又充满了戏谑和得意,仿佛在欣赏着一场极为有趣的闹剧。
郁生挣脱了谢初暮的手后,便急忙想用手抠喉咙,用物理法将那东西催吐出来。
见此情景,谢初暮反而有些忍不住想笑得更开心了,便补充道:“别吐啊,这可是个好东西。还有你认为本座想让别人吃下去的东西,你能吐得出来,你真是让本座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郁生此时的神情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可不是就是吃苍蝇了嘛!
那么白的一条大肥虫,就差没有在他面前使劲蠕动,摆弄它那么肥美的身躯了。
什么狗屁好东西,若真是好东西他自己怎么不吃,还用这个来恶心他。
果然谢初暮这人一如既往地记仇,令人恨不得杀了他。现在自己灵力有限,受制于人。来日方长,他不着急,“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现在不能冲动,郁生在心里不断地劝说自己要忍住。
经过此事,郁生的脸显得比之前更瘦削了些,像是久卧床榻的病人。没有任何血色,煞是苍白。显得整个人病恹恹的,没有什么生气。
谢初暮面带和善的微笑,用力捏起郁生的下巴,言语恶劣地警告道:“本座劝你离阿砚远一点,否则下回不是让你吃蛊,而是直接毁了你这张狐媚的脸蛋。
正好你也有几分惑人的姿色,送你去魔族当通妓,也不算亏了我手下的人。”谢初暮说完,便狠狠地甩过郁生白嫩的小脸。
谢初暮手里出现了一方干净雪白的手帕,他反复地擦了几遍手后,便将那方帕随意地丢在了被白雪覆盖的地上。
仿佛触摸过郁生的那双手,沾染上了世间最脏的污晦,而地上的手帕也正如同某个人一般令人恶心。
谢初暮随后就消失了身影,如同飞鸟掠过湖面,惊起了点点涟漪,却又消失不见。
待谢初暮走后,郁生又“哇”得吐出一口淤血,郁生连忙用手擦去了唇角沾染的血迹。
郁生见他的血染上了红衣,有些碍眼,便施了个净尘诀后,又立马席地而坐,开始静养调息。
荆南砚在郁生走后,心中便一直不安,于是便提前出关,回到了月孤峰。
他望着月孤峰的小竹屋和满院的白色山茶花,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叹息。
荆南砚第一次见到郁生时,他还只是个六岁孩童,一转眼,阿生已经这么大了。
他在山下除妖,在机缘巧合下,便救了郁生。之后,就决定将他带回宗门细心教养。
荆南砚不由得想到刚入门的郁生,想用门前的山茶花泡水喝,被他一顿言语教训后。
郁生便鼻子微红,声音低沉地告诉他,只是见那花开得正好,不忍心让其花枯,便想将它们泡茶之后用来孝敬他。
荆南砚闻言便笑了,于是,便告诉郁生山茶花不益用来喝。在之后,荆南砚就将自己一身茶艺教给了郁生。
郁生也勤奋好学,在茶艺方面天资聪颖,郁生的修为和剑法没有多大进步,但泡茶的技艺却超过了他。
闲来无事时,他也喜欢让郁生为他泡茶。
直至后来,荆南砚发现郁生总是会偷偷脸红和傻笑。有时也会盯着他的脸发呆,问郁生在看什么时,也经常吱唔地说不出缘由来。
然而,荆南砚忽然想起他在山下除妖时,那些怀情少女便是用这种眼神偷偷瞧他。
见多了这些场面的荆南砚,自然知道他的徒弟对他怀有异想。心中除了有些心寒和诧异之后,便只剩下疏离了。
不管荆南砚如何冷落责骂他,郁生总是会满脸笑意地往他身边凑,像是不知疲倦似的。
从未像今日这般反常,似乎阿生哪里有些变了。想到这儿,荆南砚起身便往凌冰峰方向而去。
荆南砚在远处时,就看见了雪地里的一抹红色,意识到地上不省人事的人可能是阿生,他便急忙走了过去。
荆南砚将郁生抱回月孤峰的途中,才发觉怀中的人儿仿佛清瘦了许多。那盈盈一握的腰更加瘦了,全身似乎只剩皮包骨了。
郁生神志不清地一直在断断续续说糊话:“师尊,徒儿真的没有与魔修勾结。您怎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
郁生紧握着荆南砚的手心,似乎害怕这只玉手的主人会随时离开他。
荆南砚用力地抽出了手,心里还在疑惑,随后,荆南砚便把了郁生的脉搏,才无奈地叹息道:“原是发烧了,难怪今日如此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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