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夜的气息不由分说的侵入,粗粝的手置于李笙然的后脑处,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进李笙然乌黑的发丝中,轻轻摩挲。
李笙然思绪一片空白,招架不住沈祁夜一路攻池掠地,只能步步退缩,却又被他勾着出去。她四肢都酥了,整个人只能如同没有骨头般攀附着沈祁夜。
空气逐渐稀薄,在李笙然几乎要喘不上气时,沈祁夜终于松开了她。
双唇分开,拉出银色的丝线。沈祁夜的单手捧住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红润的唇,眼底是一片暗色。
李笙然胸腔的心快跳出来一般,没有来的生出一股羞耻与恼意。
她张口狠狠的咬下沈祁夜的拇指。
沈祁夜皱了下眉,敛下眉目,道:“抱歉,然然。”
然然。
所以他究竟是哪个时空过来的?要知道前世今生,他都只唤她殿下。
李笙然思绪乱作一团,偏沈祁夜还未放开她,她能感受到自他盔甲传递过来的热意,抵着他胸膛的手能感受到他跳动的心。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为此心旌摇曳。
“你……”李笙然张了张口
沈祁夜闻声垂头,那幽深的眸子望着李笙然,某种黏稠热烈的情感流动包裹住了李笙然。
她脸上一热,下意识想要别开眼。
瞬间又想道,她可是长公主,什么时候怎能因为这点事犯怯。
强撑着与沈祁夜对视道:“你可知你来此是为何。”
沈祁夜轻声应道:“嗯。”
“辅助然然完成任务。”
又是然然。
李笙然显然适应不了这个称呼。
不过看来,系统已经全部交代给沈祁夜了,她就不用再大费周章的解释了。
不过她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那个时空过来的?”
她本以为她还要给沈祁夜解释时空的意思,却闻沈祁夜道:“三年后。”
“三年后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是我妻。”
沈祁夜低沉的声音在李笙然耳廓响起,惊起一阵又一阵波澜。
李笙然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受,她确实对沈祁夜有几分心意,但这点心思在完成任务前面不值一提。
她也从未想过,她与沈祁夜会在三年后结为夫妻。
还如此
亲密。
那她的任务呢,三年后是否完成了?
李笙然正欲张口问,却被沈祁夜含笑打断,“未来之事,不可透露。”
“然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笙然看了眼沈祁夜不似常人的盔甲,自己自己身上为了参加赏花宴的奢华装饰。
方才她进屋子看过了,几乎不能住人,很多东西还需置办。
她在“真理法庭”界面看了,她要在这个地方呆一月之久。
“我想去趟集市置办些物什。”
“我同你一起。”
李笙然本不想带着身着盔甲,衣襟还沾有血迹的沈祁夜招摇过市。但见沈祁夜似乎大有一种她不带他,便不放她走的气势。
便只好妥协了。
沈祁夜执起李笙然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嵌入李笙然的指缝,亲密无间。
李笙然站在原地发愣,她显然对二人关系转变还没适应。
不知道是沈祁夜方才给她灌输二人成亲的思想,还是她本就对沈祁夜有意。
她潜意识里,并不排斥。
就当是任务中的一点甜头吧。
李笙然侧头望向沈祁夜精致的下颚。毕竟他长得实在好看,等任务结束,面对那个沉默寡言的沈祁夜,可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
二人一路打听,又搭了过路的村民牛车,终于找到了集市的位置。
李笙然嗅着满是牛粪味的牛车,加之土路晃晃悠悠的,面如菜色。
倒是沈祁夜,观出她的不适,抬手替她揉了揉发痛的头。
力道适中,李笙然不知怎的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是被人群哄嚷声吵醒的,已经到集市了。沈祁夜扶着她下来,脚接触到地的那一刻,浑身轻飘飘的,若不是沈祁夜支撑着,她怕是会倒下。
果然不出李笙然所料,二人一出现在集市,就被各种视线包围了。
在这种集市上,李笙然和沈祁夜的打扮,确实太过招摇了。
她拉着沈祁夜率先前往成衣铺。
成衣铺的店主是个女子,见李笙然二人,眼底惊了一瞬,但随后便调整好,为李笙然二人准备服饰。
即使只是住一月,李笙然对穿在身上的,仍是有很高要求。
料子要好,花样要新。
但李笙然挑来挑去却发现,这间成衣铺的衣服,似乎都是好几年之前的花样了。
那女子有些为难的对李笙然道:“姑娘,这些都是最新的花样了,京城流行的款式,也不过如此了。”
李笙然打量了下面前女子,又想起一路过来遇到的人,似乎穿着都是几年前的样子。
或许“真理法庭”将她传送来的时间,是几年前。
她拉过女子,仔细询问:“现今是哪年?”
“光熹四十五年。”
看来她回到了八年前,父皇还在位之时。
李笙然最后挑了件翠绿衣衫,宛如碧水波光,穿在身上轻盈柔滑,衬得李笙然肤色白皙。
沈祁夜则换上一身靛蓝衣衫,衣衫剪裁合身,将沈祁夜衬得更加挺拔俊逸。
二人换完,就连店主也连连称二人般配,仿佛画卷中的神仙。
李笙然调整心态后,对身份转换已然接受,反而主动牵起沈祁夜的大手向店主道谢。
两人如今住在一起,夫妻身份反而更方便完成任务。
沈祁夜微楞,片刻便将方才在牛车上用身上首饰换的银子递给店主。
“不必找了。”
李笙然又问了几个问题,大概对这处镇子有所了解。
镇子名为白龙镇,据说许久之前,这里曾发生旱灾,家家户户饿死之人不计其数。正当人们绝望之际,天降大雨,如同甘霖一般。
有村民曾在浓密乌云掩盖之处见过白龙身影,故此为表达感激,镇子便更名为白龙镇。
镇上的村民不多,一部分居住在南部,也就是李笙然来的地方。一部分稍微富裕的人家则居住在北部,两处地方中间隔着长长的土路,通常需要牛车赶路半个时辰。
不过胜在人不多,大家都是相互熟识的。
李笙然也曾打听严沫所在,可惜的是,成衣铺老板并不认识此人。
李笙然不怀疑是系统搞错了,毕竟系统说,将她传送的位置是最接近严沫,并且最好完成任务的。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说明严沫现今也许并不唤这个名字。毕竟在镇上,大家都是以小名相称呼的。
离开成衣铺后。两人又去买了新的被褥和日常用品,托牛车将东西先行送回,两人便在此逛了逛集市。
李笙然从未见过这种集市,因此新奇的很,见到什么都要看两眼。
李笙然买了两罐薄荷饮,一罐分给了沈祁夜。薄荷饮冰冰凉凉,一下子驱散了方才坐车的头晕。
李笙然惊奇,没曾想这集市上卖的薄荷饮,竟比宫中特调的饮品还要好喝。
李笙然此刻兴致勃勃,将罐子放置另一只手,牵起沈祁夜的袖子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好。”沈祁夜将袖子扯开,换成手再一次将李笙然的手拉起。
李笙然方才拿过冰凉的罐子,此刻手还是冰冰凉凉的,被沈祁夜的大手包住,仿佛被火燎过一般,一直烧到心口。
她平复了下呼吸。
要怪就怪沈祁夜太过好看,也确实是天下不可多得的好儿郎。这才叫她几次三番把持不住。
又逛了一会,日已西斜,金乌渐隐。两人才踏上返程的路,路过白日的成衣铺,却见前面围了乌泱泱一大堆人。
隐隐有妇人的叫骂声传来:“王二丫,你还要不要脸。”
“让你来这给你弟弟赚去学堂的费用,你倒是好,偷懒来这买新衣服。”
“瞧瞧这花样,你老娘我都没穿过这种。”
“打死你这个败家子。”
周围无一人敢上前去拦。李笙然本无意多管闲事,却听见那少女抽泣声有几分耳熟。
这才扒开人群凑上前去。
那少女被推坐在地,发髻凌乱,破旧的衣服上满是灰尘。
虽还稚嫩,但依稀可以看出在南风馆内纤细模样。
是严沫。
前面的妇人,并没有因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而停止叫骂,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气势。
她便骂着,便高高扬起手欲打下去。
李笙然推开人群冲到严沫前面,捉住妇人的手腕。
“你是何人?”那妇人瞪着浑浊的眼珠打量着李笙然。
李笙然转身扶起严沫,让她站在自己身后,这才转身道:“我是镇上新搬来的。”
那妇人见李笙然只是个年轻女子,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张口便道:“不管你是谁,都给我让开。这是我的家事。”
唾液横飞,险些喷到李笙然脸上。李笙然皱眉但仍不退步,道:“我北国国法,凡北国子民不可虐待儿女。如今你却将当街殴打辱骂你的女儿。桩桩件件大家可都看在眼里。”
“此事,早已不是家事,而是国事。我管不了,自有官府的大人能管。”说着便拉起妇女的手,欲前往官府报官。
那妇女哪懂什么法,闻此便已被吓住,恼羞成怒的挣开李笙然的手,欲用力推开李笙然。
却被沈祁夜拦下,沈祁夜眼底寒凉,不动声色的拦在妇人面前,把妇人看的直打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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