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殃的不仅是夜蛾老师的办公室。
从二楼开始上数两层楼连同半边屋顶，几乎1/3的办公楼都被创得体无完肤。碎痕一直皲裂到另半边楼体，这建筑在5秒内就完成了从完好无损到危楼重修的离谱退变。
早在[假夏油]刻意撩火的几句话出口时，家入硝子就沿着楼梯，鹿一样嗒嗒嗒跑走了。虹龙冲出的刹那，她手搭凉棚往天上望，第一个分析出高专警报声响起的原因。
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假杰]，在虹龙张口撕咬的刹那，瞬间召唤出一只防御型的咒灵包裹全身！
迅捷的反应速度和周全的自保能力，让他完美避免了被墙猛击和被咒灵咬骨折的悲惨命运。
这应场能力相当厉害，咒灵既然能引发高专警报，那必然是原本的杰没有登记过的类型。
“第二个咒灵操使？”
家入硝子感觉自己陷入迷障。各种离谱猜测在她脑海里都过一遍，最后奶妈选择掏打火机，“算了，不想了，反正是最强嘛，肯定能自己解决。”
此刻，深受信任的黑发最强已经踩着鬼蝠鲼，追了出去！
杰也看到了那瞬间的变故，有和硝子相同的猜测。没更多时间思索，他从粉蝠鲼背上一跃而起，借力踩上虹龙脊背。
他的动作快出残影，于是对方的攻击慢了一步——另一只虹龙的长尾从他原本的身位之处猛然扫过！
一下挥空，卷起滚滚气浪！
杰见状冷哼一声。
空战是吧？他可是很擅长呢！来，来继续挨他猛揍！
半空中的战斗演变成一场飞行咒灵的混战。
蓝乌贼枪林弹雨般的攻击，虹龙的攻防兼备，沙虫的深渊巨口……五花八门的咒灵，五花八门的攻击，最离谱的是战斗的两人在操控咒灵的间隙，还能冲向对方狂拼体术，从这一只咒灵蹦向另一只咒灵，脚踩咒灵如履平地！
[假夏油杰]和真夏油体术不分伯仲，但在咒灵的操控上还略显生疏，这种差距被对方用咒灵的量勉强补全。
杰打得有点心惊，好几只他从未见过的咒灵！这家伙到底哪冒出来的！
黑发最强本想轻松解决，结果被逼着开始掏箱底！
是的，杰当然有一些懒得登记的咒灵，咳，不是一些，还挺多，但这不是吞的数量太多不方便嘛……
高专的警报一声叠一声，已经分辨不出来是谁引发的了，夜蛾老师扶着灰头土脸的老校长挪下楼时，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已经转移到了地面战场。
还贴心地选了训练场那块空地，没继续霍霍其他建筑。
夜蛾老班：“……”
战斗已持续10分钟的事实让夜蛾正道眉头紧蹙。
夏油杰是他一入校就带着的学生，实力有多强夜蛾十分清楚。能和他干架干这么久的……整个高专也只有五条悟一个人……
对了！五条悟！
“别打了！”老班使劲儿朝着训练场大吼，“刚刚我喊人查看了宿舍，五条他失踪了！”
诡异地，这话一出，两个人都同时停手（？）
“老子没失踪！”[假夏油杰]举手澄清，“老子就是■■■…噫！”
他话出口却糊成一团，狠心的男同学趁机召唤出沙虫，一口把人吞了进去！
“咦？”杰很意外。
这家伙反应挺快的，怎么刚刚分神了？
等了两秒，大沙虫还好端端的，那家伙竟然窝在咒灵腹部的空间里不出来了……
看向周围的狼藉，对上同学老师校长的眼神，夏油杰一个头两个大。
他补药一个人收拾烂摊子啊！！！
＋
五条悟失踪了。
夏油杰去查了监控，发现这家伙一天都没离开过寝室。
但男寝的每个房间都不见人影。
“会不会是从窗户瞬移走了呢？”夜蛾猜测。
“不可能，”杰反射性反驳，“离开的话悟会告诉我的。”
夜蛾摸下巴思考，“你不是手机没带吗？”
那他也会来找我的……杰想这么说，但事实上五条悟就这么闷不吭声地神隐了。
按照那家伙的实力和性格，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夏油杰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夜蛾老师去尝试联系五条家，杰则把监控翻来覆去又看了两遍，一根白毛都没捉到，倒是看见他“自己”、也就是那个假货，穿着自己的备用校服，从属于夏油杰的寝室里走出来，双手插兜东转转西转转，进后山溜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还跟某个监控摄像头比了个“耶”。
那跳脱劲，放在自己的身上总觉得有那么点离谱，又有那么点诡异的熟悉。
夏油杰：“……”他算是知道了，这个假冒伪劣品压根不在意自己身份败露。
也亏得有这份视频，对方伪造的[任务失败所以飞回来]的谎言不攻自破，杰重获老班100%信任。肚子里的家伙被从咒灵肚子里掏出来之后关进地牢，乖得匪夷所思。
杰：“那边有问出来什么吗？”
夜蛾从邮件里抬起头，表情诡异，“他坚称自己是五条悟。”
“……”夏油杰想起对方打架的时候那活泼劲，模仿得倒是挺像，“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夜蛾也很少进行这样的人身攻击，但是！这一次的家伙称自己是“五条悟”，但又没用嘴说，反而用手语比画来比画去，在地上扣出个五条悟的简笔画，还挤眉弄眼，试图用纯洁无辜的wink引起老班的注意。
当然，用夏油杰那双眼睛做出来，效果就不是那么好了……
“看起来像，”夜蛾老师也不理解，“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应该不可能仅仅是个恶作剧吧…”
夏油杰无意识捏拳。
联系同时发生的五条悟失踪，总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老师，我去趟地牢。”杰心里冒出个飘摇不定的猜测，他提出申请，“请交给我，我来好好‘审问’一下。”
“不行。”
“夜蛾老师！”
老班摆摆手，不给权限。
开玩笑，被轰碎的楼还新鲜着呢。楼能修，地牢碎了更麻烦，那里的封印是好不容易布置好的。
夜蛾还给杰带来一个坏消息。
“校长将情况报给了高层，你暂时被禁足了，任务延两天，在学校配合调查吧。”
杰：“……”
黑发最强深吸一口气，表面上乖乖回了寝室。如果夜蛾老班知道此刻他心里正想着夜游地牢，估计得气得心梗。
杰回到寝室，难得没讲究地脱外套，直接抱臂往床铺上一倒，闭上双眼。
他长长地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
脑子里分析着各种情况，杰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因疲惫一松，呼吸不知不觉平稳下来。
夏油杰发现自己在做梦。
“他”很清醒，又无法彻底清醒，从睁眼到迅速长大，一些凌乱的记忆碎片被强行塞进脑子，走马灯一般不断浮动。
“他”活在摇篮里，又很快能爬动、能直立行走，很快个子就窜到了大人腰部的位置。
“他”住着宽敞的独院，逼仄的屋檐下是四季轮转的天空。“他”身边的面孔来来回回换过几拨，人数不多，却能透过高墙，看到院落之外晃动的人影。
世界在“他”的面前变得极为通透，周围人情绪各异——尊敬、畏惧、崇拜、漠然、贪婪甚至恶意和憎恨。
梦里的杰看着表情、听着语气，心中毫无波澜。
“他”觉得极端无聊。
长大了之后“他”偶尔也会出门。杰插兜走在街上，会有不长眼的家伙撞上来。对方觉得自己正躲在人群里潜行，但在“他”的眼里，那家伙就如同黑夜里的萤火，就差拿喇叭喊出[我要干掉你]五个字了。
“他”目光淡淡地扫过去，双唇微动，只说了一个字。
——滚。
微弱的灵魂屁滚尿流逃走。“他”懒得动手，因为这和路边看见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家伙从多到少，最后消失得干净。
杰后知后觉。
他低头看向手心，发现自己本身就是个刺目的发光体。
眼睛用久了，大脑传来灼烧般的痛感，闭上眼睛也无法缓解。那些带着色彩的人影仍旧固执地透过薄薄的眼皮，在他面前左晃右晃……
夏油杰从窒息中醒来。
他胸口急促皮肤，手一动，感到掌心下压着一个硬硬的东西。
“？”
杰五指一缩，一抬。
手里莫名其妙多出一个面具。
面具的触感精巧又光滑，像是瓷做的。上边绘着一个线条简单的脸，在眉心的位置写了个浅浅的数字[2]。
脸有鼻子有眼，连肤色都调得均匀。该死的，这发色，这瞳色，又白又蓝的，这墨镜又黑又圆的，这发型毛毛躁躁的，这脸漂漂亮亮的（这条删掉），杰都没办的硬说和五条悟没关联。
离谱的猜测也在夏油杰的心里如野马般奔腾起来。
杰犹豫两秒，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鬼使神差把那面具状的东西往自己脸上一摁。
他眼前一晕，又迅速恢复清明。一层热流平均地在面颊上散开，通过脖子流往驱干，随后又淌向四肢末端。
杰扭头去看床头侧边的镜子。
他的样子完完全全变了，变成了他所熟悉的另一个人的模样。
杰眨眨眼睛，镜子里的[五条悟]眨了眨那水汪汪的蓝眼睛。
杰默了默，随后摆出龇牙咧嘴的扭曲表情，[五条悟]也分毫不差龇牙咧嘴，变成了一张帅帅的鬼脸（这条再次删掉）。
他抬手，镜子里穿着灯笼裤校服的家伙，无疑摆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
事情的进展未免有些惊悚，但是！但是！这又能完美地解释目前发生的所有离谱状况。
夏油杰……啊不，是[五条悟版·夏油杰]，眼神在镜子里飘了一圈，目光里闪过激烈的挣扎。
随后，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五条版·杰]手往下探，小心解开灯笼裤腰封——他头次觉得这种高款式的腰封没有松紧带方便——杰想了想，只解了一半，然后又探出根手指去勾那层贴身的布料，矜持地拉开条缝往下瞅。
……艹（一种偏旁部首）。
杰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置信，“啪”的一声，半开不开的腰封随着松手的动作猛地拍在了腹肌上。
[五条版·杰]不信邪，又猛拉开看，这回他拉的幅度大了些，也多看了两秒，像在衡量比较什么，脸都黑了。
“大差不差，”[五条版·杰]自言自语，“但一定是我赢！”
话音未落，杰的目光一不小心往外飘，飘到了门上。隔着寝室门，他看到一个轮廓熟悉的人影。
[五条版·杰]表情僵在了脸上。
杰哥：（偷看）（但是被猫抓现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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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马甲互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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