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回来就赶着来述职,永隆帝夸了他几句。
只是现下他心情不好,不想说太多话,一个人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感受到永隆帝的阴晴不定,太子退后一步,和那鸿图打了声招呼,哪怕不喜欢他也要悄悄套话,问两人刚才聊了什么。
两人越走越慢。
永隆帝用几棵破树就打发功臣的事还没过去,那鸿图有些不快地复述了一遍老登的话。
谁知,太子脸色一下就变了,唰的一下惨白。
他咬牙:“武安君既知凤栖梧桐的典故,就是抗旨也不该收下!”
那鸿图也不想收啊,脸更加臭。
等等——
刚才老登的神情……
素来心细的太子反应这么大……
老登从提起太子回来却莫名送他破树,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将其中关窍一下联系起来,顿时一个石破惊天的念头升起。
——好像不止太子回来了,他另一个号也回来了。
永隆帝送梧桐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根本不是送给他的?
“???”那鸿图,“!!!”
这个认知只要在脑袋里过一遍,就容易让人抓狂,总感觉自己头上绿绿的。
而且他也终于从记忆角落扒拉出女号对永隆帝的印象。
永隆帝喜欢人.妻。
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的后宫已经有了这样的人物。
女号坚定这点也是因为在成婚时,原本在女号世界查无此人的永隆帝对她的好感度疯涨到系统要为他单开一个通知栏。
令人眼花缭乱的弹窗害得婚礼差点进行不下去!
两个号其实一直分的很开,各搞事业,再以常人难以料到的方式给对方提供帮助,很少有明面上的牵扯。感情上更是泾渭分明,几乎没有感情牵扯。
毕竟意识一分为二,两种视角够混乱了,为了不发疯,只能这样做。
但两号结芬让人第一次有了双方感情线互相交集的实感。
就像,永隆帝对女号爱而不得,对男号暗暗嫉妒。却因为男号女号婚前没联系,婚后也很快又天各一方,实在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刚才的借物抒情是那鸿图第一次遇见。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老登想当老小三吗?!
那鸿图费劲地思考着。
而且他刚才是吃醋了吗,所以要在‘正宫’‘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回忆,用破树的传说陈情?
这是在和记忆里的人物**吗?这是**吧!!!
他想让女号一抬头就看到树吗?!
如果是女号面对永隆帝,只会尴尬一下,但是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想喊西巴!
那鸿图要疯了。
此时此刻他才有男女号要一起进入生活的实感。
仅仅只是白月光归来,永隆帝就一改往昔,憋不住一点地在他面前上演爱而不得的戏码。
那鸿图气笑了。
心情复杂之余,就是烦躁。
男女号身上多少沾了一些npc,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混乱。
原以为在梓桑视角听那鸿图坏话就够稀奇了,没想到那鸿图视角还能看老登暗戳戳发情。
服了,真的颠到他了。
那鸿图的心情从未有一刻如此兵荒马乱。
草。
他只想好好夺个位啊。
“武安君!”
那鸿图回神,脸色很不好,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只是他一贯臭脸,林景焕只能从他骤然变低的气压感受到不祥,可眼下不是畏惧的时候,他担心梓桑,遂压下那股心惊的感觉,质问道:“你有没有听孤说话!”
那鸿图:“殿下请讲。”
林景焕心头一梗,上下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的愤怒。
“孤让你日后专注小家,莫要置夫人于险境!”
那鸿图:“哦。”
这不是废话吗,他们生死与共,荣辱一体,外人说什么屁话。
林景焕被他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他位居太子位以来,无人敢给他气受,偏那鸿图这竖子!
混账!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落下这句话,他不再看一眼令他糟心的人。
那鸿图对梓桑冷漠以待,那他就千百倍关爱于她。
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一直到承运殿都没说话。
永隆帝叫他们来是为了诸王入郢的事。
是杀是囚又或是封赏,刚才早朝已经大致讨论出来了。
雍王最晚被擒,也是最负隅顽抗的一个,他必须杀。
一年前永隆帝登基,已经掌握大部分地盘的他,因雍州比较远不着急弄它,至于其他反王眼看大势已去,都表示臣服,策划入郢。但雍王从中作梗,四下散布诸王入郢会遭到一番卸磨杀驴,害得那些已经启程的人拖延行程,迟迟不到。
因此永隆帝不打算留着雍王。
只是不能立马杀,至少在他准备施恩天下的时候,这个人要在,最好是在其他反王面前对他感恩戴德。
最后才让他悄无声息地困死在刑狱。
第二件事依旧是诸王入郢的事,到时的治安问题还需要兵马司放在心上。
说完这两件事,永隆帝一点看不出刚才对那鸿图的芥蒂,感叹朝中无人,感叹还好有他。
那鸿图:呵呵,呸。
“至于太子……”永隆帝转向林景焕,“便带着礼部那帮人主持接待事宜,若能腾的出手再与皇后一道准备宫宴。”
宫宴……林景焕眼中划过一道光,立刻行礼应下。
眼看永隆帝安排完事情准备留人下吃午膳。
那鸿图和太子拒绝了。
那鸿图拒绝是因为烦永隆帝,以军务在身推辞,林景焕拒绝是为了什么他没懂,明明是父子间交流感情的好机会。
没想出个所以然,永隆帝就挥手放他们离开,显然也没有多想留他们。
永隆帝根基不稳,还没到唯我独尊的地步,因此那鸿图拒绝他,他也没有意识到是不是被冒犯了。
两人顺利离开承运殿,路过梧桐林,给那鸿图的梧桐树已经备好,正好等到他一起回府。
十株百年树龄的参天梧桐被连根拔起,整整齐齐地被安放在车上,那鸿图、林景焕看着这一幕不禁攥紧拳头。
永隆帝还真大方。
那鸿图维持冷脸,对那些宫人道:“你们自去府上安排,不必等我。”
林景焕:“武安君不回府?”
那鸿图:“回军营。”
千防万防,漏掉一个林元昭,原以为回到郢都就安全了,现在看来隐患还有不少,他得多安排点人手保护‘自己’,把老登防得死死的。
“夫人舟车劳顿,刚回来了,你竟也不慰问一番?”林景焕眼里的指责就快要溢出来了。
那鸿图看向他,已经不能再以前夫哥的态度对他了,因为他现在明白这个也是个潜在的‘情敌’。
神金,好割裂,前一刻林景焕才把梓桑温柔送回府,下一刻竟然对他怒目指责。
他好气!
“此事无需太子担心,府上自会安排。”
“安排?!”林景焕沉声,“安阳夫人并非客人,你如何敢对她不敬,就不怕被天下人议论吗。”
悬壶济世的女菩萨深受百姓爱戴,这样的人岂能轻慢,林景焕看向那鸿图的眼神透着愤怒。
他们夫妻自成婚后就分隔两地,还能以那鸿图要打仗来解释,可梓桑现在回来了,丈夫却家都不回跑去军营,这不就摆明了梓桑不受重视,以后她在武安君府如何自处!
他希望用名声压他回府,也让梓桑日后处境好一些。
只可惜那鸿图完全领会不到他的意图,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爱怎么议论怎么议论。”
烦死了,快放他去军营找林枭,跟清白比,舆论而已,谁在乎。
“你!”
堂堂一个太子被气得风度全无,青筋暴起。
不少宫人看了过来,不想让他们看笑话,也怕再待下去被人看出破绽,林景焕只能挥袖而去。
但这件事他记下了,且看来日!
那鸿图步履生风地朝宫门走,离开梧桐林,穿过回廊,路过殿宇,远远的只叫人看到一道残影。
只是这道残影在走上甬道时遇到了一群抓狸奴的队伍,不得不停下。
小小一只长毛猫在甬道里窜来窜去,耍着周围宫女太监团团转,也将这甬道堵住了。
那鸿图皱着眉看了一会,忍不住上前帮忙。
他行动快,速度快,又观察了长毛猫的轨迹,很快瞅准时机抓住小家伙的后脖颈。
这下它动都不动了,四只爪爪拘谨地垂在身前。
那鸿图将它拎到面前,直视它圆溜溜的眼睛,用以前逗猫的手法挠了挠它的下巴,结果小猫不仅没有发出呼噜声,还啪嗒啪嗒掉眼泪,小身体肉眼可见地在发抖。
那鸿图:“……”
曾经梓桑有只猫,它就很吃这一套,那鸿图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轮到自己就出了问题,只能把猫递给宫人。
结果宫人苦着脸请求:“可否请贵人帮忙继续抓着,我等一上手,它怕是又要溜走了。”
那鸿图:“拿笼子来。”
宫人立刻点头,呼啦啦的一堆人撤走,纷纷去找笼子。
看四周没人,那鸿图将猫放手臂上,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撸着。
脖颈捏捏,后背掐掐,肚皮揉揉。
小猫还在哭,但是没关系,他爽到了。
冷着的脸渐渐散去阴霾,褪去少许生人勿近的冷漠,绮丽的容貌终于在这一刻展露出绝色。
夏今歌拿着笼子靠近,步伐却在看到这张脸时顿住。
还是一如往昔的招人啊……
大昭杀神,其实也是正当年华的俏君子。
如果不是煞气太重,心思太沉,手段太狠,这份颜色早就不知道引来多少觊觎。
可纵然如此,她也折了进去,终于体会了一番什么是茶饭不思,处心积虑。
这场偶遇便是结果,从得知那鸿图和皇帝游走在宫墙内就衍生了这心思。
【夏今歌好感度增加,解锁龙泉剑一把,经验值 20。】
就算没有系统播报,那鸿图也能感受到有人靠近。
他连忙抬头,刚舒展的眉眼又一次聚拢,夏今歌轻叹,重新走了过去。
一步一韵律,好似步步生莲。
“见过皇后娘娘。”那鸿图行礼。
“君侯免礼。”
皇后二十六七,和那鸿图年岁相当,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宛如一幅画。
夏今歌将猫笼放在地上,伸手接过那鸿图怀里的长毛猫,手指自然地拂过那鸿图遒劲的手臂。
她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眼下稍弯,卧蚕浮现。
白色长毛猫在她手里一点也没有之前的张牙舞爪,乖的不像话,哪里需要什么笼子。
经历过永隆帝那一遭,那鸿图格外机警,心里产生一个想法,比如夏今歌抓的不是猫,笼子只是幌子,她是来堵他的。
“你吓到它了,哭的真可怜。”夏今歌亲亲小猫的脑袋,剔透的眸子却直视那鸿图,里面没有责怪,只有揶揄。
“臣不是故意的。”
在永隆帝面前冷言冷语甚至目中无人的那鸿图在夏今歌面前不由轻声许多。
夏今歌并没有怪他,只专注地看着他。
那鸿图那点侥幸彻底消失,她就是来堵他的。
他很头疼。
如果说梓桑是白月光回国,他大概是熹妃回宫。
夏今歌就是那个翘首以盼的皇帝。
他们……该死的也是大大的有缘分。
白月光回国VS熹妃回宫,哪个杀伤力大点?
还有上章没说的,关于老登,他有点像喜欢在正宫面前秀深情的男小三,每当这时他都有爽到……就是那种一边虐恋,一边爽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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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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