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巍的脸色变得不太好,前兵部尚书楚立,也就是楚音的生父,他居然会出现在阳节城,他在这里,他的妻子赵伊柳和他那一双儿女八成也在这里。
按照楚音与他们的关系,若是见了面,必然不会是什么其乐融融的场景。虽然楚音也不会做出类似大打出手的事,但影响接下来的心情是肯定的。
街上人不少,人来人往的,徐巍隐匿在人群中,在楚立身后不远不近地坠着,借助路边的摊贩,大陆旁边分出的小巷,聚集的人群一路尾随,顺利跟到一处其貌不扬的小屋。
这个屋子看起来有些破旧,是个有些年头的老屋子。
他在门上扣了几下,一位妇人从里面拉开,侧身让楚立进去,二人动作间尽显熟稔。
徐巍待在一个拐角处,是视野盲区,但位置有点远,他没能看清那个妇人的样貌,而且他本身就对赵伊柳不熟悉,因此一时间无法确认身份。
他环顾周围,从拐角处走出去,在周围的店里买了些东西,付完钱状似无意地顺口打听几句楚立夫妇的事。
他在店里花了钱,打听的也不是什么机密,店主但凡知道的,都很乐意和他说,辗转几个店之后,徐巍就把他们的事打听得七七八八了。
拼凑起所有商贩给出的信息,得出最终的结论。
他们在搬过来的时候十分艰难,手头没什么积蓄,但巧的是,他们现在居住房子前屋主的老父亲醉酒掉进了湖里,这个宅子就没人住了,卖也卖不出去,都嫌晦气。
但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也顾不得讲究太多,有个落脚点就不错了,楚立也是读过书的,安慰了自己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便咬咬牙买下了。
他们当时的全部积蓄是正好够,但钱全都用来买房子了,吃喝用度怎么办,不过,好在那家人看好不容易有个人买,生怕他们跑路,就主动说:“有多少给多少吧,剩下的以后再给。”
就这样,他们一家在这里定居下来,一直生活到现在。
徐巍摸着下巴:这样看来,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
不过,有言道,贫贱夫妻百事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们一家从前在京城当惯了贵人,一朝跌落泥潭,可谓生不如死。
楚立读过书,本想去一些私塾当教书先生,但当地的私塾基本上都不缺人,有固定的老先生,经验丰富。
他还想再争取一把,但他常年淫浸官场,科举考试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再者科举考试也不是一成不变,不了解当下的考情,无法针对性地给学生建议。
总而言之,就是术业有专攻,他虽人得字,却当不了教书先生,只能做个书童,但书童大多是年轻孩子,他一双儿女都那么大了,即便是教书先生愿意要,他也拉不下那个脸。
抛头露面的事楚立也不愿意去做,最初的那段时间,是赵伊柳拿了一些手工活回家和女儿一起做,两个人当惯了千金大小姐和贵夫人,做活做得头晕眼花。
干了一段时间,赵伊柳和女儿身为家里的顶梁柱,经济来源,在家中逐渐掌握话语权,从前一直默认的家庭地位悄然发生改变。
在此期间,外界风言风语一直不停,说楚立是个吃软饭的。
最后楚立在路边支了一个摊子,给人写信,但摊位也是有人争的,像他这种新来的,只能在一个犄角旮旯里待着。
至于儿子,儿子不甘心就这样被贬为庶民,一心想着考取功名,虽然他们家这种情况大概率是不会被录取了,但他心中不甘,坚持一定要读书,就试一次,这一次不成,日后便再也不提了。
或许其他人也怀有这种侥幸心里吧,在他的坚持下,获得了家人的同意。
徐巍一边回想,一边在周围打转,基本弄清了楚立一家的活动范围,不大,位置也偏,基本不影响游玩。
事情弄清楚之后,徐巍提着手里的药快速赶回客栈,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不知道楚音有没有等急。
徐巍回到客栈的时候,楚音已经睡着了。
他把药膏拿出来,毫不心疼地挖了一大块,掀开该在楚音大腿上的被子,把外侧的腿往外拉了一些,方便涂药,动作轻巧地在红肿的皮肉上涂了一层。
涂完徐巍把药膏放好,回过头仔细检查了一会儿。
刚刚涂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仔细一看,红的伤,白的肤,对比鲜明,尤其是红肿处涂上了一层油腻腻的脂膏,在烛光下一看,更是令人垂涎欲滴。
徐巍的嗓子发紧,喉结浮动,明明知道现在不合适,身体却诚实得很,尤其是楚音那里在动作见若隐若现,娇嫩欲第,十分勾人。
不行,不能这样!
徐巍把被子往下一扯,盖上那处春光,爬上床躺下了。
忙了这么久,徐巍也感到很疲惫。
习惯上,楚音习惯靠墙睡,所以徐巍一般睡外侧。
楚音没有察觉到他回来了,只是无知无觉地睡着。
她睡得早,醒得也早。
她醒的身后,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
楚音转头,徐巍还在睡,她也没有去闹他,明天还要出去游玩,得好好养精蓄锐。
她在心里盘算着明天的目的地,按照计划,他们会以福来客栈为起点,绕着圈游玩。
阳节城最出名的就是各种花草,许多不同季节才能看见的名贵植株,在这里,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可以一起看见。
不过这种特殊手段只有内部的人才知道,毕竟这是看家本事,让旁人学去了,自己就要饿死了。
楚音在床上想象第二天的美好场景,乐得笑出声也不知道,徐巍眼一睁就看见她背对着自己傻笑。
“……嘿……嘿嘿……”
徐巍:“……”
别是坐车坐傻了。
他伸脚去勾楚音的小腿,楚音便知道徐巍醒了,翻身正面对着他,说:“我们起来吃饭吧,这么晚了。”
福来客栈的一楼就是吃饭的地方,二楼往上才是房间。
“不知道这么晚了,厨房还工不工作。”
“还好吧,天才刚刚黑。”
二人一前一后下楼,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
“晚上就少吃点吧,免得积食。”楚音看向徐巍。
徐巍点头,表示没意见。
楚音点好了两个菜,一素一汤,她晚上一般爱吃点清淡的。
然后把菜单递给徐巍,徐巍只点了一盘牛肉,牛肉上得最快,不过那盘肉的分量明显高于其他桌的客人,徐巍没做声。
汤和素菜端上来之后二人开动,很快把菜一扫而空。
吃完二人简单洗漱一下就上床了。
可能是刚刚睡得有点多,现在两个人都没什么睡意,躺在被窝里说小话。
“你今天拿个药怎么出去那么久?”
“遇见熟人了。”
“噢,我们明天先去哪里好呢?我看这里有两个花展,一东一西,听起来都很不错。”
“去东边吧,西边的宰客。”徐巍去打听楚立的时候顺嘴也问了两句。
“那就去东边,我才不要当冤大头。”楚音皱着眉头,裹紧被子。
虽然她们两个都不缺钱,也不缺被宰的那点,但有钱是一回事,被当成肥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还想买一点特产回去纪念。”
“买花?”
“看情况吧,这里的花到了外面不知道能不能活,讲不好还没等到回家就死在半路上了。”
“那就干花。听说这里用特殊手艺制作出的干花可以保留很久。”
楚音想象不到是什么样,枯萎的花,再怎么样,都会失去原本生机勃勃的感觉,或许好看,但大概率不是她所中意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很久,到最后,只是两个人在无意识地随口哼哼。
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停下,房间里安静下来,唯有两个人绵长的呼吸声。
次日一早,楚音就兴奋地拍醒了徐巍,她醒的时候,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她也不知道具体时间,躺在床上睡不着,一直到公鸡打鸣,窗户透出亮光。
徐巍一把捞过楚音,想亲一口,被楚音嫌弃地躲开了。
“还没有洗漱,很脏的。”
徐巍不以为然:“你哪里我没舔过,这算什么脏。”
没想到徐巍居然能如此口无遮拦,楚音一巴掌拍在他大咧咧敞开的胸口上。但这个话确实让她想起那一次的经历,实在是非常混乱的一晚。
“说什么呢,我先起来了。”
“哼哼。”徐巍毫无悔过之心地哼了两下,甚至把姿势从平躺调整为侧躺,企图阻拦楚音从里面出来。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他没有成功。
楚音下床一边穿衣服,一遍给了徐巍一个蔑视的眼神,仿佛徐巍是一个赖床的孩子,需要她这个一家之主好好教训一下才会起床。
不过身为一家之主,她才不会这样草率地给他施加惩罚,她会先尝试用道理感化他,说服他,若是成功,就不必动用特殊手段。
不过徐巍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在楚音穿衣服的间隙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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