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
林恩和贺荷溪反问不解。
诺伦自然地无视掉队内两位智商谷地,将视线投向自家两位枪炮系单兵,聂成双与晋启在手中灵巧自如地转了转修长冰冷的枪体,被机甲遮住的面孔露出一抹无奈却兴奋的神情,两人默契地各自占据方向。
两分钟后。
半空接连飞去两台生无可恋的机甲与一台姿态随意的机甲。
最后只剩下两台跃跃欲试的机甲,手握两支粗长的枪炮。
电光火石间枪头猛地朝下发射出一连串强力急促的炮火,巨大的反作用力同时作用在射击的两台机甲上。
借着这种劲力,两台机甲脚部再狠狠地往下一蹬,霜枪和烬枪一蓝一红两抹锐光瞬间就在半空闪现,飞到半空的双枪亦朝斜下方四点五点的方向先后补上两发炮弹,一发用以调整方向,一发用来补充助推力。
很快全队就齐齐整整地落到悬崖之上平地,先到达的三人也抓紧时间完成了机器的签到,就等大哥大姐打卡。
·
“签到成功!”
悦耳的声音响在神枪小队的频道内。
不等大家稍微轻松,紧接而来的公告好似在刻意针对。
“三十分钟后赛场开始缩圈,所有存活队伍有十分钟的时间阅读迷宫地图,该时间内未在圈内者即为淘汰。”
播放声落,所有场上队伍的机甲面板上同时跳出一张虚拟3D的迷宫地图,密密麻麻地绵延开来的起伏线条与凹凸完全没有规律可寻的山洞溶洞乃至于被异植星兽所占据的巢穴,更不用提什么暗道与地下河,都是地下迷宫中的家常便饭,如此庞大的信息数据几乎要在片刻间闪瞎所有单兵的眼,当然也包括观众。
“我的眼睛!My eyes!”
“不行不行要瞎掉了,可恶!这是什么不讲武德的信息污染!”
“救救孩子吧,我想知晓他们真的能在十分钟内记住地图吗?”
“如果是我的话,我估计十分钟都找不到我在地图里的位置!”
“楼上过于真诚,我竟无言以对!”
“居然无法拍图无法绘制,只能靠硬记,真的是歹毒至极!”
坐在解说区的解说也开始根据官方给出的角度分析此举的原因与重要性,赛方如此安排,一是希望能考察军校生在突发情况下随机应变的能力,而是考察军校生攫取信息、记忆信息与分析统合信息的本事,最后才是针对圈线这个敏感位置能否激发出赛场内新的刺激对战与战略部署,同样也是为了尽可能地展现军校生的风采,将其展示给各大军队招兵办。
简单的环境中大家都能自如地应对,难以分出高下。
但一旦浅水变深淹没膝盖,逐渐渗透衣裳,甚至于卷起滔天洪水巨浪时,唯有乘风踏浪而行者才能脱颖而出,而军校真正想要甄别出来的正是这样的人才。
逐风小队。
聂成双来不及发出一声骂声,“诺伦快记!”
晋启与其余两人也跟道,“诺伦快记!”
虽然大家也不是就不去记忆了,但作为队伍内的智力担当的诺伦依然是大家第一时间反应给出的头号选择。
神枪小队。
应蔺几乎同时就下达了指令:“各记四分之一的内容,南飒负责锚定我们的坐标以及规划出最佳的路线。”
止戈小队。
“我记就行,你们随便。”叶离淡淡的声音响在内频中。
自由者小队。
陆瑶光罕见地并未懒洋洋,利落开口,“记三分两!”
三言两字,意思就是三人记忆地图,两人分析路径。
十分钟一晃而过,队伍各自准备朝边界线的地方靠拢。
止戈小队并未立刻行进,叶离在立体模拟状的地图消失的那刻就拉出一旁隐藏的空白建模版开始构建,原本存在脑海中的地形变化、数据标注、星兽异植分布等信息都准确无误地被标记在其上,好似神明挥手创造出的一片新世界,如同在拨弄心爱的盆景。
她的手在快速地操作中几乎出现了残影,混杂有建模白板的白与勾勒轮廓的蓝,看起来就好似一只只漂亮的蓝白相间的闪蝶来去飞舞,蝶翼扇动间与早先的大型立体地图一模一样的建模就在白板上展现出来。
叶离熟练地对此做好保存,再迅速地发给所有的队员。
“有问题的话,速改速传!”她支会了一声自己的同伴。
“okkkkk!”谢霜白最先回应,“我愿称您为人形建模机器。”
“可以的离离,智脑内嵌款的大脑,稳定发挥不掉链。”
屏幕前的观众就这样瞧着有人在大庭广众下当场“开挂”,暂停的倒计时响过没多久的功夫,完美复刻的迷宫赛场地图就出现在眼中,不少被这种云淡风轻版凡尔赛给炫到了的观众都在弹幕区凄凄惨惨地伤怀悲叹。
“人脑和人脑的差距有的时候也许比人脑和猪脑都大!”
“生而为人,拉低了人类的智商水平线,实在抱歉!”
很好。
星网突然新增了一批短时间保持自闭状态的乐子人。
负责直播以及统计反馈情况的负责人非常满意地记录网友脸庞笑容消失的全过程,不仅没有担心他们被打击到一蹶不振,甚至为这时间段内罕见增长的好学刻苦的习惯比例而露出欣慰的笑,每届都刺激一下收获勤学buff×N,不得不说他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当然也有人明显神色不虞。
紧握撑地的手杖上,一双苍老的手下意识地往下按压手杖。
瘦到没几两肉的手几乎要被反作用力给挤出干瘦的外皮与清晰的经脉,脖颈以下的身躯都在拼命地维持身体的正常状态,浑浊双眼里的精光却闪烁得诡异。
尽管皱巴巴的脸皮挂着的依然是慈祥的笑,站立或坐下的姿态依然彬彬有礼,举止得体,似傅姚这种全凭野性感知的偏感性类与直觉系的军校生依然能从中本能地感受到某种极为微妙的违和感和不协调感。
狼永远无法扮成羊,就好似狼永远无法忍住不吃羊一样。
然而他下颌稍收,半张脸都被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中。
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或激动、或审视、或仔细思考对策亦或者带有微妙的嫉妒与恶意,山海般磅礴充沛的各种情绪正好可以勉强充当他晦暗眸光的挡箭牌。
尤其是同在A组尚且存活的军校带队老师,起伏不定的赛况桥段让他们精明强干的脸庞都不由自主得染上沧桑,全身散发出一股自身被榨干情绪的疲惫感。
·
按照地图,叶离选了一条方向先朝下的隐蔽路线。
该路线洞口离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并不远,没有任何拖拽的痕迹与三两的脚印,所幸有立体地图指明较为具体的位置,谢霜白能用探索小机器从完美地融入大地的岩石堆上找出粘连成的分界线,费力撬开的岩石好似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引诱着众人不得不像魁扎尔科亚特尔一样移开阻碍的岩石深入地下。
如果能沿平静的地下河一路朝前,就可以在完美地避开敌队骚扰的同时,争取以最快速度赶到圈内。
“这像极了古蓝星时期的一个神话故事。”叶离开口。
“愿闻其详。”
“离离你是真的很喜欢古蓝星的东西呢!那我也期待一下!”
“古蓝星的某神话体系中曾经记载,当第五个太阳纪元出现后,原先所有纪元所创造的生物都被神所杀死,而一个名叫魁扎尔科亚特尔的神明为了让大地再度热闹起来,潜入地下九层的冥府,去向对方讨东西。“
“东西?”
“什么东西?”
叶离继续开口,“这位神明不知该如何寻找,也不知晓应该如何才能见到地府的冥王,于是他牵了条黄狗,谁知黄狗真的帮助祂找出了正确路线,黄狗帮忙找出用来遮掩的山石,让通往冥界的路展现在眼前。”
此时,众人正好一个一个地跳下被清理开的洞口。
故事讲到此处,傅姚突然“扑哧”一声,没憋住笑了起来。
孟衡也紧跟在后头发出闷笑的动静,叶离一愣也发现端倪。
“喂喂喂!小叶子你不是故意的吧!”谢霜白愤怒地抗议。
才说到黄狗领着神明找到通向冥府的洞穴,正好就是他用机器找到地下河通道入口的时间,这岂不是表明了……
可恶!
谢霜白一瞬间感觉到无辜可怜的自己受到了**裸的针对。
最后跳下时还不在就洞口处稍微遮掩一二,整支队伍落在平地上时,一阵阵阴寒的风混杂水汽几乎扑面而来,寒冷的风彰显了地下气温的降低,潮湿泥土证明附近的确有单独成型的水源,极有可能是地下河。
他们一路前行。
最早映入眼帘的并非地下河,居然是一潭蓝汪汪的湖水。
晶莹的蓝色填充了这口不浅的潭,无数“蓝色萤火虫”从澄澈的水波中悠悠地飞舞旋转,整个地下道都好似被萤光照亮,坚硬厚实的石壁仿佛也被染渲成蓝色。
“当海萤和夜光藻大量地堆积水中就会出现这种现象。”
傅以遂冷然地解释将所有人的思绪和视线都瞬间拉扯回来,“首个发现这种现象的人给它取了个优美的名字。”
——“蓝眼泪”
如梦如幻的景象非常温柔地照亮了尘封起来的地下。
摇曳的蓝光好似一起一伏的浪花,又好似草丛中一闪一闪的萤火虫,美好得足以成为情侣恋爱打卡胜地。
唯独美中不足的是,从湖水往外扩散不断的阵阵寒风。
阴寒的触感好似冰做成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剜掉皮肉。
叶离任漂移的蓝光洒在脸上,继续讲述神明的故事。
“神明与黄狗从洞口跳下后,见到的就是一汪不浅的水塘,空间不大,只够其被四方光滑的石壁围在中央。”
“散发刺骨寒气的水塘与冥王死沉阴郁的观感让这一位特殊拜访者不太乐意去完成接下来的跳下去的动作,但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摆在眼前的能够通往冥府大殿的道路却有且仅有一条而已,实在不容祂拒绝。”
叶离讲述的声音仿佛潺潺的流水,和顺却不失婉转。
但是有些人就是天生敏感,“越说越玄乎了,是真的有这个故事巧合地应上这段地形情况,还是你故意以这处地形作为根据来编故事、企图欺骗天真无邪的我们!”
谢霜白瞥了眼除却入口另三面坚实的石壁,不放心地挨个上前,用力地敲了敲,很快地得出了看似实心实际也如此的结论,再结合叶离复刻出地图来分析——
已知。
此处必有一条路通向地下河区域。
又知。
此处上下左右的石壁皆是实心的。
所以。
此地唯一的出路必然在潭水之中。
“很好!”
谢霜白无奈地摊了摊手,“又跟你的故事重合了一条!”
他故作姿态地挑了挑眉,用极为真诚地口气向她建议。
“等这场比赛结束后,小叶子你能不能从星网中找出故事对应的神话原文以及研究资料,顺便将原文也一并上传公布,不然我觉得咱们队得被铁打上关系户的高帽。”
傅姚毫不留情地给了八卦者一记中正稳当的手刀攻击。
孟衡蹲在潭水边感知其温度,并打开电子数据倍视镜想要先对水中的生态环境与危险状态作出大致的检索。
反正只是靠装备来采集数据的行动罢了,他完全不怕的。
傅以遂环视一圈未结冰的石壁,声音冷静,“放心。”
“已经不会重合了。”
他也曾读到过那个故事,“那位名叫魁扎尔科亚特尔的神明与黄狗一齐下水后,他靠着黄狗黄金般发光闪烁的眼睛成功地在漆黑的水塘中寻到真正的出路。凭借自身长羽翅蛇的身的原型以及避开黑曜石刀雨的出色能力,最终才能把握优势,飞到冥王宫殿前。”
“其他不论……冥王的宫殿记载中是全部由黑曜石所打造的。”
以地下迷宫内的地质情况,绝不可能有机会有黑曜石矿脉。
更不用提什么黑曜石大殿,早先重合的撬石水潭水道等部分真要计较的话,其实都是这种场景中经常会发生的桥段,实在无法充当什么乱七八糟的证据价值。
傅姚站在离水潭有段距离的地方,抬手指了指寒潭。
她咽了咽口水,“咱们都要下水是吧?这么冷的水哇!”
傅以遂眼珠微转,“不然,你不如自创一种新方法?”
傅姚冷冷地“呵”了声,拒绝对堂弟的嘲讽作出任何回答。
蹲在水潭边的孟衡已经捧着感知出的数据往他们的方向赶来,与敲壁归来的谢霜白成功汇合,根据机器所检测出来的数据,寒潭表层的温度居然早已经迫降到了零度以下,但奇怪的却是,这片蓝眼泪聚成的水塘却毫无半分即将要结冰的迹象,冷风寒意的气势犹在,蓝波依然粼粼发光,就是死活没有凝结成冰。
孟衡在知晓数据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机器出错了。
作为一个对自己定位有充分理解并对自己人生价值有所肯定的正经男大学生而言,问题出现的时候应该有责任感地承担,但绝对不能不自信到上赶着背锅。
他百般确定数据的真实性后,终于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他甚至非常有牺牲精神地用自己的——打水飘用石子砸晕所获得的一条鱼,将其爽利地扔进蓝汪汪的水塘中。
鱼是从凡狱柳所在的那条河流处捞的,本来留着当加餐的。
小模样除却牙尖嘴利长相凶猛外,跟寻常的鱼基本没有区别。
无助的丑鱼在半空抛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最终啪得一下砸入水潭中,浸上水的那一刻几乎瞬间就被薄冰迅速地侵蚀了表皮,展现出一场活鱼变成死鱼的魔术。
甚至都来不及在水里吐几个泡泡,就直挺挺地往下沉去。
鱼——
消失了踪迹。
孟衡眼睁睁地瞧着:“……”
旁观的谢霜白:“……”
以及其他的队友都无言以对。
“我们是非要下水不可吗?”谢霜白嘴替工作再度上岗。
“非要说的话?是的!”傅姚竖起大拇指朝水潭指了指。
傅以遂直接下令:“准备下水。”
队长一令之下,所有队员都自觉地开始做好下水的准备
大家将机甲钮都贴身放好,再将作战服外皮调整成贴身的防水模式,戴好护目镜,接好脚蹼,挂好袖珍版的氧气瓶,又在侧腰或手臂外侧装好匕首小刀,万一水下出现危险的话,也好让他们及时防身攻击。
在水潭边做好基础的热身运动,活动完手腕脚腕就下水。
叶离想打头先下水,她对寒冷的忍耐度较军校生都要高,虽然她不太清楚体质奇特的缘故,但能在这里派上用场,她非常乐意能够利用起来这份优势。
众人就见她如一尾轻盈的游鱼,身姿灵巧地钻入水潭,苗条的身材入水甚至没有溅起水花,只有小小的水纹在潭面微动,隐晦地证明此处好似有人有风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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