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方才明明……”顾云清被迫仰着脸对着沈卿珹,泪花晶莹,眼尾湿漉漉的。只是神情仍旧是几分倔强,几分恼怒。
“方才明明什么?”沈卿珹有些受不了顾云清这个样子,只能先将手收回来“别哭啊……臣都没怎么动手。”
顾云清也没打算哭,也不会因为这么些玩弄便掉珠子,毕竟从前比这过甚的太多。不过是些生理性的泪水罢了。只是听沈卿珹这么说,反倒生出些委屈,沉默的溢出眼泪来。
沈卿珹被顾云清的样子吓得收了回来。从前再怎么折腾也都是忍着不吭声,怎么这回只是动动手指就哭成这样“陛下恕罪……臣不做就是了……”
“ ……”顾云清没吭声,只是阖眸安静的淌了会儿眼泪。而后半晌没动静。就在沈卿珹吓了一跳伸手试探的时候……
沈卿珹也一时慌了神,也不知道怎么哄才好,只得先小心翼翼的给顾云清拭去泪珠“别哭啊……臣都没怎么样呢………”
半天也没得到一句回应,沈卿珹还以为顾云清在气头上,凑上去瞧,发现竟是睡着了。顿时气得攥紧拳头“耍臣呢……”
顾云清微微侧着头,泪珠儿挂在柔软的睫羽上摇摇欲坠,几根发丝纠缠在小指上。气息小心翼翼的打在被褥上,瞧着睡得竟很沉。脖颈处方才尤新的咬痕鲜艳欲滴,活色生香。
这副模样惹得沈卿珹心中生火,但又舍不得刚缓和的关系,生生忍住了,仅有的动作就是抚摸脸庞。
夜深了,湖上雾蒙蒙的,扑面而来的冰凉的水汽使得身子轻颤,顾云清蜷在沈卿珹臂弯里取暖。顾云锦的小间门帘微动,消瘦的身影从里面踏了出来。
沈卿珹给顾云清盖上条毯子,哄孩子一般抱着轻拍,耐心的哄着“一会就到了……”忽然听见什么声响,眉头轻蹩,下意识遮住顾云清的脸,发觉是那孩子“你来干什么?”
“ ……”慕容玉扶着一旁的栏子,抬起头,在看清楚他怀中人时怔愣一下。随即竟用与前阵子截然不同的语气,淡淡道“皇帝?”
沈卿珹眼看瞒不住了只能来硬的,要是被顾云清知道自己没藏好肯定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不许说出去,听见没有……”
沈卿珹正要放几句狠话,忽然瞧见他身上的伤痕“这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慕容玉身子似乎在轻轻打着颤,薄衣下隐隐约约能看见吻痕。但神情却是淡漠的。杏眸流转,在沈卿珹怀中人身上打量许久“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沈卿珹见慕容玉身上的伤还在渗血,愣了一下,侧身将顾云清护在怀里,不由自主的感叹顾云锦的狠毒“竟还有比臣还狠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欲盖弥彰。”慕容玉有气无力的勾了勾唇,扶着栏子站直了些“他倒是同他的好哥哥不太一样……是因为你么?”
“胡说八道什么?”沈卿珹正欲开口就被他的问题难住了。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合适的词,犹豫半天,为保全人不情不愿的开口“臣……咳,我是他的男宠。”
“……”慕容玉沉默了半晌,有些异样的瞥了沈卿珹一眼。而后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一个男宠,眼里的欲能吃人了。还是你想我说,男宠有胆子把皇帝……”慕容玉目光意犹未尽的点了点手腕的红痕。
“别信口雌黄啊,南安王怎么教你的……”沈卿珹有些慌神,要是这事传出去,坏了名声不说,定又要人闹一番了“男宠就是男宠,我不过是爱恃宠而骄罢了。”
慕容玉面色苍白的笑了笑,并不继续戳穿沈卿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袍子,只是轻声道“我想,没有哪个帝王能忍受被以下犯上吧。”
沈卿珹心虚的点点头,说着完全相反的话“陛下是天子,如何能忍受,当然是我做男宠伺候他,这回留的印记多了些而已。”
“我喜欢说明话的人。”身子上的不适使慕容玉不耐的皱了皱眉“非要我说这么清楚么,没有皇帝愿意当金丝雀的,他飞出你的掌心你就老实了。”
“你给我闭嘴,不相信就算了,我把南安王叫来领你走,看你饶不饶了你。”沈卿珹这会子也顾不上别的了,只想赶紧打发了他,叫了个人就把慕容玉带走。
“不用人,我自己走。”慕容玉嗤笑一声,缓缓的从沈卿珹身旁经过。只是在那一刹那,轻飘飘的落下了一句话“可是,我有办法让他留下啊……你会来找我的。”
沈卿珹反复回味着慕容玉的话,总觉得他不简单。顾云锦坚持留着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沈卿珹奇怪的喃喃自语。
船靠近了岸边,这一夜将近。次日,晨曦扰醒了昏睡之人,顾云清迷迷糊糊的撩开眼皮,懒懒的翻了个身“嗯……”
眼看天渐亮,虽然极不情愿,沈卿珹还是叫醒了顾云清,若是错过早朝肯定就要给自己扣帽子“陛下,该上朝了。”
沈卿珹扶着顾云清坐起来,对昨夜的事只字不提,老老实实的伺候人穿戴整齐。不得不说,自上次大闹一番后确实乖多了。
风雨来临之际,确实风平浪静。顾云清扶额揉了揉眉心,清醒些许,任由他将朝服给自己穿戴齐整,梳发带冠,竟也未曾抗拒。
龙袍层层叠叠,华丽,也沉重。二人身高差太多,给顾云清系腰封的时候总不方便。为了齐整些,沈卿珹第一次跪下来,跪在他脚边伺候。犹豫片刻,将那枚鱼型玉佩挂在人腰间。
“……”顾云清见沈卿珹破天荒的跪了自己,还在腰间佩了那碧蓝的鱼儿佩玉。眸中掠过一丝诧异,目光中有隐隐的忐忑与探究。踌躇良久,终究什么都没问,满腹狐疑的上朝去了。
之前的试探加上昨日的谈话,使沈卿珹开始想要改变,着实老实了不少。换上朝服,急匆匆的上朝去。进门的时候只差自己一个人,没有多说,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二人之间表面上的缓和却不能在朝堂上瞧出来。因为有人怎么也不松手,有人也不甘心如此。顾云清一如既往的坐在高位,静静的聆听着臣子们谈论。
沈卿珹听着他们议论,忽然想起上次昭信侯提起的事“陛下,岷川干旱已久,布施的银子如流水一般,水渠也在挖了,总不见效。其中怕是有人阻挠,还请陛下准许臣调查。”
“……丞相公务繁忙,太过操劳了。此事还是交由他人处理吧。”顾云清闻言抬眸透过旒珠望向沈卿珹,已然没有昨夜的温情春水,而是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