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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卧佛山上(修)

边月说完卧佛山之后,谌骁和周漾就二脸看戏的表情,嘎吱嘎吱嚼着落花生,仿佛眼前不是什么逼仄的小小院落,而是一间正上演着一出好戏的茶馆。

无他,那里算燕沅的半个故乡,也是她的第一个小洞天。

这事得从惠帝长子昇王燕非疾说起。

燕非疾的母妃张氏便是卧佛山人士,在被废之前和先帝举案齐眉,是天成的一对佳偶。先帝每每提起她来都会感叹一句卧佛山是如何一个妙处,竟在不南不北的地方养育出这么一个清丽动人的张氏。

但自从张氏被废之后,惠帝就绝口不提她一句,仿佛铁了心要把这人从自己的生命中剔除一般,连同燕非疾也被剥去封号,扔到了北地雪山,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意。

燕非疾大她近十岁,是名副其实的大哥,很是让人有依赖感。

夏日寒梅,冬日蝴蝶,无论他们许下如何刁钻无理的愿望,这个人总会一脸宽厚的替他们实现。

无论他们怎么作妖,这个人也只是一脸和煦地笑着,摸摸他们的头,温声问道:“然后呢?”

他似乎永远也不会生气,永远宽厚而温柔地对待所有人。

若非张氏那一出,那太子之位定然是燕非疾的囊中之物。

一想到那样温柔的人,那样疼他们的人,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被燕戎那厮斩了脑袋,夺了兵权,还带走了那些旧部,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暗自恨得牙痒痒。

但是这些人里显然没有燕沅,她抓住边月的肩膀,满脸不可置信地摇晃着对方,声音颇为震惊:“真的吗真的吗?!三娘真的这么说!天呐我就知道三娘不会如此绝情弃我于不顾!”不等边月回答,又转过头对众人催促道:

“备车!快备车,咱们现在就到卧佛山去!”

——

边月时常认为女娲娘娘造人造到最后肯定困倦不已,不然边三娘怎么会不吃蒜,却能拿着蒜泥拌饭吃,不然小流氓怎么会在马上英姿飒爽,而一进马车就吐的天昏地暗。

她面无表情地处理好秽物,递过去一方洁净的帕子,道:“吐成这样,你以前是怎么活过来的?”

燕沅吐得几乎晕厥,闻言缓缓道:“我以前出,行如果没,有马,都,是坐轿,辇的。”

燕灵秀边拍她的背,帮她顺气,边回头冲边月比划了一下:“华盖加顶,八人抬都还不够的那种。”

边月霎时觉得自己就是多余问这一嘴,吐吧吐吧,吐死这个小流氓算了。

于是燕沅一路赶一路吐,在快吐断气之前终于到了卧佛山下。

周漾和谌骁骑马,比她们先到一步,看着燕沅那近乎苍白的面孔,不禁双双倒吸一口凉气:“燕、陈垣,你这一路,真是坎坷非常啊。”

燕沅颤巍巍摸出一枚面具扣到脸上,声音透着几分悲壮:“无妨,不过是有点晕马车而已。”

宫十三把戴着幕篱的燕灵秀扶下车,咧出一个不善的笑来,问道:“主子,那这马车我停哪里,就在山下等你们吗?”

燕沅现在听不得“马车”这两个字,一听到就忍不住回想起那股欲吐不吐的胀气感,于是立刻捂住嘴,背过身去,用力摆了摆手:“停远点!越远越好!呕——”

于是宫十三憋着笑把车驾远了。

谌骁闭了闭眼,有些于心不忍地把水袋递过去,道:“你分明可以和我们一起骑马的,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燕沅“咕噜噜”地漱过口,又洗了把脸,总算觉得清醒些了,指着燕灵秀回答道:“说得轻巧,你看灵秀没有我她哪行啊。”

话音刚落,燕灵秀立刻笑骂着上前捶了她两下。

看着眼前这几个人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边月倒是莫名生出几分妒意来。

她才是那个外人没错,但眼下总是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抛弃了。

真是奇怪,但边月又懒得想那么多,拧着嘴气呼呼地叫道:“还上不上山啊?要温存叙旧晚点也不急啊,一群半大不小的人还黏黏乎乎的,不害臊!”

燕沅笑着道了声歉,拉过她的手,一行人终于没入那空蒙的山色之中了。

——

卧佛山上有座破庙,庙里有个癞头和尚,和尚面前有盘只下了一半的棋,再看四周,空无一人。

突然,和尚像是发现什么不为人知的宝藏一样,忽地跳了起来,“呀呀呀”地怪叫几声,然后岔腿蹲下,拿起一块小石子当作棋子朝棋盘上一放,再端详片刻,他似乎是终于称心如意了,立即“哈哈”怪笑起来,连喊几声“好好好”。

最后一脚踹翻棋盘,手拿着蒲扇,手舞足蹈地走远了。

原来是个疯子在自娱自乐。

等那和尚的脚步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才从庙里那尊破败的大佛后面爬出来两个小孩来,都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

“阿丁姐姐,”年纪小点的是个男孩,眉目清秀的,此刻正畏畏缩缩躲在女孩身后,“我好害怕,我们快回去吧,这里阴森森的好可怕。”

女孩还尚未长开,却已然能瞧见日后是怎样绝代的风采,眉心一点红痣分外妖娆,闻言捏了捏他的手心,大声呵斥道:“怕什么怕,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这么胆小知道吗?不然以后我不在了怎么办,阿土你要勇敢一点!”

“阿丁姐姐怎么会不在?是阿土不听话吗?阿土听话,阿土会乖乖的,阿丁姐姐不要不要阿土呜啊啊啊……”阿土说着就捂着脸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指缝间滚滚而下。

阿丁一阵愕然:“谁说我不要你了,我没有不要你,别哭了,我不许你哭,你再哭我真的不要你了。”

此话一出,阿土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摔成一朵朵的小碎花。

阿丁烦躁地挠挠头,掏出帕子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凶巴巴威胁他不许哭。

阿土打着嗝好容易止住眼泪,红着眼眶让阿丁牵他一起走,阿丁骂了句“胆小鬼”,回牵住他的手刚要出门,就听见门口飘来一阵鬼魅般的声音,那声音沙哑难听,像是油尽灯枯之人最后的吁吁喘息。

这样的地方,还会有谁?

阿丁呼吸一颤,下意识把阿土护在身后,谨慎地盯着门口。

不多时,那里果然又冒出半只绿莹莹的眼睛,瞳孔几乎缩成了一个点,正幽幽的盯着他们两人。

“我的孩子没有皮啊。”

这人、这人简直不像活人!简直就是一具行走的骷髅!

阿丁反应极快,拉着阿土就要往后面跑。

阿土手忙脚乱的跟着,跑出没两步就把自己摔在了地上。

慌乱中,他只来得及向她伸手求救:“阿丁姐姐!阿丁姐姐!救我,救救我——”

这一声尖啸刺破长空,惊起一片憩息的鸟雀。

燕灵秀心下一惊,不由脚软。

“小孩子?”周漾低声问了一句,回头便和谌骁、燕沅的视线撞在一起。

电光火石之间三人心领神会,周漾和谌骁下一秒就飞身冲了出去,眨眼之间就不见踪影。

燕沅则立刻摸出一枚暗哨,宫十三几乎是在哨声响起的瞬间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护送她们下山,找个地方等我们。”

宫十三不做多问,连声是也不应,一手抓起一个便朝山下狂奔而去。燕沅转身朝周谌二人的方向奔去。

卧佛山不久前才下过雨,泥土还很湿润,燕沅蜻蜓点水般穿越在树林小径上,很快就到了破庙前。

庙里那已经抽丝得像抹布一样的蒲团上横躺着一名女童,已经没有气息了,眉心有一颗红痣,一双眼睛睁得极大,爆满了血丝,似是看到了什么极不可信的事物。

那尊大佛的莲座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了,上面微微溅着几滴血迹,而他仍是挽着手,慈眉善目,低垂的目光正好落在女童身上。

就好像他眼睁睁看着女童在他面前被杀害,却依旧无动于衷。

隔岸观火的佛。

燕沅凝眉上前,才发现女童半边身子的皮都被剥落,软塌塌的掀开来,鲜红的血肉就暴露在空气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应该是刚刚才咽了气。

她使劲闭了闭眼,睁眼时看到不远处有一抹淡白,走过去,捡起来,原来是一方绣着一朵小花的帕子——走线歪斜,像是初学者绣的。

料子倒是不错,很软。

燕沅掸掉上面沾着的泥土,展开,然后稳稳地盖在女童的脸上。

等她做完这些,谌骁正好从破庙后面的树林里窜了出来。两人视线相撞,双方都一动不动。

“周漾呢?”燕沅率先打破了沉默。

“小姑娘意志力相当顽强,这样重的伤,抓着他说完还有个孩子在山上才断气。周漾去找那个孩子了。”

竟然还是活剥吗?!燕沅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面都觉得心魂震颤。

“那你呢?”

“我去追凶手。”谌骁顿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别扭地补充道,“不小心被甩掉了。”

燕沅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蹲在那里观察起阿丁的尸身。

谌骁莫名有些慌神,踌躇了一会,还是在她身旁蹲下,斟酌道:“那人身形干瘦,速度很快,反应灵敏,懂点兵法,对地势也很是熟悉。应该是当地人,并且是时时需要上山的那种。”

燕沅转头,“能把你甩掉的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谌骁的脸一下子爆红,整个人散发着热腾腾的热气。

完全被自己蒸熟了啊!

燕沅目瞪口呆的看着红彤彤的他,正要将那一句愚蠢至极的“你没事吧”问出口时,周漾就从旁边的山坎里蹦了出来,肩上还扛着个面色不虞的小孩,动作轻快,掀起一阵风浪:

“嚯!都在呢,跟丢了?”

开口就是暴击。

燕沅几乎能看到谌骁的那颗自尊心是如何被周漾一箭射得稀碎的了。

“对方占了地形优势嘛,谌骁跟丢了也不奇怪。”燕沅吐了吐舌头,替谌骁辩解道。

“这孩子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茅草底下翻出来的!”周漾叉腰,心情大好,一脸骄傲,“摔晕了。我运气真是太好了,刚过去就一脚踩中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喏,这不就是!”

说罢还要昂首挺胸,相当自豪。

燕沅和谌骁扶额,安慰自己,找到了就是万幸,找到了就是万幸,好歹他没把自己弄丢。

适时阿土伸长脖子一阵呻吟,痛苦非常,紧闭的双眼默默留下两行泪来。

天色将晚,几只鸟雀从空中飞过,留下一串“呱呱”的嘶哑鸣叫,夕阳颓颓地垂在树梢枝头,几人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很长。

感谢阅读,啵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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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卧佛山上(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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