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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楚丞相

翌日,朝堂之上——

昨夜君臣同宿一床的事消息灵通的大臣都已经知晓。

古板的老臣最是看不得此等逾越之事。

在他们眼里,就是手握重权的摄政王在逼迫年少的帝王,简直狼子野心!

“陛下,您乃天子,怎么能与臣子同床共枕呢?”礼部尚书愤愤道,“这不合乎礼仪,有损陛下威严啊!”

“朕乐意!”少年帝王年轻气盛,根本不懂得委婉。

“你……”礼部尚书一下子被噎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喃喃道有悖伦理,有悖伦理……

“李尚书,古往今来天子与臣子同塌而眠的案例也不是没有,”楚时渊的太师椅仅仅比沈炽骄的龙椅低了一个台阶,他藐视着八层台阶下的朝臣,“更何况,孤王是陛下的老师,陛下勤学,拉着臣与他讲论《论语》罢,有何不可?”

这句话,几乎是暗讽李尚书孤陋寡闻了。

李尚书脸涨得通红。

先皇在时,哪里会这么下他的面子?

“再者,”楚时渊声音骤冷,语调却依旧平淡,“昨晚在陛下寝宫发生的事,竟然有人提出要为陛下充盈后宫!

楚时渊直接冷了脸色:“陛下如今年岁还小,当以国事为重。况且先皇头七方过,你们就张罗着选妃,将先皇置于何地?”

众人缄默。

这事的确是他们没道理。只能一个个朝提出这条建议的同僚瞪眼。

最后随着太监一声阴柔的“退朝——”,穿着官服的臣子们都出了华殿。大家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人走去——当今丞相。

“楚相,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有人凑上前来,语气分不清是谄媚还是讥讽。

“承蒙夸奖,先皇抬举小儿罢了。”楚相看起来是那样月淡风清,四十岁左右的人了,却像是三十岁。

当真像一个淡泊名利的儒雅书生。

“那也得王爷优秀才行啊。”那人继续恭维道,”还是楚相教子有方,有空还望大人分享分享,好叫我们也交出这么光宗耀祖的儿子来。”

“大人言重了,我见令公子也是人中龙凤,未来不比小儿差。”楚丞相目光恳切。

也就只有这双掩藏着算计的眼与楚时渊有几分相似。

不过,楚时渊可不一样。至少,他的眼里还有光。

楚丞相就这么众星捧月地被送到了宫门口。

丞相府的马车已经恭候多时。

“老爷。”车夫恭敬地喊,“王爷在车上等您。”

楚丞相不甚在意。

车夫替他掀开车帘,楚丞相便上了马车。

“好久不见,楚相。”楚时渊抿了口茶,“上好的龙井,是废了些心思。”

指的什么,不言而喻。

“重九,我们非得这么生疏吗?我是你的父亲啊。”楚丞相目光关怀。他亲昵地叫着楚时渊的字。

“楚相,孤王以为,自己是没有父亲的。”看着楚丞相完美的表情破碎了一瞬,楚时渊又默默地补充,“当然,我也没有母亲。”

“……”楚丞相表情依旧得体,他甚至笑了笑:“重九,无论如何,你是我的孩子,你的身上总归是流着我的血的。”

“如果有得选,孤王倒是宁愿不做这什么时渊公子。”楚时渊的表情嫌恶,“你的血脉就像你这个人一样,虚伪又恶心。”

闻言,楚丞相竟然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他慢悠悠地问:“重九,你是在形容你自己吗?”

“我是在形容你,当然,我也不否认。我的确丑陋又自私。但这都是拜你所赐,难道不是吗?”楚时渊放下手中把玩的玉盏,低头看向那白玉棋盘上摆好的棋局。

都说楚丞相最为廉洁。

可纵观整辆马车,只有这架马车是最便宜的。

其他的无一不是奢侈珍宝。

“哈哈哈,不愧是我交出来的好儿子,”楚丞相颇为欣慰,“一会儿去书房吧,我有事要你做。”

“是,楚相。”

丞相府,楚夫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一见自家夫君的下了马车,立马上前迎接。

楚夫人生的娇小,挽着夫君的手腕更显得小鸟依人。

郎情妾意,好不羡煞旁人。

“楚……”楚夫人注意到后面下车的楚时渊,表情凝固。

“楚夫人。”楚时渊目光落在她挽着楚出丞相的手上,没说什么。

“哈哈……”楚夫人干巴巴地,“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你这孩子。”

“孤王与楚相同乘一车,便没叫人通传了。”楚时渊声音平淡,没有一丝起伏。

分明丞相府也曾是他的“家”。

“行了,现在门口作甚?进去吧。”楚丞相终于开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娇妻,温柔道:“源儿,早说让你不要出来等着,都被风吹凉了。”

“为了等夫君,妾身吹点风又何妨?”楚夫人羞红了脸。

三人就这么进了挂着“丞相府”牌匾的大门。

朱门一合拢,楚丞相就变了脸色。只见他嫌恶地推开了楚夫人,不带一点怜惜。

楚夫人并没有多大的表象。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我和重九去书房谈话,你去吩咐人送些茶点。”楚丞相冷声对楚夫人道。

“是,老爷。”楚夫人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阿罗的背影在某个瞬间,像极了一个人。

只是那人是自由翱翔的凤凰,而她是一只身陷囹圄的笼中鸟。

两人沉默的来到书房。

小厮二人倒好茶水便懂事的离去。

“说罢,丞相大人想要孤王做什么?”楚时渊坐在椅子上,随意散漫。

“重九很得小皇帝信赖。”楚丞相并不心急,反倒是慢悠悠的,像要与人唠家常。

“小孩子而已。给他颗糖,不久哄好了么?”楚时渊不甚在意,”这还是楚相您教给孤王的。”

“是。”大概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楚丞相愣了一下才回话。

“看来你学的很好。”楚丞相意有所指。

“不敢当。”楚时渊谦逊极了,虚情假意道,“比不上丞相大人半分。”

“好儿子,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老狐狸也算是养成了一条小狐狸。”楚丞相看起来尤为自豪。

楚时渊沉默不语。平静的眸子下是被藏起来的憎恶。

“重九啊,丞相府养了你十八年,如今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楚丞相抿了口茶润嗓子。

“哦?”楚时渊饶有兴致,“丞相有话不妨直说。”

楚丞相道:“重九啊,如今那小孩依赖于你,你可不能辜负了这份信赖。”

“自然。”楚时渊勾勾唇角。

一旁的楚丞相也总算是铺垫够了。

他道:“我要你给那孩子下毒。”

说着,他递给楚时渊一包药。

他的神情在提到那孩子时面露不忍,但很快被恨意掩住。

“这药是做什么的?”楚时渊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真实情绪外泄。

“不是什么毒药。顶多会让他变的痴傻。”楚丞相如是说道。然后他又呢喃了一句,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你就放心吧。”

“好。”楚时渊攥紧了手里的药,平静问,“然后呢?”

“然后?”楚丞相狠戾地笑了,“如果能让他自己写禅让诏书最好不过。”

楚时渊听明白了。

楚丞相这是忍不住了。他想要对龙椅上的人下手了。

楚时渊从小就知道,楚丞相厌恶极了沈氏皇族。

他是按照复仇工具所养的。

他是楚丞相要推上皇位的复仇工具。

楚丞相从小就给他灌输了要夺权,要黄袍加身的思想。

以前的楚时渊觉得这很无所谓。左右他也没什么牵挂,耳濡目染中,他也早就爱上了享受权利的感觉。

他永远记得,当他第一次处死了背叛他的奴仆后,楚丞相对他说的话。

“冷血阴戾,不愧是命犯紫薇的天煞孤星。”

【天煞孤星,紫薇星相】

那是时渊寺的方丈给他批的命。同时,那位方丈还为他留下了“时渊”这个名字。

“我会的。”楚时渊答应道。

“我知道你会。”楚丞相的语气毋庸置疑,“你是我最乖的孩子。”

“恶心。”楚时渊直白道。

“哈哈,这是事实,重九。”楚丞相仿佛故意恶心他一样。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接下来是楚夫人娇媚的声音:“老爷,王爷,妾身来送茶点。”

“进来吧。”楚丞相大声对着门说。

随即转过头看向楚时渊:“重九,没事多来丞相府找你的母亲说说话,她很想你。”

楚时渊没有回答。

他是知道的。

楚夫人眼里,永远只有楚丞相一人。

痴心一片。

只是可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楚夫人端着一碟精致的糕点,步履轻盈地走进来。

她竟然还换了一身衣服。

她本来就保养的极好,浅粉色更是将她衬得如同待字闺中的小姐。

却又带上了为人妇的娇媚。

“老爷。”楚夫人将盘子放在桌上,拿起一块糕点倾身喂给楚丞相。

“远儿……”女子的馨香传来,楚丞相恍惚了一阵。

他揽过楚夫人纤细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楚夫人羞红了脸,带着女儿家的情态。

楚丞相亲昵的亲了亲她的脸颊。温柔体贴地喊:“远儿……”

“夫君……”楚夫人红着脸。

楚时渊可看不下去这两人腻歪。

“丞相若是忙的话,孤王就先走了。”说罢,也不等楚丞相回应,便大步走出了书房。

却还是没躲过楚夫人那一句嗲嗲的“夫君真是,这里是书房……啊……”

听得楚时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嫌恶的走了。

楚时渊并没有回宫,而是去了摄政王府。

先帝亲赐的宅院,足够的富丽堂皇。

王府很安静,御赐的仆从有条不理的做着自己的事。

对于王府主人的突然到访,仆从们明显的紧张起来。

管事的想上前来说几句话,却还是被少年周遭的冷气逼退。

楚时渊就这么来到了内院。

对比起前院,内院可以说是没什么仆从的了。

如果忽略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死士的话。

“师兄。”

海棠花树下,一红衣少年凤眸微挑,语气熟敛亲切。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威远将军府上的小公子——令狐玉渊。

玉渊玉渊。

去渊之清,如玉之洁。

渊清玉絜,好不风雅?

令狐玉渊生的极美,似是女子,眉宇间却多了几分英气。

“小芋圆?”楚时渊见到他有些诧异,敛了敛周遭的气场,随后漫不经心的问,“你怎么来了?没人知道吧?”

是了,世人只知道令狐玉渊的师父只有他一个徒弟,却不知道,在他之上,还有一位师兄。

比他入门更早,比他学艺更精。

自从认识了这位鲜少露面的师兄,这位令狐小公子就一直在遭受“打击”。

“放心吧师兄,没人。”令狐玉渊大步走上前,像只俏皮的狐狸,“我一听说你回府的消息就来了,连师父都没告诉。”

“那就好。”楚时渊提醒,“万不可让人知晓我们的关系。”

“是。”令狐玉渊答应的有些闷闷的。

京城人人都说楚时渊与他,一文一武,是京都双绝。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论文采,他肯定是比不过他师兄了,但是论武艺,他也是比不过人家的。

京城没有双绝,只有一个天骄。

“进屋说吧,”楚时渊领着他往书房走去,“这么着急,来找我什么事?”

“哦。”令狐玉渊跟在他身后,手指无意识的摩挲,少年声音明朗,不含杂质,“也没什么事,这不是师兄你最近天天宿在宫里,我们太久没见了吗?师父也蛮想你的。”

“师弟,说实话。”楚时渊看了眼他摩挲的手。

令狐玉渊有些懊恼,他总是骗不过师兄。

令狐玉渊顿了顿,神色有些哀戚。

他低落道:“师兄,师父他……没了。”

“什么意思?”楚时渊猛然看向令狐玉渊,试图从他身上找到说谎的证据。

可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令狐玉渊噙着泪,十六岁的少年眼眶泛红。他无助极了。只能这么对着师兄。

“师父他……是为了我,才死的。”

说这话时,令狐玉渊已泪流满面。

“……多久了?”楚时渊问。

因为师父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并且他也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所以他在师父的住处只安排了一个贴心的手脚麻利的,武功没那么高强的侍卫。

而现在,侍卫的消息还没有传来。

“大概十天了。”令狐玉渊的话证实了楚时渊的猜想,“师兄,阿九师兄,伏侍卫也没了……”

楚时渊沉默了。

良久。

“追杀你的,是你的仇家?”楚时渊问。

“我不知道。”令狐玉渊摇摇头,“应该是将军府的人。阿九师兄,你知道的,祖父年迈,父亲又早早去了,这将军府的爵位,是要传给我的。卢夫人和兄长……”

令狐玉渊家的事,楚时渊是听过一点的。

毕竟,令狐老爷宠妾灭妻,曾一度是京城的饭后谈资。

令狐玉渊所谓的兄长不过是一个妾生的长子,不过,后来令狐玉渊的母亲死了,这位妾就被扶正了。

不过令狐老将军迂腐,他只认令狐玉渊的母亲为嫡亲的儿媳。

在威远将军府,令狐老将军才是真正的说一不二的主,更何况令狐老爷死后?

如今令狐老将军年迈,那母子俩心急了,找杀手刺杀令狐玉渊也早已是常态。

只不过……

“这次的杀手能力这么强?”连师父都敌不过?

不过后半句楚时渊没有问出来,怕伤了小师弟的心。

严格来说,这位师弟是他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嗯……也不是……”令狐玉渊吞吞吐吐:“他们使了些阴招,师父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

“什么阴招?”楚时渊颇有些好奇。

“就……就……”令狐玉渊涨红了脸,“师父本来是要与我一同进京的,谁知道半路师父和一个买酒的好上了!师父那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又菜又爱喝!然后他就醉了……然后那群杀手就出现了……然后师父为了救我,伏侍卫又为了救师父,然后他们就都……”

听完楚时渊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师兄,我后来偷偷去把师父和伏侍卫的尸体带回来了。就葬在城外掠影山上,师父曾经的住处。”令狐玉渊小心翼翼的看向楚时渊,内心充满了自责。

“行了,我知道了。”楚时渊道,“你先在这儿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把风栾叫来,让他好好看看你的伤处。”

“是。”令狐玉渊受宠若惊,没想到师兄竟然知道他受伤了。

少年人心思澄澈,什么都写在了眼里。

“废话,你是我师弟,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要是没点伤在身上,师父会去救你?”

楚时渊看着这么个小孩子,内心是真的烦。

还是他的小太阳令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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