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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合浦还珠(十三)

当年左峻一看画像,便认出那两人是谁,可见他事先见过他们,且认为他们是为梁王办事,这才决定带齐证据奔赴吴地劝阻梁王。因此李镜推测,在此之前夜探江都县衙、递上梁王密信劝说左峻开闸泄洪的,也正是这两人。

然而二十年后,左峻却不惜编造谎言掩盖这两人身份。当李镜误会其中一人是为阉宦时,左峻便将错就错,推说他们是被靖王收买的宫中来人。

由此可见,首先这两人是梁王极其信任的人,可他们却抱着诱骗梁王犯错的险恶用心;其次,这两人身份特殊,老皇帝与左峻都不愿让人知晓他们的所作所为;最后,这两人是距离江都与吴地都不遥远的一男一女。

与梁王亲近、却对梁王心怀怨怼,又在江都县与吴地附近……淮南伯李赟夫妇?!

韩棋不敢置信,只大张着嘴,目光在李炎与李镜两人脸上来回游走,已不知此事该如何收场。

李炎忽然发笑,冲李镜指戳道:“好你个不孝子,查来查去,竟查到自己老子头上了?荒唐,荒唐至极!哈哈哈哈——朕问你,淮南伯李赟与先父梁王交情甚笃,他夫妇二人有何理由陷害梁王?”

“为情。”李镜依然淡定,脸上却闪过一丝哀伤,“圣人读他二人书信,可曾觉得奇怪?尤其梁王殿下手书中的语气用词,像是写给君子之交,或寻常兄弟伙伴的吗?”

李炎下意识伸手进怀中,将那扎一直藏在心口、捂得温热的信笺摸出,蹙眉翻看。

韩棋早就对这批书信十分感兴趣,总觉得其中隐含关于公子身世的关键证据,便假意好奇心起,仗着胆子凑上前去,试探着问:“圣人,可否赏奴婢一眼?”

李炎心不在焉,随手就将看过的一封递给他。

韩棋接一页,看一页,一目十行,看得渐渐皱眉撇嘴。“这两人是不是……”他尴尬抬头,看向李镜。却听李炎接口道:“睡过了。”

“淮南伯李赟少年时曾在国子监为梁王伴读,那地方禁女色,故而男风盛行,两人应当确有私情。”李镜谈起自己“父亲”年轻时的风流韵事,竟依然面不改色,毫不避讳。

李炎怪笑一声,从韩棋手上夺回书信。

韩棋摇头道:“不不,人都说淮南伯李赟与夫人琴瑟和鸣、伉俪情深,府中上下有目共睹,他不能够……”

李炎歪提着嘴角,冲李镜道:“赶明儿淮南侯娶了妻,想必也会同人家‘伉俪情深’吧。”

韩棋听了这话,眼角眉梢便耷拉下去,再无言语。

李镜淡淡道:“圣人说笑了。臣命中克妻,誓愿终身不娶,没这福分。”

李炎瞥见韩棋抿嘴悄然动容,忍不住浅浅翻了个白眼,鼻中哼气道:“怎么没有?朕正打算将升平郡主赐婚予你,毕竟你二人并非同宗,结合不违祖制;朕也好对叔父靖王有个交代,不教世人诟病朕无情无义。”

韩棋闻言浑身一哆嗦,不能说的话险些脱口而出。李镜是真皇孙,李镜与李升才是亲堂兄妹,李炎明知如此,却要用赐婚来掩盖自己的身世实情,用心何其毒也!

李镜依旧淡定无比,拱手禀报道:“圣人有所不知,郡主已与护卫武士私定终身,一同相偕远走。靖王殿下为此在府中哭号了几日,却不敢声张,如今都不知她跑到何处去了。”

韩棋憋不住“扑哧”了半声,赶忙咬住嘴唇儿。除了于哨儿那个夯货,谁还有这么大的狗胆,敢拐带郡主私奔?上回郡主入宫时说,有个傻大个儿进京来满世界寻李棋、与她偶遇,言语间满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娇羞,这样看来,两人恐怕那时就勾搭上了。

一计不成,李炎面上挂不住,便搁下这出,另起话头道:“话说回来,若淮南伯李赟与先父梁王有情,淮南伯夫人对先父心怀妒恨可以理解,为何李赟也要害先父?”

李镜坦然道:“回圣人,此一节臣也想不通。若来凤楼上那女人是我娘亲,她必不会与旁的男子孤身同行,那男子便只可能是臣父李赟。不过,圣人只吩咐臣查察靖王与左阁老一案,并未令臣调查梁王与臣父旧事;再者,事关臣身生父母,臣总该避嫌,不便深问下去。还请圣人体谅则个。”

李炎气结失语,起身绕着龙椅转了好几圈。李镜口中“父母”,其实是李炎的生身父母,李炎自然比谁都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因何与情同手足的梁王为难。李镜偏偏放下这桩不肯再查,李炎怎能甘心作罢。

李镜气定神闲,冲韩棋点了点头,便俯身下拜告退。等他念完万岁,李炎却抬手叫住他道:“靖王与恩师一案,你办得不错。你既然身为监察御史,替朕办案便是你职责所在。朕便再给几日时间,你去将淮南伯李赟与我父王当年恩怨情仇,查清报来。”

李镜拱手推辞道:“圣人这可为难臣了。欲知当年旧事,需从他二人在国子监的岁月查起。臣人微言轻,哪敢向国子监老夫子们询问这等不可言说之事?怕是要被那班饱学正义之士批驳得体无完肤,也问不出一句有用的来。不可不可,臣这就收拾行装,动身回淮南去吧。”

这明显的装腔拿乔之辞,气得李炎鼻孔喷气,耐不住性子指着他道:“你不要不识抬举!你走不走得掉,还要看朕如何发话呢!”

韩棋在一旁急得要死,不知公子又在盘算什么。若真查实淮南伯李赟才是罪魁祸首,李炎趁机要他“父债子偿”、替淮南伯受罚,他又如何逃脱?便小心劝道:“圣人呐,上一辈的事,小辈们不便深究;再说,事关梁王殿下清誉,有些事,还是不要太过较真才好。侯爷说得是,国子监那班夫子们嘴里哪有好话,平白叫他们非议梁王殿下,一旦叫史官记下了,岂不自寻烦恼?”

这番话明着是为梁王殿下名声着想,实际是为提醒李炎,李赟是你亲爹,梁王是你养父,他二人名誉受损,怎么都落在你头上,何必呢?

李炎却执迷不悟,尤其对他那句“侯爷说得是”格外反感,当下便怒气上头,拍着龙椅靠背叫道:“朕还怕那群碎嘴老头不成?朕还不信了……李镜,你与朕同去国子监,看谁敢当着朕面大放厥词!”

“圣人一露面,还能问出什么实话?慑于天威,他们便只敢歌功颂德,不如不问。”李镜眨眼道,“若圣人当真要查,臣倒有一计……”

“你再给我卖关子试试!”李炎指着他从龙椅上冲下来,李镜赶忙垂下头道:“不如圣人微服与臣同去,臣先问出实情,他们若口无遮拦、诋毁梁王,圣人再亮明身份,以为威慑,令诸般非议不得外传,如何?”

李炎略一思索,的确,此为万全之法,便草草点头,冲韩棋道:“去找件便服与朕换上。”

韩棋望着李镜十分为难,李炎狠狠瞪他,他不得不从命,跑上寝殿翻出一身颜色老成的朴素袍服,配上一顶垂耳便帽,为李炎换上。

李镜道:“圣人委屈了,此为权宜之计。到那儿后,臣便自报家门,只说圣人是我御史台执笔言官……”却又犹疑道,“不对,臣穿着官服,为何属下言官竟敢便服跟随?只怕骗不过那班老夫子……”

“这有何难?”李炎挥手道,“韩棋,再去找一身便服来,你也换了。只是问案,都穿着便服并不奇怪。”

韩棋便又跑了一趟,找来一身颜色纹饰十分接近的,李镜跪谢了,再三道“僭越,恕罪”,也恭敬换上。

两人前后向外走去,韩棋在后边儿跟着,望见两人身形背影别无二致,公子李镜举止步态倒更加端庄清整些,不觉心头一震,似有一道灵光划过眼际,却来不及细想。

才下玉阶,韩棋拍着头“欸呀”一声。三人谁都不知道国子监该怎么走,韩棋只得回到长生殿直房,将袁五儿叫来带路。

一行人微服行至国子监院内,在正厅等候。学监去向夫子们通传,说御史台察院来人问案。李镜背手观看墙上挂的太宗皇帝御笔,李炎也有样学样,站在另一面墙前看字画,袁五儿垂手立在李炎身侧。韩棋总不能也站他旁边,那样太明显,于是他乐得轻身挪到公子身边,暗自悸动羞红了脸。

好一会儿,七八个白须老者鱼贯而入。路上韩棋明明同袁五儿说好不得泄露圣人身份,可袁五儿跟着李炎伺候惯了,此时习惯性地顺嘴扬声道:“圣驾到——”一个“跪”字尚未出口,便觉失言,急忙以手捂嘴,却已来不及。

只见那几个老迈夫子纷纷甩袍屈腿,艰难躬身下拜。可他们拜的却不是李炎,竟正正对着李镜高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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