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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受封县主

李沙棠初遇崔杜衡的时日,不是她以为的离家出走后,而是在辛吉七年的九月。

那个两军交战的关键时节。

而她的父亲,则刚好是本朝领军的陇右节度使。

那时她与阿娘大吵一架,气愤摔门后被虏进南蛮军营,被当作人质来威胁她的父亲。

奈何她的父亲刚正不阿,一颗忠心只为国,他不承认女儿失踪,只说南蛮军营里的那位小姐是个假货,不是他女儿。

于是她一个“娇小姐”便被当作猎奇礼物,送与了南蛮军营里的新贵

——一个告密的陇右下九流少年。

细密的黄沙迷了她的眼,她藏好腕间的蝉翼刀,忍着体内热意,侧耳倾听着账外热闹声。

战争一触即发,南蛮军营此刻进行着一场盛宴,用来激发人们心底的兽性。

她听着帐外的荒淫声,越发白了脸。

她体内的热浪一阵盖过一阵,差点主导她本人的意志。

李沙棠眸底发狠,她用力咬着舌尖,用满腔的铁锈味刺激神经,以此获得几分清明。

帐外的脚步声愈发重了,她摸着腕间的蝉翼刀,眸光狠厉。

她今日就是死在这,也绝不会受此侮辱!

李沙棠仔细分辨着脚步声,在那人即将掀开被褥的那一刻,翻身而起。

她转着腕间的蝉翼刀,狠狠贴在那人跳动的脉搏处。

咚咚,咚咚。

她感受着手下激烈的律动感,眯眼看去。

这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

他头戴半边银面,眼眸含情,露出的下半张脸棱角分明、白皙如玉。

李沙棠很是惊讶,她竟不知,这汉人探子竟长得如此艳丽。

“说!”李沙棠将刀往崔杜衡的动脉处按了按,“你一个汉人,为何会在南蛮的军营里?”

崔杜衡吃痛,他感受着蝉翼刀冰凉的触感,立马讨饶道:“女侠饶命,草民也是被胁迫的!”

这人一开口,那股自带的阴凉气息顿时消散,看着不过一介寻常的漂亮少年,仿佛不足为虑。

李沙棠被药烧红了眼,闻言没说什么,只狠狠道:“你今晚睡地下!”

崔杜衡眨眨眼,在蝉翼刀愈发危险的触感下,连连点头。

就在他以为李沙棠快撑不下去,即将要放了他的时候。

她一个手刀砍到他的穴位,眩晕感顿生。

崔杜衡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他望着上方气势凌人的小姑娘,莫名发苦。

这拓跋将军不做好事,说是给他“惊喜”,结果竟是将节度使小姐送来给他暖床!

他可真是惊喜啊……

还没等他感慨完,他嘴里就被强塞了一颗药丸。那姑娘手劲忒大,硬是让他囫囵吞了下去。

“这是七天蚀骨丸,七日后,无药必死!”

“你这段时间最好听我的,若不然......”李沙棠冷笑一声,没说结果如何,但必然是不太好的。

崔杜衡盯着李沙棠恶狠狠的面容,无奈点头。他眼皮子重得很,没一会儿就倒地睡着了。

李沙棠看着少年彻底闭上双眼,这才收回蝉翼刀,趔趔趄趄地跑回床上,用所剩不多的功力压下药劲。

幸好收拾她的南蛮女人见她年纪小,心底留着几分怜惜,给她喂的药不算多。

她留存下来的功力尚能对付。

不然......李沙棠盯着地上熟睡的少年,眸色冷戾。

谁也别想活!

她缓缓地运气,待躁意降下几分后,这才拉开被褥,重新躺回暖融融的床铺中。

烈烈烛火被一阵风吹灭,李沙棠怔怔盯着乌黑的上空,那封藏已久的酸涩情绪如雨后春笋般,一个劲儿地窜出来。

止也止不住。

她是陇右节度使与信国夫人之女,本是锦绣堆里的天之骄女,却偏偏阴沟里翻了船,被小人使计拐进了敌方军营......

李沙棠摸摸腕间的蝉翼刀,整个人蜷成一团,任由泪水糊了膝盖。

待她逃出去,那使阴招的小人别想好过!她掘地三尺,也要将这小人掘出来!

*

翌日清晨,整个军营静悄悄的,到处还残留着昨夜欢乐的痕迹。

这两日两军休战,南蛮军营难免松散几分。拓跋将军虽有些不满,可他向来信奉及时行乐,便也随着将士们去了。

于是乎,也没人发现偏远营帐的异样。

李沙棠翻来覆去一整夜,待天亮后,她便自动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帐顶。

一直躺着也不是事儿,她恍然想起昨夜未说完的话,决定将那少年叫起来。

她睡不着,他也不准睡。

她理了理衣服,就翻身下床,大摇大摆地走近少年,垂眸盯着他的脸。

他长得极为好看,且看起来极有教养。他哪怕睡在地上,都把双手规规整整地交叠在身前,比她的睡姿还齐整。

李沙棠刚被捉过来时,曾偷听过看守她的婢女婆子们的闲聊。

她们以为她一介千金小姐,定不会异族语言,于是讲得无所顾忌,倒让她知晓了不少有用消息。

其中一条,就是面前这个少年的身份。

这个少年是摩西城的下九流,乃南蛮暗探“仇”的儿子。他不满父亲掌控,于是自己套了校尉兄弟的话,给南蛮出卖军情、寻求富贵,企图超越父亲。

但李沙棠盯着崔杜衡标准的睡姿,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他是下九流?怎的仪态睡姿比她还好?

李沙棠眯眼,随即蹲下身来,刚准备揭开崔杜衡的银面,她的手就被狠狠捏住了。

崔杜衡不知何时醒来过来,眸底极快闪过一丝寒芒,可下一瞬,他又如极冰化水,悄然笑了起来。

“李小姐想干什么?”崔杜衡谑笑着,“某卖艺不卖身,小姐慎行。”

李沙棠不是寻常闺阁,自然不吃他那一套。她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即手腕发力,想要挣开崔杜衡的束缚,继续揭开他的银面。

可惜没成功,这人的手劲比她还大!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过去?”李沙棠起疑,这人功力不比她差,按理说,昨晚不该如此轻易被她偷袭成功。

除非他另有图谋。

崔杜衡眨眨眼,随即耸肩道:“某昨晚接近小姐,就是为了睡个好觉。小姐将某点睡,倒是帮了某了。”

这理由太扯,别说李沙棠了,崔杜衡自己说完都笑了。

李沙棠不欲与他纠葛,她一转眸,复又问道:“你卖给南蛮什么消息?你若告知本小姐,事成之后,本小姐必以双倍报之。”

她装出一副主动潜入敌营的模样,若真是摩西城的下九流少年,此刻看她的表现,再联想一日前陇右节度使的绝情发言,定会觉得节度使父女另有谋算。

陇右节度使前脚否认自家女儿被南蛮掳走,节度使千金后脚就在敌方军营盗窃消息,这是何等高计?

可惜崔杜衡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他知道李沙棠现在一切的威势都是强装出来的。

但他并未点明,反而还惶恐道:“某,某也没说什么......”

李沙棠忍无可忍,她抽出腕间蝉翼刀,垂眼把玩着,“别装斯文。”

“那好吧,”崔杜衡无奈叹气,“我与拓跋将军说......”

他把声音一压,倒真有几分密谋的样子,“说李节度使的军队要从三羊里包抄南蛮将士!李节度使压了三十万大军在此次突袭上,摩西城现下无人看守,正是将军偷袭的好时候!”

说完,他冲李沙棠嘿嘿一笑,倒真有几分下九流少年的混不吝样。

李沙棠轻嗤一声,没说话。

想她当年在摩西城混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不过......她收回蝉翼刀,心底头一次感受到了喜悦。

三羊里外围着一圈枯树林,骑兵进来较难,若这消息是真的还好说,拓跋将军绝对可以打陇右节度使一个措手不及。

可偏偏......这消息是假的。

她心情大好,自不吝于给少年几分好脸色。她笑眯眯地招来少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崔杜衡眼眸微颤,似是大喜,“这是真的?”

李沙棠冷睨着他,不屑道:“本小姐骗你作甚?况且你做了也没坏事,到时无论哪方胜利了,你都有功绩在身。这便宜事要是给我,我早做了,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哔哔。”

崔杜衡讪讪笑着,他正想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婢女的声音。

他又猛地闭嘴,只冲李沙棠傻笑着。

李沙棠暗自摇头,只觉着自己多虑了。

哪家少爷会是这副德行?他估摸真是摩西城的下九流。

这般想着,那些婢女掀帘而入,又将李沙棠带走了。

李沙棠垂头跟在婢女身后,余光斜瞥着周遭场景。

三日暴雨已过,南蛮的篝火重新燃起。

这战事,怕是再不能避免了。

*

“这小姐真真可怜,她父亲为了守城,竟连女儿也不认了......”

“要我说,这小杂种说不准真不是那节度使千金呢!”

这南蛮婢女一边说着,一边勾起李沙棠的下颚,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啧啧,这小脸可真漂亮,可惜等会儿就要上断头台了......”

“真是......死得好啊!”

这婢女娇花似的面孔一变,徒然狰狞起来。她掐着李沙棠的脖颈,恶狠狠道:“你个汉人杂种,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才好!”

她旁边的婢女见状不对,连忙将这婢女的手从李沙棠脖颈处扒下来。

“她万一真是节度使小姐呢!南音你别冲动呀!”

这南音的哥哥死在战场上,她便恨上了所有汉人。

哪怕这小姑娘是明显的汉蛮混血,她不但不怜惜几分,反倒还更恨了。

“狗杂种!”南音双手被缚着,嘴却没停歇。

她朝李沙棠啐了一口,嫌恶道:“汉不汉,蛮不蛮的,最恶心了!”

李沙棠被喷了一脸,却不生气。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南音,深邃的五官还未长开,却自带一股寒意。

南音被她这么一瞧,身体一颤,到嘴的话刚要喷出,那管事嬷嬷就来了。

管事嬷嬷来后,视线在李沙棠脸上的污渍处停了一瞬,粗直的眉毛狠狠一皱。

下一瞬,南音就挨了一巴掌。

“长记性了没?”管事嬷嬷擦着手,冷瞥着南音,“她是李节度使千金,不管李节度使认不认,她,都,是!”

这管事嬷嬷说完,或许觉得李沙棠不过深闺千金,听不懂异族语言,便又用汉语对李沙棠说:“李小姐请放心,将军为人大方,万不会苛待小姐。”

这般说着,她冷硬的脸上生生挤出一个笑来,“将军待会儿要见小姐,奴婢这就带小姐洗漱去。”

李沙棠微微点头,面上也小心翼翼绽开一抹笑来。

逃走的机会,来了。

管事嬷嬷瞧着她畏畏缩缩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身体却无意识地松懈几分。

她再次瞧了眼李沙棠,便叫婢女将李沙棠解绑,扶李沙棠去洗浴。

军营洗浴不便,简简单单一个木桶,加一桶热水,这已经是难得的条件了。

南音虽说犯了错,可她最恨汉人,因此也是她守着李沙棠洗浴。

两人相看两厌,于是互相撇过头,谁也不看谁。

李沙棠一边搓着澡,一边思索着。

那少年的消息一半真,一半假,他将阿爹在三羊里的排练当成了攻袭,还因此消息得了拓跋将军的信任。

她自不会纠正他,便由着他错下去了。

她现下要紧的是另一件事。

她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少年,这纸条的内容乍一看是封求助信,这也没错。

她爹不会多分出兵力来救她,但若是可以顺势而为,她爹想必还是不想失去她这个女儿的。所以她没让她爹来军营里救她,而是......

李沙棠缓过几分劲儿,算着时间缓慢出浴。南音听到声音,骂骂咧咧地过来伺候她。

在南音低头系腰带的那一刻,李沙棠将南音一手刀砍晕,随后拔腿就跑。

她让她爹大开城门,用摩西城大捷来迎接她。

*

南蛮军队浩浩荡荡骑到摩西城门口,拓跋将军立于军队前方,冲着摩西城门,用生硬汉语得意开口:“尔等若是投降,本将军还能放过你们,若不能,尔等便如那李家小姐一般,先被人折辱,再挂于城墙日晒雨淋......”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利箭直射他脑门,吓得他拉紧缰绳,连连后退几步。

那支利箭若闪电般穿土,入土三分,羽尾还在微微摇晃。

这熟悉的箭法......

拓跋将军大惊,他抬头望去,只见李节度使李初雄赫然站在城墙上,双目赤红地盯着他。

他中计了!

*

另一边战场的血迹被多日大雨扫荡干净,崔杜衡骑着马儿,随着南蛮军队那支敢死队,摇摇晃晃地走进三羊里。

这支军队的主将仅是个校尉,还是向来不受人欢迎的汉蛮混血。他不敢得罪颇受将军宠信的崔杜衡,对崔杜衡言听计从。

三羊里压根儿没有陇右大军,仅有些陇右驻守军在这里,且大都是些老弱病残,经不起南蛮军队几下打。

崔杜衡盘算着路程,一路悠哉乐哉地带着错路。

军队众人还以为是他神机妙算,带领他们躲过众多袭击,那一个个的脑补之下,对崔杜衡是崇拜极了。

然而......万事总有例外。

崔杜衡瞟过在不远处义愤填膺的几个南蛮将士,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来。

拓跋将军为了展示他的爱才之心,走前还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仇少侠,此战结束后,本将必给你一个高职!”

他这么一个“单纯恶毒又有点小聪明”的下九流混混,怎么能不上当,不欢欣鼓舞呢?

于是他“高兴”坏了,拍拍胸脯就大包大揽,全然“没有”想到这背后的杀机

——这个拓跋将军,要拿他的头颅,去给他所谓的爹,那个代号“仇”邀功。

在他们看来,代号“仇”比“仇少侠”有价值多了。

既然如此,他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崔杜衡翻身下马,独身往枯树林里走去。

那校尉视若无睹,反倒是刚刚那几个义愤填膺的将士,悄然跟了上去。

崔杜衡刚帮李沙棠递完纸条,准备运功来好好打人时。

毒发了。

该轮到他被打了。

该死的李沙棠,他恨。

*

三羊里旁的一个小村庄。

一家不起眼的农院里,一个浑身染血的少年翻墙而入,随即跪倒在地。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早早等在这,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少爷,又叫人搬来瓷盆,好生服侍着。

“噗——”崔杜衡摘下银面,一口污血猛地吐进瓷盆里。

他抹了抹唇角鲜血,刚准备开口骂那不知好歹的李沙棠,一口污血又猛地喷出。

“少爷,你的身子......”赵管家暗暗心焦。

他家少爷这一年来,身体每况愈下,濒临病倒绝境。

少爷本该安生修养的,可路过陇右时,也不知少爷抽了什么风,硬要进去横插一脚,说什么助我朝扬国威。

可少爷着身子,本就是......

赵管家一想到那日场景,心底一颤,不由得收回思绪。

崔杜衡盯着满盆鲜血,心底暗恨。

他这身子本还能再撑几日,却不料李沙棠竟给他喂泻药!

泻药与他身体里原本的毒素发生奇妙的反应,倒把病症提前引出来了。

他若再遇到那小丫头......

崔杜衡眼眸微眯,暗自磨牙。

他不整死她,他就不姓崔!

家人们,女宝才十三,有些行为是幼稚了哈。[可怜]

你们可以把她当成青春期没见过事,但又想出去闯荡的小屁孩,所以她会愤怒爬墙,也会傻乎乎地轻信男主,自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其实在大人眼里啥都不是。

女宝会成长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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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银面少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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