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白日梦”里正在有条不紊地打扫卫生的简应清手机震动了一下。
简应清捞起手机,手机显示“犟精”发来一条微信。
“岁淮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简应清:?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简大小姐做事向来懒得告诉他具体原因,他也懒得问。
简知意的手机“嗡”了一声。
游祈年和简知意同时低头往手机页面上看去。
“哥酱o.O”回了一条消息:“没工作吧,他好像还在读研来着,穷大学生一个,平时不还要在我这打零工挣零花钱吗。”
简知意:“......”
游祈年:“......”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看方岁淮从头到脚的一身名牌以及手腕上一看就特别贵的腕表,同时悚然。
哥!
哥你被骗了啊!!
这人骗你钱啊!!!
一直安静的方岁淮默默地举起手:“我们聊聊吧。”
江柳得救一般把门一关:“聊,聊,快聊。”
然后他就听方岁淮认认真真道:“我没有骗应清哥感情。”
江柳脚下一滑,险些站不住。
什么应清?哪个应清?总不能是简应清吧,那个简律的儿子?
他是答应了姨妈要给方家和简家搭条线,但说的是搭女儿,可从来没有说过搭的是儿子。
他求证般绝望地看向简知意,对面的姑娘却恍若未觉,警惕地瞪着方岁淮:“你到底什么来头?你是怎么对我哥说的?又是怎么和我爸说的?”
江柳恍惚间似乎听到了自己无数本已签约了的合同碎裂的声音。
许是他身上绝望又震惊的气息太浓厚,方岁淮这才想起他也在似的,转回头略显抱歉地对他出了个柜:“哥,之前忘记跟你说了,我其实是同性恋,今天是替我二哥来跑个过场。”
江柳几乎要麻木了,捧着自己摇摇欲坠的三观气若游丝地点点头:“你先和简小姐游小姐解释清楚。”
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复杂,在读研究生是真的,和同学朋友创业也是真的,在和简应清谈恋爱也是真的。
只是隐瞒了自己是方家小儿子这点而已。
方家是南城有头有脸的富商,方岁淮作为家中最小的儿子,一来没有继承家业的需要,二来生性木讷,没有花天酒地的爱好,于是在大学的时候一反富二代常态,读了计算机,甚至还考了个研,天天泡在机房里当牛马预备役。
某次他误打误撞,在去酒吧的时候结识了当时在那里驻唱的简应清,两人眉来眼去大半年,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
简应清也是个缺心眼的,他从小就对家里所谓的人脉关系毫无兴趣,和方岁淮确认关系后又自顾自从家里搬出。
甚至后来都带着方岁淮和简父吃过几次饭,两人关系都已经在简家过了明路了,他也不知道身边这人的底细,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可怜大学生,天天努力开店攒钱要养活自己和自己的小男友。
简知意听得眼角抽搐,反复斟酌后问:“我爸也不认识你?”
江柳接话道:“他从小就不在外面的场合抛头露面,我姨妈把他当大家闺秀养大的,家里人对外介绍也是说有一个不成器的小儿子,简律可能也是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方岁淮堪称乖巧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本来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应清哥?”游祈年感觉自己有点头疼,“不会打算一直瞒着吧?这不是在玩弄人家吗?”
方岁淮沉默片刻:“......求婚的时候。”
江柳:“......”
那个时候才说的话求婚会黄的吧,绝对会黄的吧。
游祈年:“......”
不是为什么就到求婚这一步了啊,她漏听了哪一步吗?
简知意:“......”
没救了,这人没救了。
四人相对无言片刻,江柳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但小淮你还没有和家里人出柜吧,你总不能求婚后再和家里人说吧?会给你男友很大压力的。”
方岁淮说:“其实我出过柜了。”
江柳瞬间抓狂:“那姨妈还叫你来!”
“二哥临时跑了,我妈抓不到人,就把我派来了,还让我装得像直男点。”
游祈年忍不住吐槽:“你现在挺像的。”
方岁淮看她一眼,认真答复:“谢谢,你今天也挺像直女的。”
游祈年:“......”
简知意:“……”
江柳:“……像?”
方岁淮试图补救:“我乱说的。”
在场三人同时开口:“你闭嘴。”
良久,这个年近三十的异性恋男人有些僵硬地动了动脖子:“没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你们不容易,我理解。”
随后,他有些草木皆兵地看向简知意和游祈年,确认道:“所以你们两位也是......情侣吗?”
简知意道:“不是。”
游祈年张了张口,没说话。
江柳眼神尴尬地落到自己的杯子里,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没敢接话。
一片死寂的沉默中,游祈年捏了捏眉心,有点说不上来的头疼,站了起身:“我去一下卫生间。”
三人目送她离开,又转头继续一脸严肃地围坐思考。
相亲局秒变同性情侣调解大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知意才开口道:“你其实知道坦白后我哥会很生气吧。”
方岁淮没说话,安安静静地点了下头。
“你应该也清楚这件事拖得越长越不好,为什么不早点坦白呢?”
方岁淮又安静了了一会儿才开口,一直都淡定活像机器人的男人难得说话有些紧张:“......应清哥本来不是同性恋。”
“我们在一起是因为他以为我过得很不容易,一直放心不下我。”男人的眉眼忽然有些委屈地耷拉了下来,“我怕说了他会直接不管我。”
“......你的意思不会是觉得我哥是因为你道德绑架才喜欢你的吧?”简知意按了按眉心,“您是瞧不起自己还是瞧不起他?”
方岁淮有些困惑地摇摇头,似乎想解释,但又说不出话来反驳。
简知意内心想:又一个属狗的。
简家招狗吗这是。
简知意忍住一杯茶泼到这木头的脸上的冲动,忍无可忍拍板,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我现在叫哥过来,你们现场说清楚。”
方岁淮人还在努力思考,闻言下意识要阻止,身体比脑子转得快,还没等他脑子转过来这么做很无礼,他的手已经按住了简知意的手腕。
“哗”的一声。
温凉的茶水泼了他一个彻头彻尾。
方岁淮一时整个人都愣了,身旁的江柳有些愤怒的喊了一声“游小姐!”,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先是迟缓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往下一点点渗水已然报废的全套西服,然后才有点惊愕地抬头,和隔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游祈年对上了视线。
游祈年的神色变得很奇怪,方才还是和江柳简知意一般的无奈头疼,现在却不知为何像一条被人踩了领地而龇牙咧嘴的小狗,满脸冷漠和讥诮,语气很冲:“谁让你碰她的。”
谁?
碰谁?
方岁淮的怒气还没点起来就被疑惑替代,下意识转头去看简知意。
然后他有幸第一次看见了简知意脸上出现仿佛天塌了的表情。
感觉到在场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自己的身上,简知意大脑飞速运转,思绪在滑跪道歉和这人发什么疯中反复横跳,最后选择了先安抚住游祈年:“你怎么了?”
游祈年抿了抿唇,没说话,将杯子放回一旁,双手抱胸,警惕的视线在简知意和方岁淮两人之间反复扫视。
一举一动很像个刺头儿。
简知意大脑终于转过了那个弯,明白了其中关节,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匆忙起身走到游祈年面前,压低声音:“你刚刚穿过来的?”
十五岁的游祈年低下头扫了她那一身正装打扮,又有些气闷地舔了舔自己的牙根,点了点头。
“怎么上来就泼别人水呢?先道歉,嗯?”简知意简直头痛欲裂,安抚地拍了拍眼前人的手,心想平时只和她待在家里的时候这小孩要多乖有多乖,怎么这次在重要场合偏偏变得那么生猛,“谁招惹您了,怎么突然那么大脾气?”
游祈年被这句话一刺,不可置信般低头狠狠剜了简知意一眼,眼眶瞬间红了。她猛地拍开简知意的手,拉开包厢门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不顾周围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以及领班小姐的惊呼“小姐电梯在这边!”,高跟鞋在走廊里发出一连串愤怒的“哒哒”声。
简知意:“……”
她颇为无力地转身对上了江柳和方岁淮迷茫而惊恐的视线,心力交瘁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游她……有时候就是会突然叛逆一下。”
简知意想起来了。
十五岁的游祈年,身高猛涨的同时心智也飞速发展,一时间宛如惨遭病毒感染,连夜从宝宝抚慰犬阶段进化成人嫌狗憎的疯狗阶段,天天就是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滚开的脸,阴晴不定,逮谁咬谁。
俗称叛逆期。
小太阳小游下线(叮当心虚吹口哨.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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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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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于是鸡飞狗跳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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