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青玄，”趁着大家都在狼吞虎咽地消灭披萨，喧闹声中，菜菜找准机会凑到青玄旁边，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武道跟穆图的实力，到底差多远？”
她心里还是对自己带来的“高手”被反复教育这件事有点耿耿于怀，又带着一丝好奇。
“这个嘛……”青玄被问得一顿，嘴里叼着的披萨差点掉下来。
武道确实厉害得不像话，但穆图……那可是莫特的小号！全服PVP榜一的死神！这差距简直像是新手村和满级副本之间的鸿沟，中间还得隔上好几个版本更新。但这实话肯定不能说啊。
他眼珠一转，想起自己刚才也被武道干净利落地放倒了，干脆打了个哈哈，试图蒙混过关：“他们都比我厉害多了，我这水平，哪看得出来谁高谁低啊，哈哈……”
菜菜显然对这个敷衍的回答不太满意，她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戳着桌上剩下的一个蛋挞，酥皮被戳得千疮百孔。
“其实……我在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盘旋在心里的念头说了出来，“武道他……有没有机会打职业？”
“职业？”青玄一愣。
“嗯，”菜菜点点头，声音更低了，“他本身就有打散打比赛的底子和天赋，但现在现实的情况……你也知道。或许，可以试试看转成游戏职业选手？既能发挥他的长处，又能……算是一条新的出路？但我对游戏了解实在不深，也不知道这想法靠不靠谱……”
青玄闻言，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诶？没准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大家都不知道穆图就是莫特本尊，但眼前不就坐着一位活生生的、站在游戏巅峰的大前辈吗？
有他（哪怕是小号）无意中的“指导”，再加上武道那离谱的实战天赋，走上职业道路，似乎……还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你这个想法……有点意思。”青玄斟酌着说道，“不过，这事关他未来的发展方向，光我们在这儿瞎猜没用。等会儿找个机会，跟武道一起商量一下？毕竟肯定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向。”
“有道理。”菜菜觉得青玄说得对，这事得尊重袁欣杰自己的想法。
酒足饭饱之后，闹腾了一晚上的后遗症开始显现。蛙蛙和史宝毫无形象地直接躺在小店擦干净的地板上，嘴里还叼着披萨边，就这么在游戏里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居然睡着了！
“这两个家伙……”艾莲娜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两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开始收拾满桌的狼藉。
“话说在游戏里睡觉的话，跟在外面摘掉游戏主机睡觉有区别吗……？意识是清醒的还是休眠的？会不会做游戏的梦？”青玄的思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飘向一些奇怪的哲学和技术问题。
菜菜没理会青玄的胡思乱想，她心直口快，见袁欣杰（武道）正安静地坐在一旁，似乎也在消化今晚的各种经历，便趁机直接问道：“武道，今天体验了一下游戏，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过……在游戏里发展一下？”
“发展一下？”武道抬起头，脸上带着明显的困惑，看来这位几乎没接触过网游的散打冠军，根本没理解“发展”在游戏语境下的含义。
“就是，要不要试着在游戏里当职业选手？”菜菜进一步解释，“就像你以前打散打比赛一样，参加游戏里的职业联赛！既然你有这么好的武术功底，反应和意识都超强，干脆试试看在这条新赛道上发展一下呢？”
武道听完，没有立刻回答，他沉吟了片刻，才谨慎地开口：“职业选手……我感觉还需要先更全面了解一下这个游戏才行。今晚的比试，虽然很痛快，但也感觉和现实里的格斗差距不小，很多地方我还不太明白。现在就谈职业……不太好说。”
“那你真的打算纯玩体术流？就靠盐系技能和现实技巧？”对游戏机制已经略有了解的菜菜追问道，她有点担心这样会太局限。
“嗯，”武道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就算……是为了现实里的我吧。”他想在这个能自由奔跑的世界里，延续那份曾经的热爱与执着。
“但是……”菜菜还想说什么，她觉得纯体术流在游戏里太吃亏了。
“哎，我觉得挺好啊！”终于从“游戏睡眠学”中回过神来的青玄插嘴道，他拍了拍武道的肩膀，“你看我，还是公认的‘废物’双精神系呢，不也玩得挺开心？还混了个速通记录不是？玩法没有绝对的好坏，关键看适不适合自己，能不能玩出花样来！”
“青玄哥你的那个分身技能确实很有意思，”武道被青玄一打岔，注意力又回到了战斗上，眼神再次变得炽热，“明天能不能再陪我打一场？我有点新的想法，关于怎么破解……”
“别别别！不用喊我哥！”青玄一听“再打一场”，头皮都麻了，连忙摆手打断他，试图把话题拽回来，“明天！明天我们先带你好好熟悉熟悉游戏怎么样？任务系统啊，副本机制啊，技能搭配啊，这些基础的东西了解了，打架才能更得心应手嘛！”
“好啊！”看来“熟悉游戏”这个提议对武道也有足够的吸引力，他爽快地答应了。
太好了！总算不用明天一上线就被追着揍了！青玄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说到纯体术流的盐系加点，”青玄开始发挥他“老玩家”（自封）的作用，讲解起来，“我是硫磺和盐双修，穆图是水银和盐双修，但他对盐系技能的理解非常深，你有空可以多问问他。
如果走纯盐系路线的话，可以多关注位移、控制、短时间爆发类的技能，把自己定位成一个高机动、高杀伤的‘刺客’或者‘骚扰者’，打乱对手节奏，抓住机会一击必杀！”
“噢对了！”青玄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现在游戏里排名第一的单人PVP选手，那个叫‘莫特’的大神，他就有盐系加点！你也许可以线下找找他的对战视频学习一下？”
他说着，偷偷瞥了一眼旁边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穆图，在心里小声蛐蛐：反正本尊就在这里，有啥看不明白的还能现场答疑，这学习条件简直得天独厚！
“不对吧！”菜菜立刻提出反对，“一上来就让新手看顶尖高手的打法，哪里看得懂啊？眼花缭乱的，光觉得帅了，能学到啥？”
她叉着腰，一脸“你到底懂不懂教学”的表情：“要我说，先得看看游戏里系统自带的加点推荐、技能说明和连招教程这些最基础的东西！到底我是游戏小白还是你是游戏小白啊？之前跟你和史宝一起看比赛录像，我除了觉得光影特效炫酷，啥门道也没看出来！”
青玄被她说得一噎，仔细一想，还真是。对于几乎零基础的武道来说，直接观摩顶尖对局确实有点拔苗助长，信息量太大反而难以吸收。
“好吧好吧，你说得对。”青玄挠挠头，“那这样，我把我之前收藏的一些新手攻略、盐系技能分析和入门PVP指南整理整理，发到咱们的游戏群里。菜菜你把武道也拉到群里呗，方便交流。”
“这还差不多。”菜菜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看向一直沉默的穆图，好奇地问，“哎？穆图，你不加群吗？以后一起玩也方便联系。”
“他……他那个，不太喜欢热闹，哈哈，比较独来独往……”青玄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抢着回答，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我自己都还没加上他的联系方式呢！他内心疯狂吐槽，对啊！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一直忘了！等会儿下线之前，无论如何也得找个借口把好友加上！不然这“双精神系战友”的情谊也太塑料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再继续吧！”青玄赶紧转移话题，一拍胸脯，对武道保证道，“明天我们带你升级！保证让你快速熟悉游戏世界！”
-
下了游戏，摘下沉重的游戏头盔，袁欣杰的意识从那个光影交错、可以自由奔跑战斗的世界，缓缓回归现实。
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仪器规律的微弱滴答声。他转动有些僵硬的脖颈，视线落在自己那双盖在薄毯下、依旧没有任何知觉的腿上。
刚才在游戏里，那迅猛的侧踢、灵活的滑步、以及被击飞时空中调整身形的感觉，还清晰地烙印在脑海深处，肌肉似乎还残留着发力时的虚假记忆。
与那炽烈的战斗快感相比，现实下半身的沉寂显得格外冰冷和残酷。
他苦笑了一下，伸手拉过毯子，将自己盖得更严实些。
职业选手吗？
这个陌生的词汇，带着一丝遥不可及的光晕，在他心中悄然投下了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原本以为，自己为之奋斗了十多年、浸透着汗水和荣誉的格斗之路，已经随着这场该死的疾病彻底远去，被封存在再也回不去的昨天。
没想到……在这样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那近乎本能的战斗意识、那些刻进骨子里的技巧，似乎又以另一种形式，重新被点燃了。
但是……真的能行吗？
游戏，毕竟是一个全新的、他几乎一无所知的领域。那不仅仅需要拳脚功夫，还有复杂的技能、属性、装备、战术……以及，他并不了解的、属于职业圈子的规则和竞争。
希望与迷茫，如同交织的藤蔓，在他心中悄然生长。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通明，映在他略显疲惫却异常清亮的眼眸中。
或许……明天，会不一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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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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