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了,不敢了。”
出乎意料,胖子的母亲竟是颤颤巍巍的双手合十,“我们真的错了啊,就是上次请仙之后花了一笔钱,现在想要把这笔钱要回去。”
狂风骤雨中,邻居渐渐也不再言语,每个人都露出惊异甚至是惊吓的神色。
月貌真君是真仙子,她自然也无暇顾及这些凡人的事情,她只想安安静静呆一会,离这些**凡胎的碳基生物保持一些距离,“行了,你们出去吧。”
“好好好,我们立刻走,还望大仙放过我们啊。”胖子的母亲说完,立刻拉着那一脸傻气的胖子出去,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此时,刚才一脸威风无比的月貌真君脱力地坐在地上。
在一地的碎片中,她已经没有了半分力气。
刚才那一下子,几乎让她四肢百骸移位。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在有一瞬几乎变成透明。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变得透明……
她修仙虽然是几百年的事情,但是在亘古时期,可以人口买卖的时候,宝鼎可是人人争抢的对象,不说是一百两黄金也是十颗灵石,即便如此,也是高价者得。
误打误撞,这具神棍的身体是一个宝鼎。
所谓宝鼎,就是可以让占据她灵魂的人释放自己的法力,没有上线,甚至宝鼎本身还会自我融合,净化杂质,萃取精||华。
可惜现在这个人的身体虚弱,气力不足,只能释放万分之一,还有些承受不住。
她推动自己的体内的真气流转,果然,没有半分反应,甚至让她咳了一口血。
外面早已晴空万里,屋内一地狼藉。
她站起来,缓了缓气力,还是决定先收拾一下屋子,毕竟占据了这个人的身体,要对这个人负责。
“哎,你们听说了吗?西区11号楼五楼那个常年关窗户,拉帘子的地方真的是一个大仙呢。”
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正颤颤巍巍地和旁边的大妈说话。
大妈也是一脸惊惧:“是啊,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的不会相信,还真的有人会呼风唤雨,当时那个架势,我活了六十多年都没有看到过啊。”
整个老旧小区已经不再研究广场舞的舞步和哪位大爷大妈的恋爱了,他们陷入了一场关于大仙的讨论当中。
而在她们中间,有一个驮着背弯着腰,拄着拐杖的老人,听完之后默不作声走开。
到了没人的巷子里之后,这老人竟是缓缓直起了腰,之后摸着老旧的墙壁。
那老旧的墙壁忽然变得很软,斑驳的墙皮似乎都变成了水雾,水雾弥漫,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而这个“老人”走进了墙壁当中!
“她”缓缓扯下自己脸上皱纹遍布的皮,露出一张光滑像剥了皮的鸡蛋似的脸,脸上没有任何五官,身上的衣服也逐渐脱落,变成了四肢丑陋直立的怪物,这年迈的老人竟是一只画皮妖!
而她走近的赫然是一家张灯结彩的酒楼。
“呦,我们的老常客来了,今天还是三壶?”尖尾巴的蝎子精举着拌好的青菜放在酒桌上,粗声粗气地打招呼。
这蝎子精本体是黄棕色,在酒馆萤黄的灯光下发着萤光,微眯着眼睛看过来。
“六壶。”画皮妖兴高采烈道,她走到一个木桌子前坐下,此时尚未到深夜,妖怪酒楼里还没有人满为患,她找到个好位置,能依稀看到忘川。
忘川河畔,江水汤汤,里面那些残尸断魂应是多了,上面聚了厚厚一层血雾。
“给你的六壶酒,”蝎子精细瘦的身体扫地过来,“今天什么好事这么高兴要喝六壶酒?”
“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画皮妖张开血盆大口喝了满满一壶酒,打了一个酒嗝。
“好日子?”
“她,她好像出现了。”画皮妖那张没有任何五官的脸颤抖着,像是在滚鸡蛋。
于此同时,横跨大洋彼岸的一家高级拍卖会。
人群窃窃私语,小提琴声掺杂其中,窈窕淑女踩着高跟鞋在鎏金的地面上行走,穿着剪裁优良的西装的男人缓步坐下。
香槟杯摇晃着淡金色的酒汁,醉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金色会场。
而在会场的中间,正是展示各项藏品的舞台。
今天拍卖的主题是——神话。
穿着黑色西装的四个魁梧的男人将一个两人高,一人宽的蒙着黑色布的盒子放在舞台中央。
“现在展示的是压轴拍卖的藏品。”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黑色布缓缓掀开,人群中顿时一片惊呼。
在她们面前是一座纯金的,身上镶满各色珠宝的蛇,大蛇十分粗壮,贵气逼人。
蛇的眼睛是祖母绿的翠色,此时盘踞在一起,鳞片都是由黄金制成,金色熠熠生辉,竟是让之前的藏品都黯然失色。
也只有这样的藏品,才堪称神话二字。
“现在开始拍卖,请买家出价。”
人群开始出价,谁也没有注意到,镶嵌在大蛇眼睛上的祖母绿动了一下。
在场的人看到这样的大型珠宝很是激动,价格已经到了天价。
但人群仍在继续,大有不得到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在动?”
“没有啊,我其实不理解,为什么你们要对这么一堆没有观赏价值的金子和钻石动心。”
“什么金子和钻石,明明是一条黄金蟒蛇啊。”
说话的人流露出奇怪的神色。
此时,那些跃跃欲试想要拍卖的人也困惑地放下了手。
因为现在在拍卖台上,只是黄金和钻石堆砌的山。
而主持人依旧在侃侃而谈,“这是一座神山,上面用了最为昂贵的钻石,切割面极为丰富……”
而台上的展示板也是神山,似乎那条蛇从来没有出现过。
在场中有一个穿着黑色高定西装的男子,长身玉立,晦暗不明的眸光看向那展台,随后悄悄离开展厅。
而在他穿过门的那一刻,弹跳而起,直入长空,手中赫然拿了一把燃着黑色的长剑,浑身变成一团烟气,在瞬间抵达云端,满是煞气的剑柄直指虚空。
力道之大,将虚空横亘为二,“去哪?”
男子眸色一沉,嘴角挑起一抹邪佞的笑,“海公子,好久不见。”
在虚空中缓缓出现一条大蛇的原型,此时正畏畏缩缩在云层里。
赫然是刚刚那条黄金大蛇褪去黄金的模样,通体青黑。
“海公子既然做了这买卖,成了那黄金摆件,就要从始至终,买家买你不过百年,百年之后大可以回归自由,何必急于一时,若是被楚公子知道了,你怕是要变成蛇蛋了。”
“夜叉大人手下留情,实属无奈,只是我嗅到了她的气息,改命之日千年难遇,实在是不能错过。”
“改命之日?她?”夜叉大人挑眉。
海公子趁着夜叉正在沉思,一个猛子就扎进了云海里,消失不见。
他要去往东方。
夜叉嘴角冒出一抹笑,“不过是上古真神留下的一句戏言,这帮无知之徒竟然还当了真,本座这就杀了她,看看他们这群宵小怎么改命。”
大洋彼岸这头,依旧是一派狼藉。
白莘纤控制住自己体内真气流动,打坐了片刻。
之前在自己没有得道升仙的时候,打坐是最简单便捷的修行方式。
后来到了天宫,再无打打杀杀,功力一度蜕化,每天养花养草,纵享躺平生活,要不怎么说世人都说神仙好呢?
如今倒是重来一次。
她屏住呼吸,待最后一缕真气流动才松了气力。
她嘴角浮起微笑,这具身体果然是天然的宝鼎。
外表看过去确实是凡人,不过也不是一般的凡人。
作为凡人的她应该会过得很艰难。
宝鼎都是至阴之体,所以很会招致祸端,妖魔鬼怪极其喜欢这样的体质,经常会用她做一些事情。
所以在阳气衰弱的时候会附体。
大概是周围人发现她精神无常,所以养成了这种孤僻的性格。
白莘纤看了看被她收拾之后勉强能看的屋子。
没有一张和其她朋友的合影,完全看不出任何社交关系。
可见这个神棍生前过得极其孤独。
只是,她现在的肚子叫起来,脑子无中生有对食物的渴望,从今往后,辟谷应该和她绝缘了。
下一刻,她走出家门的脚步停止了,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涌进了她的脑海。
原主的名字叫做沉鱼,虽然起了一个闭月羞花的名字,但本人和好看完全沾不上边,因为家庭原因,小学没念完就辍学回家和爷爷相依为命。
爷爷会算命,平时给邻里邻居算命获得一些微薄的收入,要价很低,十块二十块的,后来爷爷去世,就只剩她一个人。
所以她就节衣缩食,留在爷爷给她的老房子里,可她不像爷爷那样会请神,也不会看相,更不会算卦,所以爷爷留下的东西也被这个饿得没有饭吃的年轻人当了一部分。
后来后悔,觉得这是爷爷留下来的唯一财富,就这么当了太可惜了,索性拾起爷爷的生意,说是半仙附体,也给别人算命,刚开始因为爷爷的名气确实挣了不少钱,但都用来赎回之前卖出去的东西。
记忆支离破碎,和她原主这具身体一样摇摇欲坠,只有短暂几个画面,大概了解了沉鱼的过往。
白莘纤有些无奈,凡人就是这么的物欲至上,赎回来之后大概想要更多的价钱。
但是五脏庙更为重要。
她仔细锁了门,之后一拉。
咣当——
这具铁门在自己和胖子的拉力之下变成了一块废铁。
白莘纤:“……”
她走到楼下,抬起了自己的手,欣赏自己新的凡间身体。
手掌上面的掌纹很淡,很适应灵气入体,果然是一个天然的宝鼎,让她做一个普通的凡人是为难了她。
可让她做她月貌真君的宝鼎那是她三生有幸。
她定会让这宝鼎大放异彩,在这凡间如鱼得水,死得其所,慢慢这个宝鼎就会如聚宝盆一般,展示出人人艳羡的风采。
想一想就觉得兴奋无比呢!
想着如鱼得水的白莘纤还没来得及多走一步,就看到一个塑料花瓶从天而下,直直砸向她,说来也奇怪,她四肢宛如灌铅,一步也动不了。
只能任凭被潮湿肮脏的土蒙了视线。
此时,理想不等于现实,即便你是神仙。
“谁!”
她抹了一把脸,抬头往上看去,就看到三楼那边还在往下砸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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