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找我?”
楚鲤的声音从楚剡溪声后响起,后者发散的思绪瞬间被拉回。
楚剡溪没回楚鲤的话,而是抬头先眼神警告了老弱病三人组一番,随后才将楚鲤拉到了离三人几步远的位置,确保三人在自己的视线中之后,楚剡溪开了口。
“楚鲤,你轻身功夫是不是还不错?”
楚剡溪问道。
“少爷您知道的,我打小拳脚功夫就不好,只有这轻身功夫勉强还算能入总镖头和陆爷的眼。”
楚鲤半垂着脑袋,没有直视楚剡溪的眼睛,比起楚锦与楚剡溪的相处,他在面对楚剡溪时要多几分敬畏。
“很好,那我要你办一件事情,你附耳过来。”
……
小半刻钟后,楚剡溪拍了拍楚鲤的肩膀。
“速度要快,我会尽量拖延一下时间的,务必一定不能忘了我刚刚说的!”
“放心吧少爷,我一定办妥!”
这一次楚鲤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楚剡溪的眼睛,眼中满是保证完成任务的坚定!
随后楚剡溪摆了摆收,楚鲤身形一晃,下一瞬已经消失在了楚剡溪视线之中,速度快到楚剡溪咋舌,心中只留下一句话:
你小子管这种速度叫勉强!!!???
楚鲤走后,楚剡溪再次走回老弱病三人组面前,目光在老太太和张庆春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了开心吃糕点的小朋友身上。
于是在老太太防贼的目光中,楚剡溪再次蹲下身子。
“小朋友要不要跟大哥哥去一个地方啊,有好玩的哦。”
楚剡溪露出一个标准诱拐小朋友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楚剡溪长得实在不像坏人,又或许是楚剡溪方才真的没有哄骗自己给了好吃的,此刻楚剡溪说要带他去个好玩的地方,小朋友想都没想就点了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放开自家奶奶拉着自己的手,直直就朝楚剡溪走来。
一旁的老太太急得跺脚,下意识就想将自己的乖孙拉回来,但在接触到楚剡溪警告的目光后讪讪缩回了手,至于张庆春,本就是一个不中用的赌鬼病秧子,哪怕楚剡溪要带走自家亲儿子,他也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来。
楚剡溪一把将小朋友抱起来,站起身就往镖局门口搭了棚子火盆的地方走,丝毫不在乎张庆春母子,她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带走了小的,那老太太就一定会跟着,毕竟这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而张庆春方才就被自己吓的六神无主了,他妈跟儿子一走,他哪有胆子自己一个人待着,自然会乖乖跟上来的。
到了棚子边,楚剡溪一眼就看见了此刻正站在棚子中棺材旁的曹婉玉,后者此刻也恰好抬头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就这么水灵灵的撞到了一起就。
“曹夫人好啊!”
楚剡溪怀里抱着孩子,没办法拱手,于是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冲曹婉玉打了个招呼。
“嗯。”
回答楚剡溪的只有曹婉玉淡淡的一个嗯。
楚剡溪愣住了,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方才替这人解了围,这人怎么还能对自己这么冷淡。
从头到尾将自己穿来之后的事情想了一遍,楚剡溪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得罪了曹婉玉的地方,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陆掌柜的当时给自己复述的原身在京都对曹婉玉做的事情太过美化了,否则的话就冲自己今天帮她这一点,这人都不会这么对自己的!
啊,对了,从自己帮曹婉玉到现在,她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说过!
楚剡溪有些憋闷,明明不是自己惹的她,但是她偏偏又不能为自己辩解,她想跟漂亮的小姐姐好好说话,然而漂亮的小姐姐不想跟自己说话!
剡溪委屈,但剡溪不知道该给谁说!
楚剡溪脑海中猛地冒出这么一句,随即自己一阵恶寒,她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能想到这么一句的,就挺无语的!
想搭话的人招呼已经打过了,虽然得到的回应不是很良好,但是还有不太想搭话的人热情人凑过来跟楚剡溪打招呼,于是楚剡溪被迫开启营业模式。
“小公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棺,你看我们什么时候送张镖头入住新宅啊?”
上前搭话的是几个已经收了楚剡溪抬棺银子的热心乡亲,毕竟楚剡溪才是金主爸爸,这几人拎得清,哪怕知道曹婉玉才是这场葬礼的主人家,可他们只想听金主爸爸的话。
金主是爸爸,这话放在哪个时代都适用!
“稍等啊,我同曹夫人商议一下,我只是个过来帮忙的热心人,张镖头什么时候起棺还是得曹夫人做主。”
摆出营业标准笑容,楚剡溪回了一句,随后便大步走进棚子中曹婉玉所在的地方。
看着抱着孩子走到自己近前的人,曹婉玉下意识的往后退避了小半步,拉开了与楚剡溪的距离。
“曹夫人,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起棺啊?还有还有,这小子非闹着要来给他大伯哭灵,我拦都拦不住,你说要不要让他哭了先?哦对了,他爹也想哭,你看要不要让他也一起哭了?”
楚剡溪的声音带笑,走到曹婉玉跟前近距离对上曹婉玉的眼睛后,她觉得曹婉玉眼底有太多的情绪了,有的她看不懂,可她能看懂那里面混着的悲伤和难过,或许,或许还有些彷徨?
是对未来的彷徨吗?楚剡溪不确定。
在今天之前她没见过曹婉玉,只是在陆掌柜口中听到过,今天见到了,她觉的她很好看,她面对那些冲她而来的恶意的时候很勇敢,可哪怕看见了,她还是不认为自己就算是了解曹婉玉了。
楚剡溪不知她过去,不知她未来,但她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现在的悲伤,所以她想说几句俏皮话想让这个漂亮的女人开心一些。
“庆林在时哪怕再看不惯叔母和庆春但对虎哥儿还是疼爱的,虎哥儿若真有心为庆林哭上一场,送上一程,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也是欣喜的。”
曹婉玉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甚至在说话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楚剡溪怀里抱着的孩子。
“这样啊,那这小朋友是该给张镖头披麻戴孝的!”
楚剡溪嘴里胡乱应着,眼神却不自觉的落在了曹婉玉细白的脖颈上。
只见那如凝脂般的皮肤上隐约可以看到几道乌青,似乎是一个手印,楚剡溪不确定悄悄往前探了探脖子,仔细端详了一下,猛然惊觉那乌青是被人用力掐着脖子留下的印子!
“楚少爷看够了吗?看够了的话妾身就开始为亡夫出殡了。还是说楚少爷方才遣人来说的不作数,除了妾身自己分内之事,楚少爷还希望妾身做些别的?”
曹婉玉的声音没有情绪,之前楚剡溪还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到些起伏,可这次楚剡溪什么都听不出来,而且曹婉玉看向她的眼神里也看不到了之前那种复杂,只有冷漠,从一而终的冷漠。
楚剡溪后知后觉的到自己方才看她的脖颈很失礼,这是封建王朝,而且自己此刻正顶着一个男子的身份,最重要的是,曹婉玉是一个刚刚丧夫的寡妇,但是自己刚刚却在她丈夫的葬礼上众目睽睽之下盯着她的脖颈看!
想到这,楚剡溪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她到底是什么个混蛋玩意儿!不说别的,就她现在怀里抱着的这小孩他奶,在两个小时前才还信誓旦旦的说曹婉玉跟她有一腿呢!而且听的人还和现在看见她看曹婉玉的人是同一拨!
一瞬间楚剡溪只觉得头皮发麻!自己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蠢东西!
“对不起!”
憋了半天,楚剡溪只对着曹婉玉憋出这么一句话来,随后不敢多看曹婉玉一眼,也不待她回话,抱着娃就溜了。
快步走出棚子之后,楚剡溪才呼出一口气来,随手扯过方才问自己话的那个热心乡亲,不待人开口,直接将怀中的娃往那人面前一送。
这一举动那乡亲懵了,被递过去的娃也懵了,惊呆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吓到了站在楚剡溪两步之外的娃他亲奶奶和亲爹。
下一秒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响彻整个镖局门口,被陌生大叔抱着的娃,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而那哭声就是从那娃口中发出的!
楚剡溪这下满意了!用离谱打乱节奏,这样的事一回生,二回熟,现在她已经有些熟练在身上了。
“刘师傅,开始奏乐了!唢呐班子的大兄弟们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哭声中,楚剡溪的声音响起,下一瞬一声比哭声更加嘹亮的唢呐声响起,悲怆在一瞬间成为了主旋律。
唢呐响,丧仪起!
原本还有些嘈杂纷乱的镖局门口,在唢呐声中变得安静肃穆起来,这一刻大家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悲伤,那是对死者的哀悼与缅怀!
楚剡溪混入了人群之中,躲在人群后,接着接踵的人群间隙看向曹婉玉,只见她一身麻衣安静的跪坐在棺椁前的火盆边,一边烧纸钱,一边对上前吊唁的乡亲回礼,纸钱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她没被孝布遮盖住的下颌线,一时间楚剡溪有些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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