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守卫压制在出逃者身上的力气不自觉的转移。
门开了，在所有人心中被层层加固封锁的地堡大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而且还有一群巨大的无毛怪物走进了地堡。
那些巨怪的五官凹陷如深坑，气味像绿藻一样难闻，散发着刺眼的红光。
疾病，感染，毁灭，死亡......
纷乱的词语从垃11的脑海中浮现。
时间的流速仿佛开始变慢。
他感觉心脏声陡然放大。
垃11的毛发根根倒竖，他奋力咆哮道，“开火！”
无暇顾及地上的老豁牙，垃11抱着枪疯狂扣动扳机。
但一个东西被巨怪丢进了他们中间，在一片红光中，垃11感觉自己陷入了黑暗中。
“闭眼！”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这是太阳吗？”
守卫捂着双眼，从中流出眼泪。
巨怪的武器比传说中的太阳更刺眼！
“我们本来就不用眼睛，用你们的耳朵，鼻子去听！去闻！”
垃11丢下枪，四肢着地顺着难闻气味扑去。
“这群疯老鼠！”
看着那只最为壮硕的鼠人朝着自己扑来，一光骂道。
猩红的花瓣飘落。
他进入了狂花状态。
一光感觉身体顿时一轻，没使用多大力气就往拉开三四米的距离，让壮硕鼠人扑了个空。
“气23他们人呢？”
这些鼠人虽然不到普通人的一半，但行动十分敏捷还懂得配合，比外面的矮怪简直难缠了不止十倍。
?虽然有着狂花状态的加持，但稍有不慎一光的喉咙上还是被划开一个口子。
“我们在这！”
气23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些巨怪是谁，他猛地仰头用脑袋撞晕一名守卫，刺耳的枪声在背后响起，他感觉左臂一凉，但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闭着眼睛朝李茂他们奔去。
李茂看见一只灰毛鼠人朝着自己冲来，他认出了这些人的声音。
双方都来不及思考对方的奇怪长相。
“啊啊啊啊！”
老豁牙等逃出者趁着守卫分散的功夫，催动蠕行者将鼠人守卫的阵型冲破。
“入侵者！！！”
尖利的咆哮与刺耳的音爆声响彻在隧道中。
在李茂所在的隧道上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那些鼠人看起来倾巢出动了。
轰轰轰！
李茂听见身后传来的金属刮擦声，暗道不好。
咚！
地堡大门关闭。
不知道鼠人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将大门重新关闭，现在摆在李茂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由那些鼠人士兵占据，另一条能看见远处攒动的黑影，是地堡增援赶来的路。
望着远处窜动的鼠头，垃11的为首的守卫士气大振。
“你们跑不了了！”
他捂着酸胀的左眼，用通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李茂。
在垃11身后的鼠人守卫如潮水般涌出。
咚！咚！
而路口处冲向李茂他们的两只鼠人的身体突然膨胀，变成一个巨型毛球，将身后的同伴堵的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在左边隧道前的地面轰然倒塌，将一群来不及躲闪的鼠人压倒，露出其中的空洞。
“这边。”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消失不见的灰狛从阴影中走出，周围的鼠人士兵一只接着一只的膨胀。
现在隧道里出现了第三条路。
“走！”
李茂毫不犹豫的朝着左边跑去。
“垃11统领，我们过不去啊！”
“一群废物，扯开他们！”
望着将道路堵死的膨胀鼠人，垃11恨恨地看着那堵肉墙说道。
“大人......他们，他们黏在一起了！”鼠人士兵惊慌地举起双手，不断有粘稠液体从上滴落。
望着那些哀嚎的士兵，他们身上如浆糊般融化的皮肤，垃11不由得后退一步。
这是什么古怪的力量。
但他很快又指着肉墙说，“挖！给我挖！”
“是......是！”
望着那些不断痛苦呻吟的“肉墙”，鼠人士兵们艰难地走上前去。
...
“我们有十分钟的时间，”灰狛说。
除非那些鼠人主动挖开他们的同伴。
“这个能爆炸吗？”李茂问。
“不能。”
此时李茂已经没有了照明棒，因此只能借助岩壁上的发光苔藓辨识周围的环境。
但从后方传来激动的喊叫声。
“医师在哪里！”
“他不在这吗？”
“什么？”
比起探险队，李茂发现不少鼠人身上鲜血淋漓，伤势严重的不在少数。
气33焦急的喊道，她看向这群自称人类的巨怪。
领头的黑毛巨怪身上散发着草味，灰毛巨怪身上带着金属的味道。其他人身上则散发着垃圾和虫子的味道。??
谁看起来都不像能治人的样子。
气33感觉手中的鲜血发凉。
她低头看见哥哥半边身体被血打湿。
沙沙......
气33发现身边飘来了一些绿色的光点，汇入周围受伤的同伴身体中。
她猛地抬头，看见那个黑毛巨怪的指尖浮现点点绿光。
李茂的找到伤势最重的鼠人进行直接治疗，那名鼠人原本的灰色毛发被染成红色。
看着他的呼吸逐渐平稳，李茂对着他身旁的灰毛鼠人说道，“虽然伤势能够治愈，但断掉的手臂无法恢复。”
气23咧了咧嘴，“没，没事，我还活着就够了！”
“在我们栖木少条手臂都不是大事，看看这个，”一光来到鼠人身旁唤出藤蔓，“和手一样好用。”
李茂点点头，但是一旁的灰狛却俯下身来。
他展开手掌，伸出指尖，轻触气23的创口。
“啊！”鼠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他这是在治疗，”李茂看着那条蠕动的断臂出声解释。
周围的鼠人冷静下来，看着那逐渐生长的手臂，一个个将眼睛睁到极致。
地上的气23在地面扭动，身下挤出一个小坑。他只觉得痛痒交织，汗水将全身的毛发浸透。
但望着恢复的左臂，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茂看着鼠人的那条手臂。
膨胀的肌肉块块垒起，力量感十足，对比鼠人原本身体看起来有些违和。
可能是灰狛第一次捏鼠人，不太熟练，李茂心想。
他赞叹道，“妙手回春啊。”
灰狛面无表情盯着那条手臂。
修补其他生物身体的消耗是自身的五六倍，这条手臂虽然过于强壮，但也会逐渐被身体同化恢复原貌。
“这简直就是神迹！”
其他鼠人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
在李茂与灰狛的灵能治疗下，这支上百鼠人的队伍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
“你们是......灵能者？”老豁牙问道。
“你们也知道灵能者？”
“当然，一代尼莫也是灵能者，虽然是我们唯一的灵能者，但进入地堡后，准确来说是在光之洗礼后，这份对人类的赐福就从我们身上消失了......”
赐福，赐福……一旁的灰狛咀嚼着这个词。
“拥有灵能，看来你们才是真正的人类，我们已经迷失。”老豁牙叹了一口气。
但也有鼠人并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明明...明明人应该是有高鼻梁，敏锐的双耳，永不会迷路的......我们。”气33嘀咕着。
【我们都是人类】
李茂莫名想起在进入洞窟时看见的这句话。
“人不只是外表，只要你们的心还是人类，这就够了，”李茂俯身看着灰33说，在废土之上想不当人的实在太多，没想到在地下反而存在这样一群矛盾的鼠人。
而这些鼠人将自己当作人活了这么久，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人，心里的落差令他们有些迷茫。
不少鼠人缓缓抱头蹲在地上。
他们对于人的判断或许在进入地堡后就发生了扭曲，如果失去人类身份这一认知基石，李茂觉得这些鼠人是否能够离开这里都是问题。
“心，对，我们的心，”气23喃喃道，他突然询问李茂，“您能使用灵能，您是人吗？”
鼠人，探险队，就连灰狛的目光也集中在李茂身上。
“我？”
我是人吗？李茂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镇长是神使，当然不是常人了！”
“更何况现在不是人也能当灵能者了，”一光说。
“真的？”气23与气33异口同声。
“就在我们栖木，谁都有成为灵能者的机会，”一光挺起胸膛。
“栖木，栖木。”气33缓缓重复这个词。
李茂望着远处的黑暗，“地堡还有一个夹层？”
老豁牙终于有空查看周围的陌生场景，他咦了一声，“我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夹层，这里明明也修好了管道，但没接入地堡。”
这里是一条从未在任何记载中出现的新管线，就连老豁牙在拥有地堡线路图时也从未见过这里。?
它埋藏在每天经过的隧道下，但从未有人知晓。
“豁牙爷爷，这里通向哪里？”
“我也不知道，”老豁牙尝试摘下呼吸面罩，这里居然能正常呼吸，他嗅闻着空气。
他们似乎是第一批踏足此地的人。
李茂看着那群鼠人，根据声音判断他们的身份。
那毛发花白，胡须耷拉，只有一只门牙的老迈鼠人显然就是老豁牙了，那两只白鼠肯定就气23与气33两兄妹。
地堡的这群居民像老鼠，但不全是老鼠，它们身形不到普通人的一半，双耳硕大，眼睛很小，五爪很灵活，甚至能够扣动扳机使用工具。
就算见过许多诡异场景，这对探险队队员来说显得难以接受。
如此庞大的地堡里居住的都是这些鼠人？明明声音听起来就是人类......
在暂时歇息中，队员们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消化着迟来的震撼。
李茂正想解释，但他转动耳朵，听见细微的声响。
来的这么快？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李茂心中一凛。
见其他人并未察觉，他说道，“他们追来了，”这比灰狛预料的时间快了一倍。
“这条隧道的出口在哪？”
李茂搜寻着四周，突然指向前方，“前面有扇门，那是什么地方？”
“我也没见过。”
老豁牙来到那扇门前，望着这扇古朴的石门，毫无头绪。
这里需要什么样的钥匙？
“很老的设计，没有触发器，只能用某种组合的数字密码打开。”
豁牙触摸着门板，眉头紧锁。
但他感到双手有些刺痒，直到有人出声提醒，他低头望去，不知不觉双手已经满是鲜血。
鲜血在门上浸透一条条的纹路。
“我明白了，钥匙藏在血里，血能显露出这扇门的密码……”老豁牙欣喜若狂。
李茂看着人群，灰狛又不见了。
“让我看看，密码是…零零零……零…”
老豁牙一个个转动密码锁，但面前的门却缓缓移动，收进岩壁中。
“我没输完啊。”老豁牙有些疑惑。
“……”
李茂透过黑暗中看见门后的灰狛。
他们陆续进入大门，但门后并不是出口，而是一个宽阔的封闭场地。
这难道是一条死胡同？李茂陷入了沉思中。
他来寻找的是虫心圣所，却在这地下越走越深了。
“欢迎来到我的陵墓！”
高昂的声音在黑暗中突然响起，吓得鼠人们浑身毛发炸开。
感谢阅读！[熊猫头]
看见门后的灰狛
李茂：灰哥，[点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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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们都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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