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江厘去找袁老师了解了情况，才知道自己真的要作为代表上台演讲。
她的天都塌了。她第一反应是推脱，可袁老师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一直在安慰她鼓励她。
看到袁老师对自己寄予厚望，江厘再也不好意思推脱了。
演讲的稿子还得她自己写，写完拿给班主任修改。
还好元旦晚会还有小半个月，可以慢慢写。
-
江厘这次的总分是705，而朝预总分是668，她足足拉了他37分。
她排名第一，他排第二十八。
这次期中考试理科班上700分的只有三个人，一班的江厘，三班的刁柚，二班的孟俊昊。
……
晚上，江厘一上车，就看到路宝雨一脸赞赏地看着她，“诶，江厘，你真的把朝预超啦？”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江厘回头看她一眼，拉上车门，“差不多吧。”
“卧槽啊，卧槽啊，你太厉害了！！以前可从来没有人可以超越他的啊！”路宝雨很激动，也很为江厘高兴，使劲摇着她的手臂，“你要火了！”
江厘笑的很无奈，“不至于的。”
“怎么不至于！”路宝雨的语气有些激动，把手机递给江厘，“你是不知道这事发酵速度有多快，现在网上都传开了！你看，现在好多人都在攻击朝预！”
“攻击？”江厘一脸疑惑地接过手机，“为什么要攻击他？不考第一就得被攻击了吗？”
“还不是因为上次放那个《嘻唰唰》，”路宝雨说，“当时刚好月考成绩下来，然后有些拍他的人就说他是因为拿了第一太高兴了，然后就到处放《嘻唰唰》，网上那些人都是听风就是雨，自然深信不疑。”
江厘看了眼评论区，有人说朝预“乐极生悲”“骄傲自满”“一有点成绩就下不来台”“装货”什么不好听的话都有。
旁边的路宝雨还在絮絮叨叨：“然后这次他跌下第一了嘛，就有人说他以前的第一都是抄来的，还说他拽什么拽，说他拿个第一就骄傲自满，到处放《嘻唰唰》得瑟，说他乐极生悲。”
网络上真真假假，有些话有人说了，有人信了，就是没人在意是不是真的，到头来，还是朝预吃这个回旋镖。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嘻唰唰》不是他放的，是因为手机中了病毒，他也没有因为拿了个第一就得瑟，甚至他根本都不在意第一这个位置。
可是网络上那些人比他更在乎，似乎他跌下第一，他们就有了攻击他的资本。
此时此刻，江厘很害怕朝预的心态会受到影响。
虽然他在她眼里不是脆弱的人，但她还是担心他。
……
回到家，路凯破天荒地在门口接她们，一脸喜色，“小厘，听说你期中考试考第一名啦？！”
江厘低头换鞋，闻言点头，但是什么也没说。
“太厉害了！”路凯笑的很开心，“那个朝预也真是的，上次拿了个第一就开心的到处放《嘻唰唰》，现在乐极生悲了吧。这做人，果然不能太骄傲。以前他们都把这小子传的跟神话一样，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诶对了，他为什么会下降的那么厉害啊？”
江厘抬眸看路凯，路凯脸上满是沾沾自喜，仿佛超过朝预的人是他。
江厘莫名冷笑了声，“上次的那个《嘻唰唰》不是他放的，是因为他手机中了病毒。还有，668是什么很差的成绩吗，朝预不是神，他不能保证每次都是第一。因为这些东西就攻击他，我看你们也是够无聊的。”
说完江厘停都没停，背着书包径直上楼了。
留下路凯一脸懵逼，他看向路宝雨，“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路宝雨撇着嘴，拍了拍他的肩，一脸同情，“好端端的，你在她面前提朝预干什么？她现在听不得一点说朝预不好的话。”
路凯皱着眉，很快回过味来，“他们俩什么关系啊？”
路宝雨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自己慢慢悟吧，我不说。”
……
回到房间，江厘把书包脱下来往书桌上一扔，掏出手机就开始给朝预发信息。
江厘：【你在干嘛？】
过了半分钟，朝预回复了：【写检讨。】
江厘：【你没事吧？】
朝预：【我能有啥事？】
江厘：【你别被影响了，就这一次没考好没什么大不了的，别管那些人。】
朝预回复了她一条语音，语气带笑：“我能被谁影响啊？我有那么脆弱吗？”
江厘皱眉，回复：【我知道你不脆弱，我就是想安慰一下你。你没有被影响就好。】
朝预的语音很快回过来，语气又变得委屈巴巴的：“其实看到他们网上说我的那些话，我心里还是很难过。看我这么难过，你晚上能不能陪我打电话？就当安慰安慰我了。”
江厘思考了一下，回复：【好。】
-
第二天，朝预真的给袁老师交了一份五千字的检讨，并且还在早自习的时候在讲台上念，不少其他班的不惜旷课都要来看他的热闹。
有些大胆的甚至悄悄拿出手机偷拍他，朝预看到了，但他没理，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讲台上念自己的检讨。
语气无波无澜，仿佛在念遗言。
袁老师没让他念完，差不多让他念了个五分钟就喊他下去了，即使这样，全班依旧为他响起热烈的掌声。
江厘昨天晚上跟朝预打了一个通宵的微信电话，就连睡觉都挂着的。
怕他心情不好，江厘处处都顺着他。
朝预这个人也是得寸进尺的很，一直在逗江厘，有几次江厘实在忍不了要发火的时候，他又用委屈巴巴的语气跟她撒娇。
江厘感觉自己都要成忍者神龟了。
朝预这人就是欠嗖嗖的。
她又想起了第一次月考的时候，朝预故意留语文卷子整页空白，都被袁老师骂成那样了，他说个话还是欠兮兮的，没个正经。
突然江厘灵光一闪。
他敢不做题，又怎么会怕考低分？
越想越蹊跷，这次丢分最严重的是他的数学和物理，可数学和物理一直都是他最厉害的科目。反观语文，倒是考的不错。
最厉害的科目考的最差，除了故意考低分，江厘想不出其他任何可能了。
不仅故意把分数考低，甚至还控了分。
不然怎么可能两科都同时下降到90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是看她老是考第二可怜，让了个第一给她吗？
那他这也太贱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江厘侧头问文露，“你们每年的这个元旦晚会，都会请学生代表上去讲话吗？”
文露点头，“对啊，每年都是。我们之前的各种大会，比如开学典礼、国庆晚会，都是朝预上去讲话的。他似乎很讨厌上台去发言，明确拒绝了也还是要他去，他没办法，就真的上台了。结果最后他把稿子给改了个底朝天，在台上给大家念了二十分钟的《海的女儿》。”
这确实是朝预干得出来的事情。
现在江厘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无名火，不上不下的，很难受。
她平复自己心中的怒气，“这个学生代表，是怎么选的啊？有没有什么标准？”
“就是学习好，人品好的人。”文露说，“朝预是最符合这个身份的人，别的年级的第一时常都在变，就连我们文科班的年级第一也是上下浮动，不稳定，只有他，每次都稳稳的坐在这个第一的位置上。如果不是这次期中考试他下降太厉害了，估计学生代表还是他。”
江厘懂了。
他既然敢故意考低分，又怎么会在意网上的那些言论？她还跟个傻子一样去安慰他，结果到头来自己才是小丑。
不仅如此，她还要替他背这个锅，还得上台去发言。
顶着这个他让的这个“第一”上台去发言。
他心里估计都爽翻了吧。
行，朝预，可以，干的漂亮。
-
中午吃饭，江厘约了路宝雨。
所以中午一放学她就跑了，速度之快。
路宝雨在楼梯口等她，有点意外，“今天怎么想起跟我一块去吃饭了？”
江厘面无表情：“不行啊？我就想跟你一起去吃饭。”
“可以可以。”路宝雨笑着挽上江厘的手臂，“那我们去吃什么？”
江厘皱着眉想了一下，“诶，我们去吃之前段振宇推荐的那家家常菜吧？我觉得味道还挺好的呢。”
提到段振宇，路宝雨的表情短暂地凝固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好啊。”
江厘点头，没发现她的不对劲，随口问：“你和段振宇，怎么样了？还没在一起？”
路宝雨“害”了一声，坦荡道，“他不喜欢我，他连我消息都不回了。我在学校里也没怎么见过他了。”
“啊…”江厘本来以为，他们两个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关系会火速升温的。
“事情就是这样，追求失败。”路宝雨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算了，就这样呗。”
江厘知道她心里其实并不好受，拍拍她的肩，“那只能怪段振宇没眼光了，我们这么美的宝雨都不喜欢。”
路宝雨被她逗笑，“你别说这种话啦！”
两个人挽着手说说笑笑的离开。
到了饭馆，还没走进去，江厘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段振宇，他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儿。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江厘试探地看了眼旁边的路宝雨，路宝雨的眼神躲避，不自然地笑笑，“看我干嘛，进去啊。”
“还要进去吃吗…”江厘犹豫了，“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路宝雨大手一挥，坦坦荡荡，“这有什么，我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走吧，没事的。”
江厘没动，像在思考，路宝雨却不给她犹豫的机会，一把拉过她就往饭店走，“走啦！”
饭店里没几个人，段振宇和那个女孩找了张小桌子面对面吃饭，说说笑笑的。
俩人一进来，段振宇就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她们，视线在路宝雨身上停留了几秒。
那个女生跟着他视线，转头看，然后笑着问了一句：“你的朋友吗？要一起吃饭吗？”
江厘：“……”吃个锤子。
她跟路宝雨就当不认识段振宇，找了个位置入座，然后准备点菜。
点完菜，待餐的时候，段振宇走过来了，还带着他旁边那个女生。
江厘抬起头，看着他，有些疑惑。
“Hi，江厘，好久不见啊。”段振宇笑着，举起跟女生十指紧扣的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叫庞盼。”
江厘顿了一下，侧头望向路宝雨，路宝雨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手机，连头都没抬。
江厘歪了歪嘴，挤出一个笑容，“啊，是吗，你女朋友真漂亮啊。”
庞盼见到她有些激动，“你就是江厘吗！打败朝预的人？”
又特么提这事。
提到这事江厘都是气。
她抿唇笑笑，“对啊。”
“你真漂亮！很高兴认识你！”庞盼热情地朝她伸出手。
江厘回握，“我也是。”
两人走后，菜也上上来了，看到旁边沉默着夹菜吃饭的路宝雨，江厘试探地开口：“你，还好吧？”
路宝雨摇头，“我没事。”
没事才怪，没事你不可能是这个表情。
江厘在心里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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