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我的，至少现在不喜欢，我跟他告白，本来也只是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意。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您以后跟他划清界限，妈妈，你当然还是要对他好，还是要为他着想，只是不要再加上我的因素了。江醒他可能也受不住这样的负担。”闻溪午剖心置腹，将自己所有的经验都总结出了这么个结果，“如果我非要问他一个答案，他一定会答应我的，只不过原因绝对不会是他也喜欢我。”
华芸听着红了眼眶，她擦了擦掉落的眼泪，看起来有些为他难过，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哪儿都好，如何会不被人喜欢？又可能是从儿子这番话中察觉到闻溪午无形中的变化的根本原因是江醒。
闻衡之神情复杂，也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事情。
华芸开口道：“宝贝，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妈妈还不知道的事情？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闻溪午摇了摇头，“没有，都还没有。”
所有的感情都没有开始，所有的悲剧都没有发生。
源头可能已经被自己掐断，闻溪午兴许是有那么一点难过的。
华芸还想问，闻衡之拉住了她。
闻溪晨便顺势换了个话题：“下个月初我就回去了，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一家人便将话题自然而然引到闻溪晨身上。
华芸有些舍不得闻溪晨，刚刚止住的眼泪眼瞅着就又要往下掉，但还是忍住了，说了句：“时间这么紧吗？”
闻溪晨应：“ 是啊，一大堆事儿，要不是弟弟给我发邮件，我也空不出这半个月，不过那边事情结束我也会再回来看看你们的，你俩就放心吧哈！”
闻衡之道：“行，我们知道了。先吃饭吧。”
华芸没再吃下饭。
闻溪午食不知味又吃了小半碗就停了筷。
闻溪晨倒是一无所知的添了两碗米，吃完肚子都撑大了还意犹未尽，舒服地打着饱嗝评价：“饭还是家里的好吃，国外真的吃的我想胖都胖不起来。”
吃完饭闻衡之回到书房忙工作，他们现在已经退休，学校里能让他操心的事情不多，他要处理的大多是华芸书法协会的事情。
虽然能将很多事情分配给别人，难免会有需要他亲自过目的邮件之类，华芸对此又向来不上心，他只好退休后再次为爱工作。
闻溪晨陪着华芸去外面遛弯消食，闻溪午就也回房间处理实验期间堆积的小组作业。
忙到暮色渐起，闻溪午总算提交完邮件，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过了饭点，却没人来喊他吃饭？
他心下疑惑，一种莫名的恐慌感叫他什么也来不及做，立刻起身大步推门出去，“爸！妈！姐！”
回声传来，话都还没落在地上，闻溪晨的声音传来：“大呼小叫什么，你想把我震聋吗？下午江醒过来了，咱妈在花园亭子那儿招待他，你往外瞅瞅不就看见了，爸爸好像正在跟书法协会那群老古板吵架呢，我刚才趴门上听见了，你可别去触霉头。话说回来，你嗷嗷的，叫魂吗？”
闻溪午迟钝的依言扭头从小窗那里看去。
那里果然有两个人，江醒正起身给华芸添茶水，华芸伸手拦了拦，没拦住，就又见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闻溪晨自然也看见了，哈哈一笑：“三壶了，我就是上来拿茶叶的。”说完，她晃了晃手上拎着的一包未开封的茶叶。
闻溪午看着包装上凝起来一层未化的薄冰，提醒她：“你拿的是咱妈做甜点用的，泡茶的茶叶在收藏柜里，第二层是她常喝的那个。”
闻溪晨：“是吗？我说我怎么只在冰箱看到了红茶，还以为是自己记性不好呢，我就说咱妈喜欢的明明是白茶。”
“因为绿茶茶包在红茶的下一层，你根本就没打开看吧？”
闻溪晨理直气壮：“我都找到这个了还打开下一层干嘛！”
闻溪午无言以对，决定看着她狡辩，反正狡辩完还是要去找茶叶。
谁知闻溪晨直接把茶叶往他怀里一丢。
闻溪午堪堪反应过来接住茶叶，就听闻溪晨说：“正好，你事忙完了，快去拯救一下被茶水泡的可能晚饭也吃不下的妈妈吧！她被恶犬盯一个下午了。我要先回房间补个觉，晚上别喊我吃饭了，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呢。”
闻溪午：“你倒时差就不应该现在睡吧！”
闻溪晨已经回房间了，自然没人回应他。
闻溪午又看向花园，亭子中江醒再一次起身为华芸添茶。
看了一会儿，闻溪午认命的去放茶叶，又扒拉出华芸常喝的茶，跨出大门时还深呼吸两次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准备。
诚然，即使上辈子自己活着时已经在这段感情的这么的不堪过，他也依然没办法对江醒无动于衷。
他只这么热烈虔诚近乎献上所有的爱过江醒，搭上了自己上辈子的性命，透支了他这辈子的所有热情与好奇，他只爱江醒。
可是光有爱是没有用的。
在他踏上通往亭子的小路时，江醒就停下了所有动作望向了闻溪午。
单方面的爱是没用的。
上辈子的惨烈经验是这么告诉他的。
他可以一直爱江醒。如果江醒真的能满足他的自欺欺人，他宁愿一直爱着江醒。
闻溪午将手中的茶叶盒捏得很紧，有一瞬间开始迁怒于江爷爷，怪他软禁父母从而辞退了过年回家的保姆阿姨，害得他要来面对江醒这个见谁都咬的狗。
可这条狗上辈子什么都要，却独独不要他。
闻溪午满心涩然，不管在他死后江醒做了多少事，既得利益者都是他本人，闻溪午活着的时候站在江醒身旁看他发疯陪他发疯变得疯魔，死了之后再看江醒疯咬一切撕毁一切。
怎么会不遗憾呢。
如果能在对的时间做出对的选择，他们两个不一定会走到那个样子，兴许会相爱也不一定。
……
上午去接爸妈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的闻溪午是一万个不想见江醒的。
他太害怕了。
他惧怕这样一条没有理智的恶犬。
上辈子江继死之前他都还不是这样逢人就咬，不撕上一口肉决不罢休，可惜上辈子江继就是为了救他去世了。
所以没了绳缚的江醒疯起来了，也带着闻溪午一起疯。
若他没有觉察到江醒兴许也是同样回来的那个人，闻溪午可能还会抱着微弱的希望尝试掩藏住自己的爱意和对方相处——反正这辈子因为自己的选择，江继还活着。
但是他分明的从上午江醒的眼神里得知了那个他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他都从一年之后回到了现在，江醒怎么就不会回来呢？
江醒：我老婆竟然想跟我划清界限！[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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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遗憾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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