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之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几招打退了持剑的白敛。
谢池很快接上,刀锋闪过,如潮水般的刀势升起,白袍老者眼神未变,一跟有两个手掌长的黑色长钉出现在手中,挡住了谢池的刀。
长钉一转,谢池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收刀后撤,那根长钉却如影随形,即将打在谢池身上之时,几道刀丝出现在了谢池面前,缠上了长钉,刀丝稍一用力,长钉便碎成了几段。
刀丝微微颤动,白敛却不像看着那么轻松,缠绕在手指上的刀丝寒气十足,冻得他整个手都是麻木的,被刀丝割出了道道红痕也没在意。
谢池退到了白敛身边,面色凝重,“十六骨钉。”
谢池曾听过这个武器,阴险至极,若是打在人身上超过五枚,那不管此人实力如何都会完全被控制,并且这十六个钉本身便可以布阵,可攻可防。
所以骨钉刚出世时,无论是阵法师还是傀儡师都很想得到它,只是没想到这东西最后被白家得到了。
白袍老者稍一挥手,周围便出现了近十枚骨钉,
白敛动了动麻木的手指,将手中血剑换到了左边。
“白敛,你背叛了白家。”清亮的女声从白袍中传出。
“是你们都忘了反抗。”
白敛嗤笑一声,几根刀丝划过,“或许你可以从现在开始称呼我为,家主。”
白袍人沉默良久,冷冷道:“你觉得你会是下一个叶锦盛吗?”
“为什么不呢?”
白敛上前一步,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容,“我是白敛,四大家族,我都要。”
道道刀丝间,谢池半蹲着听两人的对话,握紧了手中的刀。
余光扫过季言刚刚站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
再看看刚刚愿景近的地方,灵力浓郁,好似裹了一层雾气一般。
谢池心中无端升起烦躁的感觉。
第九枚骨钉、第十枚骨钉、第十一枚...第十二枚...
谢池在心中默数,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但脸上却越来越兴奋。
“你还有什么能耐,尽管来!”
白敛面上虽不如谢池轻松,却也步步逼近。
又是一刀挥过,却被白袍人躲过,谢池眼神微暗,示意了一番白敛,刀丝尽出,谢池踏着霜寒逼近了白袍人。
虽然嘴上对季言毫不留情,但他的药确实管用,原本还被白袍人一掌大飞的谢池现在已经能和白袍人打得有来有回。
甚至于有白敛的帮忙,还隐隐胜过白袍人。
白袍之中的年轻女声再响,“背叛白家,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只知道,继续效忠才不会有下场。”
白敛也迅速逼近白袍人,血色的剑在他手中隐隐发光。
——————
啪——
白云析落下一子,愿景看着棋盘,表情不变。
突然,背后的晶石又黑了一块。
愿景笑了笑,试图从白云析眼中看出些不一样的情绪,“看来楚家也败了。”
“愿兄在楚家压的棋子是谁?”
愿景手中捏着棋子,脑海里出现了白风清的模样。
白风清…一个孩子…
愿景沉默,抬头,白云析的身后,金色的光点从云端处洒下,美不胜收。
“白兄认为,谢池与你们白家老祖,还差多少?”
白云析笑了笑,眼神并未移开,默默地审视着愿景,他从来没有看清过苏愿景,即使苏愿景一直都是被动的表现。
江家和楚家已经败了,而叶家又与它们不和,这时,白家胜了又能如何?他能如何?
白家气运将尽。
想到这里,白云析苦笑出声。
果然是啊,难道白家真的要陨落在他的手里吗?
“若是只有谢大叔的话,怕是不妙。”
白云析的说辞已经很委婉了。
化羽级与半步化羽之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愿景笑了笑,“所以白兄觉得,我在白家压下的棋子是什么?”
“夕夕?”
白云析推出一子,“夕夕失踪这么长时间,灵药谷倒是沉得住气。愿兄觉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吗?白家那些为我卖命的人,我还不舍得赶走。”
又是一声巨响,愿景交叠的双手下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抑制住转头看过去的**。
一颗颗棋子落下,愿景前所未有的专心,可每一颗棋子推出,他心里却只感到了沉重,丝毫没有开心。
白子一步步逼近,最终....
...
“我胜了。”愿景盯着白云析,手中却摸出了自己的扇子。
白云析望着棋盘沉默不语,良久,他笑了笑,“你胜了。”
...
啪——
棋子落了满地,扇子在白云析面前展开,衣袖扫过棋子。
“...”
白云析坐在轮椅上,没有动弹,也无法动弹。
“愿兄何必如此紧张,只是下个棋而已。”
“只是下棋吗?”
愿景在心中冷笑,风穿过了森林,沙沙作响,金色的光点中参杂了些许红色,天开始暗了下来。
“其实在整个白家。”白云析调转了轮椅的方向,“这里是我最满意的葬身地。”
愿景微微皱眉,意识到白云析越来越靠近断崖,朝前走了一步。
“你...”
“这个时候夕夕应该恢复记忆了,也该与她父亲见面了吧。”
愿景张了张嘴,可声音淹没在一声巨响中,这次,他看清了来人。“...谢池。”
谢池一手天宇剑一手大刀,脚步微颤,胸口处沾满了血。
“谢池!”
愿景停下了脚步,转头朝谢池跑去,手指触碰上谢池满是血的胸口,微微颤抖。“保命丹...天宇剑谢池。”
谢池抹了抹嘴角的血,刚一张嘴又吐出了一口血。
“...我没事,放心。”
草丛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白敛从中走出,同样的浑身是血,看着比谢池还要狼狈。
但白云析见到白敛,有些意外,“你还真是命硬。”
“不硬一点,怕是没法亲眼看着你死去。”白敛也不再白云析面前装了,剑身颤抖,对白云析的杀意却丝毫不减。
谢池咽下血,一手揽住了愿景,慢慢带着愿景后退,低声道:“先走,白敛也要杀了我们。”
这是谢池最没想到的,白袍人死去之后,白敛毫不犹豫地朝他出手了。
一直等到棋局分出胜负,阵破,白敛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白云析身上。
谢池一向敢打,但这次,他选择撤退,趁季言的丹药还没失效,他们得去跟其他人回合。
突然,谢池的脚步一顿,瞳孔微缩,他握上了愿景的手,温和的灵力在两个体内流转。
愿景一愣,眼中的断崖模糊起来,雾气逐渐浓郁了起来。
好奇怪的灵力波动。
白云析望着白敛,他看不起这个弟弟,也讨厌着他。“白敛,你觉得你胜了吗?”
“我想让你死。”
“白家气运已尽。”白云析看着天边的金光,笑了,“从出生起,我们就注定了会与家族绑定在一起。”
“是你们,不是我们。”白敛看着白云析,抑制不住地兴奋了起来。“白家气运已尽,你该去死。”
白云析看着三人,慢慢站了起来,走到了断崖边。
“我献祭过两次,失去了眼睛和双腿。”
点点金光落下,落到了白云析身上、肩上、头发上,他张开了双手,拥抱住了金光。
“这次,我愿祭出生命和灵魂,只愿他们四人再转世,不用被任何东西所束缚。”
笑着笑着,白敛的眼中落下了眼泪。
是啊,白云析的家人从来都只是同为少主的几人,从来没有把这个与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成亲人看待。
该死,他们都该死!
白云析站在金光中,他动了动手指,一点金光正稳稳停在他的指尖处,白云析呼吸一滞,望着落在指尖的金光,放轻了声音,“我也并不想占卜师,希望...罢了...”
白云析松开了手,看了一眼几人,身体朝后一仰,如是折翅的蝴蝶坠落了下去。
“白兄!别!”
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了断崖前,毫不犹豫的朝白云析伸出了手,却正好错过,发尾处的坠子因着主人不稳的呼吸而晃动,微长的头发被随意地梳成了个小辫子。
愿景也终于看清了灵雾散去后出现的人,叶逢秋。
“这...”
谢池心中一惊,正要说什么,又吐出了一口血,下一秒,嘴里就被愿景塞近了一颗保命丹。
愿景望着跪倒在断崖前的叶逢秋,一手握住了谢池,另一手中扇子化作了聚灵弓。
“谢池...”
“...”
愿景看着叶逢秋缓缓起身,拉开了弓,“我得杀了叶逢秋,绝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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