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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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岭集团，高层楼阁中比平常多亮着一盏灯。
叶姝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看见父亲正在叹气，她不免对那位妹妹的厌恶更深，“爸，你还在为叶曼的事情操心呢？”
她体恤自家父亲道，“我在公司不能帮上爸爸什么忙，很是自责。”
“好女儿啊，爸爸怎么舍得怪你，”叶坤的确时时刻刻关注着叶曼的动静，这不，她不追问款项，反而促使这位公司老总不安起来，“就是叶曼这丫头，野心太大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爸，她迟早会被我们赶走的。”
“而且，用不了多久了，”叶姝脸上的粉开始暗沉，“听说她手中的项目遇挫。”
“我们不能低估了你妹妹的手腕。”
“她还年轻，资历又浅，拿什么和爸爸对抗啊？”叶姝自信满满，谈论起叶曼的时候不顾一屑，“要说真有什么优势，那也不过是嫁了个好婆家。”
“也不知道何渭之怎么会看上她的……”
经叶姝的打探，她自以为有了了解，在父亲面前一五一十地剖析旁人的婚姻道，“只不过，我听说这两人私底下利益捆绑得并不深，想来也是何渭之对叶曼那种势利的女人早就有所提防。”
她当然不会认为，何渭之是想要掏心掏肺对叶曼的。
“阿姝，放平心态，区区一个何渭之不值得你上心，”叶坤听得出女儿的言外之意，“只要爸爸是叶岭的掌托人一日，你就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一天。”
“爸爸，我明白你的用意，就是曾经输给叶曼这种人。”
叶曼屡屡谈及何渭之，说到底是耿耿于怀，那场相亲本该属于她的，一是懈怠，才会让给叶曼，她的指甲嵌入掌心，“我不甘心。”
叶姝心生一计，“我想到了一个还不错的法子，爸爸，要不要听听？”
“现在女主持人开个vlog，做做直播也是常有的事，”叶姝不忘摆明自己身为叶坤女儿的格调，“那些带货的赚取几个点的佣金，我自然不屑去做。”
她顿了顿，若有所思道，“但是，要是能让我的妹妹和妹夫一起上镜的话，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叶姝理所当然地想，让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上她的节目，到时候网络的观众总能从蛛丝马迹当中寻找到两人失和的证据，对于公众舆论而言，少不了对叶曼的戏谑、嘲讽。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同样对父亲大有裨益，不需要她刻意引导。
叶坤自然也能看得出，让公众看见叶曼虚伪的嘴脸，与何渭之婚姻的假象，无疑能让董事会的其他董事看清，叶曼的背后实则根本就没有何家的助力。
这对于他要清人，想更大程度的集权是有用的。
“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安排。”叶坤放任了女儿的安排。
“既然这种形式的聊聊家常也不是正式的采访，根本不用放在演播厅，”叶姝已然有了天衣无缝的打算，“找个机会让叶曼回家不就好了。”
叶姝下定决定要给叶曼踩坑，她肯定不会设计得过分明目张胆。
只有在叶曼也不知晓摄像头的前提下，人们才能看见叶曼的真面目，不是么？
叶姝先和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沟通，直至确认电台会扶持自己的新账号，她才稍稍露出得意的嘴角。
她去楼下找叶曼，好似刚才在父亲面前布局的人根本不是她，同姐妹亲亲热热道，“曼曼，明天到家里来做客啊。”
叶曼稍显疑虑，这又不是逢年过年，她又不是不了解这家人的秉性。
而为了打消她的疑虑，她的这位姐姐可谓是下足了功夫，“宝宝，我可是特意给你带了夜宵。”
那是碗排骨面，但面条已经糊了。
“奶奶年纪大了，有些话说来也糊涂，你就别挂在心上了。”
她好说歹说，拿着多年的情分说事，“我也没有其他可以走动的姐妹，咱们说到底是这一辈唯一的亲戚了。”
叶曼一言不发，巧妙地在叶姝进门的那一霎那，将整个她所链接的PC端切断电源。
实在想不通，她们的姐妹情谊早就达到濒临破裂的程度。
叶姝怎么还愿意再三邀请的。
她意识到其中有诈。
“你就和渭之一起过来呗。”
叶曼没有迟疑太久，打退堂鼓可不是她的习惯——
既然其中有风险，那机遇肯定是同风险并存的。
她没有回绝，面对那一坨已经烂掉的面，她说，“好，我们届时一定到达。”
之所以敢这么承诺，不外乎她方才配合了何渭之的拍摄宣传，何渭之自然夜无法拒绝她的“家宴”。
叶姝也不再留恋她的办公室，得到满意答复以后从她待客的沙发上一跃而起，“我就知道曼曼是最善解人意的，我这就回去告诉奶奶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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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叶姝离开的同时，叶曼打通了名义上那位丈夫的电话，“何渭之，调查一下叶姝接下来工作以外的一些安排。”
“她最近在她的短视频账号上投入时间不短。”
“你的意思是……”
“叶曼，我们很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出镜。”何渭之了解他们家族背后盘根错杂的关系，“如果你想要回绝这一次的家宴，或许，可以从我身上找个借口。”
“为什么要拒绝呢？”
“不就是配合着演两场戏？”叶曼毫无退缩之意，“何总你可是娱乐圈的资深人士，没有理由会演不过那群人。”
比起何渭之的如临大敌，叶曼自始至终表现得云淡风轻，她顺带开了个玩笑，“不过也说不准，毕竟我的大伯可是‘老戏骨’。”
何渭之婚后的情绪总是以她为主，他随之笑了起来：“我尽力不让你失望吧。”
虽然不是什么大用处，但至少自己这位丈夫还能派得上用场。
何渭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得知边珣即将回国的消息以后，他对叶曼总比以往更紧张。
章菡在每周的例会上见到了他，保持了一段的距离，礼貌问候，“何总。”
拍摄完一组合影，何渭之心中的烦躁没有结束，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愚蠢，跟完全没有关系的女人炒作绯闻，说到底，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从始至终只是为了博取叶曼的关注而已。
“何总，您太太真的是非常好的人。”章菡折回来，没有看清抓拍的镜头。
何渭之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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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中旬的一个普通周日，其实有两个事不约而同地撞到了一起。
叶曼在意的可不止是家宴。
如果不出意外，边珣即将回国，她问过他的助理，自然清楚记得他回国的日子。
这并不是出于前女友的关心。
她看重自己手头的项目，自然对自己的合作方也相当上心。
不过，叶曼本来也没有接机的心思。
要不辞辛苦跑到北京的首都机场，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这不是叶曼一贯的做法。
也从不觉得，热情迎接了这一回，两人做回了朋友。
她选择先把自己的家事好好处理好。
叶姝既然不肯轻易地放过自己，不想过安生的日子，她这个当妹妹的，自然要遂了她的心愿。
到了周日这天，她正式挽起何渭之的胳膊，两人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叶家的门前。
叶曼的羊毛披肩质感很好，披在她身上很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一改在董事会上表现出来的强势，眼尾上挑的眼线也画得尽可能的柔和。
为了今天的“表演”，叶曼特意化上了类似于“白开水”的妆容。
淡系的妆容抵挡不住明艳的脸。
“大伯，伯母，一点心意。”初进门，她礼貌有加地带了一瓶年份还算不错的茅台，径自走向平常最看她不顺眼的奶奶。
平常奶奶也许是会向何渭之露出几分好脸色的，但对自己则不然。
可今天的态度却十分特殊。
奶奶先是“问长问短”，之后又谈起了天气冷暖，要她注意感冒。
多么亲切而又慈爱的面孔，要说没有摄像机，就连叶曼也不愿意相信。
“小何，跟曼曼最近过得怎么样？”三言两语间，奶奶已经按照剧本的设定，不偏不倚地将自己往另一个深渊拽引。
“她脾气一直比较差，不像她姐姐那样温柔，你得多包容。”
“奶奶，曼曼很好，”何渭之答这话的时候回望了叶曼一眼，似是叫叶曼安心将这种小事抛给他处理，“您不能那么偏心。”
何渭之的回答无疑是并不按照他们的严格设定，慈祥的老奶奶顿时就有几分不悦了。
“偏心眼”这种话一经说出，非但帮不了叶姝的忙，反而会害叶姝遭人嫉恨和谩骂。
这点，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
就算她跟不上时代，也通晓人性，知道大多数人的心里在想什么。
她有些懊恼这个晚辈的不懂事，尤其是当时就做出了愚蠢的决定，选择了叶曼，这本身就让她心存不满。
碍于隐秘的机位就在不远处，故而才按捺不发。
一早在厨房忙活的叶姝听见何渭之会这么说，更加笃定父亲说出口的话，叶曼的手段厉害，才把何渭之调/教成这幅样子——
可这毕竟是表面功夫，他们的关系绝对不像是明面上表现出的那样。
不然那些有关何渭之的花边新闻又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呢。
叶姝在等，等一个时机，叫叶曼与何渭之的关系原形毕露。
这样一来，既能让人们唾骂叶曼的虚伪，又能叫公司的人看清楚叶曼背后可是没人撑腰的真相。
“奶奶，我推您在壁炉边上去暖和一下身子。”
这时候在一旁干站着的叶曼面露尴尬的神情，“早知道我去推了，可我不知道你们家的壁炉在哪。”
此话一出，网络瞬间炸锅了。
【sweet笑笑：还以为我们叶大主持人和她的妹妹真的很亲昵呢，没想到不熟到这种地步，连这个家的壁炉在哪都不知道。】
【94是我的本命年：这玩意说是直播，该不会是找妹妹、妹夫过来配合着演情景剧吧？】
……
【101楼大厦是我家的：我还以为这种豪门家庭也处处充满着温馨和爱呢，原来，他们根本不来往的。】
【曾厝大姐：回复@94是我的本命年，我觉得不大对头，要真是演情景剧，叶曼就不会那么说的。】
底下的评论纷纷附和：【我也觉得，很有可能叶曼根本不知道今晚的直播。】
叶姝疲于应付难得现身的叶曼，根本顾及不了此刻网络的评论。
她以为只要继续表现出“孝顺”的一面就够了。直至背过身来，不再直面镜头，老人才同她咬牙切齿地讲，“你还是对你妹妹上点心吧。”
她深知叶曼不简单，那寻常的如白开水一样的妆容，一眼让人看了就像是大小姐千金，偏偏让她这个电台的女主播衬托得和村姑似的。
“我会留心的。”她尽可能平心静气，免得在公众面前破坏了她的个人形象。
叶姝没有这么轻易罢手，毕竟，折腾了这么一大圈，耗费一桌的食材，她请叶曼过来不是真请她来做客的。
在处理那些黑星斑时，她假装受伤，手背上多了条血痕，看着怪触目惊心的。
她想，这会儿总该会有人讲，叶曼过来吃白饭，动也不动。
反而辛苦她这个当姐姐的，而她，只需要适当表现出“任劳任怨”的一面来就好了。
“姐姐，你确定你不处理一下伤口吗？”
叶曼上钩了。
叶姝简单地冲洗了本就不深的伤口，脸上倒是强忍着疼痛般，“没关系的，只要大家能吃得开心，我不在乎这么一点的小伤口。”
她的妹妹果真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家里的佣人提前接到通知，早就被叶姝打发走了。
她倒要看看叶曼这样的懒惰，会遭来怎样的评价，可她没想过，她从小到大就看不顺眼的妹妹指挥着同样是何家独子的何渭之道，“我姐姐受伤了，你去厨房帮忙吧。”
何渭之换上围裙，动作很是熟稔。
叶姝和她的母亲脸色骤变，这并没有将两人的感情关系和盘托出，反而给了叶曼一个“秀恩爱”的机会。
叶曼的伯母适时好奇地问道，“曼曼，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由我们女人来做吗？”
“啊？”叶曼一脸莫名其妙，无所适从道，“在我们家，都是渭之做这些的。”
“难道在叶家有规定，只允许女人做这些事吗？”叶曼一脸疑惑，“况且，我认为男人力气比我们大，处理海鲜起来应该更得心应手些。”
叶姝气恼得险先将直播给掐断了。
不出人所料，她底下花费大量流量买来的粉丝和观众都在称赞叶曼。
时代变了，厨房中默默付出的女人固然值得尊重，但说到底这是个人的选择。
面对瞠目结舌的滚动的评论，叶姝简直无法多看一眼。
【学习标兵：就是啊，谁规定的只有女人可以在厨房劳作啊啊啊。】
【培南县县花：我可是听叶岭的人说过，小叶总平时在公司就很厉害的，咱们大女人让男人下个厨算得上什么。】
【培南县县花：而且，人家老公本身不就是自愿的吗？】
舆论不止从这件处理海鲜的小事出发，渐渐就不受控了。
【镇江精神病院长001：我觉得叶家最令我困惑的在于，这家连个佣人都不请吗？还有什么比让客人亲自动手更离谱的事呢。】
【不爱吃香菜的鱼：对啊，人家叶曼对你们家根本不熟，你还想让人家难得一趟到你家来，给你烧饭吃，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叶姝深知自己不应该轻易去读那些评论，却又忍不住，她其实也没有设什么天大的坑，不过是想要表现自己亲力亲为的勤劳，和与之相反自私自利爱享受的叶曼而已。
怎么评论区竟然还攻击起他们一家来？
她隐约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感到自己邀请叶曼过来很有可能会得不偿失。
幸好，在她感觉到为难、最需要安慰之际，她的父亲下了楼。
父亲的存在，让她认为自己不会任凭叶曼拿捏，更有信心让舆论彻底扭转。
随着叶坤的下楼，这一大家子坐在中式餐桌面前。
觥筹交错之际，也不知道是谁瞬间打开了电视机，此时，BBTV正在播放着国家对高新科技产业的扶持政策，又正好讲到了叶曼经手的电子产品。
叶曼不紧不慢地举起酒杯，敬了在座的大伯一杯。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简单的恭维。
叶曼也不过开口道，“国家的高新产业发展离不开大伯一代人的努力。”
叶坤虽不喜叶曼这样的晚辈，但对于这类话很是受用。
既然小辈将他捧到了这一高度，他也不介意回敬叶曼一杯，毕竟叶父早在国外死去，区区一个叶曼，对他构成不了多么大的威胁。
可紧接着，叶曼的话锋一转，“可现在大伯手头经费要是吃不消的话，我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就连叶坤也不由当场愣住，总不至于叶曼这丫头在饭桌上还敢刁难他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曼将她这阵子在工作上的受挫娓娓道来，“上次我来找大伯要的经费，大伯答应了我，我却没有等到，手中‘随心屏’的项目不得不搁置，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水到渠成般点明了他“经费不发”的事。
她委曲求全道，“一切都以公司的大局为重。”
叶坤也不知道如何答复，如果这时候默认叶曼的说法，那就等同于承认他手头没有经费，这几年叶岭集团在他手中经营得并不算好。
可如果答复，那就代表着他想要拖欠着不发的款项不得不落实。
叶姝安排的隐藏摄像机正对着他们的餐桌。
这让叶坤里外不是人。
叶坤维持着他惯常的儒雅随和，嗓子压着一股怒火，“都说了会给你的，你着急什么？”
弹幕里不乏对这家人八卦过分的关心，比起感情上的消遣，观众对豪门真正斗争背后的利益也是关切得很。
不少人扒出叶坤这些年作为小叶总的大伯，在公司内屡次扣发款项的事迹。
而彼时，叶坤脸上难堪的脸色也恰恰说明了一切。
但叶坤依然选择装模作样，他之所以不拿出作为长辈的威严，当然是因为这环绕着他们一家该死的摄像机。
餐桌上，何渭之不以为意，对于小场面波澜不惊，还在将自己方才处理的蟹腿往叶曼的碗里放。
观众们也纷纷将今天直播最温馨的一幕截图并且留言。
【aaa下水管道专家：何总好爱小叶总啊。】
【98爱我：怎么可能不爱呢，做饭，从一进门开始就站在叶总的一边，和她一起对抗这家人……】
【甜蜜素：可我觉得有这么厉害又漂亮的女人做老婆，我也愿意为她下一辈子的厨。】
叶姝脸上的笑都僵硬了。
她以为自己是来帮父亲的忙的，没想到确是将父亲推到火架上烤。
今天直播闹出的事故，比她以往任何一次在电台闹出的风波要大，直至关闭摄像机，奶奶才露出真正的嘴脸来。
“就不能好好吃顿饭了吗？”
明明主导这一系列事情的人是叶姝，她的奶奶却把事端推向另一个孙女，“叶曼，为什么不能收起你的歪心思，连饭桌上都要说钱的事情呢？”
叶曼不卑不亢道：“奶奶，我也是为了公司的明天。”
可是，天底下不是只有叶姝这个女主持可以开直播。
叶曼也虚张声势地瞬间打开了手机镜头，冲着里面自然涌进来的观众招了招手，而叶姝没认错的话，叶曼关联的不是自己的账号，正是她电台最看不惯的竞争对手的账号。
“大家好啊。”
“姐姐，你开直播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开直播可是第一时间告诉你了哦。”
这场直播镜头是假的，还没来得及真打开，仅仅是说了句开场白，老太太俨然吓得要命。
恨不得连忙改口。
之前那场叶姝主导的直播和被迫掐断已经说明一切了，叶曼有所保留，体谅这家人的颜面，才没有再直播一场。
“大伯，我想家丑不可外扬，我还是关了吧。”何渭之从餐桌上淡然起身，陪同她一起离开叶家。
而那些他们试图施加在叶曼身上的无妄之灾，不巧，发生了他们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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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国际机场。
他回国了。
十年后，特意走普通通道的边珣在热闹的人群中试图找到一双熟悉的骄纵的眉眼。
可惜，他没有。
就在下飞机前，边珣还在试想今日会以怎样的方式见到她。
这让边珣更替走普通通道的决定变得像个十足的笑话。
一旁的雷安已经感觉到边总散发出来的和平常不一样的气场，他赶紧联系地面其他可供安排的车辆。
“兴许是叶小姐遇上了什么事，抽不出身，这才没能在机场第一时间来接您。”
而旁边的旅客，有不少钻进爱人的怀里，从国际航班下飞机，许多来接人的人本身跋山涉水而来，人们不辞辛苦，而对于叶曼确是难上加难。
抽不出时间。
不免有些讽刺。
说到底一个是“用心”，一个是“不用心罢了”。
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叶曼心中的地步，又或许是，自己对叶曼太过于心慈手软了。
边珣先行一步离开了。
雷安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没有在机场多逗留片刻，俨然之前草率的决定……以及根本见不到叶小姐事实，让边总根本不愿意留在这个地方。
走至隆冬的寒风中，边总打了辆车。
“又不是没经历过普通人过的日子。”他轻微有些自嘲，雷安赶紧将行李放到车辆的后备箱去。
那是辆机场外最常见的出租车，黄色的士，行驶起来速度不慢。
不过今晚偶遇堵塞，司机在汇入的车流中无意点开了群里的小视频。
原以为司机看的那些低智小视频，如边总一样的人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然而，就在下一秒，就连雷安也愣住了。
视频中的声音不像是别人的，而正是叶小姐的，边总没有打探别人**八卦的习惯，但他的注意力还是牢牢被吸引。
视频里是对任凭谁看了都评价“恩爱”的夫妇。
转眼一抬头，看见了叶曼依偎在何渭之怀里的画面就显示在机场附近最大的电子显示屏上。
画面有多温馨、美好，对他而言，就有多刺眼。
这竟然就是叶曼在他时隔十年、回归之初，送给他最大的一份礼物。
“这就是你所说的叶曼走不开的缘由？”他坐在出租车的后排，机场外24h高亮如白昼的冷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而另外半张脸则没入车内本身漆黑的氛围中。
他捉摸不透边珣的情绪，但能听见他的冷笑，凉薄得如同外头的天气。
当然，边珣说这话没有怪罪雷安的意思，“与你不相干。”
错误在谁，是非黑白，边珣自然分辨得清楚。
也许一开始没有见到她还只是失落，认定了兴许是电话那头他们沟通不到位，她的表意不清楚——
知晓她具体在忙什么以后，他才发觉自己的情绪竟然不能完全受自己控制。
他想见她，想得几乎发疯。
却只能在堵塞的车道里，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周边的新闻，看着他们那样虚假地“秀恩爱”。
很快，边珣从过往的不幸当中挣脱，他试图力证一件事，那就是他回来了。
而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回来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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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国后的第一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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