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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K

程水迷糊间睁开眼睛,院子里透来阳光,正好打在程水脸上,光线寸寸,描摹着他的睫毛,随着眨眼间,映下扇影,细小的绒毛透出金光,程水的肤色苍白,阳光下倒显出一种距离感,一种十分遥远的距离感。

程水望着天花板静静地发呆,顶吊的电扇吱吱地转动,浮尘在他眼前飘落,耳朵边响着听不清的电视剧杂声。

他仿若回到了童年,又好像刚刚才梦回国一。

梦中,郑颜煜捏着他的下唇,看到他皱眉,方又恶劣地加大力度,眼睛盯着他瞧,心却不在。程水咬他一口,翻下床就走了。

梦中,白衣、飘窗、以及被咬一口后嘟囔着卖惨喊疼的少年,早已成为回忆。

程水心狠,从不愿意回忆,只是那人变成了梦又总爱蹦出来……

想到这儿,程水打散虚影,将自己拉回现实。

他歪头看向爸妈,程明仍坐在茶几旁包着中午剩的肉馅,预计过一会儿就要给离家不远的小叔家送去,靳女士躺靠在正对着电视机的沙发上,不看电视,反而看着程水发呆。

骤然对上程水的眼,靳女士一瞬便换了表情,半眯着眼睛笑容满面。

此时已是炎夏,天气燥热,靳女士往往进入夏季,就脾气火爆,此时看着程水,却也是一颗柔软的心,从眼中满满溢了出来。

看得程水一阵肉麻,扭过头,躺平,面朝天花板又闭上双眼。

太阳西移,靳女士轻拍着程水的脸喊他上楼收被子,程爸将仅剩一点的肉馅拢了拢,拿汤匙挖一勺,复又挖一勺,他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小声对靳喜说话,一边捏着手中饱满肉馅的饺子皮,往中间一聚,顺着边捏出褶皱,“喊他干啥,让孩儿接着睡,平时工作那么累,我这儿马上包完,一会儿上去收。”

靳喜小声嘟囔程明,“哪有你说的那么累。”说完,还是轻手轻脚地离开程水。

两人低声絮语,程水也不再装睡,笑着坐直身子,“爸,夸张了啊,收个被子还是能收的。”

靳女士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似是为程水站在她这边而感到胜利,她挑起眉冲程明揶揄道,“恁爷俩一块去收,全家就俩体贴人。”说完眉飞色舞的与儿子眼色,笑骂程水是个小淘气猫。

程爸听罢开怀大笑,“是是是,去去去。”

程水无视父母的打情骂俏,长腿迈过,走到楼梯口特意轻咳两声,父母停下话头,齐齐扭头看他,程水抿嘴微笑,随即开口道,“还是我自己去收吧。”

靳女士摆摆手,意思他赶紧去吧。

程水得令,转过身就上了楼。

程水家是自建房,一共两层,三层除了炮楼就只有石头堆砌的围栏,程水小时候爱爬上搭在炮楼上的梯子,他总是静静地坐在炮楼边沿,将双臂向后伸直,撑着身子,小腿前后摇晃,就这样望着头顶的云、远处的风车,云会飘,风车会转,总之不会无聊,他喜欢这样待上一下午。

最好是太阳落山前后,那会儿也是饭点,程水的少年时期会因此而苦恼,不想错过黄昏与黑夜交替,可是那样会被靳女士白骂一顿,选择老实吃饭,又总是心心念念。

随着铁门“彭”一声开启,满目的云彩与夏风闯入程水视线,风扬起床单、被褥,让被掀起的一角,飞的肆意,程水踢过一边的砖块,将随时就能被风锁上的铁门支上,瞥两眼随风摇曳的被子,干脆大步往前迈出,直接倚靠在邻居家的墙上。

左手搭上骨环,心神意念间,煜哥被程水唤醒,自从上次被路温说过,程水便特意留心为煜哥搭了一身衣服,混搭风,简单的中世纪风白衬衫加黑西裤,配一双皮靴,一顶绅士帽,难得它还是帅的。

煜哥意识清醒过来,就巴巴着上前要拉程水的手,只要程水不给拉,它就立马变得可怜兮兮。

程水任它拉着,哄孩子般语气给它交代着什么,煜哥听完后,乖巧地点头,收回拉着程水的手,便闪现在炮楼之上,毫不犹豫,用了十足的力道挥拳打出,伴着沉闷的撞击声,一道冷声响起。

那人早就坐在炮楼上,拦下煜哥的拳,觉得十分没道理,于是蹦下来找程水理论,“我坐在那里好好的,平白无故打我干吗?”

来人语气不善却表情平和,一双黑瞳空洞无神,像宇宙黑洞一样沉默,肤色苍白,嘴角旁有一颗黑痣,来人与程水无任何不同,他望着眼前的程水,半阖眼皮,心里十分不满意。

程水耸了耸肩,并不在意,“这是我的家,你既然来了,我就顺便问问。”

煜哥第一次见两个程水,站在两人旁边,大脑疯狂运转,程水冲它笑了笑,亮出手腕,煜哥反应过来,又要攻击假程水。

K看着眼前一幕,觉得好笑,“这骨架如此蠢笨,干脆我帮你把郑颜煜带回来,或者就直接毁掉得了。”他轻松避过攻击,反手间握上煜哥手臂,向上抬眼看着程水,只等程水张口说出一个毁字,就立马将煜哥的骨头一一拆卸。

程水收回煜哥,不急不缓地告诉K,“不必。”

K从未觉得自己愚蠢,却还是被眼前的程水蠢到,“告诉你怎么做,你都做不到,早知道对你好,就直接把你前任给完整送回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

“何必说的自己什么都不懂,会让我觉得很奇怪。”K疑惑地歪头,然后三两下跳上炮楼,自顾自伴着夕阳余晖坐下。

程水盯着K良久,直到下楼前的最后一次驻足,晚风中,K早已不见身影。

他驮着肩头的被子站了好久,等垂眸敛下神情,几秒后,才想起来骂上两句——他懂?K真是自我惯了,如果自己真的懂,还用得着问他吗?

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和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这才是两人意见相悖的地方,程水不认为通过打嘴炮就能拉回一个犯罪预备役,况且K是另一个他,幸好,K也从不愿与他交流,索性,各自生活罢了。

当然,他与K在逻辑上存在着犹如东非大裂谷一样的鸿沟,也做不到有效的交流。

程水从来没有如此厌烦,只是看到K,便无法忍受,即使两人底色相同,却也实在无法忍受,他越想越觉得无力,干脆踢开支着铁门的砖头,接着,非常暴力的锁上了门。

会失败的,他曾经告诉过K。

那时,K和他都16岁,严格说,那年是K的16岁。

当时,他与K并肩坐在炮楼的边沿,K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身子随意地晃动,气氛还算轻松,他们谈论着靳女士的新茶杯,谈论着眼前的风车与桐乡的风,直到自己突兀的话出口,两人才齐齐沉默下来。

程水没问过K,为什么要创造自己,他为K而生,自然无需多言,他拥有K的全部记忆,包括身份、爱与意志。

在他成为程水之前,K才是程水,只是他抛去了那个身份,他也曾是爸妈的儿子,曾与桐乡的风相拥,只是并非事事能两全,K独行其道,生如何,死亦可。

K慢条斯理地整理程水被风吹乱的衬衫,两人面色沉静,皆拿出不罢不休的气势,如此僵持,程水无奈,只能败下阵来,“投降,我不问了。”

云层染上瑰色,过一会儿,K温和地抿出笑意,他将头轻轻地靠在程水肩头,手环上他的腰,只低低的笑着。

“谢谢你,程水。”

十分郑重,又极其任性。

他在程水耳边低喃,拥抱的愈发得紧,不等程水有所反应,又骤然松开,表情十分的无谓。

程水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又被K看去,K干脆伸直腰,懒散地站起来,迎着程水不解的目光,语气轻松,“你为什么喜欢仰头望天。”

“那是我目光所及最高最远的地方,它无边无际,不会再有东西比天高比天远。”

“天空下的孩子永远公平。”

程水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来由得感到孤独,少年的发丝在空中飘扬,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瞳孔极黑,眼底却带有诡异的亮光——我分出了我的左心房,那是我的洒脱与自由,我赋予他我全部的记忆,刨除了我所有的执著,我的不安、与眼泪。

那是程水去国一前与K的最后一次见面。

程水与K,两个代称的组合,便是他们最能被交织念出口的关系。

他们是命运盘上的双子,是彼此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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