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这栋房子里,有一个小小的阁楼。像秘密基地一样,很少有人会上来,因为这里冬天很冷,而夏天又闷热的发疯。所有人都把那里当做陌生的、消失了的一样,或者在他们眼中这是那么的不足为道,品儿总是喜欢在那个阁楼上呆着,尽管那里并不干净,尽管那里并不舒服。每次她一上去,家里的佣人和亲戚们就会劝解和阴阳怪气,仿佛只要去过那里的人就是不干净的,应该受人唾弃的一样。所以品儿只能偷偷摸摸的到那里去,尽量不惊动任何人,所以傍晚时分是最好的时间。
宴会结束了,品儿觉得有一种悲伤卡在她的心里但无法明说,是啊,她又能跟谁吐露心声呢?她原想来了这里也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可是爸爸一直与二舅和哥哥等男人们同流,而妈妈呢?一向冷静讲理的妈妈在来了这,遇见了大姨等等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成什么了呢?唉!品儿也不知道妈妈到底变成谁的妈妈了,反正不会是她所认为的那样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叶孤舟,明明在原处停的好好的,可是却飘飘忽忽了被忽悠来了陌生之地,本以为驾驶自己的人会在前面等着她,可是一抬头,什么也没有了,孤零零的,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所以品儿更要去阁楼上看看了,她也不知道阁楼上究竟有什么魔力,但是自己在那儿总是能静下心来,或许就是那里最大的魔力吧。
最上层其实早就熄了灯了,只是品儿不知道,阁楼的门是关着的但可以看出是虚掩着的,因为门缝里透出一丝楼里的小窗子映出的城市光,那点光源是品儿唯一可以看见的光亮,如果说光是希望的话,那么除此之外,周围便没有一点儿希望了。
品儿刚踩上阁楼的台阶,便感到一丝风声,呼呼的好像有人在阻止她上楼,拽着她的衣角,不给她一点反抗机会。砰!的一声品儿被风刮倒了,临倒前她看到面前有一个白影子,那白影好像要伸出手来,可是却是虚晃,她忘了影子是碰不到自己的。
品儿狠狠的跌了下去,倒下时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后脑磕在台阶上的声音,“为什么要抓自己?什么不让自己走?我是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这样对我?”品儿深深的问自己,她是个悲观主义者,所以在此刻她是不可能想明白的。她不希望自己倒下去,可惜事与愿违,原来晕倒就是一瞬间的事,只是有一点点的疼痛,由此可得某些方式的死亡也应该是个容易事情。
光把她接住,光是个女人亦或是没有性别,她快速的回头,看到的竟然是自己,那个“自己”朝着自己微笑着,轻轻的说:“你该回去了,不要再去小阁楼了,保护好自己呀。”这句话就像妈妈的手一样轻柔的抚摸着品儿的头发,但同时也让品儿头上的巨痛莫名的有有了知觉。“回去吧,孩子回去吧,别再来这里了。”那个女人又一次重复道。品儿觉得这个人就是天使,她是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使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吓了她一跳,面前站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半裸着正凶神恶煞的瞪着她,品儿惶恐的爬起来,就感到头上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粘稠的,充满着热气的水。品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并没有任何破损的地方,只不过男人色眯眯的眼神让她反胃想吐,这个时候品儿注意到男人拿起了一把铁锹,那把铁锹一直都是杵在门边的,仔细看那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突然之间男人惊恐的看着品儿的身后,然后啊…啊…的的叫起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品儿这才壮着胆子站起来,拿起旁边的铁锹狠狠的铲向了男人的□□,男人哀嚎一声,一块肉就这样掉了下来,品儿突然察觉地上多了一滩水,原来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这人失禁了。
二
品儿想笑却又不敢,只能跑出阁楼去找帮手,跑着跑着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神似乎十分不好,她扶了扶眼镜,却也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她一遍一遍的抹着,一遍一遍的,直到察觉她满手时血便晕了过去。
品儿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竟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圣钗伏在她身边,哭的上接不接下气,“几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品儿问。圣钗答道:“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你刚好昏迷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这时圣钗见她醒了就跑出去大声叫喊着:“品儿醒了,品儿醒了!”观察周边,才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医药室里,什么都是好的,并且想起刚才的经历她并不害怕,只是觉得握着被子的右手有些麻木,想必是那个朋友刚才哭的时候攥的吧。
家里的亲戚恨不得全来了,妈妈在旁边哭,外祖母被人搀扶着站在品儿的身边道:“孙女啊,你没事吧?想吃点什么吗?”看到外祖母品儿忍不住哭起来,外祖母从小便照顾她,她是最喜欢外祖母的了,小哥大喇喇的喊着:“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在哪弄的?我带人去收拾打扫一下啊!血迹弄脏了可就不好擦了,我们家这个地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姨给打断了:“你妹妹弄脏就弄脏了吧,反正她也不是外人,地擦这么干净干什么?还让你妹妹滑倒不知道磕在哪里了。”“不是磕……”品儿刚要说话,大姨就打断了:“品儿跟我们说说不小心磕在哪里了?我们把那里修修”“不是……”“别见外啊!咱们家在这可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品儿沉默了,可能是大姨并不想让她说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这倒是也很正常,就大姨这种自己家丑不可外扬,别人家丑大喇叭的心思品儿已经不惊诧了。
“还是让品儿好好的休息下吧,这么一堆人不要围在这里了。”二姨开口说话了:“你小姐姐去上班了,所以没法陪你玩,你也懂事些,多担待。”品儿也挤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是懂事的。“你那个丫鬟呢?去哪里了?”圣钗在人群中探出头来喊到:“在这呢!在这呢!”说着对品儿坐了个鬼脸。品儿一惊心想,她怎么能成我的丫鬟呢?这太不公平了。这时妈妈也开口了:“孩子,你什么时候带了一个丫鬟回来?”品儿暗叫不好,但转头看看圣钗拱手作揖的样子,就也答应了下来。
不到一会,空大的医药室便只剩圣钗和品儿了,圣钗兴奋的撒光着周围说道:“你们家好大呀!你的阿姨好优雅呀!你的衣服好多……”品儿打断她急切的问:“你是怎么从地下室出来的?你怎么变成我的丫鬟了?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她实在有太多话要问这个女孩了,两个人的相遇简直是莫名其妙。圣钗张口结舌:“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这么多哪能回答的过来嘛?”“那还是一样一样的回答吧!先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王圣钗,你叫什么?品儿?”“你怎么知道的?哦对你是听亲戚们提到的,我叫黎品。”“黎品?这名字还挺好听的!”“你不也是吗?”两个女孩介绍完,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圣钗把刚才在这栋房子里经历的事情都告诉了品儿。“邝琪?那是我小哥,你说的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哥带回来的朋友吧。”“那就是咯,我还听见那个女的叫她程哥。”“姓程?这我还真没听说过。”
两个人一直叽叽喳喳的聊到临近傍晚,圣钗让品儿给自己讲讲今天是在哪摔的,把自己摔成这样,品儿笑笑说道:“就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我都忘了。”圣钗撇撇嘴说:“才不是忘了,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品儿又说:“告诉你实话,我也不太知道具体是怎样的。”圣钗还是不依不饶说道:“那你也要告诉告诉我你是在哪摔的啊,要不然我也太担心了。”
品儿沉思,虽然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离奇又可怕,但她依旧不想告诉任何人,亦或是不敢?她也不知道,到底可不可以信任身边的女孩?她在心里盘算着小九九。圣钗见品儿沉默的模样,也紧张了起来,问:“不会是别人打的吧?你怎么了?别吓我?”圣钗又转头看看空旷且只有自己与对方二人的大房间,似乎觉得灯光照不到的黑影里全都是张牙舞爪的坏人,她赶忙抱住品儿,告诉她:“你别害怕,…我…可是很厉害的,不怕的呀。”品儿严肃的抬头注视着面前的脸,点了点头:“你说对了!是别人打的。”圣钗吓的已经动弹不得,不知道为什么夏天为数不多的凉风会在这时候全部吹进她们的房间,窗帘都飘动起来。圣钗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能自己承担的,我陪你一起,难道你的这个家里有……”话还没说完就打了个激灵。
品儿握住圣钗的手说道:“你先别害怕,其实具体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信任你了,没到可以往外说的时间,我们一定要保守秘密。”品儿知道在这个家里,自己的处境还是比较艰难的,现在亲戚们的不发难,只是自己来的时间短而已,所以至少要找到一个伙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于是品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圣钗。
……
圣钗听了品儿知道的一半小心翼翼的说:“你认为,是女鬼?”品儿摇摇头。圣钗又说:“我们家那边有很多很多女鬼的传说,有空给你讲讲。”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圣钗刚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内心实在是无法平静,她想了想试探的说:“我们或许可以明天去看看?”品儿坚定的嗯了一声,她早有此意。
两个人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心照不宣的想着很多事情,慢慢的便睡着了,一夜无梦。
三
第二天早上,圣钗打开医务室的门,这个家里空无一人,大喊着都能听到回声,圣钗急忙将品儿摇醒,俩人心里充满了恐慌,踱步着终于看到了一个佣人正在焦急的朝这边走来。佣人一见到她俩就大声的喊:“哎呦!哎呦!家里出事了!大小姐呀!您可真不是操心的命!昨晚睡得真是好呀!不像我们……”品儿听不得她的抱怨,赶忙询问:“这里出了什么事?人呢?都去哪了?”佣人回道:“哎呦!昨天晚上邝少爷的朋友领着他的女朋友还是什么的,去了阁楼!结果看到了…看到了…”佣人一口气没喘上来,咳了咳又接着说:“邝少爷那也不知道结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听负责阁楼的老张说,他们那是又在寻什么刺激嘞!你们俩懂什么叫寻刺激吗?”说完还眯缝着眼睛,撇嘴笑了笑,圣钗很是好奇,刚想开口询问品儿便拦下了她,示意她不要再这种事上浪费时间,又让佣人接着说。“哎呦!两个人到了那里去,你才看见了什么?刚想干点什么呢,就……你们知道干点什么是什么意思嘛?”品儿头痛的很,头上的伤发作起来,她拉起圣钗就跑,不顾那个佣人在后面的叫喊声。
知道跑到阁楼,阁楼外面被拦上了警戒线,但很明显的能看见,事发时品儿爬起来靠着的墙被挖开了,白色的墙壁里甚至大片大片的血迹,品儿的猜想被证实了,她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圣钗目瞪口呆,想必也猜出了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品儿对圣钗说:“走吧,他们应该已经去警局接受调查了,我们倒是也可以借机到处随便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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