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州回到休息室，一脚踢开了门，门把手撞上墙壁掉了下来。女助理正低头整理桌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水杯“啪”地摔在地上，水花四溅。
“你怎么做事的？连杯水都端不好！”贺临州的怒火压了一路，在外面只能扮演温柔解语花，回到休息室，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在这个助理身上了。
女助理慌忙蹲下身去捡碎片，声音颤抖：“对不起，贺老师，我马上收拾……”
“马上？你除了道歉还会什么？”贺临州一把抓起桌上的剧本，狠狠地摔在地上，“捡起来就够了吗？用你的衣服把地上的水擦干净！”
女助理把外套脱下来，趴在地上擦水，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反驳。
贺临州听见她的抽泣声，怒骂到：“你们女人是不是就会来这套，以为装装柔弱掉掉眼泪，立马就有男人上来帮忙了是吧？”
贺临州怒火中烧，一抬头却对上了举着手机的副导演刘哥。原来副导演耐不住网友想看贺临州的催促，又为了增加讨论度，声称“突击贺临州休息室”。刘哥看到贺临州的休息室没关门，还以为是方便探访的状态，没想到推开虚掩的门，就看到了这一幕，跟网友打了个招呼就手忙脚乱地掐断了直播。
直播间的网友迅速录屏，并将视频上传到微博。短短几分钟，#贺临州辱骂助理#的词条便冲上了热搜。
- “贺临州这是什么态度？对助理也太凶了吧！”
- “助理也是人，凭什么被他这样羞辱？”
- “看得我好气，贺临州真以为自己是大爷了？”
- “这种人也配当偶像？赶紧糊吧！”
贺临州的粉丝纷纷跑出来维护：
- “哥哥肯定是压力太大了，大家理解一下。”
- “助理工作失误在先，贺临州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 “视频是断章取义，大家不要被带节奏！”
- “哥哥平时对工作人员都很好的，这次一定是误会。”
网友可不吃这一套，在评论区和粉丝对线：
- “压力大就能随便骂人？这是什么逻辑？”
- “贺临州的粉丝也太能洗了吧，视频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好说的？”
- “助理都哭了，贺临州还骂得那么难听，真是太过分了。”
- “这种人品也能红？娱乐圈真是没救了。”
但也有吃瓜网友阴谋论：
- “听说沈确也在剧组，贺临州是不是因为她才发火的？”
- “沈确和贺临州不是有过节吗？这次会不会是沈确在背后搞鬼？”
- “剧组内部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 “副导演故意的吧？这直播来得也太及时了。”
- “坐等后续，感觉会有更大的瓜。”
贺临州的经纪人匆匆赶到休息室，脸色阴沉：“你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贺临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怎么知道有人在直播？那个助理也是废物，连杯水都端不好！”
经纪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这事必须马上处理。”
两人迅速商讨对策，发布了一条声明。
【临州工作室】：关于今日网络上流传的视频，实为断章取义。贺临州先生因拍摄压力过大，情绪一度失控，对此我们深表歉意。近期剧组拍摄任务繁重，加之某些演员的不专业行为导致拍摄进度受阻，贺临州先生作为主演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我们呼吁广大网友不要过度解读，给艺人一些私人空间，同时也希望剧组内部能够营造更加和谐的工作环境。
声明发布后，经纪人又迅速联系了几家熟悉的营销公司，安排水军在评论区带节奏：
- “听说沈确在剧组经常耍大牌，贺临州压力大也是情有可原。”
- “沈确不就是靠关系上位的吗？还好意思为难别人？”
- “贺临州真是太惨了，被某些人逼到情绪失控。”
- “沈确这种人不配待在剧组，赶紧滚吧！”
部分网友被水军带偏，开始质疑沈确的职业素养和来到这个剧组的初衷。但也有网友表示怀疑，沈确入圈这么久了，不至于在这种事上乱来败坏职业生涯。评论区迅速分成两派，争论不休。
但不管怎样，网友的视线被成功转移。
声明发布后，贺临州叫来了女助理，眼神中带着威胁，语气冰冷：“这件事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还想在这圈子混，就闭好你的嘴。”说完，丢给女助理一叠钱。
女助理颤抖着接过钱，低声说：“我……我不会乱说的。”
收工后，大家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月上中天，但有人还没有入睡。
叶舒薇疲惫地倒在床上，打开手机，刷到了微博热搜，#贺临州辱骂助理#的词条依然高居榜首。
她点开视频，看到贺临州对女助理的恶劣态度，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回想起今晚拍摄时，贺临州频频失误时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甚至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阴狠。贺临州口中“私底下什么都来，只会靠关系上位”的沈确，却有着精湛的演技。叶舒薇的心中充满了困惑：“贺临州，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回想起与贺临州初次合作的时候。那时她正和家里闹矛盾，一气之下不顾父母的反对接了这个需要远赴沙漠拍摄的剧本，孤身一人前往了拍摄地。
叶舒薇童星出道，顿顿控制饮食，天天练形体，艰难地躲过了童星必然会长歪的魔咒。她的整个童年和青春期都是在剧组和拍摄间的镜头下度过的。爸爸妈妈对她一直要求很严格，她也一直告诉自己，正是父母的严格才能让她现在有光鲜的事业。
即使从没人问过她喜欢什么，她有时候也会忘了自己有喜欢的东西。助理、经纪人，都是妈妈安排的，她赚的钱也都交到了妈妈手里，妈妈说帮她理财。她也不在乎这些，即使她觉得一点都不自由。
直到爸妈在她二十岁时生了一个妹妹，叶舒薇才知道，原来人在小时候，是能得到宠爱的，原来她严厉的爸妈，也能这样笑着满足女儿的心愿。那她算什么呢？算试验品？算赚钱工具？算她倒霉？
那次在沙漠拍摄，叶舒薇又没带助理，生活上有很多不方便，贺临州经常热心肠地帮叶舒薇一把。
一次夜戏收工后，叶舒薇坐在沙丘上走神。贺临州走到她身边，陪她静静地坐着，看了她一会，轻声问道：“薇薇姐，如果不当演员你最想做什么呀？”叶舒薇看着沙漠里浩荡的星河，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心扉，静静地说：“那我想去学天文，去研究这些星星是怎么运行的。”
贺临州听到后，指着一颗星说：“那个是不是金星？我朋友跟我说过，金星是我们在地球上能看到的最亮的星星，是启明星。薇薇姐，在我心中，你就像这颗启明星一样，不管在哪里都会是最闪亮的。”
杀青那天，贺临州送了叶舒薇一盏星空灯，叶舒薇经常在和父母争吵后失眠的晚上，打开星空投影，静静地走神。那时的她，被贺临州的温柔和鼓励打动，甚至一度以为他是真正能理解她的人。
可现在……
叶舒薇的视线在手机屏幕上失焦，心中充满了失望和疑惑。
这一晚，叶舒薇又一次失眠了，但是这一次，房间里没有了星空。
夜色深沉，有人失眠，有人买醉。
贺临州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面颊微红，眼神中却没有一丝醉意，举着酒杯拨通了女制片的电话，语气暧昧：“李姐，睡了么？”
电话那头传来女制片慵懒的声音：“怎么，有事？”
贺临州轻笑一声，声音低沉而诱惑：“李姐，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不知道方不方便？”
女制片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行，你来我房间吧。”
贺临州挂断电话，拿起桌上的红酒瓶，走出了房间。他知道，只要抓住女制片，他就能在剧组站稳脚跟，甚至扳回一局。
贺临州扯乱衣领，轻轻敲了敲女制片的门。门很快打开了，女制片穿着丝质睡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进来吧。”
贺临州走进房间，将红酒放在桌上，语气温柔：“李姐，最近拍摄压力大，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不知道方不方便？”
女制片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贺临州，你倒是会挑时候。”
贺临州顺势坐在她身旁，低声说道：“李姐，您一直是我最敬重的人，能有机会向您请教，是我的荣幸。”
女制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行，那我们就好好聊聊。”
贺临州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女制片的杯子：“李姐，敬您。”
……
天快亮了，但贺临州的夜，还很长。
———
而在另一间房间里，沈确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弹出：
「文姐」：“人已经联系上了，暂时安排在咱们工作室了。”
来人呀，有没有人看文呀，来人看文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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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漫长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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