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于曼点头。
她对岑青神奇的外表和能力感到惊奇。
岑青：“这个副本里出现过的纸质物品屈指可数，这片碎纸的材质和我见过的东西不太一样，不像是车票之类的东西。也不是副本商店的道具。”
副本商店？道具？屠于曼讶异地垂下眼，岑青抛出来的陌生名词似乎和她得到的玩家馈赠有点关联？所谓副本的设定似乎不止那么简单。
只见岑青忽地礼貌性淡淡笑了一下：“忘了，你是新人玩家，副本商店的权限没开。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吗？”
屠于曼回想，夏博仁死前似乎还说了——“我知道她在哪里。”
岑青：“我知道她在哪里？知道具体是谁吗？”
屠于曼摇头。
岑青看向车厢前方乘务员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纤长的睫毛盖住青绿瞳仁，完全掩盖住眼底情绪。
00：54：35
吧嗒吧嗒——
车厢尾巴传来闷闷的脚步声和呼喊，想必是岑青叫来的玩家。
“岑青！”
被叫名字的人没有回头，额头的触角机不可查地弯了弯。
反倒是屠于曼，眼睁睁看着熊熊燃烧的人像是火狮子一样狂奔过来，不禁瞠目结舌。
来人乌黑的高马尾被红发带高高竖着，穿着红色的护具，单看衣着很有侠气，不像是现代的装束。
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表面挂着熊熊火焰，面色却平静正常，丝毫不见被灼烧的痛苦。
佟万艳走过来，在岑青身边停下的时候，身上的火焰已经消失不见，露出身上暗红的金属甲，气势惊人，却巴巴贴着岑青问：“怎么不应我？”
岑青的翅膀微微后缩，避开贴过来的佟万艳，昆虫的复眼结构让她的思考表情多了丝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她向屠于曼介绍道：“这是佟万艳。”
这也是一位玩家。
随着这人的到来，空气中的热度高涨。
玩家佟万艳，天赋【不死火】。
佟万艳人如其名，长相大气美艳，锐利又硬气，唇红得像一簇火焰。
她兴趣十足地看了屠于曼一眼，然后风情万种的脸上咧出一个张扬而友好的笑。
佟万艳：“啧。还真是新玩家。副本官方出BUG了？要不说夏博仁自作孽不可活呢，还没一个新玩家活得长。”
岑青见屠于曼面上茫然，解释：“这是个S级副本，新玩家一般从F级副本开始通关。”说到这个，连岑青自己的语气里都带上几分不确定，“我从来没在s级副本里碰到过新人。”
佟万艳意味深长道：“新人玩家进来S级单纯送命。”
岑青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安慰屠于曼：“你既然能进来，想必有自己的能耐。不要太担心。”
听到这话，屠于曼心下一沉，原来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抓瞎。
她没有任何能耐，单纯是被沈姓女人坑进来的。
屠于曼也不好奇她们是怎么识别出自己新玩家身份的了。
大二的学生辨认大一新生尚且能一眼看出来，自己的茫然在她们眼里想必十分明显。
岑青和佟万艳都太怪异，一人蛾羽人身、一人是个火娃，两个人的实力都肉眼可见地强盛。
“看看这个，有印象吗？”岑青把夏博仁身上找出的碎纸片递给岑青：“别烧了。”
“我也怕烧了。”佟万艳不接纸片，笑眯眯捧着岑青的手看，“没见过，不是车票。”
“不过他倒是能耐，还真搞到了线索。”
玩家夏博仁，天赋【聆听】，这种感知类天赋的玩家都擅长找线索。
佟万艳在这里站定才半分钟，灼烧的火焰气息直接盖住座位上的血腥味，炙烤地上玩家的残躯。
一个地狱笑话——空气中直接飘起了烤肉香。
岑青眉头一皱，退开两步腾出位置露出地上夏博仁的残骸：“没有其他线索，直接火化了吧。”
话音刚落，屠于曼的后座腾起熊熊大火，连带着她自己的后背一起被灼烧。
高涨的火焰一瞬间把地上的东西燃烧殆尽，原本就不完整的残骸，直接变成了一捧骨灰。
空气中泛着焦味，屠于曼背后的热度却迟迟不退。
她的位置被座椅隔出一个视线死角，没有看到，夏博仁彻底被烧干净之后，空着的座位上出现一张干净平整的车票。
这人为自己留的后手还没用就死了。
佟万艳捡起车票在手上弹了一下：“诶呀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可惜，我已经有了。”她把车票递给屠于曼道：“便宜你了，白得一张新车票。”
岑青：“副本要求玩家通关副本的时候还是乘客身份，现在有了这张票保障，你可以随意活动。”
屠于曼感激接过，终于被死亡危机松绑，从座位上起身。
岑青和佟万艳十分熟稔，讨论线索的时候没避着屠于曼，顺带给她补充了不少线索，算是在帮扶小新人。
谈到正事，佟万艳终于端正了那吊儿郎当的调调，神色微微收敛。
她主动说道自己和岑青的进本遭遇：“我和岑青进副本的时候，车上已经死了一个人。”
是个穿红色毛线裙子小女孩。
两人出现在座位上的时候，小女孩的尸体就在她们待着的013号车厢里，躺在走廊过道上，身体被轧得稀碎。
两人各自拿到车票后，没在她身上找到太多线索，于是出车厢探视。回来后，地上的血迹干干净净，小女孩好端端地坐在位置上，死而复生。
“玩家里有个坏种叫检继东，天赋是【千面】，可以伪装成任何人。我们刚开始以为他藏起尸体，自己装成了小女孩。”
当时岑青拉着佟万艳不让她靠近，疑心那是反水的玩家假扮的，她不听，走到人家面前仔细打量。
【千面】只能仿面，不能仿声。
佟万艳仗着自己能力强悍上前招惹别人，没成想小女孩反应很大，当即大喊大叫。
她不是假的，和【千面】没关系。
两人毕竟不能一直守着她，还是得到处找线索，不知道哪个节点开始，小女孩不见了。
“之后的每15分钟，这列列车上都会死一个人，有玩家也有伪人。”
这句话才是重点。
屠于曼先是意识到自己进副本的时间世上比她们晚了很多。从自己进来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她们却已经发现了15分钟死一人的规律。
怪不得夏博仁死的时候，她看到的时间面板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
然后想到副本线索提示里“未知的存在”。
她问：“你们是觉得小女孩变成了杀人凶手吗？”
“那倒也不是，但至少和她脱不了关系。”
佟万艳的想法很简单，一个在副本里死而复生又消失了的重要npc，剧情线这么多，总要把她找回来。
“但是，寻找线索总需要试错。”佟万艳抱起手臂：“我们还不清楚触发死亡的关键是什么。”
这么说来，重点又回到了乘务员所说的规则上。
夏博仁的死因是违反规则，可他不是有车票吗？
屠于曼这么想着问了出来。
佟万艳：“这就是我们很难规避死亡的原因，我们需要遵守的规则和乘务员给的杀人理由对不上，她只是给了个借口。”
只是给了个借口，完全没有参考价值吗？
屠于曼问道：“这些人都是乘务员杀的吗？”
岑青摇头："随机。她只杀了三分之一。"
佟万艳收回自己搭在高铁椅背上的手，吐出好几个陌生的名字，又撇撇嘴：“乘务员经过我们的车厢之后，小女孩人就消失了，然后才开始出现规律的人员死亡。”
所以目前已知的一位杀人凶手是乘务员、另一位杀人嫌疑人是小女孩，但她有可能只是受害者。
或许杀人的是其他东西。
乘务员的行踪固定，目前可能还会为玩家带来线索，所以玩家不急着杀她。
她们要靠乘务员找到小女孩。
两个人相当于跟在杀人凶手背后找杀人同伙嫌疑人，做法相当简单粗暴。
这样的话，屠于曼想起一件事。
乘务员的小推车上盖了一块帘布，刚好挡住了推车下面那层。
佟万艳闻言，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你一个新人还挺细心啊。”
“但是那里面没有东西，我们俩已经看过了。”
好吧。
屠于曼不是特别失望，她一个新人能注意到的地方，老玩家当然不会错过。
下一个死亡名额正在靠近，这是两人停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在明知道会出事的时间点，连老玩家也不愿意到处走动。
但是现在没有其他线索，找小女孩的行动还要继续。
佟万艳想，要不是自己当时不知道接下来找不到其他线索，就该一直守着那小女孩儿。
岑青无视佟万艳的马后炮，决断好接下来的对策：
“待会儿你把乘务员困住，我越过她去前面的车厢找人。”
“好。你小心点。苏艾因和林淼也在前面，她们可以帮忙——”
又是屠于曼不认识的玩家，她深感自己的被动。
只是佟万艳话音未落——
副本官方播报突然出现。
00：60：00
【叮——】
【玩家林淼，死亡。】
......
副本的机械音成了死亡的哀鸣，正好接上佟万艳的话，像是在挑衅。
三个人同时一怔，尤其是佟万艳，脸色一下子沉下来，明艳的脸一下子变得充满煞气。
变化比计划脱轨太多，刚刚还在嘴里的队友现在被播报死亡。
岑青面色凝重，想到自己另一位队友：“苏艾因可能会有危险。事不宜迟。往前走。”
屠于曼抬脚就要跟上，被佟万艳拦住，她瞥了屠于曼一眼：“前面太危险。”
知道自己实力太低吗，屠于曼退而求其次，问：“只是跟着你们可以吗？我能帮上忙吗？”
佟万艳审视她一番，抱歉地摇摇头：“你的战斗力太低了。也许能帮得上一点小忙，但太容易死，不值当。苟命就好。”
两位老玩家车出于好心，拒绝屠于曼参与前线战局。
岑青闻言，额头上的绒毛触角微微翕动，说：“现在整列列车的危险都在前面，你能做的只有帮忙找人。”杀人和杀寄生兽需要其他玩家来。
“这列车上有除了乘务员之外的东西在杀人，如果你真的想做什么，去列车后面看看。”
“最后提醒你一句，小心车上的任何人，这里有一位反水的玩家天赋是变脸，他最喜欢盗取弱者的脸来扮猪吃老虎。还有一位喜欢背刺玩家的女魔头，遇到她你很难脱身。”
屠于曼很识相：“谢谢。”
两人没有任何留恋，她们的目的本来就是前面的乘务员和失踪的小女孩。
地上被留下一长串脚印，高铁地面的金属遇到佟万艳被融化了一部分，虽然暴露了行踪，但足以说明脚印的主人实力有多强横。
屠于曼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和其他玩家的战斗力差距。
她消化自己得到的信息，按岑青说的往列车的后方走。
无论如何不能真的死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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