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被车撞死后先是脑袋空白,随机而来的是全身炸裂性的刺痛。
时无霜能模糊感受到雨水滴落在她的脸上,眼皮好似千斤重,任她如何用力也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刺痛得难受劲再一次席卷全身,紧接着惊醒过来。
周围漆黑一片,时无霜有些懵逼,一道闪电劈过,不远处若隐若现的人影,把她吓得清醒过来。
她记得自己不是被车撞死了吗?一道明黄的光源不断向她靠近,照映得人脸恐怖至极。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完全陌生的地方。
手撑着湿滑的泥土站起,下一秒重重摔倒在泥土上,身体状况显然不佳,饿得已经前胸贴后背。
湿滑的触感引起时无霜心理上的不适,她额头上冒着细珠,她顾不上手上的泥土,狠狠擦拭额上汗水,冰凉的触感这次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她还活着?
这念头一过,让她联想起自己这幅身体的主人是谁?现在正在哪里?记忆是什么?
还不等她细想,明黄色的灯光毫无征兆出现在她面前。
时无霜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禁闭乌紫的嘴唇,心跳起伏剧烈。
下一秒,稚嫩的声音响起:“阿姐?!你怎么摔倒了?”
来者并不是他人,正是原主的亲弟弟——时洛。
时洛的脸上天生自带乌黑发紫的胎记,占据了大半张脸。
“阿姐?”
时无霜抱头弓腰,她被时洛的呼唤声刺激到神经,她的头欲炸裂一般,里面的记忆想要喷涌而出,随后原主与时无霜的记忆开始不断搅合翻滚,直至完全重合。
她穿越了,正巧穿越到闹饥荒的一个小山村的可怜少妇身上。大梁王朝涌入大批难民,当朝统治者便加大粮食税,这让交不起粮食税的家庭中的男丁服兵役。好巧不巧她的丈夫早在2年前就在服兵役,至今不知下落。
原身体的主人也叫时无霜,从小便被父母卖给山村里的桑家做童养媳,现年18岁。前不久患上干旱,原主父母皆死亡,独她弟弟侥幸活了下来,跟随难民一边向北投奔她,一边乞讨,长达数月的逃荒,让时洛的身体来到极限投。
就在濒临死亡之时,时无霜在村口救下了他。
时无霜本意只是想偷偷给时洛几口饭吃,在粮食紧张的情况下,不允许多一张吃饭的嘴。
不料正是时无霜的这份好意害了自己,那晚照常偷摸给时洛送饭,不巧的是,正好被同村的王蛤看见。
王蛤本就馋半寡妇的时无霜,这下偷看见与野男人私会,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告状的机会。
桑家趁第二天时无霜送饭,将时无霜与桑刑的东西打包好。天蒙蒙便控诉自家媳妇,丈夫生死不明,就刚在外偷人。
桑家本就人多,都快穷得揭不开锅,即使时无霜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桑家更是黑心,将计就计把时无霜的户籍转移出去。
时无霜没了户籍,就不能用粮票买粮,更别提买卖一说,唯一可行的就是卖给黑心商家,通俗来说跟奴隶没有两样,只不过是有自由的奴隶罢了。
原主虽然愤怒,但也无计可施,总比被桑家卖作奴隶的强些,总归有个住所。
被桑家发现后,她也没了顾忌,将时洛接回了茅屋,说得好听她是桑家是童养媳,实际就是一个妥妥的奴隶,不过是彰显他家地主的地位罢了。
时无霜作为童养媳时,每天在南墙卑微忙得不可开交,甚至只见过桑刑两回,第一次是刚进桑家,那时二人才五、六岁。第二次是桑家刑母亲廖氏病重快不行了,点名要见桑刑和她。
再后来桑家分家,时无霜和作为桑刑的准媳妇,自然也是被分了出来。
时无霜想不明白为何这么着急就将她移出户籍,原主心中这份疑惑在半年后才明白。
大梁王朝连年征战,局面处处落下风,正巧又碰上旱灾,各种税更是连绵不断。百姓苦不堪言,身为地主阶级的桑家靠着积蓄勉强维持了一段时间。
奈何人口基数太多,要交的人口税远远大于土地获得的粮食,桑家为此事争吵了小半年,甚至大打出手。
桑家祖母陈氏为解决矛盾,划分家产。三弟兄都自认陈氏偏心,桑刑父亲被自己的大哥和二哥活生生砍死,将桑刑父亲应得的土地占为己有,只将一小部分土地留给桑刑,桑刑母亲廖氏被气了个半死,还没从桑家搬出来,突发心脏病死了。
廖氏死后,桑家人没有立刻将二人赶出桑家,反而对时无霜二人无微不至地照顾。故意将桑家的数仆人转卖出去,长房和二房更是亲自下田插秧种地,为的就是营造出假象来迷惑二人。
二人到底还是年纪小,在桑家的威逼利诱下,二人白日里下田插秧,晚上便在桑家人的帮衬下在补徽村修筑茅屋,日子也平平淡淡度过。
直到前几年大梁王朝与女真族谈判失败,加大征兵力度,桑家的张长房和二房作为符合条件的男丁,不得不上战场。
他们二人赶路进过一次“血城”,之后便一直贪生怕死,仗着自己是掌事人,将注意打到桑刑的身上,桑刑板子骨瘦弱,上不了战场就累死了,不仅可以拿到体恤额金,还可以将孙媳妇转手卖出去。
接下来几日,便不让桑刑干活,好吃好睡地伺候着,忽悠着让他报了名。
桑刑同村里的人一并去了城里,桑家人曾几次寄信试探桑刑的下落,无一例外寄出的信,全部杳无音信。
桑刑不知所踪,时无霜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一是长房和二房觉得必要再养桑刑的媳妇,二是旱灾加剧,桑家多一个人就要多交税。
两兄弟砍死小弟后,他们丝毫没有悔恨之心,反而体验到杀人的快感,野心无限放大,贪婪、好色、懒惰……逐渐将魔爪伸向时无霜。
时无霜小时长得并不出众,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美丽动人,妥妥的美人胚子。
两弟兄商量好计策,准备夜黑风高偷摸进时无霜房中,不料二人在小径上被廖氏歪打正着碰上了。二人一通辩解和糊弄,让廖氏信以为真是时无霜勾引他们兄弟二人。廖氏原本欣赏时无霜这个孙媳妇能吃苦,没想到人品不行,此后便不再偏袒时无霜。
出现王蛤告知后,廖氏顺水推舟将分家的事提上日程。
长房媳妇孙氏早就看不惯时无霜这个狐狸精,听闻此事后,跑到二房媳妇翠氏房中商量对策。
她们能不清楚王蛤是什么心理吗。时无霜既然这么喜欢当狐狸精,分家消息放出后,她的那股魅劲有的是地方散发,自然不愁饿死。桑家干的坏事也不怕被村里人说三道四。
二人一拍即合!利索地对外宣布时无霜在外偷人的事,将户籍转移出去。更是将桑刑仅剩的土地抢夺,留给时无霜一块没有开垦的荒地,桑家里的一样东西都没给时无霜带走。
来到补徽村后,没有开垦荒地的工具,单凭一个瘦弱的女子和一个小孩根本支撑不起来。
将粮食吃完后,时无霜饿得头晕眼花,只能靠喝水添饥,但时洛毕竟还小,饿得受不住,上山挖树皮吃。时无霜不忍心时洛跟着自己受苦,于是将身上唯一值钱的镯子当了些银子交给时洛,让时洛重新好人家收养。
时洛迫于无奈只好拿走一部分银子下山,走了不知多久,来到桑家家门口讨吃食,他在赌桑家不认识自己。
果不其然桑家压根儿就不认识时洛,原本桑家就粮食紧缺,自然是不会给吃食,但奈何时洛死缠烂打,桑家门口聚集越来越多的村民,廖氏耗不住面子还是点头同意了,顶多让时洛不至于饿死地吃食。
时洛对付两口,将剩余的吃食打包带走上山,不巧的是正碰上雷雨天气,见来得凶猛,于是停在树下避雨,这一避不要紧他发现了野菜。
时洛见天色渐晚,拍拍手上的泥土,将身上能装的地方塞满了野菜,把火苗点燃心满意足地冒雨上山。
时无霜穿越来之前,雨滴声越来越多,原主意识到自己对时洛说话太过了,放心不下他,连忙下山寻找他。
没成想,人还没有下山在门口就遇到不怀好意的王蛤蹲守在茅屋旁。王蛤一脸猥琐地上下打量时无霜,见她独自一人,内心的丑恶不读放大,竟然直接上手扒拉她。
时无霜极力反抗,二人扭打在一起,王蛤脚滑跌落在地上,时无霜也被牵扯倒在石子上,等王蛤扶额上前查看才发现时无霜流血过多死了。王蛤害怕衙门的人找上他,吓得他屁滚尿流逃跑了。
再醒过来的时无霜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时无霜了,后来就有了时无霜刚穿过来的那一幕。
时无霜颤颤巍巍活动自己的手指,鲜活的血液充斥着她的全身,似乎还有点不可思议自己穿越的事实。
时洛见时无霜做着一系列迷惑行为,在时无霜面前晃动自己的手掌。
“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时无霜抬眸看向时洛,伸手在他的脸上使出洪荒之力掐了一下。
“啊!疼疼疼!”
时洛拍开时无霜的手哀嚎。
时无霜的瞳孔猛地缩小。
穿越这么离谱的事,真让她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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