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霜为防止下次迷路,在一路上贴心地做好了独特的标记。
“多谢师父,弟子告辞。”
云彪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她,并再三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时无霜结果瓶子仔细端详,等她想进一步询问有什么作用时,云彪早已不见了身影。
她将瓶子拧开,小心翼翼扇闻瓶中中的气味,没闻出个所以然来,随后向上抛掷,随后稳稳接住,随后将瓶子揣在身上。
她打心底觉得云彪脾气古怪,说话更是难以琢磨。
出森林后的时无霜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整个人身心也格外轻松。
太阳在正头方,她估摸着时间已经到了午时,出了森林后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在院子的不远处,她怔怔地愣在原地,竟然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院子里的杂草不见踪影,裸露的深褐色土壤。
她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带着不可思议来到茅屋前敲门。
“咚咚咚——”
时无霜此刻的心情有点心虚,她努力露出微笑。
“来啦。”
她听见熟悉的声音整理了自己沾满泥巴的衣裳。
开门的一瞬间,时无霜甜甜地叫了一句:“程阿婆。”
程阿婆三日未见她们姐弟俩的身影,可把她急坏了。
她来回扫视时无霜,连忙将她背上的竹篓取下,并请进屋内。
“快进来。”
时无霜就任由着程阿婆摆弄自己的身体。
仔细观察确认她没有受伤后,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时姐姐!”
麦苗从灶房探出脑袋查看,看见是时无霜后激动地上前抱住她的双腿。
“麦苗,好久不见。”
程阿婆瞪了麦苗一眼,碍于自己是寄宿在别人家,没好意思开口呵斥她。
时无霜看出了她的窘迫,一把推开麦苗。
麦苗被推开后,小脸委屈巴巴地看着时无霜。
“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太粘人了。”
“不碍事的。”时无霜随即蹲下来与麦苗平视,温柔地为她将额前的碎发撩到一旁,挑眉解释道:“麦苗,现在我的身上太脏了,等换一身衣裳再跟你玩好吗?”
听到这话的程阿婆抬眸看了一眼时无霜,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好。”
程阿婆将麦苗推进屋内,随后转身向时无霜赔笑。
时无霜坐在木椅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当然对于才认识几天的人,她自然是撒了一些小谎。
程阿婆亲切地拉起她的手,语气颇质问:“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
时无霜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坐在一旁绞着手指,静静听程阿婆教育自己。
她还在喋喋不休讲着大道理,时无霜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尽快去烧水洗漱。
“你确定那个叫云彪的就是好人?”
“要是那个叫云彪的人,不给洛儿吃饭怎么办?”
“如果那个叫云彪的人,虐待洛儿怎么办?”
时无霜:“……”
时无霜岔开话题:“程阿婆,门前的地是你种的?”
程阿婆听到这话松开了她的手,眼神向麦苗所在的房间看去。
气势相比刚刚虚弱了几分:“是啊,我下山带了些种子,本想等你们回来一起种,谁知道一连几天都不见踪影。”
时无霜一心只在手指缝隙中的黑黢黢的污垢,丝毫没有怀疑程阿婆的动机。
“对了,你还没有吃吧?”
还没等时无霜回答,程阿婆就率先站起身来,往灶房的方向走去。
时无霜见状想要上前帮忙,程阿婆神不知鬼不觉按住她的肩膀,命令道:“你就乖乖坐好,等着吃就行。”
时无霜使劲想要站起来去洗澡,程阿婆指尖发白也死死不松手。
时无霜苦笑不得:“程阿婆,你误会我了,我现在身上太脏了想去洗个澡。”
听到这话的程阿婆骤然松开手,转身进了灶房。
锅中的水不断跳跃着,白汽从木制锅盖的缝隙偷跑出来,散发出米饭独特的清香。
时无霜探出脑袋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开口。
麦苗站在灶台前,用手背抹了抹嘴,在程阿婆的呵斥声下转身来到储水缸前,舀了一瓢凉水下肚。
程阿婆呵斥完麦苗转头,便看见错位的脑袋,把她吓得灵魂出窍,连忙将双手合十祈求:“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可有多余的衣裳?”
时无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不是家中唯一的麻衣被她用来止血,现在也不会这么狼狈找人借衣服。
“有、有,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程阿婆将湿浸的双手在“草格”围兜上擦拭,急忙跑出灶房。
拿到衣裳的时无霜这才能安心将身上的疲惫卸下。
——
时无霜坐在木椅上,端详着手中的寡淡得不能再寡淡的米粥以及黑到发光的烧饼。
时无霜:这可谓是稀物啊!
程阿婆这对母女围坐在她的附近,盯着她手中的米粥,克制地吞咽分泌的口水。
她一抬眸,这对母女就转过头来掩饰自己的饥饿。
时无霜捧起碗轻轻小啄一口,极其不舍地把碗放下。
用力敲打自己的腿,随后抬起头释然一笑道:“这么多我也吃不下,大家一起帮忙解决。”
三人很快就将米粥瓜分掉,烧饼也要撕成指甲盖大小细细品味,连上面的极少的芝麻粒也一粒一粒捡着吃。
惬意地看着眼前嬉闹的母女,时无霜试着回想原主的记忆,一瞬间感到细思极恐。
本就在饥荒的时期,大米和芝麻简直如稀世珍宝,有多少银子都买不到。
她回过头尽量不去看这对母女,程阿婆下山到底做了什么,带回了什么东西,恐怕也不得而知......
时无霜没有多想,转身来到储水缸猛地灌饱自己。
很快水缸就见底,她用手背抹了抹嘴,挑起扁担竹桶。
吃饱喝足后,在反复确认瓶子没有弄丢后与程阿婆一同来到小溪处。
“潺潺——”
丝绸般的溪水掠过鹅卵石,朝着共同的方向奔流而去。
时无霜听见水声,迫不及待朝小溪奔跑。
她对小溪形状的直观感受——像漏斗。
在现实世界越来越令人糟糕的环境,几乎不能看见如此清澈的小溪。
跪在地上感受着微风拂过小草,溪水由缓变急搭配着鸟儿时不时地鸣叫。
她不由得内心感慨:妙,实在是太妙了。
程阿婆看见她一脸陶醉的模样没有搭理,反而是自顾自地挑水。
时无霜收敛了自己的行为,立马加入挑水的任务中来。
住在山上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人跟你抢水,也不用担忧邻居的恶意。
“鱼!是鱼!”
时无霜指着小溪中忽现的鱼,惊呼起来。
她卷起自己的裤脚下溪收集鹅卵石,在回去的路上想到有鱼加餐就忍不住傻笑。
“那小溪里的鱼啊,灵活得很。”
程阿婆试图用一句话来浇灭她的热情,并告诉她别费功夫。
时无霜也是淡然一笑,内心却早已坚定要捕鱼加餐。
二人来来回回几趟才将储水缸灌满,在最后一趟时,程阿婆执意要她走在前面。
一身酸痛的时无霜伸出懒腰活动筋骨,眼瞅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她打了个哈欠滚上了床。
趁着程阿婆带麦苗去洗澡,她从怀中掏出《奇草异效I》翻看。
“紫酥花,花呈淡紫色,整朵花像酥饼一样的形状,常迹于野外。”
想到酥饼,她不争气的嘴流下了口水。
她使劲摇摇头把念想打消,她秉承着一天只吃两顿的原则,听见母女俩渐近的脚步声,她连忙将书塞回衣裳中。
时无霜:什么糟心事也不能打扰我睡觉。
——
天蒙蒙亮,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一阵,时无霜无奈翻身,啧嘴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听见她啧嘴的声音,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尽管时无霜的脑袋晕晕乎乎,但被这突然的安静吓醒,她微眯双眼查看周围的情况。
只见程阿婆正蹑手蹑脚下床,随后挑起盛水木桶,小心翼翼地开门,几乎全身都在使劲,时不时观察床上的情况,稍微听见风声便立刻停下手中的动静,屏住呼气。
时无霜意识到程阿婆有事瞒着她,她本意也并不想去插手别人的私事,但行为实在令她怀疑。
她翻身想着下床怎么偷看不被发现,不料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等她再睁眼时,程阿婆已经回到茅屋内,手中还不停忙碌着。
时无霜怀疑她手中是不是跟清楚的事有关,一个哆嗦蹦下床去。
可等她下床后,她又装作若无其事从程阿婆的身边走过。
“小霜,你醒啦?!”
时无霜:这不废话嘛。
时无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回应,摸着下巴思索:白色的、柔软的,究竟是什么!!!
她气急败坏地疯狂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程阿婆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挪动身姿将她的视线完全挡住。
“小霜,你还没吃吧?”
“是啊。”
时无霜趁着回应她的话,弯下腰想要看得再清楚一点。
程阿婆的余光注意到她,笑盈盈将手帕举高道:“小霜要是喜欢啊,改日我再做个给你。”
绣着精美紫藤花的手帕。
“不不不,我用不习惯。”
麦苗听见二人的交谈声,揉了揉充满困意的眼睛,利索地爬下床抱住自个娘亲的双腿。
“小霜姐姐,可不要小瞧娘的这门手艺。”麦苗骄傲地扬起鼻子,嘟起小嘴叭叭:“俺娘绣的手帕,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
程阿婆原本宠溺地笑,听到京城后笑容渐渐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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