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唔……”
我慢慢睁开眼,刺目的光芒让我不适的掉了点眼泪。
学长满脸关切的凑近我:“没事吧……抱歉哦,是我扔的篮球砸到你了。”
他的……篮球?
一瞬间的迷雾蒙蔽了我的思维。
我迟钝的摇摇头:“没关系。”
“太不好意思了,你还要回教室上课吗?我可以背你回去的。”学长挠头,烦恼着要如何补偿。
我回过神来,好像是这一瞬间才想起要上课的事情。
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完全不用呵护得像个残疾人。
“不必了,我自己就可以。谢谢你的好意,学长。”我如此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学长”这个词汇从我的齿缝里冒出时,这人笑得也过于灿烂了。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了……朋友。”
眨眼的瞬间,这个好心人就消失在医务室中。
我完全没管。顺着暖呼呼的阳光,我慢吞吞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外面生机勃勃的花圃。
接着,我就自己摸去了教室。
此时还是下课时间,活泼可爱的同学们一如往常的追逐打闹着。
我娴熟的闪避开飞来的纸飞机或者废纸团,安全抵达了自己的座位。
可是……
“学长,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困惑的看着这个怡然自得坐在属于我的位置上的家伙。
学长看上去比我还要困惑。
他歪了歪头,礼貌的笑着回答:“你在说什么啊,学姐?这里是我的教室,我当然会在这里啊。呃……果然是有后遗症的吧,你真的没事吗,学姐?醒来之后就很奇怪啊。”
我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一整个教室的静默,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我这儿。
这让我有些不适的后退了两步。
“我……才是学姐?”下意识的这么喃喃了。
陆陆续续的有应和声从学生堆里传来。
我看见好几张记忆中熟悉的面孔,他们无比困惑的说着:“学姐今天好奇怪啊。”
脑海中不知道是什么的一角突然塌陷了,我只能木愣愣的婉拒了其他人的好意,独自离开了教室。
我试图梳理一下至今为止发生的怪事,可是一时半会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啊,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我嘲笑自己。
那么,世界所谓的“这样”,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有谁在最深的潜意识中淡淡说道。
一座燃烧着漆黑火炎的【门】悬浮在纯黑的眼眸中,世间一切玄奥的答案就在那里。
我听见无数狂热的欢呼声排山倒海的袭来。
可是我又十分斩钉截铁的笃定着:“骗人的。”
“……所以,我不要去那里找答案,人类还是要靠自己啊。”
我听见和自己很像的一道声音故作老气横秋的说道。
想通这一点后,我很快开始奔跑,向着校外狂奔。
几乎就在我跨出校门的前后脚距离,我活泼可爱的同学们就挤挤挨挨到了大门口。
现在再回头看,就能发现那些纸飞机啦、废纸团啦,大概都是可怜巴巴的断臂或者眼球,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贡献的。
“快回来啊,学姐,马上就要上课了,你出校门可是会被记过的。”
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学长,此刻站在学生大军前头催促着。
我隔着学校大门的门槛,沉默不语的看着对面越发狰狞的一堆尸体。
突然的,我很想笑,于是也的确这么做了。
“可是……我已经毕业了啊。”
话音刚落,全场都愣住了。
说完,我终于不再顾忌,大步向着起点跑去,而那些学生也无法追赶。
毕竟,【门】的两侧是只有人类才能自由来往的,死者不得越界。
这就是定理。
我根本不顾方向的埋头狂奔,世界终于发生了奇异的转变。
那座记忆中的大门出现,威严的三头巨犬也再次现身。
“这次,你想要去哪里?”他问我。
“我想回家,请打开通往现实的大门吧。”我回答。
他接引我回到了一切的开始。
当、当、当、当……
钟声再响,我回来了,这是现实世界,也是四点以前的回响。
我很想找人谈谈这一天里惊心动魄的冒险,但是很遗憾的是,我很难在此地找到同样定义为人类的生物。
不过,浅浅的回忆一下久违的过去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父母亲的祖辈或许都没有出生的时候,地球上出现了一大批自称“轮回者”的群体。
不过,就我们家的立场而言,轮回者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家伙。
毕竟我家可是抵制轮回者的顽固分子啊。
所谓的“顽固派”和“新派”,这种概念诞生于轮回者群体初次带着大量高新技术踏入政治领域的年代。
在轮回空间中经历了腥风血雨的轮回者手上掌控了足以将时代推进千年的力量,无论是个体血统的强化还是灵能系列科技,都成为了他们争权夺利的坚实资本。
我现在还能回想起年幼时的所见。
空中几架跨时代的飞行器嚣张的盘旋着,机舱下方悬挂则不断用着强化了穿透力的音响播报新派竞选的宣传。
偶尔有几个注射了鸟类基因进化剂的轮回者飞过,和飞行器的主人打了个招呼。
而地面上,也有旧派的支持者一脸厌烦嫌恶,加快了脚步,匆匆离去。
不过他们身后是窸窸窣窣却毫不遮掩的嘲笑声。
那时候对于旧派来说,已经是光景不错的时年了。
很快的,在轮回者们不遗余力的操作下,“旧派”直接被打成了“顽固派”。
因为这批人对社会进步的阻碍,像我这样的家庭简直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高中时期的确曾经在s学院就读过,不过时间很短,因为……
在我高一那年,这所聚集着大量“顽固派”的学院突发恶性中毒事件,就此除名。
我那天因为被篮球砸了脑袋,在医务室一直躺到饭点结束才回去,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后来,因为社会上对“顽固派”的闲言碎语,父母索性就没有再让我在外面读书,在家里学一下必要的知识。
这些知识在外面,由于轮回者的黑科技,其实已经被淘汰了。除了像我这样的家庭,已经没有人再深入研究那些断代的基本知识。
黑科技之所以是黑科技,就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完整的科研体系。
一旦抽离了上层,无根的浮萍就会消亡。
可惜的是,过于便捷的科技并不会让既得利益者深思背后的阴云。
这也是后续灾难的必然。
好了,陈年旧事回忆完毕,最好还是想想眼下的情况要怎么办吧。
虽然没有当过学姐,但是我的确是s学院最后一批毕业生了,不能一直赖在母校里啊。
不过只靠我一个人,想要脱离现在的形势,还是困难了些。
所以,第一步,我需要属于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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